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Prison ...
-
开春后的路要好走许多，虽然偶尔下雨带来的泥泞比积雪好不了多少，但食物上的压力稍稍松缓。难得打到几只刚从冬眠里熬过的动物，多半靠挖草根和新抽芽的野菜，也至少不用连着过好几天靠煮沸的雪水过活的日子。
“我们找到个地方。”
Rick的声音从树丛里传来，在后方警戒的Edith拍了拍旁边的Beth一齐走到队伍前方。
“这里。”Rick站在车队前，指着摊在引擎盖上的地图，“一座监狱，围栏看起来没有破损，如果我们能进去，把行尸清除，那片土地就能属于我们。”
没人提出异议，虽然闯进一个挤满了行尸的围栏听起来很糟糕，但大家都累透了，如果能在某处落脚好好呆上哪怕一周，那就值得犯险。
Edith听着Rick临时迅速拟出的计划，默默握紧手上的枪。时间和未来在朝她略知一二的方向发展，她从离开农场就在思索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所有人。但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将车停在监狱外的草地上，Rick迅速剪开铁丝网，领着大家鱼贯而入，先是Daryl、Edith，Glenn在进来后用力拉开铁丝网另一边方便其他人钻入，掏出绳索，在行尸扑上来那刻刚好系紧，后退一步躲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Edith在稍微停顿确认Glenn没事后转身跟上Daryl跑在队伍最前方。
眼前的空地比想象的要大，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而扑上来围在栅栏边的行尸也比预料的要多。它们根本察觉不到栅栏存在样地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上面，无法穿过的手抓着空隙，早已死去的浑浊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他们的视线在确认这些围栏不会倒塌后便面不改色地看向Rick的方向，几个月的流亡生活让他们已经不会再在面对行尸时惊慌失措，甚至少有会觉得恶心的时刻，即便是刚刚能自己面对行尸没多久的Sophia和Carl。
Edith垂了下眸，她适应了，神经在一次次的冲击后麻木，但总觉得自己也染上了尸体的腐气。
“这里很完美。”Rick看着不远处的哨塔，又看向通往监狱的那扇闸门道，“如果能关上那扇门，让其他的进不来院子，我们就能解决这些行尸。晚上就能拿下这里。”
“我去。”Glenn还在因刚刚的跑动喘气，他身后的Maggie在他出声那刻便看向他，眉头紧皱，“你们掩护我。”
“不。”Maggie说着，冲回头看她的Glenn摇头，“这和自杀没区别。”
“我速度最快。”Glenn解释道，试图说服她。他知道风险，但没有更好的人选，他相信自己能做成。
“不。”Rick在Maggie出声前打断，冲Glenn道，“你，Maggie和Beth尽可能多地把它们吸引去那边。”他指向栅栏一侧，离需要关闭的闸门有段距离的地方，“从外面捅它们。”
“Daryl，Edith去那边的塔。”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信任地没等他们回答，说完便朝向后面的人，“Amy，你和Hershel去这座塔，注意子弹，我们没有多少可以浪费。”
“我去关门。”他接过T-Dog递来的挂锁，重新将视线落回布满行尸的院子。
“小心。”Lori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握着枪和Carl一起朝Glenn他们那边跑去。
塔的入口就在这个过道内，Daryl猛力踹了脚大门后见其纹丝不动，退开半步。Edith没有片刻停顿地一枪崩掉门上的锁，端枪护在身前踏进去。幸运的是塔内很干净，没有行尸拦路浪费时间，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塔顶，站在靠院子这侧架起武器。Edith拿的是把步/枪，她身子微弓，让枪托顶住肩膀。
