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宗实录现代文版之洪武三十五》吕速

5、大明太宗文皇帝实录卷十二下

　　洪武三十五年九月己丑，庆王朱栴来朝。
　　诏令辽王朱植说：“皇考太*祖高皇帝封建诸王，藩屏宗社，传序万年，与国同久。建文信任奸臣、残害骨肉，朕于当时，迫于危祸，不得已而起兵，在天地祖宗之灵的护佑下，平定内难，建文自绝于天。朕在诸王臣民的拥戴下，以君主的身份掌管天下，正想与弟弟们团聚，共享天伦之乐。而贤弟因为辽地荒远、经涉海洋、运输困难，坚决请求改国荆州，且因广宁重镇，留三护卫在那，以增加边防，想在荆州另外提供一卫，反反复复说了三次，诚恳谦虚之情溢于言表，去众就寡，厌远怀迩，手足之情，我怎么忍心违背？现在听从你的请求，建国荆州，仍用原来的封号，已命令兵部改拨军卫，以合弟弟的心意。特地告知你。”
　　改太平府试推官袁纲、苏州府试推官徐道正、前镇平军民指挥司试经历冯本清、前开封军民指挥司试经历陈常全部为监察御史，升典牧署正陈善为尚宝司丞，前北平按察司经历沈镒为本司佥事。沈镒，建文时坐累被贬。如今，召回并升职。
　　庚寅，皇帝第三子朱高燧来朝。
　　秦王朱尚炳告辞回家，赐给钱钞两万锭，赐给他随从官员的钱钞各有差别。
　　周世子朱有燉自云南来朝见，赐钞两万锭。
　　召广泽王朱允熥、怀恩王朱允熞。
　　辛卯，赐给在京（南京）官员军民钞币。一开始，皇上因为刚刚即位，认为应该赏赐在京文武群臣、军民人等，命令礼部讨论这件事。礼部上奏提议：“武职：自侯至都督，各钞二百锭、彩币五表外，指挥钞八十锭、二表里，千户卫镇抚各钞五十锭、一表里，百户所镇抚各钞三十锭、一表里，旗军校尉、将军、力士、屯军、恩军、养羊、习匠、幼军每人钞五锭，退休人员优厚赐予，与现任一样。文职：二品钞百锭、彩币三表里，三品四品钞八十锭、二表里，五品钞五十锭，六品七品钞三十锭，八品九品钞二十五锭，都是一表里，杂职钞二十锭，监生、吏典、知印、办事、人才、天文生、医者、府学学员人钞四锭，坊厢、民匠、僧道、医人、乐工、厨子、膳夫、皂隶人钞三锭。”皇上同意。
　　贬工部右侍郎张显宗等人戍守兴州。张显宗，建文时从国子监祭酒升职到工部右侍郎，去江西征集壮丁，招募百姓提供粮食。皇上即位，张显宗和江西布政使杨琏、按察使房安、佥事吕升全部被抓获并告发他们的罪行。皇上释放他们不杀，贬职戍守兴州。
　　夜，月犯垒壁阵东第五星。
　　壬辰，升府军卫指挥佥事詹忠为本卫指挥同知。
　　赐镇远侯顾成钞六百锭。
　　制诰之宝成。
　　赐中书舍人刘彦铭钞三十锭、胡椒四斤。
　　陕西行都司奏：“回回可古思在宁夏进行马匹交易，请官方购买，以供给边防使用。”皇上同意，命令有关部门按市价购买。上马每匹给绢四匹、布六匹，中马绢三匹、布五匹，下马绢两匹、布四匹，驹绢一匹、布三匹。禁止军民私自交易。
　　工部尚书严震直去世。严震直，湖州乌程人。洪武二十九日，因贤良被任用。一开始任布政司左参议，受事于户部，不久正式任命为户部郎中。壬申，升工部试右侍郎。第二年，升本部尚书，牵连获罪降职为监察御史。不久升职为都察院右都御史。丁丑，又被牵连获罪降职为御史。不久，再次被任命为工部尚书。严震直容貌魁伟但寡学无识，善于攀附权贵，皇上颇鄙视他。
　　晓刻，火星犯左执法。
　　癸巳，册汀州卫指挥佥事吴广女为顺阳王有烜妃。
　　赐翰林侍读解缙等七员金织罗衣各一袭。
　　甲午，为了表彰扬州卫指挥佥事李政以全城归附，升职为贵州都司指挥佥事。
