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宗实录现代文版之洪武三十五》吕速

2、大明太宗文皇帝实录卷十下

　　洪武三十五年秋七月甲午，革除建文中所设河北都司、湖广行都司。
　　吏部说：“建文年间所改旧制，如旧制中在外文职官考满，都亲自赴京给由，建文年间只让进缴牌册；各处闸坝、驿丞、递运、司狱等官，旧制都是三年一考，建文帝因为它们不是钱榖衙门，徒劳往复，只让申报事迹，九年通考；在外布政司、府、州、县官吏旧制中考满，填写纸牌，攒造功绩、功业、须知文册三本，亲自带着给由，建文帝只令造进功业文册一本、纸牌一面；旧制中按察司官和监察御史考满，将在任内一一询问刑名、追过赃罚录为事迹，建文帝把建明政事、紏击奸贪、举荐贤良、宣扬教化做为风宪政绩；旧制中各处巡检三年为满，以所获盗贼、军囚犯多少作为升降的依据，建文年间改为九年，仍以其地方冲要僻静、能力优劣为考核标准；旧制中教官九年为满，全部听从配合上级考核，要看到所考察词语送到部门复查，又以科举多寡为升降依据，建□□去考核词语，只依据科举多寡。现在都应恢复。”从之。
　　乙未，命都督佥事赵清前往凤阳中都留守司整肃兵备，抚安人民。
　　升已退休的指挥使许义为都指挥佥事，命同都指挥同知徐义守兖州。
　　升上海县百姓周小二为巡检，赏赐彩币二表里、钞一百锭，免除徭役和赋税三年，以表彰他驾船跟随皇上渡江之功。
　　因为即位，命令礼部确定来朝文武官员人等的悬赏。礼部议奏：“文官：二品、三品每员钞十二锭，四品、五品十锭，六品、七品八锭，八品、九品六锭，杂职四锭，生员、吏典、耆民等每人两锭；武官：都指挥每员钞百五十锭，彩币四表里，指挥并宣慰使、同知、副使、宣抚每员钞三十锭，千户、卫镇抚、仪卫和宣慰佥事、宣抚同使、副使、安抚、招讨每员二十五锭，百户所镇抚、典仗和宣抚佥事、安抚、同知、副使、佥事、副招讨、长官每员二十锭，旗军每人五锭。”从之。
　　按规定赐给退休的常州府江阴县都指挥王恕及尚书郑沂、浙江左参政辛温彦博、按察司副使张胜等人钱钞。
　　夜，木星退犯东咸南第二星。
　　有星如鸡子大，青赤色有光，出垒壁阵，东南行抵触北落师门。
　　丙申，因即位派遣太常寺官员朱彦真祭告祖陵，奉祀谢靖真祭告皇陵，祀丞徐镐祭祀寿春等王，赞礼郎彭永年祭祀皇外祖徐王，祀丞叶良贵祭祀高王等王，赞礼郎林光赞祭滁阳王，户部主事鲁谦祭秦愍王，张显祭祀晋恭王，工部主事吕谦祭祀鲁荒王，员外郎唐鉴祭祀湘献王、潭王，道士袁用诚等祭告太昊伏羲氏到元世祖三十六陵，刘真等祭祀岳镇海渎之神，国子助教周巽祭先师孔子。
　　制谕前军左都督李李增枝前往荆州整饬兵备，安抚军民，节制荆州、襄阳、瞿塘、安陆诸卫。
　　太宗对兵部官员说：“我当初以军队举义，是为了清除君王身边的恶人，罪犯只奸臣数人而已。所以将士入城的时候，市场照常营业，军民相安无事。现在我为众人所拥戴嗣承大统，有罪的人都已经被诛杀，嘉与万方，同乐至治。近来听说京城军民还有不明白我心意的，说我有再行杀戮之意，互相煽动，多么愚蠢！我是全天下的君主，那么，天下的百姓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有伤害他们的心？况且帝王刑法，怎么能滥杀无辜？你们兵部迅速出榜通知，让他们安心乐业，不要心怀疑惧，再敢有妄言惑众的，允许其他人首先报告，犯人处死，家产奖赏给告发的人，知而不告的与犯人同罪。”