Rick已经进/去了，他的枪装着消音器，用最小的声音避免大量吸引行尸的注意，但还是不少朝他走去。他索性垂下枪，朝目的地直线狂奔，只在行尸挡住前路时短暂止步举枪。从侧面扑上来的行尸在近身时动作突然变快，他的反应不及的慢了半秒，扬起枪时行尸已经快抓住他的手臂，枪/口对着行尸的左眼，手指扣紧扳机。
从眉心破开的箭头告诉他没有继续动作的必要。他转过视线冲Daryl微微点头。
Daryl从弩下抽出另一只箭，用另一具倒下的行尸作为回应。Edith听着耳边箭矢的破空声，一下下地扣动扳机击倒从后方追向Rick的行尸。虽然用的是换“弹”更麻烦的弩，但Daryl射出的每一箭都精确无比，没有任何犹豫和拖泥带水地将靠近Rick的行尸一一排除，甚至能越过Rick的身侧射穿另一边过近的行尸。
Edith熟练地换了个弹匣。他们的子弹消耗得差不多了，而她的射箭技术还差得很远。
Rick冲到门边，将挂锁的一侧挂上，在一只行尸扒上已经被他关上一半的闸门时提脚将它踹翻，来不及控制重心地扣上另一边锁，勉强稳住身子，在大家杂乱纷繁的枪/声中踹开左边看守室的大门，抬手解决里面的行尸，将自己砸了进去。
Daryl抓着栏杆探出身，见Rick确确实实进去了才转了转手指扬起声喊道：“Light it up!（放开打）”
这是他们的胜利。Edith松了口气，握着枪的手稍微松了些。至少意味着今天该是安全的。
没有了对Rick的顾及，院子里的行尸若割麦似地倒下，Edith掂了掂手上的弹匣，还有五发。
“要久违地比一场吗？”Edith拉着枪栓，扭头笑道。
Daryl看她一眼，自顾自又射出一箭道：“奖品是什么？”
声音许久未见的轻快。
“之后再想。”Edith重新把弹匣装回去，冲塔下扬扬下巴，“看见那边那对并排走的了吗？我解决左边那只，从眉心。比不比？”
“你在我这就是输不腻。”Daryl轻笑下，随意又自信地架起弩，眼睛微眯，呼气的同时按动，行尸瞬间随着他的动作倒下。
Edith用瞄准镜看了眼，确确实实的正中眉心，没有丝毫偏差。
“到你了。”Daryl挑着眉毛，像这百步穿杨的技术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
炫耀。她暗骂道。但确实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她有些沮丧又紧张地举起枪，做已经重复了上百次的动作，手指微动，子弹打进了那只行尸左边的眉骨。
“该死。”这可不行，枪法也还需要再练练，Edith微微蹙眉，希望监狱里弹药充足。
“看来我又赢了。”他拉了拉肩上弩的背带，语调从轻快变得雀跃，像啃了口甜面包后黏在喉咙深处的那层糖霜。
他从她旁边走过，面向她想再说两句什么。Edith看着他脏兮兮但明显在笑的脸和双眼，一步上前，单手伸到他脑后，捏着他的头发吻了上去。
“抱歉。”Edith很快松开他后脑的发，撤开半步，“没忍住。”
她说完把枪背回背上，转身便想去和大家会和，刚刚迈步就被拉住胳膊拽回来按在墙上，抬起下巴继续那个仓促而克制的吻。用力又生涩。他们很久没接吻了，止步于牵手、拥抱，安抚和代偿性的落在手背和肩上的吻。
没有足够私密的环境，也没有心力上的余裕。
“啪”不知道是谁开了最后一枪。枪声彻底停了。
Daryl松开唇上的力道，搂着她的腰把她锢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颈间。
“我很久没洗澡了Dary。”Edith尴尬地别开头，抗拒地轻轻推着他。
在林子里无法要求那么多，秋天时还好，会在确认水流和四周安全后到小溪里迅速解决卫生问题，但冬天后就只能用沾了水的手帕擦拭。那意味着她洗澡至少是三个月以前。Edith僵住了。
“我也是。”Daryl满不在乎地道，又将她朝自己摁得更近，“你觉得我在乎？”
“我在乎。”Edith好笑地说道，放弃抵抗地紧紧搂住他，纵容自己享受五秒他的怀抱后拍拍他的肩认真地示意他放开，“还有工作要做。”
Daryl放开她，让她能从他隔出的空间中仰起头，他又沉默地注视了她几秒，甩着胳膊率先走下楼梯。
