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斑斓经年与君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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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尝鲜
“俺知道你们是沙场上保家卫国的英雄。”虞打萍无奈笑笑，“可俺只是个戏子，你如此轻浮，俺瞧着心里发堵。”
“我兄弟几个说你是这怡红楼里头最漂亮的美人儿。你自己说说，我给你什么你才肯依我？”少年可算是进了怡红楼头牌的帐中，只盯着虞打萍不放。
虞打萍看着他，但显然没把他当回事：“小孩儿，俺瞧你年轻，心里头倒是喜欢的紧。但俺不卖身。”
“不识好歹！”封飘絮暗骂，“我封飘絮这辈子还没瞧见如此不识相的。”封飘絮怒了。可是他此来却并非仰慕这头牌，只是觉着这此之后又要打仗，也不知能否再活着回来。他想来尝尝鲜。他这些个兵痞子弟兄们口中的人生“四喜”封飘絮没尝过，可能也没机会尝。但只是“吃喝嫖赌”的话，还是可以一试的。
“在军中你可以老大？”虞打萍有些戏谑地看着少年。
“那可不，手底下的小弟们对我可是服服帖帖的。”封飘絮不是等闲之辈，但却也只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少年。他此来“嫖”，就一定要得手。为了风光，他找了虞打萍这个头牌。
“俺却不信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一军主帅。”
“美人啊！我就不信你没行过这风月之事，我只是好奇得紧啊……”后半句封飘絮没说出口，但他打量着这个“虞美人”，越看越觉得这个戏子显得老了。
“俺却不信，你这少年英雄，没动过刀子杀过人。”头牌掩面轻笑，“得了吧，别听其他人一口一个‘美人’叫着，俺这心里可听着不好受。俺也知道你此来只是好奇，只怕是下次战场回来就没办法尝鲜了。”
“那我叫你什么好？”
“我叫虞打萍。”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封飘絮口中呢喃，却是再也说不出调侃的话语。
02交手
“风月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若你此来只是为了消遣或是发泄，还不如找你的弟兄们打一架。”虞打萍悠悠叹道，“走吧，俺不是和你一道儿的。”
封飘絮被这戏子忽悠着差点起身离去，忽然想到什么，道：“且慢。我那些弟兄们打不过我，而且军中私斗是挨打的。”
“那你过来□□难道就不会被罚吗？”虞打萍沉吟一会儿，道，“俺陪你打一架。打赢了俺给你白嫖，打输了你就帮我赎身，如何？”
“行。”却说着封飘絮也是真性情，口中说着，已经抄起桌上酒碗向虞打萍面门扔去。
“毛头小子，真不知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在战场上回来的？怕不是最擅逃跑罢！”虞打萍笑骂着，腾空跃起，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来！上房顶！”
紧接着虞打萍推开窗户，脚点窗棱，蹿上房顶。封飘絮也不示弱，翻上房后，随手还将窗户关了。“你一个弱女子有如此武功，逃出这怡红楼绰绰有余。”
“哈哈哈哈！”虞打萍也不知发什么疯，仰天长啸。不知道是不是这戏子唱戏久了，笑声中也带着戏腔。一身戏服在风中猎猎作响。“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哈哈哈哈哈哈！”
封飘絮在这戏文中听出了异样：“休要说这些弯弯绕，看小爷一招！”
“你倒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虞打萍一边接招，一边感叹，“你可知奴这身价值多少银子？”
“莫要多嘴！就你这样不近人情、心狠手辣的婆娘，我还是第一回见！”封飘絮被印了一掌，怒道。
“俺是多么贤良淑德，陪你着如意郎君解闷还不收银子。”
03爷们
封飘絮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听虞打萍如此泼辣言语，心说：这婆娘怕不是个爷们。正震惊着，虞打萍一脚已经向着他□□扫去。封飘絮惊得跳起，差点落下屋顶。虞打萍捞了他一把，轻飘飘来了一句：“服气不？给俺赎身。”
