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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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鱼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晏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说实话，人鱼会把馒头让给他，倒是让他意想不到。
不等他想说什么，人鱼转身去了楼下，洗干净了自己的手又回到了楼上。
晏江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想着明天还是要出去一趟，至少要去门口的超市里拿一点肉。
门口超市每天八点开门，之前六点半就开始全城封锁，里面应该是没人的。
正好为了应对这种没食物的时候，他专门做过撬锁训练。
不知不觉的，晏江已经抱着人鱼陷入了梦境。
闻涛伸手抚平了晏江蹙起的眉头。
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正被噩梦笼罩着。
【鼠疫】的污染源是非正统的鼠神系生物，混杂了猩红神系的血脉，说不定还有残留什么神性。
污染人的精神通过恐惧来同化族裔是低等的兔子们最常用的手段，他们散播污染，恐惧，以及……垃圾。
比起他们的王，那些低等的族裔本身就是一种无法根除的垃圾。
闻涛神色冰冷，对于下级生物，哪怕是自己的下级生物，他向来都不惮抱有最大的恶意。
虽然，那些家伙会本能的畏惧他，尊敬他。
虽然，那些下级生物普遍味道比较好。
但是在野兽的思维中，弱小的终究只配被称为食物，如果连食物都做不成，或者说，让人感到不悦的话，那就是垃圾。
哪怕是王级同样是这种丛林法则的遵循者，但是人类不是。
想到这里，闻涛温柔的笑了笑，灵性从手爪种喷薄而出，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环绕在两人身边。
小老鼠可不能妨碍他的小人类养他。
这么想着，闻涛用尾鳍卷住了晏江的腿。
晏江本来要觉得自己快要被鼠群淹没了。
那些老鼠环绕在他身边，将他包围，尖锐的叫声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
即使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梦，也无法抵挡这种恐惧。
他会不会，沉溺进去，再也出不来这个梦境？
想到这里晏江就觉得自己甚至会崩溃。
周边甚至出现了镜子，照出晏江变成鼠人后的样子。
丑陋不堪。
直到鼠声忽然停滞，老鼠们无声尖叫着褪去，黑色的水漫过他的脚背，温柔的拍打着他的小腿。
晏江恍惚着平静下来，看着那闪着粼粼波光的黑水。
他忽然想到了那条人鱼，和黑水一个颜色的鱼尾。
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晏江放下心，温吞的跌坐在黑水之中。
水声抚平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安。
难得好梦。
第二天早晨晏江是被饿醒的。
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甚至觉得自己昨晚吃的东西都是假的，抬头看了一眼钟，刺眼的十点半明晃晃的出现在了晏江的眼前。
晏江只觉得自己僵住了，他睡过了早饭的点，现在甚至已经是可以吃午饭的时间了。
晏江看到了躺在旁边的人鱼正用疑惑地眼神看向自己，还小心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小涛。”晏江温温柔柔的抚了抚人鱼的脑袋问道：“怎么不叫我吃早饭？”
自己早上抓了两只老鼠吃掉的闻涛心虚的笑了两声，蹭了蹭晏江的手。
“家里不是没吃的了么。”闻涛回应的有些心虚，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晏江怔了一下，自家鱼已经发现家里没吃的这种事情了啊……
“小涛。”晏江平复了一下心情，揉了揉人鱼的脑袋，看到人鱼懵懵的看着自己，顿时就释然了。
自己或许是把人鱼的攻击性想的太强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不论怎样，人鱼都没有试图攻击自己。
哪怕自己昨天晚饭喂得敷衍，还缺了他一顿早饭。
“饿的话就对我说啊，没有吃的出去找就行了不是吗。”晏江揉了揉闻涛的脑袋，笑着说道：“不可以饿了悄悄忍住哦，我会想办法的。”
闻涛看了看面前的人类，有一丝丝烦躁。
人类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又不能自己吃自己，还脆弱不堪一击，随便一只老鼠都能撕碎人类。
出去找食……
今天就连送救济粮的人都不再出现，可见鼠疫的传播威力。
