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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散落的记忆(3) ...

  •   从此,三个人不再同时相聚,除了上朝。易静渊逐渐变得冷淡,性情更加偏执,他的能力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往往这种能力也是遭人妒忌的,原来的易静渊可能大胆,可能高傲,可能不将那些无能之辈放在眼里,但是如今的他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更加的高调行事,一腔热血撒对位置才好,撒不对位置便遭人厌恶。
      “静渊,你现在不能这样!”姜彼花在他的屋内说着。
      “如今,连你都要指责我了吗?彼花,我们还是朋友吗?”这段时间易静渊有些累了,确实,他是累了。
      “正因如此,我才会和你说!”姜彼花坐在他的身边,语气温和,“知道吗,我们两从小是实打实的在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你或许能了解到你自己都不曾明白你自己的地步。你争强好胜,你嫉恶如仇,但是你却内心脆弱。”
      易静渊的眼睛高高挑起,“你什么意思?”
      “静渊,今天你就安安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姜彼花坐直了身子,继续说着,“小时候,我总是被人欺负,因为我长得弱,而且看起来就像个女孩子,做事像,说话也像,不管怎么改都改不掉,但是是静渊你让我正视了这样的自己,鼓励我,帮助我,其他孩子打我,而你却保护我,虽然我们两个的力量很小,打不过他们,我在你面前哭,因为我伤心,他们打我就好,干吗要打你,但是你却说,‘那么多的拳头全部都打在你的身上肯定很疼吧,但是要是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就不会那么痛了’我摸了摸你被他们打肿了的嘴角,你还疼得叫了起来,即便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可你却硬是把它们给逼了回去。”
      姜彼花讲着,慢慢露出幸福的表情。
      “静渊,那时候的你多好,知道忍并一直忍着,直到我们熬出了头。其实,我们还是该忍着,不是吗?身在朝廷更该退让,我明白,你想证明你的能力,为了苓小姐你可以不顾一切,其实,状元这两个字已经很有说服力了,你不用再那么逼自己的。”
      “彼花,其实我明白。”坐在一旁的易静渊发出了声音,他低着头,声音很低,很低,“如果我不去拼,小艾就会被抢走,没了小艾,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姜彼花看着此时的易静渊,心疼不已,眼泪在眼里已经忍不住的想要跑出来,他想说,还有我,还有我啊,静渊,我会一直都陪着你,到永远。但是,他不是女人啊!渐渐的,姜彼花慢慢靠近了失落的易静渊,将他缓缓抱住。姜彼花身上的味道让易静渊顿时平静了不少。
      “不会的,静渊,不会有人和你抢苓小姐的。”姜彼花轻轻拍着那个伤心男子的后背。
      “会的。”易静渊身体顿时直了起来,他推开了姜彼花,怒气又直上心头,“祁少白会!他一直在和我抢,他什么都在和我抢!”
      “静渊,你冷静点!他没有和你抢,他也不会和你抢!”
      “你在帮他是吗?”易静渊邪气的眸子瞪着那个温和的青年。
      “我没有!静渊,你不能再这么敏感了,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个刺猬一样,到处刺人,你这样会得罪很多人的。”姜彼花奋力的说着。
      “是吗?我得罪了很多人,我也得罪了你吗,身为正七品的朝请郎?”
      姜彼花已经无法再和他交流下去,“静渊,我能感受得到,朝中有人在针对你,我怕他们想害你,而你。。。你好自为之吧!”