　　皇上对刑部都察院臣说：“之前敕令法司，让囚犯们纳米赎罪，是为了节省运输的劳苦。最近听说有因贫穷不能纳米的囚犯，他们常常担忧死期，我本想让他们活下来却不想加速了他们的死亡，这不是我本意。从今往后，除了人命、十恶、死罪、强盗伤人者依法处决外，命令其余死罪和流放罪罪犯携家带口前往北平种田，流罪三年，死罪五年，期限到了之后录为良民。命徒罪罪犯煎盐，杖罪罪犯输役如故，也可以自愿纳米赎罪。仍选徒罪以下的罢黜官，假以职名，让他们督促百姓耕种三年，有成绩了就授予他实官，没有成绩的话仍然恢复原罪。”
　　制定功臣死罪减禄条例。免三次死的，初犯减其俸禄二十分之七，再犯减其十分之七，第三次犯全部剥夺；免二次死的，初犯减其俸禄十分之五，第二次犯全部剥夺；免一次死的，第一次犯全部剥夺。
　　制定武官军士赎罪条例。凡是武官犯死罪情节较轻的，夺俸三年，流罪夺俸两年，徒罪夺俸一年，杖罪应当免职的夺俸六个月，应当降级的夺俸三个月，军士及其户丁杂役犯死罪的发配到北平卫所屯田。
　　乙未，命令户部申明木铎教化百姓的政令，召京民耆老，对他们说：“我太*祖高皇帝开创洪业，仿古治国，三十多年，天下安宁，百姓都安居乐业。就这样，他还担忧教化尚未普及，游手好闲的人太多，从京师到天下郡县，都曾经设置木铎及见丁着业牌，让百姓日日传递，以知警励，勤于生计，毋犯宪章，良法美意，可传万世。建文听信小人之言，更改旧制，京城百姓被他们虐害，相继逃亡，数年之间，风俗靡然。如今我嗣承大统，嘉与万姓，同乐太平。你们要谨遵成法，安分守法，永为良民，不要做不安定的事，以致冒犯国家法律。如果有人违犯了，就会遭殃，灾祸是逃避不了的。”于是命令户部传布于天下让百姓全部遵守。
　　派使者带着诏书抚谕兀良哈大小头目。
　　命右军都督同知韩观佩带征南将军印，充总兵官，前往广西整肃兵备，镇守城池，节制广西、广东二都司。赐敕谕令韩观说：“广西蛮民易反叛难归顺，杀的越多，越不好治理。太*祖高皇帝灼见其情，以德安抚他们到极致，迫不得已才用兵，所以蛮民心悦诚服，边境安然。现在朕嗣位，谨遵成宪，卿去安定边境，应力求以德为本，不要专事杀戮，这样做也许能符合朕法祖柔远之意。”赐韩观钞四十锭。
　　追赠前燕山右护卫百户王真为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金乡侯，谥号忠壮。王真，咸宁灞桥人。少年时智勇双全，隶属兵籍。洪武年间，因功被任命为燕山右护卫百户。皇上举兵靖难，他参与了最先的商议谋划，并率军攻下广昌，夺取雁门，贾勇冲敌，经常以一当百。皇上曾经鼓励诸将说：“如果你们都像王真一样奋勇，什么功业达不成？”又攻取沧州，大败敌军，追杀残余敌众到滑口，俘获七千人。肥河之战，王真率领壮士急速冲击到敌阵前，杀敌不计其数，因后援不到，敌人包围他数圈，王真身受数十枪，但他气势愈发奋勇，斩杀敌人数十人，敌人只得增兵包围他。王真知道不能幸免，对身边人说：“我决不能死在敌人手上。”马上自刃而毙。敌人佩服地说：“他是真正的将军啊。”皇上听闻王真离世的消息后非常伤心。到这时，追赠王真。王真沉着刚毅有智谋，在皇上还是藩王的时候就谨慎小心地服侍他。自从跟随皇上举义出战，未曾失利，临阵应敌，能出奇制胜。皇上经常对侍臣说：“王真不死，他的功劳应当高于各将领”。
　　命令户部派官员核实山西太原、平阳二府、泽、潞、辽、沁、汾五州丁多田少以及无田之家，分出多余的人口，以充实北平各府、州、县，仍然每户给钞，为他们置备牛具子种，五年后征税。
