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小四》潇潇谜布

14、沉重的打击（2）

　　王小四拼命的跑着，心碎了，变成一块一块的，她的回忆也碎了，就像一块石头砸破了一副美丽的镜子一般，一切都碎了，碎到只剩下粉末，风一吹便会消散得无影无踪。她难过的哭着，痛哭着，大哭着，心里在后悔，她不要一切逝去，但是她的确说了伤人的话，做了伤人的事。她不仅撕破了自己的美好记忆，似乎自己也践踏了她与二姐与清芳哥哥的感情。如今的她，只知道跑，只知道逃，根本就没有能力去修复。
　　不知不觉王小四就跑到了祁府，是无心观赏夜景还是夜色笼罩了她的眼睛，无尽的黑夜让她觉得祁府不再那么美丽，那么亲切了，她似乎感觉所有人都不要她了。
　　门口杵着几个彪悍的侍卫，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王小四没想进去但也没想走，便在门口逗留了一会。侍卫看到了她，似乎觉得可疑，其中的一个走上前来。
　　“你是干什么的？跑这来瞎逛什么？”
　　“啊。。恩。。我。。是”王小四吓得哆嗦起来，说起话来支支吾吾。
　　侍卫觉得不对劲，只有一个丫头，而且说话又奇怪，表情也不自然，便一把抓起了她，王小四吓得大喊救命。
　　“大爷，大爷，求您放了我吧，我不是坏人！”王小四给吓坏了。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想偷东西吗？还是想获取什么情报？”那个侍卫恶狠狠的瞅着王小四。
　　“我。。。我。。。我想找人，我想找聂枫少爷。”王小四在情急之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找少爷的？”侍卫缓和了语气，他上下打量着她，“不像是什么大家闺秀，穿着普通。”
　　王小四白了他一眼，“好了，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那怎么行，你得跟我进去核实，要是你说得是假话，我就当着少爷的面把你给解决掉。”
　　侍卫狠狠的拽着王小四那细细的胳臂，痛的王小四嗷嗷大叫。