Edith在他身后双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十指在颈后交叉，深深地吸了口气，肩膀不自主地微颤，好像他的温度还残留在自己身上。她调整了下心绪快步跟上去，正好看见Daryl和Hershel有说有笑地走向院子，在路过站在门边的Lori时又主动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身朝监狱外看了看，被拦住去路的行尸还在固执地朝她扑来，她的手在刀柄上转了两圈后放下。
她落在了最后面，听着进入院子的大家的欢笑，听着T-Dog的欢呼。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定要守住这个地方。
-
他们清理完院子里的尸体，再把车挪进来后天已经黑了。Beth和Maggie在草坪上升起一簇火，大家围坐在火边分食那只Daryl上午打到的猫头鹰。
Edith本来想和Rick一起检查围栏，但被他摆着手拒绝。
“你今天已经做了很多了。”Rick的神色多多少少比平时愉悦些，“去加入大家，或者想个办法把那边的Daryl拽过去。”他指着站在门口翻倒的车上，如恪尽职守的骑兵般巡视的Daryl。
“他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你也是。”Rick摆出不容拒绝的温和笑容，“我们在这里很安全，去享受今夜吧。”
Judith要出世了，他的焦虑就算隐藏得再好也会不自主地流露。Edith理解地点点头，说了句大家会留下他的那份食物，趁热来吃后便走向翻到的大车，去啃另一块固执的骨头。她路过火堆时Glenn冲她晃了晃手上的碗，她会意地点点头，看着他指指Daryl的方向。
“风景怎么样？”她站在车下抬头问道，在Daryl看过来后朝他伸出手。
Daryl把她拉上来，等她站稳后才松开手道：“你吃完了？”
他穿上了件颇有印第安风格的米黄色披肩，红为主调的花纹搭在他的胳膊和前胸。Daryl是在刚入冬时短住的一间房子里找到的它，就挂在二楼主卧一进门的衣架上，他随手拿了，抖开看了看，羊毛的质地保暖又柔软，随意地套在身上，看上去也没多想。
很适合你。她当时是这么说的，靠在门框上，看他把披肩在脖子上围了一整圈。比起厚重的毛衣和不太方便行动的裁剪精良的风衣，这种随意性强的东西确实更适合他。他没多说什么，但避开她的目光轻轻点头，直接头也不回地擦肩而过。似乎也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在乎样式。
“等你一起。”她站在车上活动了下脖子，理所当然地说着，和他一起看向围栏外，“有什么不对劲吗？”
“和每个晚上一样，到处都是行尸。”Daryl朝营火的方向看了眼，“你先去，我晚点就来。”
“Glenn给我留了，肯定也有你的一份。”Edith说着，面朝大家的方向坐下来，抬头看着Daryl，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没异动就说明你可以休息了，骑士先生。”
“你检查过围栏了？”Daryl最后看了眼大门的方向确定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大家的因素后终于摘下弩，在她身边坐下。
“Rick在做那个。”她指着已经走到他们正对面的Rick，“他太焦虑了，我决定今天暂时不和他抢。”
“为了什么？Little Shane？”
Edith没能忍住笑，他心情好了，玩笑的刻薄指数也直线上升。
“不管孩子是谁的，Lori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我是说，尤其是现在这种日子。”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Daryl点点头道。
Edith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一天未进食的肚子代替了她的话。她尴尬地张了张嘴，虽然挨饿这好几个月来Daryl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肚子叫，但今晚的夜格外安静，离大家也格外的远。
“披萨小弟该慌得不知道把餐送去哪一桌了。”Daryl说着就要跳下去，“Come on.”
