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如你》江深is

3、第 3 章

　　临近家门口的时候成芊突然开口。
　　“你为什么想去临大啊？”

　　成芊记得去年顾望就报的临大，结果志愿被改到了南大。顾望复读一年就为了去临大，她真的很好奇到底为什么。

　　顾望一怔，似乎是没想到成芊会问这个问题，随意应道：“有一个很想见的人在那里。”

　　很想见的人？是约好一起上大学的女朋友吗？

　　她记得顾望有个同学就在临大，姓蒋，叫什么她倒是忘了。她在顾望的毕业照上看到过那个女生。彼时顾望看着照片里的那个女生还笑了。她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如今一想......

　　短短几秒，成芊已经脑补出顾望上了大学之后的所有。

　　见她许久不说话，顾望扭头去看她：“怎么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成芊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答。

　　愣了一会儿后，成芊回过神来，对上顾望探究的目光，怕他看出什么连忙解释：“我，我就是关心下你。”

　　顾望抱着她跨进院门又把她放了下来面对自己，双手按在膝盖上俯身和她平视，语气认真：“小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关心我？”

　　“我.........”成芊垂下眼睫半天没说话。

　　顾望没有再问，只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

　　顾望的脸在她眼前被放大，她能看到在顾望眼里的自己，惊慌失措。

　　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顾望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敛了些，什么也没说。

　　洗过澡的成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回荡着那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真的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事吗？

　　她想，答案是否定的。

　　记忆忽然被拉回到今年开春的时候。

　　那天依旧是顾望放假回家的日子。可叹天公不作美，才走到校门口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她和杨梅等了很久也没见雨停的趋势。两人正准备冒雨回去的时候就看见顾望拿了把伞从计程车上下来。

　　杨梅那时问她：“这是你哥吗？”

　　“他不是我哥！”

　　语气急切，仿佛急于摆脱和顾望的关系一般。

　　一句话引的两个人同时看向她，顾望好气又好笑的说：“你说什么？我不是你哥那我是谁？早知道就让你淋着雨回去了，小没良心。”

　　一顿话说的成芊哑口无言，可同样的，她意识到了有什么开始变的不一样。

　　我不是你哥那我又是谁？
　　不是哥哥又是谁呢？

　　日复一日。她开始深究那些在她心里不能和别人解释的东西，开始有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不是我哥’
　　仿佛在脑海重复播放的魔咒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她的脑子里都是顾望的脸，但却又和以往不同。

　　成芊想起第一次见到顾望那天的晚上。

　　“小鬼，哥哥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她记得顾望那天笑了，像个山间幻化来到人间的妖精一样。

　　可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每周六下午的期待。

　　是那些抑制不住的紧张。

　　莫名的脸红。
　　还是面对他探究眼神时的慌乱。

　　又或者是长久不见不似兄妹一般的那种想念。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觉得荒唐极了。

　　不可置否的，她好像真的被妖精迷住了。

　　少女的心事如同星火燎原不可收拾。

　　没人知道十八岁的顾望成为成芊心里最无法与人说出的酸甜心事。

　　第二天早上因为生物钟成芊起的很早，成如月今天休假还在睡着，顾大爷提着鸟笼已经出门去了。

　　按着习惯背完单词后她出门买了早餐，她一般会在早餐店吃好了再按照每个人都的喜好带一份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顾望还在睡。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的事总让她耿耿于怀，成芊站在顾望的房门前犹豫了很久。右手举起又放下始终没有敲下去。

　　过了小半会屋里传来拖鞋的踢踏声，成芊扭头就跑。
　　她跑到外面去再装作刚要来叫他起床一样，惊奇道：“你醒啦哥哥？”

　　顾望莫名的从成芊的语气里读出讨好的意味，明显的一愣，嫌弃道：“你干嘛？黄鼠狼给鸡拜年？”

　　“......”
　　“难为你不当人非要做只鸡..”
　　成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顾望嘴欠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身上穿着睡衣打了个哈欠，睡乱的几根头发轻轻摇着，整个人都是慵懒模样。

　　“那我也遭你这只黄鼠狼惦记。”
　　说着他捏了捏成芊的脸。

　　顾望随口说的话在成芊听着却有点不淡定了，但想到昨晚上是顾望抱着自己回来成芊不打算跟他计较：“我买了早餐，你洗漱好记得去吃。”

　　成如月还在睡，成芊回去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她。

　　九点多的时候成如月终于醒了，成芊循声看去成如月正站在餐桌前拿着成芊买的早餐。

　　“妈，你的头发......”
　　看着成如月的头发实在是无力吐槽，走到洗漱台拿了把梳子来替她梳着。

　　成芊站在成如月的侧面。她眼底的乌青成芊看的一清二楚。成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妈你别总是这么辛苦。”

　　成如月喝着豆浆呢，一听到成芊这么说，放下了豆浆，惊恐的反问道：“是跟你说的？是不是妈的黑眼圈又重了？”成如月作势就要去照镜子。

　　这一下子逗笑了成芊，抱着成如月撒娇。

　　这些年其实成芊见到成如月的时间也很少，她经常加班，回来的时候成芊已经睡了，第二天成芊走的时候她还没醒，两个人一周的相处时间全靠周天了。

　　最初成如月是个小职员，工资刚刚好够母女俩开销。五年的时间过去了，成如月从一个小职员做到了经理的职位，工资也涨了不少。成如月曾经问过成芊想不想搬到更大的房子里，成芊拒绝了了，说：“这里很好，有爷爷也有顾望。”