　　“外面是什么声音，秀娘，你出去看看！”一阵骚动打扰了正在看书的聂枫。
　　“是，少爷。”秀娘放下手中的扇子，起身而去。

　　祁家大厅。
　　“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打扰到老爷太太休息怎么办。”秀娘轻声说到。
　　侍卫拽着那个哭泣的少女，“她一直在门口逗留，值得怀疑，又说是来找少爷的，所以我就把她给带进来的了。”
　　他一把甩开了她，王小四的胳臂上立刻浮现了深深的红印。
　　秀娘一看，马上护住那个流泪的少女，激动的说到：“谁允许你们怎么做的，知道她是谁吗？”
　　侍卫呆住了，莫非那女孩真的是来找少爷的，莫非她是少爷的。。。
　　这时，聂枫穿着随意的从书房出来，“怎么回事？”他看着秀娘正抱着一个抽泣的少女，眼神凶狠的盯着那个侍卫，恨不得要把他给捏成碎片，“秀娘，你？这是怎么了？”
　　“少爷。。。”秀娘忽然意识到这是在祁府。
　　“小四，你怎么来了？”聂枫快步走上去，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怎么了，小四，谁欺负你了？”
　　侍卫觉得不妙，急忙说：“少爷，属下无能，把这位姑娘当成是贼了！”
　　“那你也不应该对一个姑娘动粗啊！你看看你把她胳臂伤的！”秀娘严厉斥责那个侍卫，“上次也是，不知道李武将是怎么训练你们的。”
　　“秀娘娘，属下无知，我也是想保护祁家的安全，怕她逃掉了，所以抓着这位姑娘紧了点。”侍卫解释到，朝向王小四，“姑娘，对不起，弄疼了您，请您原谅在下的鲁莽。”
　　王小四并没有理会，现在的她只知道哭。
　　“你就只会抓个小姑娘吗？她现在都不会说话了，你。。。”
　　“秀娘，好了，你把小四带进书房，给她涂点药吧，让她休息一会儿，她现在肯定是吓着了！”聂枫打断了气急败坏的秀娘。
　　“小四，别怕，我们进屋去。”
　　“少爷，请您治罪！”侍卫单腿跪了下来。
　　“好了，起来吧，你也是为着祁家的安全着想，下一次不要这么鲁莽了！”
　　“但是，少爷，您还是罚我吧，我弄伤了那为对您很重要的小姐？”侍卫自责到。
　　“对我很重要？”聂枫突然脸一红，微笑到，“啊，我想你是弄错了，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你继续去工作吧！”
　　“但是。。。”看着聂枫手一摆，侍卫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小四，小四。”秀娘焦急的轻唤着躺在躺椅上的王小四，她像母亲一样用湿毛巾温柔的擦拭着小四满是泪痕的小脸，给她的手臂上轻轻涂着消肿药。
　　秀娘心疼极了，她怎么忍受的了王小四再受什么苦。
　　“秀娘，我可以进来吗？”聂枫端着茶在门外轻声说。
　　秀娘打开了门，看着聂枫手里的茶水，“少爷，秀娘失职了，竟然让少爷做这样的活儿。”
　　“没关系，秀娘，麻烦你去看看老爷，还有夫人那里是否有动静，不知道刚才的动作有没有吵到他们，虽然房间离这里比较远，还是去看看为好。”
　　“是，少爷！”秀娘正要往外走，聂枫又叫住了她。
　　“秀娘，刚才的你。。。”他突然顿住了，秀娘也顿住了，“没什么，你去吧！”
　　屋内，聂枫用他那双大手轻抚了王小四的头，用指尖微微触碰了她那张还留有泪痕的脸颊，温柔，温暖的手啊，王小四慢慢的醒了过来。
　　她看见周围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迷糊中竟还有一个男子面对着她坐着，身体像弹簧一样直了起来，“师父！”王小四的脸刷的红了，“我。。。我。。。怎么在这里？”
　　聂枫用手支着下巴，“你是被我们家的侍卫给丢进来的，哭成了个泪人，我都快不认识你了。”看到王小四刚才的反应，聂枫心里觉得好笑。
　　“啊！那我走了，现在好像很晚了。”王小四急忙起身。
　　“你到府上来有什么事吗？”聂枫突然转了话题。
　　王小四定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知道了孙清芳和二姐将要成婚的事情弄得她不知所措，伤心的她不知不觉的就跑到这里了，难道是每天跑习惯了？
　　眼泪又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喉咙热得说不出话来。又开始抽泣，又开始发抖。
　　聂枫看着如此不冷静的王小四将她扶到躺椅上坐着，到了一杯凉茶递给了她，安抚她就像安抚他心爱的马儿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好温柔，好温柔的声音，轻的就像温暖的春风。
　　“我。。。我。。。我再不会幸福了，我伤害了我最最喜欢的两个人，她们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疼爱我了。”她的伤痛就像被重新割裂，一触即发。
　　王小四边抽泣，边吞吐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我好恨自己，恨自己怎么那么笨，笨到什么都没有发觉，笨到那么马虎的处理自己与他们的关系，其实，我不像失去他们的，但是我又深深的伤害了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再喜欢我了。”王小四自责，哭泣，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还有。。。还有清怀，我想，我也伤了她的心，我不知道此刻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清怀应该从小就很不喜欢我吧，但是，她今天却说她对我失望了。。。”
　　聂枫微笑着，轻轻抚摸了下王小四的脑袋，“孙姑娘可是很看好小四的，只是她不喜欢说出来。”
　　“？！”王小四有些不解。
　　“我想，孙姑娘可能是和小四相反的另一种人吧，你们两个其实都很害怕孤单，却又总是让自己变得孤单，自己总是很辛苦的挖着一个大洞，却又让自己跳进去，把自己埋得很深很深，随后又会伸出手让在地上的人去救自己，但是自己又不努力爬上来。”
　　“我们是这样的吗？”
　　“恩，有时候不要让自己那么累，小四也是，孙姑娘也是，隐藏自己的感情有时候并不是成熟的表现，反而会伤到自己，为何不让自己轻松起来呢？”
　　王小四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
　　这时聂枫站了起来，穿上了外衣，扶起了王小四轻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王小四本能的抵触起来，“不，我不回去！”一种依赖的眼神，非常依赖，万分依赖，她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直直的站在那里。
　　“小四，你一定要回去。”聂枫就像一个耐心的父亲，他双手扶住小四的肩，“事情总要解决，也总会解决的。你不回去的后果会造成更大的麻烦，这件事情你必须自己面对，不要逃避，逃避也是在逃避你自己，受伤也是在伤害你自己。”
　　“我不逃避，那师父，请你让我在这里呆一晚上好吗？我就只想好好的想一想，静一静，我明天，明天就走，一定走！”少女恳求道，期盼的眼神直直的望着聂枫。
　　聂枫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行，小四，你要在这里呆一夜就是在逃避，住在这里只会让这事态更加恶化下去，你越这样事情就越解决不了，你赶快走，这里不是你的避风港！”聂枫了解，与其耐心的安慰王小四，倒不如直接强迫她来的省事，王小四是坚韧的，是击不垮的。
　　王小四委屈的低下了头，小嘴嘟嘟的撅起，“师父，你真冷酷！我要是死了，你就是那个直接用手把我推向山崖的人！”
　　“。。。。。。”