      姜彼花无法阻止此时暴怒的易静渊,他能深刻的明白易静渊对苓小艾的爱,那种爱无疑是自私的,也是独占的,那种强者的霸气也是易静渊独有的,也是致命的。

      并不宽大的户房,就连墙壁都没有翻新过,水渍将墙壁浸得灰黑不堪,墙角的石砖有些已经松动了。
      “少白,我。。。我已经无能为力了,静渊他。。。根本就不听我的,看在我们兄弟多年的情谊上,你想想办法吧!”姜彼花敲开了祁少白家的大门,“咚”的一声跪倒在祁少白面前。
      不带私人感情的姜彼花是厉害无比的,他厉害得能读懂人心,但是,只要让他陷入到感情的洪流中,他却是一个无力的弱者。
      “你快起来彼花,快起来,进屋说话。”祁少白连忙扶起他。
      “少白,你不恨静渊对不对,你不恨他对不对?在这个时候你不能恨他啊!”姜彼花激动不已。
      “彼花,你冷静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先告诉我,你不恨他,不会害他!”姜彼花直直的看着祁少白想得到确认。
      “我不恨他,更不会害他,但是,如今我们的关系已经没有了,形同陌路。”祁少白此刻是平静的,因为他认为恨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我求你帮帮他,可以吗?”姜彼花轻声说着。
      “这话从何说起?”祁少白有些疑惑。
      “静渊如今的表现想必你也看到了,在朝廷上他过于高调了,会遭人嫉妒,遭人怨恨的,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于他不想输给你,他爱苓小姐爱得不得了,你可以放弃苓小姐吗?你可以假装输给他吗?”姜彼花字字说得诚恳。
      “彼花,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祁少白并没有生气,而是用更为温柔的眼光看着姜彼花。
      “不公平,我知道。”姜彼花低下了头,“但是,你了解静渊的,如果静渊继续树敌,他的结果将。。。但是,少白,你不会,你可以忍,你会忍,对不对?”
      “那为何我就应该忍,而他却可以继续踩在他人身上呢?”
      姜彼花没有说话,他看着同时也看着他的祁少白。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彼花,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说,静渊他变了,自从我们考取了功名,当上了官员,静渊是我们中间变化最大的一个。在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欲望,巨大的权力欲望。彼花,你是最了解他之人,他的变化,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吧!”祁少白静静的说。
      “我想帮他的,想帮他从自己设计的世界里走出来,但是,我越来越发现,我已经丧失了这种能力了。我能读懂他的心,可是他偏偏不让我去触碰。”姜彼花失神的说着。
      “他不愿付出真心,你又如何治疗得了他的真心!”祁少白叹道。

      之后的一阵子,祁少白再也没有去岑府见过苓小艾,在易静渊的言语里,苓小艾多少能读懂祁少白不再来这里的理由,她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女子,在叔父岑太傅的旁敲侧击下她了解了自己未来的命运,虽然深爱着祁少白,但是一个弱女子又有何德何能为了寻找真爱而反抗。易静渊对她很不错,自己也明白他的感情,或许祁少白不会再来的原因也是为了顾及兄友情分,而对于爱的这种感情,祁少白要理智得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次易静渊终究是逃不过朝廷的罪责了。
      “通敌”这个罪名是在任何朝代都是罪加一等的,朝下人群的言语沸沸扬扬,就差在朝上被他人告上一状。
      易静渊确实和西域人走得很近,同时也护送过礼品,但这并不是贪污,而是有人汇报他经常与西域人进同一所酒楼,不知道在商谈什么。
      谁都明白如果易静渊真要通敌他会傻到明目张胆的去和西域人见面吗?只是,事实如此,不说则已,一吵一传便人尽皆知,不怀疑不关注都不行。
      因此,易静渊受到了严查,暂时停去官职,安心在家,直到事情明了再让他恢复职位。而彻查此事的朝廷官员便是祁少白。就像是某个阴谋一样,他们两个总是被某些矛盾交织在一起,想分开却又无从分开。

      “这好像就是一场阴谋呢,而最直接的受害人便是静渊了。”祁少白缓缓的说,面无表情,随后,他叹了口气,“年少时候的血气方刚终究还是害了我们,三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何况还是已经快要决裂的玉石。”
      聂枫扬起了眉毛思考着,世道的险恶没想到是这样的步步惊心,而这到底又是一场什么样的阴谋。
      “后来,我发现了静渊通敌的证据,并丝毫没留情面的查办了他,本来是死罪,但是彼花不知用什么方式让他留下了一条性命便被流放到边疆,没过几天便得知静渊客死异乡的消息,至此之后也再也没有见过彼花了,我们三人就我留在了朝中。”祁少白说着,当年的情景重新浮现在了眼前,他悔恨着,因为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这是一场阴谋,而这场阴谋牵连的人甚多,可能那些未知者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个人已经布好的棋局中,他自己是一枚棋子,姜彼花也是,易静渊更是。