他就不知道危险么。
“小涛，我会好好养你的。”晏江继续安抚着眼前的人，“不要怕，污染病总会过去的。”
闻涛默默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没办法拦住这个男人了。
悄悄地伸手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片鱼鳞，闻涛伸手抱住晏江，悄悄地把鱼鳞放到了晏江的衣服口袋里。
晏江摸了摸闻涛的发丝道：“就去门口的超市，给你带点吃的嗯？想吃什么都给你带。”
“嗯。”闻涛闷闷的应了一声，道：“去吧，主人，我想吃鱼。”
闻涛觉得自己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他用尾鳍缠着晏江的脚脖子。
他当然不想晏江出去。
他想告诉晏江，其实他和自己都可以吃人鱼血肉，以王级的恢复能力，用自身血肉供给两个人的饭量绰绰有余。
但不行。
可能会被讨厌。
战斗力强一点不是什么大问题，秩序种当中也有战斗力强的。
但是自噬，是所有秩序种都不会有的能力。
他们不需要把自己的血肉塞到自己的胃袋里，才能抚平不安分的疯狂。
强大的秩序种不需要食物。
甚至强大的混沌种也不会需要那种东西。
但是半秩序哪怕到王级，都是需要靠进食维持理智平稳的。
他们不一样。
它是怪物。
晏江笑了笑，小心的扯开了闻涛柔软的尾鳍，理了理衣服，走下楼去。
尖锐的鼠叫还在此起彼伏的响着，却没有影响到晏江的心情。
他转头看了闻涛一眼，就见得他家小人鱼在对他笑着。
大门被打开，晏江小心翼翼的走出门外，街角零星有鼠人钻出，却似乎是无视了晏江。
晏江想到闻涛的微笑，心中更加安定了几分。
他家的小人鱼，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不会被发现。
真是的，保护我还要小心翼翼不想被发现？
晏江嘴角勾了起来。
不过不知道人鱼的手段到底有什么功效，晏江还是远离了可能突然冒出老鼠或鼠人的小路。
去往超市的路一切顺利，就当晏江花了十几分钟撬开了超市的门锁，尝试着打开灯的时候，毫无反应的开关顿时让晏江心里一凉。
这是，断电了？
无怪乎晏江把事情想的很坏，他经历过许多次这种事，外部线路被污染病患者破坏什么的都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而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撬这家店的锁了，之前两次爆发污染病，后期没有救济粮冰箱也没有食物的时候，晏江就是撬锁来超市拿东西的。
似乎是这家超市的建筑有点问题，每次出现污染病，只要是病人能动，就绝对会被破坏路线。
除去【花树】那次，病人都木质化不能动了，【狂犬】【飞】【雨幕】几乎次次来这都被断线。
没想到这次进程这么快，才两天，电也会断！
晏江皱着眉头，超市一旦断电，就代表冷柜失效，之前那几次，走到冷柜专区闻到都是奇异的混合恶臭。
希望这次断电断的不要太早。
他家小人鱼喜欢吃的肉食基本都在冷柜那边。
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晏江赶到了冷柜专区。
不出他所料的，冷柜专区已经开始散发一股恶臭。
明明才过了两天。
晏江抓狂的挠头。
他答应了自家小鱼要带鱼肉回来的啊！
难道真的要让他失信于人吗？？！！
想到自家小人鱼可能会有的失望表情，晏江就觉得自己可能会心痛的抽过去 。
叹着气在冷柜专区转了一圈，眼看着确实没什么东西能吃了晏江才离开了冷柜专区。
心里思量着要不要跑远一点去别的超市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拿，想想又放弃了。
也就是这个超市又小又破自己的水平才能撬开门锁，别的超市他连门都不一定进的去。
叹了口气，晏江找了个袋子在零食柜把所有肉类零食装了一大袋。
也不知道这类加工过得肉小涛会不会喜欢。
晏江一边想着，到底还是向生活低下了头。
正在家里的闻涛正用发散的灵性紧紧通感晏江的情况。
依靠和自己有联系的鳞片，闻涛清楚的看到了那边的情形。
看到晏江冲进冷柜专区时候抓狂的表情，闻涛不厚道的笑了。
不过断电什么的之前他还是真的没考虑到，看来自家人类是找不到什么和他口味的食物了。
作为黑水鲛人种唯一的祖种，他的食性是和最古老的海妖相差不大的。
喜欢吃生肉。
虽说因为有个喜欢料理的哥哥，对于熟食并不排斥，但这并不能打消闻涛对于生鲜血肉的渴望。
当然，比起已经开始腐烂的生肉，他还是宁愿选择那些被人类精加工过的放了大量调料的东西。
毕竟，腐肉太臭了。
闻涛这么想着，双手却不停下动作，从虚空中抓出一只只老鼠扔到嘴里。
嗯，只要不被发现，就没吃过！
晏江抱着一大袋肉类零食，小心翼翼的往里面又塞了两袋方便面。
他一次只拿得下那么多，真空包装包的很大，实际上只有一点点。
这么大一包最多能让自己和小人鱼吃一整天。
明天看起来还要再出来一趟。
晏江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