　　夜，月犯垒壁阵东第六星。
　　有星如弹丸大，青白色，尾迹有光，出宗正，南北行，光发如鸡子大，至游气，有一小星随之。
　　丁酉，封秦愍王第二女为长安郡主。
　　赐谷王朱穗乐七奏、卫士三百人、金银枪、大剑、金三百两、银三千两、彩币三百匹、钞三万锭、马四匹、金笼鞍辔二副，每年增加粮食三千石，奖赏他开金川门迎接皇帝的功劳。
　　赐给周王朱橚钞八万锭、齐王朱榑两万锭。
　　命令兵部镇江卫指挥佥事、千户、百户、总小旗李祚等三百五十八人都进升一级，以表彰他们的归附功绩。
　　复设山东东平守御千户所。
　　戊戌，升大理寺办事官虞文达为四川道监察御史。
　　以山东抚民主簿周观政为江西按察佥事，前海盐典史国用为山东按察佥事。建文年间，两人都是御史一起被贬退。到这时，曹国公李景隆推荐他们，于是有这样的命令。
　　吏部言：“所有内外官员有过记录，任职期满应当贬黜的人，现在即使再赦免，还是应该检举以示惩罚。”皇上说：“我刚刚即位，与天下更新，不应该再想着过去的罪恶，把这些记录全部清除掉。”
　　恢复沈阳左、右二卫。当初，建文年间改沈阳左卫为衡山护卫，右卫为临安护卫。到这时，兵部上奏恢复旧制，于是命令凡在建文年间改变的军卫，全部按旧制恢复。
　　昏刻，有星如盏大，青白色，有光，出正西，西北行约流丈余。
　　己亥，楚王朱桢告辞回家，赐给他彩币二十表里、钞二万五千锭，赐给他随从的钞额各有差别。
　　皇上因酷暑，赐书给在京诸王说：“我和弟弟们都是先帝的儿子，以往各在一方，有的一年一见，有的几年能见一次，手足之情，不能自己。现在我继承大统，弟弟们早晚都来相聚，岂不是比往年好太多了？现在炎暑正盛，举动烦劳，可三天一见，以表达兄弟之间的友爱之心。”
　　命令兵部：金吾等卫官军任旺等七十八人中最先到军门拜见的人进升二级，后到的升一级。
　　升翰林院待诏解缙为本院侍读，修撰胡靖为侍讲，编修吴溥、杨子荣为修撰，检讨郑好义为编修，提升太平县儒学训导萧引高为检讨，应天府儒学训导王汝玉、芜湖县儒学训导张伯頴为五经博士，特改杨子荣名为杨荣。
　　庚子昼，太白见于午位。
　　夜，有星如盏大，青白色，光烛地，出天仓，东南行至近浊。
　　金星入太微垣右掖门。
　　月犯天囷西第一星。
　　辛丑，皇上听闻有奉天征讨将士因为奖赏还未施行而心生埋怨。敕令告谕他们说：“朕举兵靖难时，尔辈多立功劳，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之所以奖赏未施行，是因为有关部门还没报上功状，功状明确后就论功行赏，这岂是一日就能完成的？从前中山武宁王跟随我太*祖高皇帝开拓疆土，统一天下，他的功劳占十分之九，两年之后才行赏，没听到他当时有一句怨言。现在才一个多月，尔辈就有事后愤怒，不太过分了吗？战斗的时候，即使遇到小捷，我都要立即讨论回报，怎么可能在天下大定之后，就突然忘记你们呢？我已下令有关部门迅速报上功状，你们的具体事迹，务必要全面详实，如果有谬误不实，允许自己陈述改正，不要有欺诈和妄言，导致招致罪过，这样也许才能公道明而人心服。”
