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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阿漾 ...

  •   陈悸本来是坐在外面的,随着少年的脚步越来越近,陈悸突然半蹲起来,将自己移到了靠窗的位置。

      少年本在摘口罩,因此动静抬眼便再一次对上了陈悸的眼,陈悸盯着他,看到了少年的全貌。

      祁也的鼻梁高挺,额头前的碎发一部分戳在鼻梁上方。唇色有些红,在那冷白的肤色上好似一颗张扬鲜艳的玫瑰。

      冲锋衣半敞,祁也撇了她一眼,愣了一下又偏头轻笑了两声。随着笑,祁也的下颚线清晰的呈现在眼前,陈悸看着祁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嘴角勾起的时候有淡淡的酒窝,就连虎牙也显得几分性感,眉眼之间的戾气瞬间被融化。

      祁也是双眼皮,眉骨深邃,笑起来眼里的情愫瞬间变得扑朔迷离,但身躯仍挂着不羁的桀骜,慢慢地从开始的着迷再一点点步入让人无法自拔的深渊。

      脸上忽然觉得温热,她好像脸红了。

      最后,祁也坐在了陈悸的身边。
      ...不过他笑什么。

      张景看着少年入座后开始絮叨起了每一年都会说的废话。以往陈悸都是漫不经心的发着呆,可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方向,太不适应。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将头不自然地抬起望向窗外。

      二中的外墙一面挨着破烂的停车场,一面是高速,另两面都是空地。

      八班的正对面,是那片停车场。虽说破,但仍旧有人的痕迹,偶尔还会听见家禽的叫声,看着十分有烟火气。停车场的远方就是一片废楼了。陈悸常常盯着窗外空想,可惜今天实在有点没法平静,灼热的目光让她很焦躁。

      周围甚至响起了细细的讨论声,陈悸皱着眉,刚打算请假去厕所缓一缓,空气里就飘来了一丝香甜,是槐花的香味。但现在还不是槐花的花期。

      像是错觉,但那气味确实真实的让人安心。她又仔细闻了闻,才反应过来那甜味儿好像是从旁边人身上散出来的,正想着,祁也前方的人侧着身子往后方移,是程焕曜。

      “哈喽哥们,我是程焕曜。”程焕曜看着斯文,其实能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

      陈悸前方的人也有了动静,转过头一只胳膊搭在旁边人的肩上,露出笑,小声说道:“你好啊,谢予灵。”

      “恩。”

      祁也轻声应过后伸手摸了摸后脖颈,陈悸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动,忽地注意到他喉结的左侧有一颗痣。

      回过神的时候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头低下去摆弄手机了,不冷不热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情绪,非常符合“帅吊酷”的人设。

      陈悸轻笑了下,前面的二人的目光锁向她,在聚焦的一瞬,又猛的松眉放下怨恨的表情笑了半天。

      “笑什么?”陈悸问。

      话了,谢予灵边笑边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随身镜举给陈悸看,她定了定神,看着镜子上的...八爪鱼??

      陈悸才反应过来刚才祁也在笑什么——

      她的头发因为外套的静电,现在正无拘无束的悬在空中。

      像只随时准备冲天的候鸟。

      “噢。”陈悸忍住尴尬,洋装不在乎地说道,“新潮流。”

      前面的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噗嗤”,很轻的一声飘入冰冷的空气中,旁边的人先笑了。陈悸扭头看了过去,见那人拿手背堵着嘴,把头偏向外面,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酒窝很淡的挂在他的脸颊上。

      祁也笑了半天才把头转回来继续玩手机,陈悸看着他的动作,随后僵硬的把头转了回去。

      ...

      清晨宁静淡雅的光被树叶和窗框分割,零零散散的落在少年们的身上。班主任柔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教室后排的桌子上趴着个人。她捂着脑袋,就连露在外面的一小片耳尖都红透了。

      ...

      晴朗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得阴沉,后而下起了细雪,正好赶上放学,第一天报道,所以放学的时候也才十一点刚过半。现在的天跟上午比显得沉闷,好像心脏都被蒙了一层纱。陈悸的家离学校不远,一般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陈悸迎着雪穿梭在街道上,大约五分钟左右,她便注意到身后始终都有着一串脚步。脚步是同她一样步调,且听声音显然比她的体重要重,比她要高,但正是因为这一点,那步步相连的踢踏声如警铃一般震着陈悸的耳朵。