　　王家大院。
　　初夏之夜风也能这样瑟瑟的吹着，大家都因找不到王小四而着急，大厅里坐满了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孙清怀低吼着。
　　“你给我住嘴！在说这样的话就给我回去！”孙清芳一改常态，严厉的说，“你不觉得这样说话很无理吗？”
　　“我要是她就不会做那些让别人担心的事！在处理事情上根本就还是个孩子，还打赌说是要慢慢成熟起来，我看她再过十年都不会变。”孙清怀朝孙清芳喊着。
　　“你。。。”孙清芳激动的站了起来。
　　王澜姗跑了过去，“清芳哥，你不要激动，清怀说的是对的，她现在也很担心小四啊！”
　　“说这种话伯父伯母怎么受得了？孙清怀，道歉，赶快道歉！”
　　清怀走向王家的父母，低着头，“伯父伯母，我道歉，刚才我。。。”
　　这个时候，他们哪里顾的上他人的争吵以及道歉，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平安的回来。王文艺摆了摆他毫无力气的手。
　　孙清怀慢慢的走出了王家的大门。似乎有些动静，门外有马车的声音。
　　“有马车来了，好像是聂公子的马车！”孙清怀激动的喊着。
　　抱着一线希望大家全部都跑出门去，看见聂枫正把王小四抱下马车。
　　看着站在门口的爹娘，王小四慢慢走上前去，哽咽到：“爹。。。娘。。。”
　　还没有等她说完王文艺冲上去就给了王小四一巴掌，孙清芳抱住了激动的王文艺。
　　聂枫将王小四拉回身后，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小手一直都像拽着救命稻草一样拽着他的袖子，鼻涕和眼泪已经交融了。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狠心啊，搞得我们一家子都为你一个人担心，你还舍得回来！看看你娘，看看你姐姐还有孙公子，真是不打你不成器！”王文艺呵斥着，一股一股青筋从他那平滑的额边凸起。
　　“伯父，您冷静点，小四她已经回来了。”孙清芳想用语言来制止王文艺焦躁的身体。
　　“王师傅，您先冷静一下，小四一直在我这里，您不用担心，有什么我们进屋再说吧！”聂枫出言缓和。
　　屋内，大家都不说话，徐容儿的泪水终于憋不住了，抽泣了起来。
　　“红迩，澜姗，把娘扶进房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问问。”王文艺终于平静了些。
　　“那伯父，既然小四回来了，我们也走了。”孙清芳礼貌的说。
　　“今天真是让你们兄妹两担心了，谢谢你们，路上好走！”王文艺说道。
　　将孙家兄妹送出了门，王文艺进到屋内，他叹了口气，“聂公子，今天真是谢谢您了，家女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老夫教女无方啊！”
　　“王师傅，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小四是个很好的姑娘，只是这件事对她打击有点大，刚才在我那里自责了半天，也不敢回家。”
　　王文艺怜惜的看了看小四，“还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啊，还有上次您救了他们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公子是我们王家的恩人。”说完王文艺准备跪下想给聂枫致谢。
　　这时聂枫一把扶住了他，“王师傅，您千万不要这样，我只是做了一些在我能力以内的事情，不管是谁我都会那么做！”
　　看着聂枫认真的表情，王文艺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对他的感激之情并没有退去，“公子，我们家虽然是百姓家庭，力量也微不足道，但是以后您要有什么用得上我们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讲出来，我们一定会支持公子的！”
　　他似乎就像一个瞬间变老的人，用有些游离的目光注视着聂枫，想必王文艺一定为小四伤透了心。
　　聂枫点点头，“小四已经平安回来，我也该告辞了，王师傅您也要注意身体！”
　　随后，父女俩目送着已经走远的马车，回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