　　成如月觉得也好，小院子里住着温馨。

　　中午的时候顾望过来敲门。

　　看见成如月在，他打了个招呼：“成姨好。”

　　“小望啊，来来来坐下一起吃。”成如月刚把饭做好端上桌。

　　顾望摆手：“成姨我吃过了，就不吃了。”

　　“那行，你跟芊芊玩着，我锅里还有菜没好。”
　　成如月转身又进了厨房。

　　见成如月走了顾望继续跟成芊说话：“小鬼，我一会。”他抬头看了下表：“再半个小时我就走了。”

　　“啊？”成芊惊讶的声音有点大，厨房里的成如月都听见了，大声问她：“怎么了？”。

　　“没事儿妈！”
　　成芊抬头看了眼顾望，问：“你不都是下午五点才回学校的吗？”

　　“学校有点事儿。”
　　顾望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扯了扯成芊的刘海，老父亲一般叮嘱她：“小鬼，要好好读书知不知道？”

　　成芊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的烦躁，不耐烦的打断他：“知道了知道了。”

　　“嘿？你最近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顾望乐了：“我跟你说，你不好好读书将来就去捡牛粪吧。”

　　成芊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向顾望：“我为什么要去，捡牛粪？”她停了下来，想了两秒又补了一句：“再说了，学习不好我也可以做别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去挑牛粪？还有啊！我学习，很好！”

　　成芊的问题顾望还真回答不上来，因为他只是把他们班主任说的话又对成芊重复了一遍，其中的逻辑关系他可没去想过。

　　“行了行了，知道你读书好，哥跟你开玩笑的。”顾望掐了一把她略带婴儿肥的脸：“我可还记得你小时候说以后长大了好好读书再赚钱养我呢，你可不能去捡牛粪。”

　　成芊撇嘴，小声嘟囔：“就只有这种事情你记得最清楚了。”

　　“怎么会？哥可还记得你小时候跟隔壁家小孩出去玩，回来把裙子还穿反了。还有那会明明人小非要去拎大水桶，结果直接栽进去了，还有还有……”顾望说的起劲，插在口袋的另一只手都拿了出来，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你讨厌死了！”成芊一把捂住了顾望的嘴。

　　像是碰到了滚烫的烙铁一般，成芊迅速缩回了手。这个举动让顾望又不高兴了：“我还没嫌弃你手脏呢，你倒是先嫌弃起我来了？”

　　成芊好像被定住一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也不说话。

　　顾望没察觉她的不对劲以为她又是在腹诽说着什么坏话，摇摇头，说：“我走了。”

　　临走前他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回来：“对了小鬼，我下周不回来了。”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同学生日，去玩。”

　　顾望神情古怪的看了眼成芊，怀疑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关心我的事儿？什么你都要问。”

　　他向前两步凑近了成芊：“你又憋着什么坏水？”

　　“什么啊？我就是单纯的关心你！”成芊被看的心虚，低下头出去看他，声音都有点不稳。

　　“不是最好。”顾望没打算跟她计较，挥了挥手就走了。

　　顾望走后成芊举起那只手回忆起刚才掌心里的触感，脸刷的就红了。

　　成如月走出厨房没看见顾望问成芊：“小望呢？”

　　“他说学校有事就先去了。”

　　“哦。”成如月看了眼成芊的脸，以为是天气太热问她：“要不要打开空调，你脸都闷红了。”

　　她这话说的成芊感觉自己的脸更热了，磕磕巴巴的回答：“是，是啊，好热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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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早上历来最为痛苦，早读一下课成芊正准备趴倒桌上眯一会就被杨梅摇醒了。

　　“干嘛啊？”成芊面露痛苦：“你让我睡会儿。”

　　杨梅也很无奈，继续摇晃她：“语文老师在办公室等你呢，叫你过去一趟。”

　　成芊立刻睡意全无，他们班语文老师刘金明号称在世唐僧。成芊可不想被她念叨半个小时出不了办公室的门，还是早去早了事。

　　成芊一路小跑到了办公室，刘金明大概正在对他带的班里学生做思想教育，表情严肃的吓人。一看到成芊来了又说了几句就叫那个学生回去了。成芊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清晰的从那人的眼神里读出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感动。

　　可能以为成芊也是来接受教育的，临走前他又丢了个你自求多福我会向佛祖祈求保佑你的表情。

　　成芊觉得有点好笑，向刘金明走近的步伐突然都有了英勇就义那感觉了。

　　刘金明没了刚才严肃的表情换了一副慈祥样子。

　　成芊最佩服他这一点了，杨梅说刘金明是变脸大师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刘金明推了推眼镜说：“成芊啊，你的作文老师一向很满意。”

　　成芊已经大致猜出下面的内容了。

　　刘金明继续说：“这次市里面举办的作文比赛老师决定还是推送你去。”

　　果然。

　　这个比赛往年都是成芊去的，她并不意外刘金明这么说。

　　成芊迟迟不开口，刘金明以为是成芊临近中考怕耽误学业，又说：“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去立阳比赛老师也不会强迫你的。”

　　立阳？

　　成芊又问了刘金明一遍：“老师我们这次是去立阳中学比赛吗？”

　　“是啊。比赛地点每年都会换，今年刚好轮到立阳了。”

　　“老师我去！”成芊果断答应了下来，干脆到刘金明推了把眼镜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你想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