4、渣警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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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宝石门口的车从下午七点以后就一直乌乌泱泱，这个景象，会一直延续到半夜十二点以后。
这说的是平时，若是遇上个什么逢年过节的，那还要更晚。
门口的保安小伙虽然年轻，但门口停车场那些稀奇古怪的车标，他在网上都查过。
来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之前，他最熟悉的车标也就是跟两个w似的大众。
此时，他正瞄着眼前那台限量级红色敞篷玛莎拉蒂发呆，想必是在幻想自己坐进那车的模样。
“喂，想什么呢？没看见那边儿有车摁喇叭呢，快去指挥一下。”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嫣红色旗袍的女人，胸口别了个胸牌，一看就是在这儿上班的姑娘。
头发被整理的很夸张，说话的间歇抽了口烟。鼻子看起来还不太自然，应该是整容手术还没完全恢复。
小保安很快回过神，应了一声，匆忙跑过去将路障挪开，又屁颠颠跑回到女人身边儿。
“小鹿姐，得儿空出来透透气儿啊？”
叫小鹿的女人娴熟地抽了口烟，对着小保安冷冷一笑，应该是没想跟他这种人搭话。
可小保安似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八卦的心占了上风，将自己黝黑的脸往小鹿身边儿凑。
“小鹿姐，刚刚里面又有人找事儿啦？我看见强子哥亲自出马啦。”
听见这话，小鹿的眼神儿陡然一变，果然，女人的神经都是敏感。
更何况，她刚刚还在凑热闹，亲眼目睹了那出闹剧。
“切，这次可不是光闹事儿那么简单。”小鹿说完，将烟踩灭在他的黑高跟下。
小保安睁着他那双有些懵懂的眼睛，似乎在等着小鹿继续往下说。
小鹿朝远处看了看，又瞄了眼从身边经过的几个男人，才小声对小保安说：“你来的时候短，咱们车总经理的家事啊，错综复杂。”
说完，好像一脸的骄傲，透着玻尿酸和肉毒也能看出来。
“啊？错综复杂？”小保安好像没理解其中的含义。
“哎呀，就是乱。”小鹿强调了一句。
人啊，就是容易受到好奇心的作祟。
小保安哀求小路给他讲讲。
上班之余谈论老板八卦，一定是每个员工都会觉得刺激的事。
更何况，小保安之前似乎略有耳闻。
他们□□顶头大老板的历史，好像不是那么光彩。
这说的不是车寻，而是他爹。
置于不光彩到什么程度，光靠想象力好像还不够。
“你说是你整天不好好上班，打听些这个干什么？”小鹿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她知道的那么点儿小秘密，已经哗啦到嘴边儿了。
多年前，他们车家的新闻在各路报纸或网络上就登过。
小鹿指尖敲击着手机屏幕，使劲儿翻找着网络上残余的信息。
她算是老人儿了，就算没看新闻什么的，也能从会所里闲杂人等的嘴里听个七七八八。
“哎呀，是不是时隔太久被屏蔽了啊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瞅人，好像是在看等的客人来了没。
看了眼时间，突然有点儿不耐烦。
“哎呀，反正总经理的爹现在还在号子里蹲呢。刚刚他们家老三回来了，还在包厢里闹了一通。这一家儿啊，过得肯定不消停。”
说完，又顺手从内衣里掏出包烟，用嘴直接叼出来一根。
按了两下火机将烟点着，继续说：“他家老二那个女孩你知道么？许久都没跟家里人联系了，还是有天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刷到她在做直播才知道她还活着，你说可笑不可笑。”
小鹿讲得兴奋，自顾自地，却没发现小保安盯着自己的表情已经变了。
可以说是变得惊恐！
还以为是自己五官比例又出了问题。
他反手轻拍了一下小保安有些惊恐的脸，“干嘛呀你！看见你老妈啦！”
“不是不是，鹿姐，你鼻子上……”小保安越发惊恐。
小鹿啧了一声，认为是小保安在嘲笑自己的鼻子，她赶紧小心翼翼地碰触了自己的鼻子。
指尖，顿时感觉黏糊糊的。
低头一看，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指尖印着红，一搓，还黏糊糊的。
她吓一跳，还以为伤口裂开了。
再次定睛，研究自己被红色液体沾染的手指，猛然尖叫了一声。
“啊——”
“是血！血！”
小保安意识到事情不对，大叫一声。
同时，一滴滴红色液体也在他身上和脚边掉落、蔓延。
显然是从高处落下来的。
片片滴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形状，像开出的一朵朵梅花。
小保安呼吸急促惨叫一声，立刻跑开，抬头定睛，使劲儿揉眼。
他看清了，确定了，一个黑影正死死压在红宝石招牌的“石”字上。
垂下来的还有两条清晰的手臂。
他没时间考虑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死人了”，就将路旁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比看玛莎拉蒂的人还多。
……
……
位于红宝石三楼的茶室内。
被当宝贝似的围在两个孩子中央的车池显得十分不自在。
“月亮，快过来，别再你叔叔身上乱画，你看你都把他纹身糟蹋成什么样儿了？”
说话的是车池的嫂子夏橙，车池一般都喊她橙姐。是个一心持家的良家妇女。
当年是怎么会看上他大哥的，怎么也没想通。
