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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渣警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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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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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兄弟，别急啊，这才刚来十分钟，别这么不给面子。”
‘红宝石’三楼。
一间充斥着烟味儿和古怪味道的豪华包厢里，一个卷头发的男人端起一杯洋酒对车池说。
他面红耳赤，俨然是有酒劲儿上来了。
桌边儿，刚摆好果盘的女服务员看了一眼车池，不知为何满脸尴尬。
车池没表情一声冷笑，随即站起身，看样子是没想接对方递过来的酒。
“你明天直接去工作室直接跟我接头就行，这里不适合谈工作。”
车池给女服务员使了眼色，她便主动出了包厢。
“咳，别啊，你再给我说说，我这后背的图案怎么改好。我心里没谱，之前那个煞笔纹身师都给我整怕了，简直不能看。”
卷毛独自干了手中的酒继续说: “要不……让你工作室的那个大美妞亲自来一趟，我比较相信她的手艺……”
卷毛说着，一边奸笑，一边想再次展示他后背那个纹了一半的盘龙云海图。
车池反感地皱了下眉，抹了把嘴边儿的胡茬。
“不信任我就算了，刚也大致也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儿，现在必须得走。”
话音一落，车池双手插兜，就朝门口迈步。
包厢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带大金链子，寸头。他快步往门口一挡。
两人的眼神，冰冷地碰触了一下。
车池身后，卷毛打了个恶心的嗝，有些娘娘腔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兄弟，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今天我就挺失望的。你看，说好了是让那位大美妞来，你说你怎么亲自来了？是不信任我？”
车池闻言稍稍侧身，眉眼变得有些锐利，淡淡咧了下嘴角，“听说，你是做烟酒生意的？”
卷毛一愣，眨巴了两下他那双小而圆的眼睛。
车池继续道：“我们那位美女纹身师说了，华哥你生意挺忙，怎么，今天不用去过给客人送酒？”
寸头和卷毛互相对视了一眼。
车池一挑眉：”啊，对了，我朋友还在楼下，让他上来一起陪你？当警察好几年了，酒量还行，顺便你们俩可以切磋一下生意上的事儿。”
而后挤出笑容，补充一句：“或许他会告诉你，你干的这档事儿能吃几年牢饭。”
卷毛一听，脸色突变，眼角的青筋猛跳了下。
车池安然不动。
对方却吼，“你他妈的！少在这儿吓唬我！”
卷毛没想到自己倒卖假烟假酒的事情暴露，借着酒劲儿，突然着急上火起来。
车池道，“哪能啊！说不定还能加一条——”他搓搓指尖，“骚扰罪？”
真是一点就着！ 卷毛仗着自己是俩人。
二话没说，抄起手边儿那瓶洋酒，朝着车池的方向使劲儿砸了过去。
准倒是挺准，只是车池稍稍一个侧身，酒瓶子就砰地一声砸了门的金属把手上，瞬间就哗啦啦碎了。
声音挺大，旁边那个圆寸男吓得抱头大叫一声，液体和玻璃渣溅了他一身。
车池淡定地拍了拍肩膀，扫去溅在自己身上的污秽，轻轻切了一声正准备拉门走人，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车池一顿，抬头撞上那人的目光。
推门的是个光头，也带大金链子，更加的身宽体胖，个头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
像个低配版的巨石强森，呼吸都冒气儿。
他身后是方才那位女服务员，担心地看了眼车池，又急忙扫了眼包间。
光头说：“是哪个王八蛋在我的场子里浪！”
说着，斜了眼脚下的玻璃渣，眼神微妙地从车池身上擦过，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卷毛身上。
卷毛一看就是个胆子薄的，方才是借着酒劲儿才敢放肆。
他双手叉起那水桶似的腰，朝着光头吼：“老子在教育小弟，哪轮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赶紧给我滚！”