“等一下。”她拉住他的胳膊，“我想多呆会儿。”她慢慢松开手，放回自己腿上，将选择权交给他，但是吞吞吐吐地继续诉求，“……就你和我。”
Daryl看着她，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后舔了舔唇。他慢慢坐下来，坐得比刚才近，赤/裸的手臂在一层披肩的阻隔下贴着。Edith咽了口唾沫，伸出左手放在他们之间，Daryl看了眼，松松地搭上去，然后握紧。
他没说话，她也没有。
Beth唱起了歌，清亮通透又和火光缠绵在一起变得温润烘暖。她们隔得有些距离，Edith并听不清她在唱什么，但能看到那边的火光有多么明亮。她一点一点地靠上了Daryl的肩膀。
他们一直等到Beth收完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才跳下车走向大家，Glenn注意到身后动静的一瞬回头，见是他们才放松下来，拾起放在地上的两个转身递给他们。
“谢了。”Edith说着，和Daryl一起在就近的空位坐下，往嘴里塞肉干。
刚才的歌声似乎并没能缓解Rick的压力，他等大家都在尾韵中回味了两秒才开口将大家重新从温馨的气氛中拽回现实。
“你们最好都睡一觉，今晚我来守夜，明天有重要的事要做。”他注意到大家的神色纷纷顿了顿，稍许的不理解参杂其中。大家觉得有一片土地安身就够了，更何况监狱里会遇到什么还是未知数，刚刚攫取了些许安心的疲惫神经不愿再去冒险。
他理解，但这不够。
“我知道大家都累坏了。今天我们赢得很漂亮，但是我们得再推进一点点。”他在大家的注视下无意识地连续咬了好几下脸颊内侧，艰难又必要地继续下去，“大部分行尸都穿着囚犯和病人的衣服，这个地方很早就沦陷了，意味着可能会有很多补给。监狱一般会有医务室。”
他停了下，这确实是他最关心的东西，他需要想办法尽可能保证Lori和孩子的平安。
“食堂。”
“武器库？”Daryl叼着块肉问道。
“武器库独立在监狱之外，但不会太远。狱长办公室里应该有标记位置。”他回答完，视线回到大家身上，“武器、食物、药品，这个地方可能是个金矿。”
他尽力想说服大家，如果不是有必要他也不愿意让大家一起去冒险。
“但我们弹药太少了，杀不了几个就会用完。”Hershel在一片沉默中开口道，他相信Rick的判断，这座监狱也足够诱人，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Maggie留在后方。
“所以我们必须得进去。”Rick在又沉重了一个度的氛围和脸色中点了下头，“近身肉搏。”
刚刚安稳的欢欣像根本没有存在过，火焰劈里啪啦地继续响着，却没人再闻到薪火的温暖香气。
“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们能搞定的，我知道。”他的目光在大家身上流转，试图找到一点认同，一点信心，没人回应。他看向Carl，趴在草地上的他微微低了下头，Rick顿了下，试图用一个玩笑缓和气氛，“这帮混球一点机会都没有。”
Rick见这个玩笑没有一丁半点的功效，除了Carl勉强为他扯了下嘴角。他掂了掂手上的碎石，扔开，站起身来朝闸门那侧走去。他得从这里看得更清楚一点，想得再谨慎一点，大家相信他所以才会和他一起进去，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Lori追了上去，不知和Rick说了些什么，一脸愁容地回来坐下，在Beth关切的眼神中微笑着摇摇头。
“给。”Daryl将只吃了一半肉的碗放到Edith面前，拍拍手便起身。
Edith顿了下，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碗，伸手抓起他的便跟着起身。她知道Daryl不可能让Rick一人守整夜。
“等等。”她追上去。
Daryl停下步子看着她，没有半分犹豫地开口：“两个人就够了。”