封飘絮自然是不服气，一拳探过去却被虞打萍握住。随后他整条胳膊都被虞打萍掰脱臼了。
“给哥赎身，”虞打萍畅快地笑起来，又抓住了封飘絮的另一只手，“哥陪你打仗，给你挡刀子。”
封飘絮如遭雷击，差点哭出来。他疼得龇牙咧嘴，身体不住颤抖抽搐：“你不是个婆娘，穿成这样……”封飘絮委屈了，豆大的泪珠滚下，孩子似的哭了。
虞打萍也不慌，安上了他的胳膊，硬生生让他将眼泪憋回去了：“你瞧俺，日日被关在这样的牢坑中，被人看不起。”他拍了拍封飘絮的肩，“屋里说，我这一脸浆糊怪难受的。”
“怡红楼里的不都是女人吗？”封飘絮委委屈屈地揉着眼。
“不是啊。有钱人好哪一口能教你知道啊？”虞打萍带着封飘絮回了厢房，一便卸妆，一边情不自禁地摇头，“我又不卖身，旁人怎知我身份？”
“你有这般武艺，难道还要被人欺辱吗？”
“哥当然不会受制于人。”封飘絮听虞打萍这般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来消遣，竟遇见如此神奇的人物。
“哥，你说吧，要多少钱？”
虞打萍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两？”
“一千两。”虞打萍笑得纯净。
“哥，你要了我的命得了。”封飘絮苦着脸。
“别急啊。”此时虞打萍已经将浓妆卸了，一张脸虽然长得白净，但显得十分平凡。他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木匣，从中抽出一张银票递给封飘絮，“那这个给我赎身，用你的名义。”
封飘絮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为什么？你自已明明有钱啊！”他看见虞打萍递给他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木匣中还有数张票子。
“这边的老鸨说，若是我自己赎身就要交上自己所有一半的银子。”虞打萍在封飘絮耳边道。
封飘絮身子一颤，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行！我帮你。”
“够义气！”
03下辈子
次日，全军的弟兄们都知道封飘絮用一千两赎了怡红楼的头牌。那头牌是个男的，之后也从了军，化名于大勇，脸上成天摸着煤灰——美其名曰：怕羞。众人有找他过招的，却从来都没有人能打到他。那小身儿板儿风一般闪转腾挪，就是碰不到，鬼魅一般。
不久，又打仗了。虞打萍真的为封飘絮挡了刀子。没死，伤的也不轻。
人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这二人却没有什么后福。不久，战争夺走了二人的生命。
那时候两个人各被在要害上砍了一刀，一起躺着等死。封飘絮到那时候才知道，虞打萍原是个老佣兵。因受了重伤才被安排到怡红楼里收集情报。后来上家死了，没人赎他出去，他竟真被卖了。好在他守住了“名节”，等到封飘絮来救。
这难兄难弟俩人相遇之时，封飘絮十六岁，适逢虞打萍二十六岁生辰。英雄不论出处，战事从虞打萍入伍之后就从没有停过。原先封飘絮的凌云壮志都被沙场上的刀光剑影砍碎，他看着满脸鲜血的虞打萍。
“美人儿……”封飘絮呢喃。
“你有十年没这么叫俺了。”虞打萍叹息。
“你也有十年没有自称俺了。”封飘絮勉强笑道。
“大爷我不是快要不行了吗？”
“于大勇，瞧你那……”封飘絮还想打趣两句话，但是牵动了伤处，不住地咳血。
“消停会儿吧。”
“真不够意思的。就因为你小子，我到现在都没娶媳妇。”封飘絮打趣。
“别说了，我当你媳妇。”
“你一个大老爷们，我要你有什么用？你能给我挡刀子，但你能给我暖床、给我生儿子送终吗？”
“下辈子我们投个好胎。我会怨妇一般缠着你不放的。这…一般女人可做不到！”
封飘絮不再说话，也不知听没听到“于大勇”的玩笑话。
这场仗像是打完了，硝烟远了，喊杀声停了，两个人就此阖上了眼。
04传颂
“你想表达什么？”我问怡红楼中给我说故事的姑娘。
“战事未平，还请军爷回去打仗，保卫家邦。”
“你自己不去还来说我？”我怒了。
“我劝过的士兵不知道杀了多少敌人。”
我无奈笑笑，向那丫头微微颔首：“这位姑娘，此言有理。在下告辞！敢问姑娘芳名……”
“奴叫警幻。”姑娘笑弯了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斑斓经年与君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