但还没等车池开口，他大哥车寻就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小孩子你管她呢，我女儿现在处于绘画敏感期，就是要让她自己发挥随意画。再说他叔常年累月不来看看他侄女，画画他胳膊怎么了？”
车池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青墨色纹身已经变得花红柳绿、。
月亮朝他吐了吐舌头，拿着她的水彩笔继续在他胳膊上涂。
马上该上一年级了，字不认识几个，画册倒是摞得三尺厚。正值暑假，更放肆了。
车池的左臂被她这么一改造，立即变成了所谓的甜酷风。
一见到他哥，车池话就少，其实车寻也是同样。
俩人没有叙旧的习惯，仿佛有一堵墙挡在两兄弟之间。
但墙是透明的，彼此看得见对方的心事，但又触碰不到。
想必是血浓于水，灵魂里自带外人永远跨不过的鸿沟。
“叔叔，你看你的手臂更漂亮啦！”
月亮好像很满意自己加工出来的作品。“我就说我画的又快又好吧。”她是满嘴得意。
车池没再忍心看自己的手臂，稍稍附和月亮，一心还想着别的事儿。
这事儿让他心里挺没底儿，但好像又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心里一种从没有过的信任感，始终能起到对抗欺骗的作用。
“好了好了，星星都困了已经在楼下等你了，月亮你收拾下，赶紧的我们回家。你看，叔叔也困了。”
一旁的夏橙瞄了眼车池，提醒月亮。
方才车池要走，说是有朋友在下边儿等呢。
但月亮才不管，耍脾气要拦。
跟小时候缠车池一个招——死皮赖脸，撒泼打混。
谁都知道为什么，都是他叔叔当年给她画迪士尼公主，把她给迷住了。
撒娇说既然要走就亲自送叔叔，谁也别跟过来。
车池没辙，只得同意。
可两个人下了趟楼，没多久车池就带着她回来了。
众人疑惑，估计是让朋友先走了？
看来，还是孩子面子大。
车寻也是这么认为，就懒得问。
但显然，两人回来后，车池明显有些魂不守舍，看手机看时间，还时不时往窗外的停车场看。
车寻本想跟他说点儿什么，也都被他这心不在焉的样子给噎了回去。
直到夏橙“恐吓”月亮说，再不走就把她的所有美术班退费之后，月亮委屈才服软。
大概是夏橙早就看出来他老公车寻的心思了，他眼神儿一直偷摸往车池身上瞄，就是想单独跟他弟弟聊聊呢。
但实际情况是，计划都被他宝贝女儿给搅黄了。
要面子的女儿奴啊，车寻当然不好说什么。
现在，碍事儿的终于给支走了。
茶室里就剩兄弟俩。
可车池不顾兄弟情，也起身要走。
但站起来那一瞬间，就被车寻给叫住了。
“慢着，我还没问你话呢。”
有那么一瞬间，车池觉得车寻跟他爸哪里好像，毕竟他早已是一家之主了。
“哥，我手头真有点儿急事儿。”车池没有留下的意思。
“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家里的事儿？”
说到此处，车寻好像要释放常年以来的怒气。
他一手无意端起小茶碗，将已经泡的没味儿的普洱茶一饮而尽。
茶已经凉了，但没他的心凉。
茶杯一方，干脆地迸出一句：“你们都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只顾着自己享乐！有没有想过还有我这个哥哥？还有你此刻待的地方！”
车池蹙了下眉，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车寻为什这么骂。
他骂得对，又想到了姐姐车汐。
车寻像个要批评小孩儿的长辈，大步走到车池面前，一手将比他壮实很多的车池推倒在座位上。
手指颤抖得指着车池，有什么话在齿缝中游走，想说，但似乎不知道如何说起。
车池垂下眼皮，像是在等待对方的审判。
可最终，审判的钟声却换成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门外也响起了叩门人的声音。
“车寻？我能进来么？”
兄弟俩都听出来了，是他们的婶婶，柳珍。
就是那个刚刚阻止了一场闹剧，又大方请客人们吃果盘的珍姐。
车池看了眼车寻，车寻叹气。
没等他动，车池便主动起来去开门。
门外，柳珍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对劲儿，额角有细汗渗出，眼神似乎在躲避车池的目光。
“怎么了？”车池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直接问。
可柳珍似乎没想告诉车池的意思。
她嘴角微微一颤，直接从车池扶门的手臂下钻了过去，来到了车寻身边儿，对他耳语。
车池略微一愣，是啊，车寻才有资格第一时间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常年表情像是固化的车寻，瞬间变了脸色，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他和柳珍目光相交，好像在确认这件事情的真伪。
此刻，一声刺耳的鸣笛声从楼下传来。
警车？
车池心头一紧，快步跑到窗边。
他推开窗，看见楼下已经是哗然一片。
有点儿像拍电影，但他清楚不是。
被分割开的人群、警戒线、刺眼闪烁的红蓝警灯，让车池心跳猛然加速。
在身后两人的窃窃私语中，他听见“死人”两个字。
他目光再次往楼下一扫，突然，在杂乱的灯光中，他确定那台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斜插在了人行道上的车，是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渣警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