　　皇上上朝结束后，因建文多次修改旧制，看着侍臣叹息说：“譬如群臣散官一事，前代沿袭，已经施行很久，有什么利害相关的呢？建文一定要更换，当时皇考陵土未干，他怎么忍心因为此事引起纷争？”于是天颜怆然变色。不久又说：“凡开创之主，他经历的事情多、谋划思虑也深邃，每做一件事，一定要筹度数日之后才施行，亦希望子孙能世代守护它。所以诗书中只要记载有后世帝王优点的，一定会说：‘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如果要告诫后世帝王，一定会说：‘率乃祖攸行’，或者说：‘监于先王成宪‘，这些都是老成之言。后世有轻佻阿谀奉承之徒，他们心术不正，靠着自己那点小聪明引导继位的君主改变祖法，继位的君主不明事理，以为他有能力而宠任他，听任小人的邪恶阴谋，最后导致国敝民叛而丧失社稷，这样的人有很多，岂可不以为戒？” 于是招吏部尚书张紞、户部尚书王钝觐见，告诉他们说：“你们两人长期侍奉皇考，熟悉典故，如今都老了。现在解除你们的职务，按月发给你们尚书一半的俸禄，你们在京城居住，只要看到当今的政事有违反旧制的，就向我直说不要隐瞒，或许能完成我所期望的老成之意。”
　　壬寅，敕礼部大臣曰：“从前太*祖高皇帝封建诸王，其中仪制服用俱有定著，乐工二十七户原来在各王国境内拨赐，便于供应。现在诸王中没有有乐户的按照旧例赐予他，有乐户的但仍旧不够的弥补他。”
　　癸卯，命令左都督袁宇前往四川、云南整肃兵备，安抚军民，等到边境平安无事，就镇守云南。
　　赐书岷王朱楩曰：“现如今派遣都督袁宇赴云南整肃兵备，镇抚一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和他商议而行。藩屏最为重要，贤弟应该谨慎出入，说话谨慎、饮酒节制，希望诸夷有所仰慕而不负我的期望。”
　　命令江阴侯吴高前往河南、陕西二都司整肃兵备，安抚军民，等到军队百姓安宁，就镇守陕西。
　　敕前军都督府左都督李李增枝曰：“我命令你在荆州镇守城池，提督军务，依照军事事物规划，关键在于合理，年终把所经地域地形险易及军马钱粮数目上报。”
　　已经过世的都指挥使高昂之子高真继承其父旧职，为锦衣卫指挥使。
　　甲辰，皇帝告谕群臣曰：“我在藩邸时，凡是百姓艰苦，没有不知道的，而数年战争对北方人民的影响更是严重。我之所以举义，是为宗社百姓考虑。现在宗社虽然已经安定，但北方百姓仍不得安定，这件事我日夜不能忘。”于是命令前工部尚书严震直、户部退休尚书王钝、应天府尹薛正言等分别前往山西、山东、河南、陕西等布政司巡视民间疾苦，有什么弊端应当革除，有什么有利的应当建设，把这些快速详细地上报上来。
　　复设牧马千户所。
　　乙巳，赐周、楚、齐、蜀、代、肃、辽、庆、宁、岷、谷、韩、沈、安、唐、郢、伊、秦、晋、鲁、靖江二十一王各黄金百两、白金千两、彩币四十匹、锦十匹、纱罗各二十匹、钞五千锭。
　　木邦土官知府罕的法遣头目刁孟忿等来朝，贡马及金银器，赐之钞币。
　　丙午，敕谕都督陈圭等人曰：“如今既然已经平定内乱，天下苦于战争，而北方受到的影响尤其严重。我的长子现在居守国中，他天性淳厚，可以把大事托付于他，你们应该悉心辅导。有利于军民的事情，就要商议施行。务必和谐无私，不要懈怠不重视，这样才能不辜负我的托付之重。”