“我知道。”Edith笑了下，把还剩半份的肉塞到他怀里，“但你得吃完。”
“我饱了。”他干巴巴地说，自认为很有说服力。
“别扯了。”Edith牵起他的右手摁在碗底，故意扬起笑容，“要我喂你吗，Darl？”
“Fine.”他妥协地捏着碗边，左手将剩下的肉全部一把抓起塞到嘴里，三两下嚼了咽下，将碗倒过来晃两下道，“满意了？”
“满意了。”Edith心满意足地接过碗，伸手擦掉他嘴上残的油，“去做你想做的吧，Hero。”
“你才是别扯了。”他笑了下，转身继续朝Rick走去。
-
第二天夺取监狱的队伍决定得很轻易，由最习惯作战的人上阵。Rick、T-Dog、Daryl、Edith、Maggie、Glenn，6个人围成一圈，背靠背地钻进那道隔断他们和行尸的闸门。他们采取了昨天相似的战术，其余人在围栏后吸引行尸的注意，在安全距离下尽可能多地除掉行尸。Hershel在他们全部进去后立刻重新将挂锁扣好，担心地看了看Maggie逐渐深入的背影，握着手上的铁杆走到自己负责的那侧围栏。。
“Daryl！”Rick打头阵，余光瞥到斜侧方来的一个行尸喊道。
Daryl的猎刀果断从下刺穿了那只行尸的头骨。
“靠拢！靠拢！”Glenn喊道，声音紧绷。
Edith握着长刀，用布在手上缠了一圈，笔直地刺出穿透了迎面走来行尸的右眼，又反手削下左边扑向Maggie侧面的那只的头骨。
“E！”Daryl余光注意到她踏出的距离队伍稍微远了一点点，急促地出声提醒。
队伍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万幸行尸的数量没有多到能冲散他们，几只一起涌来也能被他们一人一个地分头解决。
“不要打乱队形！”Rick一边注意着前方一边朝突然跑向一侧的T-Dog喊，“T！”
T-Dog继续他的步伐，Rick更大声地又喊了一次。
“我们需要那个！”T-Dog矮着身子捡起地上的防暴盾牌，抓到盾的瞬间上抽，击翻快要抓到他的行尸。
Maggie见他誊不出手来拔刀解决，毫不犹豫地也脱离了队伍上前两步。
“Maggie！”Rick惊忙地叫道，“Maggie！！”
Glenn紧地盯着她的身侧，不由自主地上前半步。
Maggie果断挥刀插/入行尸的大脑，大步退回队伍中，Glenn这才重新看向自己的前方。
“快到了。”Rick一边说着一边带大家走向他昨天在外围看到的红色铁门，他轻轻推开，快速瞟了眼没看到行尸后被过于嘈杂的侧面吸引了注意。视线死角后是通往其他区域的另一扇闸门，里面涌动的行尸是他们几个要冒巨大风险都不一定能解决的数量，生物的本能让他立刻紧贴墙壁，喘着气骂出声，“该死。”
Rick摸着挂在腰上的另一副挂锁，刚准备取下来，从侧边突然走出的两只身穿防爆服的行尸挡住了他的前路，他暗骂一声握紧砍刀。在队伍最后方准备着的Daryl驾着弩上前，对着防暴头盔射出一箭，冲击力有限的箭矢无法穿透树脂和凯芙拉纤维合制成的面罩，他看着自己的箭落地，立刻侧步向后方让出最佳的攻击位置，将弩换回了刀。
离得最近的Rick冲上去铆足力气挥刀砍下，仍旧只是蹭掉了头盔上的一层漆。他只能靠肢体的力量冲撞推阻，将行尸暂时阻拦在前方。队伍后侧的Maggie和Glenn刚想上前帮忙，从刚才那道没能仔细检查的红色铁门后走出一只带着防毒面具的行尸，他们连忙后退，队形彻底散了。
“掀开头盔从下面刺！”Edith跑向最近的那只穿着防爆服的行尸，同样在牵制这只的T-Dog立刻抓住它的面罩朝上拉，让Edith的长刀能从下面捅进他的脑干，行尸像其它他们杀掉的那些一样瞬间软了身体。
其他人在看到她们成功后立刻如法炮制，一个接一个地解决防爆行尸。
“Daryl！！”用力将一只马上要冲出闸门的行尸推回去的Rick头也不回地大喊，一手拖着闸门，一只手去解腰间的挂锁。Daryl迅速解决手上的行尸冲到门边，抓着铁网向右侧拉，他身子后仰，死死地拽着铁网不让行尸的拥挤撼动它分毫。
