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35 ...
-
“等等。”在谢非兰取出指间血之前,凉旭忽然拦住了谢非兰,“这个血还是由我来给吧。”
毕竟他是男人,谢非兰到底是因为想要查清楚真相才甘心冒险,查出真相是他凉旭的任务,不仅仅是想要查出新妖法,对凉旭来说,更重要的是洗刷他弟弟凉安身上的罪名。
凉家一共三个嫡系的兄弟,凉旭是兄长,凉安排行第二。
如今最小的弟弟下落不明,空宅大院的诺大凉府,就只剩下凉旭和凉老夫人两个人。
凉旭想着不免悲从中来,但是,只要还有一个人亲人在,他凉旭就要支撑着整个凉家。
“我自己来就好了。”谢非兰摇头,“你在一旁看守我就行了,而且,”谢非兰看向跃跃欲试的打铁少年,“这是锻造本命剑需要的不是吗?”
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容,可是因为他的心情波动剧烈,他本想露出的是温和鼓励的笑,然而因为心境极其不符,他此时的笑容简直诡异至极,直笑的谢非兰和凉旭伸出去取血的手抖了抖。
“呵,呵呵。”容易笑着,“铸的是谢非兰的剑,自然需要的是谢非兰的血。”
既然干活的人都这样说了,就没必要继续纠结了。
凉旭只能看着谢非兰伸出去的手,被少年拿出一个不细的针扎在手指尖,与此同时,凉旭注意到,容易的手上,有很多的伤口,等谢非兰的血挤到一个瓶子中,谢非兰轻轻蹙眉。
“这是?”谢非兰把手拿回来,只见自己的那一个小伤口,忽然之间扩大开了。
“腐蚀?”
就像是腐蚀一样,以针扎到的地方为中心,血肉逐渐被吞噬,伤口大有不停下一直扩散的趋势,但是容易眼疾手快的拿出一个药膏,涂在了谢非兰的手指上,那个腐蚀肉眼可见的停了下来,然后,谢非兰的手上,一个和容易手上到处爬满了的痕迹一样的伤口形成了。
注意到凉旭和谢非兰都在看自己的手,容易说到,“如你们所见,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锻造,我说我能在两个时辰内把剑打出来,可不是开玩笑。”
凉旭和谢非兰对视一眼。
“那我们就等着了。”
*
凉旭和谢非兰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就问容易,是否有什么地方可以供他们歇脚,容易的提议正中两人下怀。
他提议让凉旭和谢非兰去他的家里。
容易的家里有一父一母,并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这在村子里其实并不常见。
看到自称是容易的客人的两位神仙似的人物走进家门,容父容母有些慌张。
“客人快请坐。”
容父说到,他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看他走的如此吃力,两人连忙说不用劳烦。
“听村里人说,容易最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凉旭都没有料到,谢非兰如此的单刀直入,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说的容父愣了愣。
“啊,”容父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神情有些黯淡,“容易啊,他最近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但是不是什么坏事。”
凉旭思绪转动,想想现在容易看上去就“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接过谢非兰的话头。
“是最近忽然对铸剑痴迷了吗?”
一语中的。
容父的表情复杂,凉旭和谢非兰也不催促,安静的看着容父叹息了一声,然后一瘸一拐的坐到了一边的矮凳子上。
“唉,我就知道他没有走正途,迟早有一天会被找上门来。”
这一句话,倒是凉旭和谢非兰没想到的,原以为,只是容易的突然变化引起容父的感叹,如今看上去,容父知道的比他们想象的多。
“容易的突然变化是有原因的,我们怀疑他受到了蛊惑,您都知道些什么,请知无不言。”
“受到了蛊惑?”容父面容惊骇,“蛊惑,是什么意思,是有人骗容易吗?”
凉旭轻轻点头。
“他确实受骗了,在他没有酿成大货之前,要尽快阻止他。”
容父低下头,“也,也可能是我弄错了,容,容易他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
他怎么就突然改口了,凉旭和谢非兰感觉事情不妙,难道容易已经害了人。
“老人家,我们不会追究容易的过错,只要揪出幕后之人,无论容易之前做过什么,我们都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你现在不肯说的话,之后他再做了什么,就都算到他自己的头上。”
凉旭说到。
这不是劝说,是威胁,虽然没有道理,但是,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谢非兰虽然感觉就这样妄下判决不太对,但是此时也不能来反对拆凉旭的台,只能保持沉默,等着容后再议了。
这也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另一种形式了。
“真,真的?”容父怀疑的看着他们两个,等凉旭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张纸,然后白纸黑字的把承诺写下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拿到了承诺的容父拿起来端详了片刻,然后焦急的对着里间喊到,“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你快看看,这个写的是什么!”