      “爹爹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没有继续留在朝中为官了吧,从而选择了另一条求生之道。”聂枫终于明白了其中的不少玄机。
      “确实呢,我没资格做官了,因为我误判了我最要好的朋友。”祁少白说得平静。
      “爹爹为何不向他解释清楚,还有那个陷害你们的人……”聂枫还未把话说完,祁少白突然笑了起来。
      “已经死无对证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
      “你都这么大了,他再不死就成神仙了。”祁少白突然打趣儿的说。
      “这……爹爹……您……”聂枫露出了窘态。
      “哈哈哈……也罢,”祁少白忽然又叹了口气,“祁少白与易静渊总有剪不断的孽缘,不管有没有那个人的存在,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没法继续。那个人名叫孙子兴,是同岑太傅有着不相上下实力的人物,他筹划的一切原本想对付的是岑太傅,他不想让岑太傅的亲信太多,但是我们三个都是终于太傅的,因此便招来了怨恨。”
      “爹爹,可是黑月门的势力逐渐在扩大,到时必将影响祁府,孩儿想再大的误会如果解释清楚,这一次的危机或许能够避免。”
      “有些东西不是通过解释就能解决的了的,我毕竟愧对于他在先,不仅让他丢失了一切,还让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该来的总会要来,如今,应对便是。”当祁少白说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原本并不暗淡的眼睛顿时失去的光泽,就如同死灰一般。
      聂枫看在眼里,但又不敢大胆继续询问下去,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因为每当祁少白讲到苓小姐这个人时,他的眼里总是充满着欣意,但是聂枫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后来和祁少白又有如何关系,以前是相互爱慕,但是后来呢,在易静渊被流放之后呢?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聂枫又明白了些什么,苓小艾,苓小艺。他突然想到当初老爷和二娘回来的情景。
      二娘曾说过秀娘原来是姐姐的丫鬟,姐姐?莫非这个姐姐就是苓小艾,二娘,为何称呼为二娘?难道祁府原来的夫人就是苓小艾?
      聂枫自从来到祁府看到的就是二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名叫苓小艾的女人,一直称呼着“二娘”叫着,也未曾研究过这个称呼,更不知道这个称呼背后还有一段故事,不过,他现在了解了,原来这个府里曾经住过一位叫苓小艾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祁少白看着一直在沉思的聂枫说道。
      “枫儿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和那个名叫苓小艾的小姐有关。”聂枫低着头,他着实不敢抬眼看祁少白,确实,他的这句其实是事实的猜测过于问得大胆了点。
      “枫儿果真聪明!”祁少白说完再一次的沉默了。
      看来,苓小艾在爹爹的心里不是他人就能触碰得了的,总觉得还有点什么不明白,聂枫很想知道那位苓小姐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应该是不在了吧,要不二娘怎么会生活在祁府,而自己也从未见过她。难道,那个苓小姐没有为爹爹留下他的子嗣吗?不过,要是留下了子嗣,自己或许就不可能留在祁府了。
      聂枫看着祁少白的脸色渐渐不好,估计他又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爹爹,您休息吧,枫儿今日让爹爹受累了。”
      祁少白摆了摆手,或许,将以前的回忆这么直接的翻出来确实让现在的祁少白有点承受不住,那是积压了多少年的陈年旧事,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不堪回首,如今,却要在自己的养子面前脱得干净。
      “爹爹,明早枫儿就要回洛阳了,您要注意身体,不要过于担心。”聂枫拱手弯腰说道。
      “回到洛阳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我怕有些人会对你不利。在公事上自己也不必硬撑,多与绛缨商量,他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祁少白慢慢儿恢复了精神。
      “爹爹,枫儿告辞。”随后聂枫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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