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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火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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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6
北方一月份的雪寒的刺骨,阖家的灯笼映显了即将到来的节日有多么的热闹与欢乐。
昏暗的房间,陈悸蜷缩在床上,房间外的谩骂声,显然与这个本该热气腾腾的节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耳机里躁动的音乐声调到最大也挡不住门外的叫喊声。
...
少女有些烦躁,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音乐,又或许是因为门外的吵嚷声。直到动静逐渐消失,陈悸才缓缓起身,随手抓了件单薄的校服就出了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随意看了一下周围,一片狼藉。女人坐在沙发上,憔悴的神情和干裂的嘴唇都显得有些凌乱,女人的口犹豫的张合,却始终没蹦出来一个字,挽留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穿的单薄的人走出家门。
即使是在冬天,但房间里也常常会让人感到烦闷。陈悸吐出一大口气,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出乎意料的圆。盯着天上的圆月,思绪逐渐飘回到年幼时期。
...
估计是还在上幼儿园,陈悸也有些记不清。那时是住在幼儿园附近的出租房里,同父母一次聚会回来后,三人在小区周围散着步,陈悸坐在父亲陈国年的肩头上唱着幼儿园新学的儿歌,月光穿过云层撒在三人身上,母亲池冉的唇角微勾,仿佛这世界上的美好在这一家三口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格外的圆。
...
一股寒风让陈悸瑟缩了一下,随后捂紧了衣服,思绪被强迫地拉回现实中,活动了一下肩膀后又愣了愣神。再开学就是高一下学期了,陈悸一边感叹着时间的流逝,一边随意的看向四周,忽然瞟到之前一直黑蒙蒙的楼上,现在竟然亮着灯。
回到家打开门,屋里的人已经睡了,但陈悸更在意的是扑面而来的烟味和浓厚的酒味,呛得陈悸直冲冲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进了房间仿佛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她起身又把窗口开了一小条缝隙。吹着窗外的风,又叹了口气,这次夹杂着无奈。
...
三月的北方仍旧毫无生机,连冰都没有要化的迹象,树干还是光秃秃的。陈悸在校服的基础上套了一个外套就出了门。
看着脚下带着些尘土的台阶,一步一步的晃悠到了楼下的超市,打算买个面包当做早餐。刚到面包货架抬起头就意外地对上了一双锋利的眼,陈悸看了一眼便挪开,那是个年龄与陈悸相仿的少年,却有着一头嚣张的灰蓝色头发。
少年比陈悸先一步到达收银台,陈悸只好站在后面等待结账。
“火机,有吗?”少年询问着收银员。
少年的声音富有磁性好像又有些清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矛盾的声音让陈悸不禁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
眼前比自己高了将近一头的人戴着白色口罩,那一头吸引人的蓝发随意的有些凌乱,左侧的眉毛也是不羁的断眉。眉眼间的轮廓清晰,眼底的清澈被罕见的冷漠吞噬,所剩无几。少年让人着迷,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帅,吊,酷。
陈悸挪开眼的时候少年已经把火机塞到衣服口袋里了。
“谢谢。”
少年推开了门,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陈悸,正巧对上了目光。半秒都不到,二人的视线就像触了电一般,双双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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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校门口的陈悸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迟到三分钟了,陈悸干脆放慢了脚步,反正都迟到了,也不差这一会。
陈悸慢吞吞地上着楼梯,一只手撕开面包的外包装。直到楼梯口,陈悸刚好嚼完最后一口。
把包装袋塞进口袋里之后,陈悸深呼一口气,退了两步,又猛地冲到班级门口,她为自己这一波打满分,迟到还不忘自个恋。其实如果不是迟到,她都想停下来啪啪啪给自己鼓个掌。
快速的敲了敲门,还没等班主任说话,陈悸就冲了进去,班主任的声音也随之炸起。
“陈悸!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知道你成绩好但也不能以这种形式返校,无视老师是一种...”