光头双眼一眯，大概是懒得跟这种货色废话，几步上前来到卷毛面前，像对待一只蚂蚁似的一手就将他撂倒在地上。
没等卷毛喊出声，他的喉咙就被光头扼住，胸口也被对方巨石似的膝盖给顶住。
光头面不改色，大手抓起果盘里切好的水果就往卷毛嘴里塞。
甭管那水果是大是小，是圆是方，也甭管上面有没有叉牙签，他只当手下的卷毛是个水果榨汁机。
而卷毛的同伙，早就不知道躲哪了。
门口的车池，闭眼叹了一声，也没想上前阻止。
“小爷，你没事儿吧？”
说话的是刚刚那女服务员。
车池睁眼，明白了，光头是他提前叫来门口的。
“没事儿，洛洛，你还这么机灵。”
洛洛一笑，嘴角梨涡特别明显。
这场子里，类似的场景见多了，早有经验了。
此时，门外的走廊上开始人头攒动，都是被屋里的动静给吸引的。
几个保安也来了，看见光头仔里面，都知道不要去插手。
车池不想让太多人看见，搓了下鼻子就准备走，只是被门口个几个服务生挡住去路，一时没钻出人群。
此时，清脆的高跟鞋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的还有熟悉的女声。
好久没听见到过了。
车池心一沉。
女人的声音成熟，调子甜美，仿若一簇白花绽放。
“哎呀哎呀，都别看了都别看了，赶紧的，小刘，给每个包房的客人都送个标准果盘，就说是珍姐请的，让他们一后常来。”
话音还没落完，车池的视线就穿过人群，对上了女人有些迷幻的目光。
眼角星星点点，面颊绯红，薄唇殷红，整齐的黑发齐耳，更衬托她的瓜子脸。
娇小玲珑的身上裹一件青黑色蕾丝旗袍，纤细的脚踝下踩了一双暗红色的高跟鞋。
那个瞬间，记忆像是齿轮碾压了车池的脑海，也像铺天盖地的潮水。
两人四目相对，女人眸底显现一丝惊讶，一闪而过。
走进，纤细指尖轻拍了车池的肩。
一道异光闪过，是中指的那枚戒指。
没跟他有过多言语，随后寥寥句话，老练地支开了看热闹的人。
她踮脚踏入包间，和蔼地朝光头招手，轻喊道：“行了，强子，多大点儿事儿，还浪费咱家水果，年轻人血气方刚，一言不合就动手。”
光头强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眼女人。
身下的卷毛已经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被水果宴呛得是不停咳嗽。
脸上连带脖子，都是红心火龙果的水儿。
强子还有点儿不服气：“珍姐，这狗东西欺负咱们家小爷，不给点儿颜色看看，都不知道是老几了。”
女人哼笑一声，瞧都没瞧卷毛。
“能耐了？用不着跟这种货色置气，到时候把警察惹过来，又得浪费姐的口舌。”
说完，那个被称作珍姐的女人，用高跟鞋踢了下脚下的玻璃渣，对身后的女孩儿说：“洛洛，叫几个男孩把这儿收拾了，利索点儿，别影响咱们翻台。”
洛洛赶忙应了一声，就朝着肩膀上的对讲机喊起了话。
珍姐红色高跟鞋在原地一转，转身出门，勾人眼神在走廊上寻着什么。
看见车池在不远处靠墙站着，她红唇嫣然一笑，赌赢似的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走了。
她大大方方朝车池走过去，边走边说：“臭小子，还以为你把婶婶给忘了，走吧，你哥在等你呢。”
车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那声婶婶怎么也喊不出口。
刚想开口，就听见走廊那头传来了喊他的声音。
是他哥，车寻。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小孩的童音，一男一女。
“叔叔！”
“叔！”
车池转身，不仅看见了他许久未见的哥哥，还有两个已经快要认不出来的可爱团子。
他的小侄子和小侄女，小名分别是星星和月亮，一看就是不太上心的取法儿。
只是，车池思绪被另一件事儿强行扯走。
呀！把小警察给忘了！
……
……
与此同时，安北瞳飙了十五分钟的车来到市局门口。
刚停好车，就一准瞄见路边副队长傅良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出租车。
他赶忙喊了一声跑过去，傅良闻声，摇下车窗，没下车的意思。
“小瞳，你没事儿吧！怎么才来！”傅良显然被他的大白脸吓了一跳。
安北瞳舔着脸，对坐在后座的傅良说：“傅队，傅队，您听我跟你说”
他急匆匆吞下口水，“……是，是那帮家伙实在狡猾。真不是我太冲动，我到的时候，他们……”
一边说着，他隐约感觉今天的傅良跟以往好像不太一样。
但这些都不是此刻应该关注的重点。
傅良半睁着眼看安北瞳，好像已经明白事情是被安北瞳搞砸。
他的脸瞬间挤成了核桃：“知道了小瞳，没事儿，明天我跟你一块找大队长说去，本来就不该让你单枪匹马去的，我还有事儿，你早点歇着吧，明天见啊。”
安北瞳霎时急得是一脑门子官司，满头金毛更加油腻了。
“傅队，哎呀，您……”