      巷子偏僻,几乎不会有人走,连路灯都寥寥的只有几个,她也是下雪才抄近道走的,远处汽车鸣笛的声音都模糊不清,最近拐卖绑架的热搜在她脑海里噼里啪啦的炸了个遍。

      拐进胡同,她站在垃圾桶旁,抄起旁边的废拖把棍,摆着姿势,身体愈发紧绷,像是一把上了膛的枪。

      脚步越来越近,
      心脏声也越发明显。
      扑通,
      扑通。

      陈悸闭着眼睛用力从侧面一挥,棍子并没有发出打到人的闷响,她想往回抽,但棍子好像被抓住了。

      脑海里紧绷的弦在一瞬间崩断,松开棍子转头就跑。可惜雪势依旧不减,地上也因为下了雪变得光滑无比。而陈悸的脚下,恰好是块老冰,没有得到如愿的撤离,而是忽地一滑,朝地下倒去。

      本该得到的冲击感和疼痛没有降临,反而肩膀处的书包被一股力量带住往回拉。

      她被人拽住了。

      刚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人拉起,稍熟悉的槐花味扑面而来,陈悸的背撞进那人的胸膛,一仰头便对上了那双冷漠的眼。

      祁也低着头与陈悸对视,阴沉的天好像与一身戾气的少年相匹,头发又成了灰蒙的蓝色,看着比在学校的要自然的多。

      “你有事儿?”少年的眉头紧皱,他带着口罩,声音有些不可控制的低闷,但也盖不住语气里的不爽。

      陈悸正过身,看见了少年修长的手里握着的土色木棍,和她刚挥动的破拖把棍是同一根。

      陈悸抬头对着祁也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转身就跑,不过这回没有摔倒,或许刚刚滑倒是因为太过紧张了。

      “不好意思啊同学。”陈悸边跑边冲身后的人挥着手,“明天见!”

      ...

      再见到祁也是在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这次没戴口罩,依旧是黑色的头发,也已经换上了红蓝白三色的校服。

      少年把脸埋在一侧的胳膊里,另一条胳膊放在后脖颈处,平稳的呼吸好似睡着了。

      当着新同学的面,连续出糗了两次,她不想和他说太多话。陈悸把书包放在桌子上,研究了一会,才缓缓走到谢予灵的位置,把桌子轻轻地往前搬,随即空出来一条缝隙之后从中间走进去,然后把桌子归位。

      临近上课少年才缓缓的坐起来,撇了一眼旁边的陈悸。然后把书桌里的书拿出来不重也不轻的撇到桌子上,或许是刚睡醒的原因,眉头皱的比昨天还要紧。

      ...

      “阿漾!”谢予灵踩着迟到之前的时间慌忙跑到陈悸的面前,猛拍着身边的程焕曜示意让自己进去。

      “怎么了?”陈悸回。

      “我刚看到夏与秋了。”谢予灵眼中闪烁着光芒。

      高二二班夏与秋,谢予灵刚开学就暗恋的男生,家长口中常居在学校成绩榜单前三的别人家的孩子。但这种男生在人们的印象里,往往大部分都被分为两类,一种是常年学习而被压榨成虚弱男的类型,另一只是积极向上的阳光少年。

      但夏与秋不同,夏与秋不但没有那厚重的眼镜,也不是那种灿烂热血的少年,与那种常规的好学生是完全相反的。相比之下,他生得一副迷人的桃花眼,气质也是与生俱来的温柔,是一只充满魅力的狐,仿佛多走一步就会溺死在他的温柔海里。

      祁也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谢予灵,身边的人传来声音:“那你打招呼了吗?”

      陈悸拄着下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声音听起来懒懒的。

      “嗯嗯嗯,”谢予灵边说边激动的狂点着头,“说的学长早上好。”

      还没等陈悸说话,祁也先轻笑了一声。

      陈悸惊异的回过头看着祁也,少年的嘴角还未完全落下。

      没等二人说话,上课的铃声便从耳边响起。张景捧着一打卷子来到班级:“开学测试,都好好答,验收一下你们的假期作业的成果。”

      拿到卷子的祁也没有马上写名字,旁边的人倒是先落了笔——

      陈悸

      少女的字迹与性格有些合拍。笔锋犀利,干净利落,整体潇洒自如,狂野而有据。

      没有征兆,刚刚谢予灵所说的阿漾一瞬间在脑海里闪过,随后带起一小片波澜。

      ...

      阿漾是陈悸的小名,是刚出生的时候爷爷给起的。希望陈悸无论干什么,都能够像满而溢出缸的水一样积极热情。

      所以就有了漾。

      可是陈悸心思敏感又细腻,对什么都算不上热情,如同即将干涸的长河一般,毫无生机。

      陈悸比较懂得分寸,但绝不是乖巧,一头压抑着随时都能够兽性大发的野猫。她长得也是略有攻击性的,柳叶眉与眼呈一副和谐的画面,眼角微微上挑,左侧下眼睑靠边有一颗诱人的痣。

      春风盎然,绛唇映日,陈悸笑起来有着两个浅浅的梨涡,身材高挑偏瘦,在人群里绝对是一眼就能看得到,又妖又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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