容易家是个带着篱笆园的土砌的房子,房子不大只有三间,一个卧室,一个厨房兼现在招待两人的“会客厅”,还有一个屋子,应该是容易的,不知道是什么屋子。
容易的娘正躺在卧室里,据容父所说,自从生了容易以后,他娘一直卧病在床,无法起身。
从卧室里传来咳嗽的声音,谢非兰在这时看向另一个紧闭房门的屋子,也就是容父说的,凉旭的那个屋子。
“我来得及去看一眼吗?”谢非兰说。
“我去看,你去那个门口牵制住他们。”凉旭说。
两人达成共识,然后,在容父和容母正在商议的时候,谢非兰来到了屋子门口。
“我这里有丹药,虽然凡人不能多吃,但是吃一两颗倒是并无大碍。”
谢非兰递给容父一个瓶子。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我们家没有钱付。”
谢非兰摇摇头,“不收你们的钱。”
容父狐疑的看着谢非兰,但是在谢非兰冷冰冰的波澜不惊的脸上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这还是算了,孩子他娘也病了太久了,这都是命,就是救命的仙丹也延长不了寿命。”
谢非兰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想要在这个村子做点什么的心思更加深了一些。
容父给不断咳着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了的容母顺着背,但是没有见一点好转,容母看上去下一刻就要没了气,咳得声音都在减弱,逐渐连嗓子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此时凉旭也不在这里,谢非兰默默的提起真气,食指中指并拢的暗中朝着容母一个指点,一道真气顺着容母的穴位打入了容母的身体,帮她顺着气。
容母总算是喘过气来,她被搀扶着靠坐在床边的横木上,汗流浃背,整个人面色蜡黄,看出来是经常被照顾着,清理的干净,被褥整洁,但是依旧免不了疾病带来的坏气色。
“这,这真是让仙人见笑了,”容父不好意思的说到,“仙人去外面坐吧,这屋子里脏。”
凉旭还没有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谢非兰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我来给容夫人理顺一下气息吧,再,排排浊气。”
虽然谢非兰看上去是个好人,且她说话一脸平常,看上去是没有其他目的的,可是,容父依旧战战兢兢,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呢?
在容父开口拒绝之前,谢非兰先加了个条件。
“我给荣夫人调理,你能对容易的事情知无不言吗?”
这样就是一个交换,容父在那边纠结了半晌后,终于是点了点头。
容母在床边上坐好,谢非兰坐在凳子上,双掌抵在了她的背部,容母感觉到,一股凉气从她的背部渗透到她的身体里,冷的她直发抖。
“这,这能行吗,仙人老爷。”看着抖成筛子的容母,容父不知所措,在犹豫着要不要阻止。
“这可行。”谢非兰说到,他的真气不是像广寒和寒冰一样的类型,其实容母感觉到的不是寒冷,而是一种刺骨的气爽,就像是民间的提神精油一样的效果,当然,谢非兰的真气没有味道,虽然在容母的心中,谢非兰的真气可能是已经自带味道的了。
“比起担心这个,现在你应该马上遮住自己的口鼻。”谢非兰说到。
“鼻子?”容父疑惑。
“是,快点遮住。”谢非兰说到。
容父是想照做的,但是他慢了一步,刚抬起手,就听到噗的一声,这一声从容母的身上传来,容父先是感觉到前面有股气流扑面而来,再然后,就是一阵人类难以忍受的恶臭。不单单是人类,可能就是一个妖族也是无法忍受的。
谢非兰也没掩住口鼻,但是,他是能够屏息的,暂时的封闭自己的两感,于是,在谢非兰惊讶但是又觉得合理的目光中,容父嘭的一声栽倒在地上,本来坐在他前方的容母也侧着倒了下去。
这该说什么好呢,谢非兰一脸淡然的下了床,谢非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淡然的将容母摆正,将容父搬到床上放好。
谢非兰不是故意这样做的,这都是意外,但是终究造成了这个结果。
容父容母一会儿自然会醒过来,谢非兰走出屋去,把门轻轻的关上,然后静静的站在原地。
“…凉旭怎么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