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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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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薰衣香恋人组合评选活动终于进入了尾声,只等到了最后的总决选,一切都将尘埃落定的时候,媒体和网络却又爆出了新闻,一个昵称为环球良心的id在网络上发了一篇文章,指出林飞飞在五进三的现场被环球的高层打压,指出林飞飞在五进三的比赛当天被无故取消了服装支持和最起码的练歌空间,比赛中更是被临场换歌,第二首歌根本不是那首《布列瑟农》,可是因为林飞飞有非常高的音乐造诣和处变不惊的临场控制能力,才让这场被慕后黑手操控比赛反而成为了她展示表演才华的舞台。文章写得华丽激昂,引人入胜,煽动力极强。
这篇文章在网上引起了喧然大波,由于当天的比赛被大家看到了眼里,我确实没有服装,没有支持,没有乐队伴奏,所以绝大多数的朋友都相信了这篇文章,于是我的支持人数大增。他们自发地组成了“伴你飞翔”粉丝团声援我,一时我的人气大增,成为了各大网站的超级明星。
不得不又要为时间的奇妙而惊奇了,一周前,我还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可是一场比赛之后,我竟成为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那些可爱的粉丝们,用不知哪里弄来的羽毛缝制的服装做会服,齐声哼唱着那首《布列瑟农》为我做着宣传,声明无论林飞飞在这场比赛中取得什么成绩,他们都会永远支持我,伴我一起飞翔。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这个场面,无法忍住自己的泪水,哭了起来。这时,我正孤伶伶地坐在酒店的套房里,没有人理睬我。没有人知道,从五进三的比赛中我唱完最后一曲《落鸿如火》后,我已经不能发声,不能说话,成了一个哑巴。
“当当”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只见眉目纤细,薄施粉黛的丘絮岚翩翩地立在我的门前,面对我微微地笑着,一笑可以倾城。
“飞飞,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聊一下。”她的声音甜甜地响起。
聊天?我怔了一下,考虑着要不要让她成为第一个知道我失声的人。她却不等我回答,一把拉起了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出了房间?吹搅俗呃壤铩H缓螅?姨?剿?偷偷厮盗艘簧?骸岸圆黄稹!?
她为什么要道歉?不待我细想,她抬起了自己的手,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踉跄地退后,把自己摔到了走廊里光可鉴人的地面上,然后,泪水迅速地从她的眼中流出。而我,只能傻傻地看着她自导自演了一出挨打的戏,身子僵立着,不是身在何处。
然后,我看到萧可跑了过来,立在我们面前,无法置信地看看我,再看看丘絮岚,又再看我:“林飞飞,你为什么要打人?”
我?打人?我只觉得头脑中轰得一声震响,气得全身发抖。你恁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人了?因为看到那个娇娇嫩嫩的她半边脸红肿,倒在地上就可以认定我林飞飞打人?萧可,你还是我的朋友吗?
丘絮岚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攀住了萧可的手臂,抽泣着说:“小可,我只是对她说不要利用你,可能是讲话时口气不太好,让林小姐生气了。”
萧可瞪着我:“飞飞,是真的吗?”
我气得张口结舌,可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你不要问她了,小可,她一定说不是她打的。哎,你怎么会交上这种朋友。听岚岚的话,不要再和她唱组合了,你会被她给毁了。”
萧可仍然盯着我:“飞飞,你说,是真的吗?”
不是,不是,不是的。为什么我连一个字都讲不出来,我该怎么办?
他终于不再看我,扶着丘絮岚,捧起她的脸,望着那红肿的面颊,眉头紧皱了起来。这个表情让我想起,丘絮岚是他的爱人,可以让他为了这种爱抛掉前途,安于等待。
算了,就算能说,我也不要说了。他现在可以捧起她的脸,珍惜她,是多么不容易。如果为此我注定要做一个坏人,那就做吧。
“飞飞,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拧眉望着我。我淡然地低下头,不再试图讲话。“你这样,我没办法和你再合作。”
我点点头,不看他,拧身回房,在合上门的那一刻,我的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因为那一刻我突然想起萧可曾经对我说过:“我是你那些好少的朋友中的最不会改变的一个。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想着想着,我竟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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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也就是在总决选倒记时的第三天,萧可发布个人声明,他退出熏衣草恋人的评选活动,正式单飞,和原环球娱乐传媒集团公司旗下的艺人丘絮岚一起签约环球的对头公司华人影音制作集团公司。
那从比赛开始就胜传的我和萧可将单飞的传言成了现实,虽然大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我们连最后的一场总决选都等不得就拆伙,可是对即成的事实还是无话可说。网上对环球公司的冷言冷语和冷箭嗖嗖地狂飞,大都是批评一个偌大的公司,连参赛的选手都无法搞定,环球娱乐传媒集团公司,一时成为众矢之的,是个利嘴的网民就可以把它损一顿。
没有人知道,这就是环球要的,具体地说,是杜心儿要的。
萧可宣布退出的当天,杜心儿再次把我召回到了环球的总部。坐在董事长办公桌后,她的美丽艺术依旧,脸上还泛着一种满足的微笑。
“没办法了,冠军一定不会是你了,你还硬撑什么啊。听我的,答应我,别再碰卓,我还是可以捧你当歌星,说真的,你的布列瑟农和落鸿如火唱得真是不错。”
我静静地望着她,想起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她曾对我说:“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卓,可是你听好,他是我的,是杜心儿的,就算我们已经离婚,可是在我的心中他永远是我的丈夫,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的。谁敢靠近,我,会,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她的确不是在吓唬人,为此她不惜让自己也伤筋动骨。
“怎么不说话,你难道哑巴了?哎,我也不会做得太绝,总决选,你可以做为首席嘉宾出席。好吗?”她脸上的微笑如雾如幻,好似一条举世闻名的河流上的波纹,散发着迷离却也不可一视的味道。
不可以,我一定不可以让她知道我现在是个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人,连以前的那句坚定的“不要”也无法再次发出。于是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我说过,我要撑到最后。
“那好吧。我们还是朋友对吧,我会喊你去逛街的。”她表情微带不屑地望着我,认定我的不言不语是对她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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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决选当晚。
我和许多被中途淘汰但是有些人气的选手坐在最靠近舞台的演播室一侧,看着上次的胜出的两队选手和观众用短信投票决定的“死而复生”的一对选手角逐“薰衣草恋人”组合的前三甲,因为这一轮的比赛不会再有淘汰,所以比赛的气氛非常轻松,倒像是著名艺人的盛会。
我听着身边的“麻雀”们吱吱喳喳地谈论着今天倒场的嘉宾评委,意兴索然。现在我最care的还是比赛结束后我倒底该去哪儿?想来想去,只有回学校了。我那些落下的功课啊,真是让人头痛。
还有,我已经七天没有发音讲话了,这是不是代表,我以后都将是一个哑巴?
