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炎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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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厅的宽阔高大来看，这绝对是个重要建筑，甘道夫确信这一点，休息过后，让众人在周围寻找相关线索来确定具体方位，大家很快发现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座墓碑，上面写着摩瑞亚之王巴林的名字。墓碑所在房间的另外一边，他们又发现了散落的刀剑和一本笔记。
笔记中记载了巴林所带领的，从埃雷博出发想要收复摩瑞亚的矮人队伍的悲惨遭遇。甘道夫看完之后，将书交给金雳保管，他已经确定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且知道了如何出去。
然而，在母亲记忆中极为重要的信号：遥远但又响亮的鼓声伴随着号角从摩瑞亚深处响起。甘道夫手中的敌击剑和弗罗多手上的刺叮都发出幽蓝的冷光，这代表着敌人——半兽人和矿坑中不知名的邪恶（除了斯黛拉没人知道那是炎魔，但斯黛拉又说不出口）即将出现。
半兽人的进攻来得极为迅速，或者说，他们胆敢从半兽人的巢穴里经过，就得有被发现的觉悟。
阳光普照再次在迷雾山脉深处亮起，逼退所有半兽人，并将带队的洞穴食人妖石化。
她没有收回魔杖，而是维持着阳光普照的效果，大步向前，其他战士们也都握紧了兵器，一边警惕周围一边向前冲。阳光普照本是荧光闪烁的变体，但刻意模仿了阳光中的魔法能量，具有真正阳光的一切效果。比起刚刚抵达这个世界时，斯黛拉的魔力增长突飞猛进，这个魔咒的效果如同旭日东升，将整个山腹洞窟照得一片通明，不用说食人妖触之既死，除了那些混有其他种族血统，不太畏惧阳光的混血半兽人，普通半兽人连探头都不敢。
但这样强横的魔法也无疑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半兽人不敢接近，但无边无际的箭雨一刻都没有停止。咚、咚、咚，休息时恍惚听见过的鼓声越来越近，尽管没有皮聘手贱发出响动，但地下的炎魔或许本就没有沉睡。
甘道夫落在后面，竭尽全力封锁一扇门，斯黛拉想要过去帮忙，却被他推开，这一刻，他似乎已经明白了那是什么：“快走！这不是你的力量可以抵挡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是不是！”
甘道夫看了她一眼，转身施展法术，法杖重重顿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钝响，随着这一声，斯黛拉能够感觉到，一道无形却极为强横的魔法力量将整个门封锁起来。
施展这一下，甘道夫消耗不少，但他知道，这种力量根本不能和门后的炎魔抗衡，看向众人的眼光里已经有了注定分别的不舍。没等他再说什么，斯黛拉已经叫道：“去凯撒督姆大桥！那边我进去过，做了些准备！”
不用她解释，一行人已经顺着台阶跑下去，这是一道孤零零伫立在极深又极阔的深井上的阶梯，半兽人自周边的角落里涌出，因为畏惧阳光普照的力量，只能藏在柱子后面射箭，莱戈拉斯以弓箭回击，但他的弓是密林精灵们使用的短弓，射程不够，而且对面的箭雨太多太密，单凭他个人，实在难以抗衡。
斯黛拉给每个人上了铁甲咒，然后用滑梯咒将这段阶梯变成滑梯，一行人旋转着滑下去，迅速和身后的半兽人追兵甩开距离。但在他们抵达凯撒督姆大桥之前，一直缀在身后的炎魔显出了身形。
她终于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的怪物。
和母亲记忆中的画面非常相似，那是一个极其高大，长着一对弯曲牛角，全身漆黑的类人形怪物，长长的鬃毛自它背后垂下，燃烧着火焰，那火焰的色泽、气息都与厉火极为相似，灼热的气浪向四面扩散。但母亲记忆中的电影，绝不可能生动体现他它所散发的黑暗、强大而恐怖的气息。