“唉对了对了，以后私底下叫我良叔就行，别整天傅队傅队的……被你叫我永远都别想当正队长！改天找你爸喝酒啊。别着急，就你这股拼劲儿，以后肯定是个好警察。”傅良说完，就吩咐司机开车，顺手便摇上了车窗。
车开走了，安北瞳站在原地傻了三分钟，感觉那辆出租车的屁股都在嘲笑自己。
被蚊子咬了腿，才回过神儿来。
直觉自己短暂的刑警生涯，就要因此画上句号。
一时有点儿想哭，想着难道自己当初真该听他爸的话？
“当什么警察，挣那仨核桃俩枣的，一年还不够你姐接个推广的钱。”他爸当初这样说。
同一时，又想起了他姐，想起了刚刚她的造型师欧维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可现在的处境实在没法儿将注意力往他姐那儿掰。
但他了解她的性格，说不定又会弄的一发不可收拾。
心一横，正要将电话直接拨给他姐，从不远处的黑影里就传来一阵哄笑，并叫了他的名字。
“安北瞳，怎么把头发搞成这样？差点没认出来你。”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果然是他。
叫卓克，长得尖嘴猴腮，领导面前的马屁精，同事眼里的眼中钉。
仗着自己是局长的小舅子，局子里不管男女老少，各个都在背地里烦他。
安北瞳没理他，心想就算现在自己形象再差，也比你强。
卓克走近，用怪异地眼光扫了下安北瞳。
他继续道：“这形象，是不是想学你姐进军娱乐圈，我好像瞄到她新闻了，说是……”
安北瞳真想堵住他的嘴，“哟，你还有闲功夫关心我家的事儿呢？受宠若惊啊 。”
“那可不，顶流的瓜那是硬往我们吃瓜群众嘴里塞，想不吃都不行啊。”
安北瞳盯着卓克贱兮兮的样子，一股火防不胜防地冒了上来。
可还好忍住了，他干笑一声没接话，转身就想往车跟儿走。
可卓克好像没想放他走，叫住了他，“对了安北瞳！”
安北瞳继续走。
“听说你是靠关系进来的？实习三个月？若是不合格就得滚蛋？现在都快俩月了吧？”
安北瞳没转身，表情也忍着没变。
“咳，我劝你啊，趁早走，真的，为你好。早早投入你老爸的怀抱，让他也给你包装成个小明星小鲜肉什么的，不比干这强？”卓克又说。
此时，安北瞳侧头，眼尾弧度冷漠。
卓克的声音还在继续，“别太卖命了，你还小，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说完这话，卓克已经不知趣儿地安北瞳并肩走了。
他继续道：“你看看刚那个傅良，案子是破过不少，绝逼的好警察，可那都是拿命换的，大半辈子了还是个副的，不值。对了，你去哪？能开车捎我一程不？”
安北瞳在刻意压制着什么，嘀嘀两声，开了车锁。
“怎么，不愿意？欸！这宝马你的？还是你爸的？”
黑影里，安北瞳边走边握了两下拳头。
你爸的！
傅良是安北瞳在警校里的偶像，被这贱人这么说，他怎么能忍。
可安北瞳此刻没打架的心劲儿，也犯不着跟这个畜生扛上。
他用很平淡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准备去你坟头儿给你烧纸，你该滚哪儿滚哪儿，别缠着我。”
说完，吹着口哨上车关门。
……
回去的时候，安北瞳两眼放空，没心劲儿开车。
而且，交通在跟他较劲。
听说过早高峰晚高峰，从来不知道半夜也高峰！
他以龟速回到红宝石的停车场。
工作人员一挥手，车位已满，后面的喇叭还在哔哔他。
一把方向盘拐走也不知道要往哪儿开。
晃了半天神才想起来要给车池打电话。
这次，电话终于通了，自己还没说话，就听见对面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去！那家伙在红宝石软玉抱怀？
还好，她一上来就说自己是纹身工作室的纹身师，叫‘蔷薇’。
还说“亲，现在已经下班了，明天再约。”
安北瞳哪是什么亲，他没劲儿解释，直接给蔷薇要车池的电话。
可蔷薇说：“不好意思啊亲，我们老板的私人电话我也不知道，要不我给你推微信？这个时间点儿了别发语音，留言就行。”
安北瞳哑口，这他娘的是个什么怪胎？
他一急，手机也提醒他电量告急，直接挂了电话。
心里面骂骂咧咧，一边诅咒车池的店赶紧倒闭，一边在路边儿龟速前进，两眼扫描着停车位。
十五分钟过去了，没有车位能容纳他。
距离方才摆脱卓克，整整过去五十分钟了。
安北瞳欲哭无泪，正感叹自己虚度光阴，一个陌生号码突然闯进了他手机。
本不想接，但万一是车池呢？
逻辑还没理顺，他就接了电话。
娘的，阴魂不散，对方居然是卓克。
“还没找到你的坟呢！”安北瞳嘴巴也是欠。
但不知为何，对方没回嘴，声音反而既急促又低沉。
“安北瞳，你快回来！”
安北瞳还没意识到什么，开口就说老子在哪哪哪，回不去！
卓克大声“啊”了一声，又压了压声音。 “傅良出事儿了！现场离你很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