“快点！”他催促道，能感到耷拉冷硬的尸皮几乎贴在他扣在铁网那侧的手指。
Rick两下挂好挂锁，头也不回地喊道：“搞定了！”
Daryl立刻松手，回身去帮忙解决从红色铁门里走出来的几只。Edith不想冒险自己单手去拽行尸的防毒面具，刚准备挥刀先稳妥地砍下它的脑袋再解决，就见Daryl从它身后扑上来，快准狠地将猎刀刺进它的后脑。
行尸倒在地上，Daryl冲她微微点头：“You okay？”
她点点头稍微垂下刀，目及之处已经没有还能靠近他们的行尸了。Glenn看了圈周围，确定没有还能动的尸体后朝院子的方向跑准备把大家迎进来。
“停下。”Rick抬头看着这座监狱的外部构造阻止道，他不知道哪里还有没有像刚才那处闸门一样的入口。
“这里看起来安全了…？”Glenn不解地道，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Daryl单手仍旧握着刀，指了指刚刚合上的门：“那边的院子看起来可不安全。”
如果那边的行尸能从他们不了解的哪个没锁上的地方出来，那就会是灭顶之灾。
“而且那是个平民。”Daryl指着地上一个他刚刚解决掉的行尸道。
“所以监狱里可能布满了从外面涌进来的行尸。”T-Dog头疼地挑明Daryl的言下之意。监狱的某个地方肯定破了。
“栅栏有漏洞那我们怎么办？”Glenn皱着眉看向Rick，“我们总不能重修这个地方。”
“不能留盲点。”Rick提了提手上的砍/刀，“我们得到里面去。”
小队跟着Rick走向监狱的其中一个入口，扒在院子铁网上的人们挤成一团看向他们的方向，Edith看了他们一眼，Sophia和Amy都担心地看着她，她朝她们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大家都没事，转身跟上走在前面的Daryl。
Rick停在入口的铁门旁，高举手里的刀到头部的高度，冲Daryl点头示意。Daryl在侧面轻轻拉动铁门，不知多久没动过的金属发出腐旧的刺耳摩擦声，但这串声响停下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安静、空旷，没有一声自里面而来的行尸的嘶鸣。
打头阵的Rick没有放松警惕，他侧着身子走下楼梯，指向房子两边示意队伍散开查探。大家尽量轻地行动。Edith看了眼面前指挥塔样的高地，冲Rick歪歪头。高出来的这一小个房间可以从两侧爬上去，Edith和Rick一人选了一侧，一步一步又慢又轻巧地走上楼梯。到/顶时Rick飞快地矮下身子，高举刀刃，但没有任何东西跳出来。一具穿着狱警制服的尸体仰倒在椅子上，身后的玻璃上开着早已干涸的血花，该是被人一枪爆了头。
Rick警惕地用刀戳了戳尸体，见没有动静后便伸手去拿它腰间的钥匙。Edith抓住他的手臂轻轻摇头，上前一步用刀刺穿这具她不知道还会不会动的尸体的大脑，做完确保死亡的工序后才退开。Rick拿起钥匙，冲下面正警戒着的Daryl示意。
他们打开了C单元区，一间一间地检查过去，几个男人走在前面，Edith和Maggie在后面谨慎地对每一具尸体补刀。
“安全了。”和Daryl扫荡完二层的Rick站在上面冲其他人道，“去把他们接近来吧。”
Maggie和Glenn去进行接人的工作，Edith和T-Dog在下面将他们扔下来的，以及一层的几具尸体搬去了外面的院子。
“你觉得怎么样？”Rick从二层走下来，冲团队走进来的方向说，不知道是在问谁。
“Home sweet home.（家的感觉）”在前面领路的Glenn抱着行李，掠过他放去其中一个牢房。
“这个单元区是安全的。”Rick冲还在打量的大家道。
“监狱的其他部分呢？”Hershel因牢房内墙上溅满的血污顿了下，不难想象这里发生过什么，他转过头看向Rick。
“明早我们就去找餐厅和医务室。”
Beth攥着自己的背包代，不太确定地开口：“我们睡在牢房里吗？”
“我在看守身上找到了钥匙，Daryl那也有一套。”