突然一个名字不期然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快看,程卓然。”
“是啊,是他是他,他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帅啊。当初我可是奔着他才来的啊。”
“不知道他会不会为十强选手制作单曲。”
程卓然也来了?我抬头望向嘉宾席,果然看见一身白衣的程卓然坐在那里,一个风姿卓越著名的造型师被安排坐在他的身边,正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一头秀发都快披在他的肩上了。
有没有搞错?这座位一定不是杜心儿安排的,她要是看到这场面,只怕又要格杀勿论了。
比赛还在快乐地进行着,程卓然那边,名模终于把头调开了,可是很快另一边的女歌星又在他耳朵旁说起了悄悄话。天,他倒是累不累啊。
我的注意力几乎全分散到偷瞄他那边,结果,当麦克风放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匆忙地站起来,目瞪口呆地望着主持人,他也大眼瞪小眼地看我,观众席上很快响起了“飞飞,飞飞”的呼唤声,我侧目望过去,只见我那些穿着天使会服的粉丝们表现得很high。
“林飞飞,即兴唱一首歌吧,不要让你的粉丝们失望啊。”主持人好心地提醒我。
原来是让我唱歌。
我望着不远处那些可爱的挺直身子为我加油的朋友们。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只是为了一种单纯的喜欢不求回报地支持我,我真的不能让他们失望。我拿过主持人送过来的麦,第一次诚心地祈求着,让我可以发声,唱给他们听吧。
没有声音,一点也没有,哑巴还会发出咦唔的声音,而我,竟成了真正的无声之人。匆忙地向主持人摆手,不敢想此时此刻会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我,我只能低下我的头,摇着我的手,用这种方式答诉他们,我不能唱了。
“飞飞啊,因为前几天密集的比赛所以嗓子出了点问题,她不想让大家听到不完美的声音,呵呵,我们就放过她。”主持人打着圆场,粉丝们信以为真,继续高声唤着:“飞飞,保重,飞飞,保重”
我用力克制着自己,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当摄像机的镜头移向别的焦点上去的时候,我站起身,迅速地离开了选手席。
打了车回到酒店,我到我的房间取了收拾好的行理,望着空落的房间,突然觉得这世界好静。
就连薰衣草飘落的声音也听不到。
这株薰衣草本来就不属于我,落到哪里都和我没有关系不是吗?
提了行理,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不想刚刚走下台阶,一辆银色的车飞快地从路的一边驶了过来,“刷”地一声,停在我的脚边。
晚风,那一刻飞快地袭过我的全身,扬起了我的发。我的耳后顿时感受到了它的清凉。然后,我看着一身白衣的程卓然走下了他的车子。
程卓然不是说过永远不会让我再看到他吗?那么我要不要转个身,闭上我的眼睛?
“飞飞,你是不是说不出话了?”
他竟知道我不能讲话了?我呆呆地盯着他,那一刻脸上一定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是因为唱落鸿如火吗?”
我凝视着他,倔强的心被这句话打倒了,眼泪迅速地弥漫了开来。
七天了,没有人问过我为什么不讲话,我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样。我望着他,眼泪象断了线一样流下,可是仍然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他没有再讲话,张开双臂圈住我的身子,拍着我的后背,然后掏出手帕为我擦拭眼泪。
“嘘,别哭。”
靠在他的怀里,只有程卓然才拥有的那种奇妙的安全感包裹了我,我慢慢地止住了眼泪。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可以外放的mp3,按了开关给我听,里面播得竟是我唱的那首《布列瑟农》,他随着音乐也轻声地哼唱着,“相信我,这么美丽的声音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可以再讲话,而且还会演唱我写给你的歌。”
我凝望着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是在可怜我。
第一次,我伸出我的手,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手势想要表明我的心意:程卓然,我不要你来可怜我,不要,我不要。
可是,没想到他一把把我搂进了他的怀里,一股暖暖的气息环绕了我。
“我没有可怜你,我是很感动,非常非常地感动。你让我听到了一种生命中最美丽的声音。”他把mp3放在我的耳边,那里开始播放我清唱的《落鸿如火》,“我知道,那个把唱片还回来的天使,一定就是你。”
听了他的话,一种幸福的感觉直透我的内心。
现在,就算是没有声音也没关系,就算他是在安慰我,可怜我也没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因为我已拥有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