在斯黛拉看见它的第一眼，就知道厉火对它绝不会有用，因为它本身就像一个从厉火中凝结出的怪物！
当戒灵出现的时候，所有敌方的战士都会感觉到莫名的，却极为鲜明的绝望和恐怖，炎魔的气息与之相似，却又何止强大百倍！就连莱戈拉斯和金雳这样，根本不会受到戒灵力量影响的强大战士，也有一瞬间绝望到几乎要放弃，其他人更是完全咬牙苦撑。
不同于行走中土的五巫被封禁了绝大部分属于迈雅的力量，不同于索伦自己将大部分力量注入魔戒导致如今成了高位截瘫，不同于那些只能赞一声“堪比迈雅”的强大精灵。
炎魔是真正的堕落迈雅，拥有属于迈雅的全部力量。甘道夫说得不错，普通的刀剑对它无用，而这样的力量，绝非斯黛拉一介凡人所能匹敌。
但是……
斯黛拉看了一眼在前方开路的阿拉贡，银蓝色的雌狮从魔杖中窜出，在众人身边来回奔跑，驱散炎魔带来的恐怖和绝望。一行人陆续穿过回廊，踏上了凯撒督姆大桥，斯黛拉骤然停步，将准备动手拦截的甘道夫拉住。
在他们身后，炎魔现出了身影。
“莱戈拉斯！”她喊道，指着上方的顶壁，“射上面的水囊！”
精灵会意，看准了炎魔即将达到水囊下方，一箭射向顶壁上悬挂的小小水袋。承载空间增殖咒的皮袋骤然碎裂，空间魔法也在瞬间失效，汹涌的、澎湃的洪流自上方倾泻而下，如天河凭空而落，劈头盖脸向炎魔压下！那是安都因大河入海口一整天的径流量，为了这一刻，斯黛拉在水中泡了整整一天！
炎魔被兜头浇了个正着，身上腾起大片的白雾，但这还不算完，冲刷过炎魔的洪流尚未落入凯撒督姆大桥以下，便在魔咒的作用下再次倒卷而上，由下而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汹涌的水球，将炎魔牢牢裹住。
与此同时，一座小山似的雪丘骤然出现在宽阔、灼热的深渊之上，散发着无尽冰寒，那是卡拉霍拉斯山砸在他们头上的千年冰雪，被斯黛拉趁乱收入了空间袋。
汹涌的河水仍旧挟裹着炎魔，厚重的冰雪跟着当头砸下，在魔咒作用下，共同形成一个巨大的冰茧，将炎魔冻在中间。
“这不够。”甘道夫叹了声，拍了拍女巫的肩膀，“快走吧，他的力量不是刀剑可以匹敌，他的火焰，也不是一般的河水和冰雪能够熄灭的。”
“我知道。”斯黛拉咬牙，“可我不能让您断后。”
甘道夫笑了笑：“我不是个老人，也不会死。”
“而我也不会放弃。”
说话间，炎魔已经全身一振，被魔力强行包裹的厚厚冰茧在堕落迈雅强大的力量之下如蛋壳般不堪一击，被它坚实的双臂一抖就轰然炸裂。卡拉霍拉斯山上击败了整支队伍的冰雪，似乎只给它带来了些许困扰，带着火焰的大脚依然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炎魔灼热的脚，踏上了凯撒督姆大桥。
灼热的气流冲散了高山冰雪的寒意，一支银白色的长笛出现在斯黛拉手中，那是她第二次逃出魔多前唯一能顺手摸到的。她甚至没有去看炎魔，任炙热的气流直直扑面而来，闭上眼睛专心念诵着咒语。
一个虚影，渐渐凝结在大桥之上。
黑发、尖耳、银甲、右手持剑，左手持盾。他的头盔顶端有一根尖利的钢刺，盾牌上闪烁着雨滴般的微光，那支白银长笛，就挂在他的腰侧。头盔遮蔽了他的面容，但仅凭那一身气质就能判断，这位一定是精灵中最为出色的传奇人物之一。
他没有看身后的人，只是专注地站在桥上，而炎魔被他的气势所惊，惊疑不定地停下了脚步，毕竟在那场大战中，选择躲入地底的炎魔不太可能是炎魔中的强者。而长笛的主人，则是斩杀过三只炎魔，并杀死炎魔之主的强大精灵。
“天哪……”莱戈拉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那是贡多林涌泉领主艾克希里昂？他不是……”在贡多林陷落之战中和炎魔之主勾斯摩格同归于尽了吗？就算同样被维拉们赐予新生，也应该在阿门洲，而非这里！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机缘巧合得到了他的一件遗物，从中抽取出主人的气息，再用魔法塑造，就像雕像、画像……算了这不是重点，这是个魔法投影，能支撑一会，但也只有一会儿，我们快走！”