“我才不睡笼子。”唯一还呆在二层的Daryl说道，吸引了大家抬起头，“上面这块归我。”他说着，走到二层旁的那块空地上。
“那正对面的‘笼子’归我。”刚刚丢完尸体回来，站在队伍最后的Edith理所当然地宣誓所有权。
大家都轻轻笑了一下，散开去寻找和整理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房间。
Edith盲选的这个牢房还算干净，至少没有难以清洗的血迹，正对着窗户其实采光也不错。“采光”，她因自己想起这个奢侈的词语笑了下，一屁/股坐在床垫上拍了拍，还算柔软，就是太久没人打理再加上潮湿，一股子霉味。自己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Edith看着自己沾了不少血污的衣服哀叹，她甚至不敢去闻自己身上现在是什么味道，肯定比在冰箱里闷了三个月的烂鸡蛋还要糟糕。感谢Daryl不喜欢任何拘束的性子，她可不想这样和Daryl一起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她把自己的行李放下，走到正在给自己打地铺的Daryl旁边，弯腰拎起被褥的另一侧帮他抖开，平整地盖在地上。
“让我看看。”她止住他伸手去拿第二床的动作，握住他的双手。
“怎么？”Daryl不明所以地问道，虽然他们从不避讳在人前牵手，大家也都习惯了，但这姿势多多少少有些怪异。
“看你的指头有没有在关门的时候被咬到。”Edith嘴上回答，眼睛像扫描仪样地一寸寸看过去。
“如果我被咬了我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他嘴上抱怨着，没有把手抽出来，他停了停，“我没事。”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Edith检查完后放开他，压低声音调笑道，“害羞吗Dary？如果你来住到我的笼子里来就不用担心被看到了。”
“开玩笑的。”她在他开口前继续说，“睡这里很有你的风格，我还没准备好和你进入同居以后互相厌弃的阶段，而且我知道私人空间有多重要。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偶尔来一下，毕竟你这里不太……私密。”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突然红起来的耳朵和僵硬起来的肩膀，嗯好久没见这副模样了。
“你心情很好？”Daryl调整了一下，飞快地白了她一眼，“快去收拾你自己的窝。”
“Yes，sire.（好的，大人）”她摆出一副谨遵圣旨地模样转身，没能看到Daryl边展开下一床被子边哼笑着摇了下头。
Edith回到自己的牢房快速地轻扫了一下垃圾，擦掉水池和座便器上的污垢，整理整齐床褥，晾晒除霉的问题就得留到之后了。她理完后才好好打量起这间牢房，决定之后在门那儿挂块床单挡一下，虽然刚刚说的八百句都是胡话，但关于私人空间的部分她是认真的。这里面的水龙头不知道断流多久了，她只能拿出不太干净的手帕草草擦拭。
Daryl那边已经铺完了，他没有丝毫顾及地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抬手挡住从头顶那侧窗户外射进来的阳光。
她因他被阳光刺得微微眯眼的模样笑了下，索性倚靠在自己的牢房门边。
Daryl过了会儿才因她过于刺人和明目张胆的视线撑起上半身。
“你看什么？”
“My man（我男人）.”
Daryl久违地被狠狠噎了下，他现在知道她心情好到什么地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Pris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