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希望》余温可凉

3、毒气泄露

　　自酒馆建立后，工程一直如期进行，格里沃将工程分为五个阶段，而在第二阶段将要完成的时候，事故发生了。
　　第一阶段向下挖数千米，来寻找“阿波罗”运作时所需要的能量源处，而第二阶段，就是在能量源为中心，建立一个个细小的能量转换器。
　　现在发生的事故就是，第二阶段收尾的时候，能量转换器试用时，将能源液使用了部分，使得被能源液挤压在下方的毒气发生了泄露。
　　在应急措施下，大部分工人已经出来，但有37名工人被困在地下深处，目前我们就是否救援工人产生了激烈的争吵。
　　“如果要救这些工人，我们就需要派出其他工序的工人组成救援队，你知道会耽误多少工期吗？一些工人，没了就没了，重新从伦敦调来就可以了。”
　　格里沃的发言，完全是从工程的角度来说，奥斯贝亚不说话，仿佛默认了一样。
　　“如果这些工人死了，那剩下的工人说不定会发起罢工，这件事传出去后，也不见得伦敦那会有工人愿意过来。”
　　“低贱的平民，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食物和财富，他们就会像闻到臭味的苍蝇一样，根本不需要担心人手的问题。”
　　我希望能救这些工人，但格里沃则是一直不松口，他是工程的负责人，他不松口，只有我和奥斯贝亚两个人同时签署文件才有可能强制执行救人计划。
　　但奥斯贝亚一直不开口，显然，他不想开口救工人而耽误工期，同时也不想提出放弃工人的说法，使得自己背上草菅人命的污名。
　　更要紧的是，由于第二阶段的工作都是在地下深处，那里极度缺少氧气，所有工人都是带着氧气瓶进行工作的，再过一段时间，哪怕他们同意救人，工人也会因为氧气用尽而死亡。
　　我知道，哪怕只是这样僵持，已经对我的名望有不小的提升，但我无法像其他贵族一样，看着生命消逝。
　　“格里沃，这项工程是为了什么建立？”
　　“当然是为了抵御即将到来的暴风雪，让更多平民度过这场灾难。千夜伯爵，如果你执意要救那些工人，那就是拿伦敦数十万人的性命去救，拿我们王的性命去救。”
　　“你以为王会愿意牺牲他人生命换取自己的存活吗？格里沃，你要知道，王，是所有人选出来的，公正无私，怜悯却遵守底线的王。”
　　“而且，这项工程如果是为了拯救他人而建立，那么它，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尸骨之上，否则我们和食人为生的血族又有什么区别？”
　　面对我的质问，格里沃沉默了一阵，还是说出了我无法回避的问题，“耽误的工期怎么办，我不可能拿伦敦数十万人的性命去救仅仅37人的生命。”
　　“就算我同意这一次的救人，那下一次呢？一项工程的建造总避免不了牺牲，尤其是伟大的工程，千夜伯爵，哪怕你确实说动了我，但我还是不能支持建立救援队。”
　　对于格里沃来说，这并不是他冷血，作为贵族，他本就不在意工人的生死，而成为特级技官的过程，他执掌了太多工程，为此牺牲的工人，数不胜数。
　　奥斯贝亚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这个略微压抑的空间，格里沃见我的脸色还是很差，开口劝慰我，“千夜伯爵，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格里沃，你可以同时调动多少人进行工程。”
　　虽然不解我为什么问这个，但格里沃还是回答了我，“我可以同时调动约四百人进行不同的分工劳作，再多的话，容易出岔子。”
　　考虑到食物问题，所以伦敦只调来了三百多人，而这三百多人有不少是带了自己的孩子的，因为担心没有人照顾孩子之类的，所以整个营地实际上是有四百近五百人的，除去外出打猎的人数，四百人应该是差不多的。
　　“格里沃，如果签署雇佣童工的文件，你能保证他们是在绝对安全的岗位吗？”
　　雇佣童工，不少紧急工程都会使用的手段，奥斯贝亚当年就是仅九岁就开始了军营生活，所以三十出头就成了有名的将军。
　　格里沃明白了我的想法，救那37名工人牺牲的工期，用童工带来的劳动力解决就可以，只是这项文件需要三个人同时签署才能生效。
　　一开始格里沃就拟定了这个文件，奥斯贝亚已经签署同意了，上面只差我千夜伯爵的名字。
　　“我可以保证童工会在绝对安全的岗位，千夜伯爵阁下。”
　　我让奥莉安娜去拿在我房里的文件和我的公章，不一会，那份文件上面多了我千夜墨星的名字。
　　“现在就派出救援吧，而且我希望能建立毒气塔，排出地下的那些毒气，‘阿波罗’日后的使用应该也需要这个的吧？”
　　格里沃接过文件后，离开了这个有些令我窒息的空间，奥莉安娜则是小心翼翼的帮我按摩，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外面传来工人获救带来的欢呼声。
　　我走到窗边，看着工人们互相搭着对方的身体，走回休息的营地，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能被救援是因为他们的孩子也要开始上岗劳作了，知道后，还能笑出来吗？
　　不久后，童工上岗的文件被公示出来，虽然是绝对安全的岗位，但还是引起了部分不满，但这种事在其他工程也有过，而且是为了追上因为救援耽误的进度，倒也没有因此出现罢工的事件。
　　很快第二阶段的工作完成了收尾，“阿波罗”进入了第三阶段的工期，需要在雪地里构建一个平台堡垒同时抽取地下的能源液进行能源放射。
　　伦敦发来的电报表达了对我们的肯定，同时我也提出需要更多的人手，而且不仅仅限于工人，需要医生之类的。
　　第三天，伦敦那边表示，新的人手会在一周后抵达。
　　但签署雇佣童工的文件，还是让我的心情一直处于一个低沉的状态，因为我的童年是非常幸福的，我很希望这些孩子也是这样。
　　直到有一天，我和奥莉安娜在一次巡视中，一位孩子向我们带来了一份牛肉，虽然我经常享用比这更好的食物，但这对于营地的工人来说，这是很珍贵的食物了。
　　我没有开口说话，奥莉安娜领会了我的意思，“伯爵您继续巡视吧，孩子你有什么事要告诉伯爵大人的话，请和我说吧，我会转达给伯爵的。”
　　之后我去了更远的地方巡视，再然后，我回到了营地的住所，远远我就看到了奥莉安娜，而且看地上已经快被风雪彻底盖住的脚印，奥莉安娜已经在门口等了我一会。
　　进屋后，奥莉安娜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了下，“伯爵大人，那孩子是来感谢您的。”
　　“他说因为你，他才能有通过劳作去换拯救父亲生命的机会，这块牛肉，就是他的谢礼。“
　　“煎好后叫我。”
　　这块牛肉并不是那么可口，但却烫慰了我心底的寒冷，连同之前缠绕的雾霾都驱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