陈悸回头看了看,这才知道班级讲台上的不止有班主任张景,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
奔跑时拂过耳旁的风在作响,清晨的阳光温和又刺眼,少年的样貌还是让她的心里泛起了几丝的涟漪,陈悸与少年对上了目光,有欣赏,也有好奇。她收回目光跑到了班级靠窗的角落里坐下。
那人的身影逐渐与刚刚的“帅吊酷”对上了号。只是此时站她眼前的少年,头发是看起来有一丝丝不自然的黑色。
这哥们儿戴假发。
这是陈悸唯一能想到的了,想到这里陈悸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少年,然后缓缓的低下头,对着桌肚一顿狂笑,乐的桌子都跟着颤。
感受到桌子的晃动,前桌的俩人闻声转过来:“怎么了这是?”
这是陈悸的两个发小,一男一女。女的叫谢予灵,男的叫程焕曜。
“没事。”说完陈悸又一顿猛笑。
“哎,你有没有觉得这位很帅啊?”谢予灵一脸花痴,下巴朝着讲台上的少年扬了扬头。
陈悸听见这番话才冷静下来又认真的对少年看了一番。谢予灵说的没错,台上那位确实很帅,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痞味儿,不是街边流氓的那种痞,是一种形容不上来的高档痞。
他此时站姿的重心微微偏向右腿,包单跨在左肩,身上穿着有些单薄的黑色冲锋衣,少年微扬着的头和笔直的背部显得整个人恣意又不可一世。
黑发顶着太阳的热烈,少年的眉头微皱着,架势虽不友善,但更迷人。
同班的女生就在这么几分钟已经完全沦陷了,就连一些男同学都啧啧称赞。
“有我帅吗。”程焕曜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一旁的谢予灵把目光扭向陈悸开了口:“其实我觉得吧,如果你呀是个男的都比他帅。”
说完她就把头扭了回去,陈悸回过神,看着呆若木鸡的程焕曜笑了两下,程焕曜这才像反应过来了一样也转了回去:“你说什么?!”
陈悸又笑了几声。
说起程焕曜,长得并不难看,与谢予灵都是杏眼,如果祁也是一匹充满野性置身于黑暗的野狼,那程焕曜就是颗光芒四射耀眼的太阳,他的气质到眉眼间都充满了少年应有的朝气,却总在一些细节上给人一种温柔体贴的感觉。
而谢予灵,除了那有神的眼睛之外还有那标志性的高马尾,眼眸里充盈的希望就像只在森林里自由的灵鹿,如那样般热忱。
二人如两颗炽热的太阳一般在陈悸的身边环绕了十几年。
...
“这是我们班因为特殊原因一直休学的同学,也是我们班级的一份子。”张景组织了一下纪律,清了清嗓转头对少年说,“介绍一下?”
少年的声音依旧富有磁性:“祁也。”
简单的介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穿校服的少年此时有些扎眼,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如果换做是陈悸,估计她现在已经尴尬的想满地乱窜了。结果眼前这位“帅吊酷”除了有些不耐烦,就像没事人一样。
张景扫了扫四周之后点了点头:“那你坐刚刚迟到的那位同学旁边吧。”
特意加重的迟到二字,差点让正在喝水的陈悸呛上一口。
张景是一位主教语文的男老师,不算太严厉,相反地更多的是亲切。虽说年轻,但教课教的非常好,年纪轻轻就考下了高级教师的证书。人长得也不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几丝儒雅的气息。
上学期陈悸也是自己坐的,起初张景她安排了一个,结果那姑娘是个话痨,从早到晚唠唠叨叨,陈悸坐在她旁边感觉脑袋都大了,后来晚上做梦好像都是那姑娘在唠叨,去和张景申请了之后就一直一个人一座了。
不过这学期来了个人,班级总人数从单数变成了双数,弄两个单人单座又显得突兀,正好让陈悸带同学认识一下新环境,这才理所当然的又给陈悸弄了个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