　　赏从征卫驾将士。总督都指挥银二百五十两、彩币十六表里、钞四百锭，散都指挥银二百两、彩币十二表里、钞三百锭；奇功领队指挥银百两、彩币十表里、钞二百锭，千户卫镇抚、仪卫正副各银六十两、彩币八表里、钞百八十锭，百户所镇抚、典仗各银五十两、彩币六表里、钞百六十锭，随伍官军各银四十五两、彩币四表里、钞百四十锭、绢四匹、绵布五匹、绵花五斤；头功领队指挥银六十两、彩币八表里、钞百八十锭，千户卫镇抚、仪卫正副各银五十两、彩币六表里、钞百六十锭，百户所镇抚、典仗各银四十两、彩币四表里、钞百四十锭，随伍官军各银三十两、彩币二表里、钞百锭、绢三匹、绵布三匹、绵花五斤；次功领队指挥银五十两、彩币六表里、钞百六十锭，千户卫镇抚、仪卫正副各银四十两、彩币四表里、钞百四十锭，百户所镇抚、典仗各银三十五两、彩币三表里、钞百二十锭，随伍官军各银二十五两、彩币一表里、钞八十锭、绢二匹、绵布二匹、绵花五斤。
　　夜，月犯天囷星。
　　晓刻，火星出左掖门外。
　　丙申，修荆州前护卫为辽王府。
　　肃王朱楧辞归，赐钞二万锭，赐给他随从官员的钞币各有不同。
　　杭州府知府虞谦担任大理寺左少卿。
　　夜，金星入房宿。
　　丁酉，蜀王朱椿辞归，赐敕谕曰：“贤弟天性仁孝，聪明博学，声名远播，军民都归附信服。但蜀地是险要之地，夷獠杂居，奠安绥抚，托付甚重。遇到事情要洁身自爱，不要辜负兄长的期望。”赐给朱椿钞两万锭，赐给他随从官员的钱钞各有不同。
　　夜，有星如鸡子大，青白色，尾迹有光，出正北云中，西北行至近浊。
　　戊戌，西域回回者鲁刺丁等使者返回哈剌火州，贡硇砂等物品，赐给他们钱钞各有不同。
　　车里军民宣慰使司宣慰使刀暹答及老挝土官刀线歹、八百土官刀板面、孟定府土官刀名扛、威远州土官刀算党，各遣人来朝，贡象齿、犀角、孔雀尾、西洋布、红花丝幔帐及金银器，赐给刀暹答等人锦绮纱罗各有不同，来使全部赐予钞币。
　　升工部左侍郎黄福为本部尚书。这一天，于建文年间出使在外的工部左侍郎张思恭返回，复职。
　　夜，有二星如鸡子大，俱青白色有光，其一出阙丘，东北行至云中，其一出轸宿，东北行至游气。
　　己亥，命都指挥佥事俞让任贵州都司。
　　赐国子监云南生赵祥等四十人冬衣。
　　夜，有星如鸡子大，青白色，有尾，光烛地，出文昌，西北行至近浊。
　　庚子，庆王朱栴辞归，赐钞二万锭，他的随从官员赐钞各有不同。
　　恢复河南布政司左参政蔡渊官职。蔡渊，建文年间受连累获罪贬谪戍守广西。到这时，赴京述职，恢复他原来的职务。
　　升左军都督佥事刘贞为本府左都督。
　　升已故前军都督佥事张春的儿子张林为指挥佥事，赏赐优厚供给。当初，张春获罪被处死并弃市，皇上念在张春父亲张文秀有战功，所以下达这个任命。
　　以云南中护卫指挥佥事宗麟之子四圣保为指挥佥事，命令锦衣卫优给。当初，宗麟被诬陷而死，他的儿子被没为官奴。到这时，皇上特别优待他。
　　辛丑，皇上认为奖赏臣民的恩典并不全面，命令礼部再次商议。礼部议奏：“在京城的退休官员按照他们的品级赏赐，其余在京军官与现任一致，已经去世但其子孙在京且应继承的准许在京优先给予，地方军官的子孙在兵部选择继承的，等候回卫所颁发奖赏，旗军病死或战死并且有幼子的一一记录并给予赏赐。河南三护卫官军在京等候藩王之国的，按照在京的标准赏赐。历事监生及三考官吏听从吏部选拔的，准许监生按照在京吏的标准给予赏赐。孤老按照京城百姓的标准给予赏赐。各王府文武官员、旗军、医生、厨子、匠人等随侍来者，全部依照在京的标准给予赏赐。军官母□□先给与赏赐钞十锭。看守寺庙柴场老军按照养马厮的标准给予赏赐。率军、伴同、皂隶、神乐观、国子监、膳夫、山川祠祭署、农夫都按照京城百姓的标准给予赏赐。在京办事官吏、承差、知印，按照办事人材的标准给予赏赐。乐舞生与天文生同上。”皇上同意了。
　　造凤阳浮桥船三十八艘。
　　壬寅，派遣中官陈福童赐左军都督佥事徐凯钞二千锭。