原本银白色的长笛此刻已然暗淡无光，历时数千年依然未散的纯净气息仿佛在一息间消弭殆尽，恢复成一件数千年前的古物真正的，被时光锈蚀过的模样。斯黛拉一边跑路一边看着就苦了脸：“格洛芬德尔大人会打我的，真的，他一定会打我的。”
“放心吧，我们会帮你解释的。”莱戈拉斯一边跑一边关照着几个霍比特人，还分神向后看去，满脸的向往。那可是精灵之中堪比格洛芬德尔的传奇人物，他生得晚，还从没见过呢！
悠扬的笛声在他们身后响起，天哪！艾克希里昂真的有第三只手吗？斯黛拉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不行，凯撒督姆大桥并不宽，而且无遮无拦，像她这种短腿法师可比不得精灵，一边跑路一边回头等于找死。
笛声很快就消失了，涌泉领主的投影能够拖延一时，但那毕竟只是个投影，缺少主人真正的实力和智慧，和炎魔多次交锋之后，形成投影的魔法支持不住炎魔如厉火般吞噬一切魔法的火焰，就此崩溃。
但一行十人，已经全部抵达大桥的另一边。
“我们不能让它走过这座桥。”甘道夫沉声道，“从这里过去，它就能离开摩瑞亚，去人间散播它的怒焰。”
“它走不掉。”斯黛拉冷声道，“它走不掉。”
之前被炎魔震落的冰壳散落在一边，因为炎魔的力气，有好几块落在大桥这边尚未融化，在魔杖的作用下，几块厚冰直直飞向炎魔，却并非对准了它的身躯，而是径直贴向了炎魔脚下，凯撒督姆大桥最窄的部分。
因为和艾克希里昂投影的战斗，炎魔在这里站了有一会，石质的大桥被他散发着火焰的双足烤地通红，大块的冰雪一贴上去，就发出嗤嗤的响声，腾起大片的水雾。
“孤山之王告诉过我，如果没有兵器，矮人们想要拆掉一座石制建筑，会用水与火交替。而且炎魔的体重……”
她冲着炎魔大喊：“你听过热胀冷缩吗？笨蛋！”
她的话音刚落，炎魔脚下的桥面发出可疑的碎裂声，年久失修，又被冰与火轮番折磨的凯撒督姆大桥终于不堪重负，连同桥上过于沉重的炎魔一起，坠向下方的无尽深渊。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除了斯黛拉。
她紧紧盯着炎魔坠落下去的方向，手中魔杖攥的极紧。
赤红光晕迅速下落，但一道细长的火鞭扬了起来。
早已含在口中的铁甲咒化作前冲的淡白色光幕，牢牢挡住了火鞭的偷袭。
火鞭无功而返，炎魔赤红的光晕也终于暗淡下去。
斯黛拉无声吐出那口气，收回了执杖的右手。
然而不知是不是炎魔下坠时撞倒了什么，一阵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使得整个洞窟跟着摇晃，靠近大桥边的崖壁碎石纷落，甘道夫站的地方离悬崖不算太远，被身后骤然落下的巨石一撞，猝不及防就向崖下跌去。
斯黛拉眼睁睁看他摔了下去，甚至来不及抬起刚刚放下的魔杖，直接一个悬浮咒空手发出。
一块碎石恰好滑落，挡住了悬浮咒的去路。
石块浮了起来，而甘道夫已经跌落至魔咒射程以外极深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斯黛拉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弗罗多的哭声、山姆、梅里、皮聘的叫嚷，金雳和莱戈拉斯的惊愕似乎都到了极远的地方。直到半兽人们又从各个角落里蜂拥而至，向他们射出无数箭雨，直到阿拉贡叫她的名字，半拉半拖着她向前跑，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花了数月时间，做了无数手准备，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命运一一破解，尽数成空。
都灵深渊漆黑如墨，如同一张大嘴，发出疯狂的、无声的嘲笑：
天命不可违，你，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炎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