　　改任吏部右侍郎蹇义为本部左侍郎，升郎中陈洽为右侍郎，改任户部右侍郎夏原吉为左侍郎，兵部右侍郎古朴为户部右侍郎，升署礼部事员外郎宋礼为本部右侍郎，兵部郎中方宾为本部右侍郎，改工部尚书郑赐为刑部尚书，以湖广按察使黄信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升河南按察佥事刘翥为左佥都御史，监察御史杨得安、俞士吉全部为右佥都御史，任命太常寺典簿王勉为本寺左寺丞，前徐府纪善端礼为右寺丞，恢复前户部尚书郁新及工部右侍郎黄福官，赦免湖广按察佥事朱吉为中书舍人，湖广布政司参议李至刚为通政司右通政。当时朱吉、李至刚都受连累获罪而被关进监狱，皇上了解到他们无辜，所以任用。升教授高得旸为宗人府经历，采用兵部尚书茹瑺的推荐。
　　因吏部言在京诸司缺官，召陕西布政司右参政戚存心、四川左参政孙伯坚、江西右参议戚逊、浙江右参议余彦诚、陕西按察使师逵、副使王平、佥事朱逢吉、浙江按察佥事袁复、襄阳府知府陈祯、杭州府知府虞谦及出使按察佥事马京、前兵部侍郎卢渊赴京。
　　升秦州卫指挥佥事彭成为陕西都指挥同知，洮州卫指挥佥事苏孛罗帖木儿、兰州卫指挥使王璧、指挥同知宋昇、旗手卫指挥同知李龙、南昌卫指挥同知华哈者、肇庆卫指挥同知刘庸、平阳卫指挥同知俞贤、大同前卫指挥佥事路福、金齿卫指挥使陈浚、云南左卫指挥同知高山、金吾右卫指挥使卢鼎、济阳卫指挥使张遂俱为都指挥佥事，苏孛罗帖木儿、王璧、宋昇俱任陕西都司，李龙、华哈者俱江西，刘庸、广东、俞贤、路福俱山西，陈浚云南，高山河南，卢鼎大宁，张遂镇守宿州，羽林左卫千户倪斌为本卫指挥佥事。
　　丁未，皇帝告谕礼部大臣说：“太*祖高皇帝新制定的《大诰》三编，让人们知道趋吉避凶之道。颁布多年，考虑到民间因循废弛，你们应该申明，仍令天下诵读，遇到乡饮就像以前一样讲解。”
　　戊申，命令兵部告谕朝廷内外各部门只给有符的军机重务提供驿马，其余都禁止。
　　河南舞阳县人王忠等人叛乱，杀死县官，聚众据险。南阳卫指挥王真率兵攻打他们，斩杀贼兵一百二十多人，生擒贼首王忠。贼寇驱赶俘虏良民七百多人、车七百多辆聚集在莲花池，王真迅速追捕他们，获得跟随贼王的添儿等人，都杀了。贼所驱赶的俘虏良民都遣散复业。事情上报后，皇上嘉奖赏赐他。
　　十八日，皇帝训谕兵部尚书茹瑺等人说：“建文时，天下官军多有逃亡，当地卫所官也不追补，现在应该派遣给事中等官员分别去检查逃亡情况，选成年男子补役，近的限期一年，远的一年半，到期没完成任务的治罪该管官旗。”于是命令给事中：“凡境内山川险易、地理远近，全部绘图上报。钱粮、军器、舟船这类，也核实上报。”
　　升户科给事中梁成为本科都给事中，提拔监生庄亶、何淮、谢朝锡、傅善为试给事中，庄亶任兵科，何淮、谢朝锡都任刑科，傅善任工科；升神策卫知事罗文贵、陆悦，龙江右卫知事柴履和监生唐友成、陈夷、钟永用、黄礼、杨善安、徐俭、王敏、张潜、吴訚、沈懋、胡亨、李敏为监察御史。
　　设陕西汉中等府黄沙、草凉楼、梁山、三岔、白水、嘉林、硖口、清桥、武冈、关山、东河十一驿。
　　庚戌，赐书宁王朱权：“我到京城之后，立即派人携带书信来迎接你，没想到他被宦官胡伯颜劫持到兖州，被没完没了地虐打，最后牙齿被打掉，所带的书信也被焚毁，最终也没有到达。我已将这宦官处以极刑，但仍旧担心还有别的盗贼，道路依旧不畅。因此前来迎接你的使者，这两天就要出发。现在我听说你已经起程，如果还没有走远，可以暂时回去，等秋凉的时候和家眷一同来；如已走远，那么在路上一定要非常谨慎，早点到与我相见，以抚慰我的思念之情。”
　　命礼部铸征南将军、征西将军、平羗将军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