　　癸卯，升北平都指挥佥事周广为都指挥同知，镇江卫指挥佥事童俊为福建都指挥使，柳州卫指挥佥事廖春为广西都指挥同知，安吉卫指挥佥事徐勋为河南都指挥佥事，金吾左卫指挥使薛山为浙江都指挥同知，会州卫指挥使侯镛为山西都指挥佥事，羽林前卫指挥同知杨旺为大宁都指挥佥事，金吾右卫指挥佥事魏刚为都指挥佥事，掌中都留守司事、金吾后卫千户胡胜为府军卫指挥佥事。
　　播州宣慰使杨昇、思南宣慰使田大雅、贵州宣慰使宋斌来朝，贡水银、朱砂等物品，赏赐昇等白金、锦绮、彩帛，赐给他的侍从各有不同。
　　户部尚书夏原吉说：“北京各郡百姓男女，之前因躲避战乱到辽东、山海及山东境内，有的因遭遇官军被拘掳，也有的是用钱财被聘买为妻妾儿子，现在全部以诏书送到京城，转发原籍。很多人前来报告说战争之后原籍所在地的家产已经荡尽、亲戚也已经不在了，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而如今在现居地久了，也成了家，希望仍留在现居地不回原籍。且臣的意思是，如果立即遣送他们回原籍，现在天气转寒，道路艰难，他们恐怕会流离失所，请命暂居京师，等到勘察原籍，有亲人的就遣送回家乡，真没有就依从他们所说的，也是人情两便。”皇上说：“百姓遭受战乱，导致转徙流离，都是不得已，更何况被虏去的呢？人谁不怀念故土，一定是虏买他们的人教他们这样说，不可全信，暂且留在京城，提供口粮，等待春暖后就遣送回去。如果是用财礼聘娶的，也必须要有证据，然后给予他们。”
　　甲辰，命左府都督佥事徐凯仍任左府事。
　　乙巳，建金箓大醮七昼夜于朝天宫，荐福皇考、皇妣。
　　赐给辽王朱植钞三万锭。
　　命令武康伯徐理等人前往北平测量土地，以处置因罪流放的民众。
　　命令都督陈用、孙岳、陈贤调山西行都司所属各卫官军到北平各地设卫，调屯种云川卫到雄县，玉林卫到定州，高山卫到保定府，东胜左卫到永平府，东胜右卫到遵化县，镇朔卫到蓟州，镇虏卫到涿州，定边卫到通州，其中天城、阳和、宣府前三卫仍复原处。
　　大理寺少卿虞谦亲自陈述：“建文时，臣为杭州知府，曾经建议天下僧侣道士每人名下最多只留畜田五亩，无田的由政府提供，多余的固定住田全部归政府所有，这些都分给没有田地的人。僧侣道士全部免除他们的赋税徭役。当时建文按照我所说的施行了，臣犯了修改旧制之罪。”皇上笑着说：“这是秀才驳斥老佛，已在赦免前。”命令把奏牍交给相关部门回复。当初，有旨：凡在建文年间上书修改旧制的人，都要当面陈述。到这时，看到谦虞面露颤惧之色，于是命令从今以后不再需要当面陈述，把奏牍都送到相关部门等待回复。
　　四川播州宣尉使司请设僧刚、道纪二司，同意。
　　丙午，升宣府中护卫指挥佥事刘清为都指挥同知，仍令随侍，表彰其开金川门奉迎之功。
　　改大同中护卫为定州卫。
　　夜，有星如盏大，青白色，光烛地，出正北云中，北行至近浊，有二小星随之。
　　戊申，命令齐王朱榑返回属国青州，赐给乐人、彩币及钞。
　　秦愍王次子朱尚烈来朝。
　　命令顺昌伯王佐前往云南，辅助西平侯沐晟镇守。
　　改山东按察佥事朱夏为广西按察佥事。
　　赏谷王府官军第一等比奇功，第二、第三等比头功，第四等比次功例，不升官者加赏钞十锭，典膳仍本职，食俸同正六品，赏准次功百户例，舍人准次功总旗例，凡五百八十七人，赏银钞表里有差。
　　己酉，制皇后金宝，宝用盘龙纽。
　　任命镇守扬州都指挥同知王礼为河南都司。王礼最初为扬州卫指挥佥事，率众朝见，升都指挥同知，镇守扬州。到这时，改变任命。
　　庚戌夜，有星如鸡子大，青白色，光烛地，出五诸侯，东行至游气，复有星如盏大，青白色，有尾，光烛地，出外屏，西行至羽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