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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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的话，这一天的特殊在侦探社眼中是有所预料的。
连着有整整大半年，如果站在横滨的高楼上，望向海的方向，就能看见小小一粒灰白色，那是巨型飞艇“白鲸”耀武扬威的影子。但在差不多一个星期前，“白鲸”于夜间悄无声息地驶远了。侦探社同政府内部有些消息，确认不是本国交涉者突然醍醐灌顶大发神威把组合首领说动撤退，那就必然有别的原因。
江户川乱步优哉游哉。其他社员不像他那样猜到内幕，所少有些不安。因为太宰治也失踪了快要一个星期。和白鲸离开的时间差不离。发挥想象力如中岛敦，甚至怀疑太宰治会不会跟着组合的人走了，毕竟那些美国人是真的有钱。依旧是内部消息，组合的首领进不了横滨，对着政府的人放话，表示不进横滨也可以，只要交一个人出来。他要买的人是中岛敦本敦，开口就是七十亿美金。闻者哗然。
中岛敦是想不出自己哪里值那么多钱的。但听到这个价格也还是担心自己走在路上就被一竹杠子敲晕带走。毕竟是连港口黑手党听了都心动的价位。官方的人未必就没受到诱惑。但关注些国际情况的国木田独步就同他分析，政府不会这么做，因为异能联邦的人也在横滨。“买卖活体异能者”，几个关键词加起来是非常触动联邦的神经的——就算要买中岛敦的也是异能者也不行。真论起来，比起政府，反而是港/黑对异能联邦要更加忌惮。菲茨杰拉德在黑市也出了七十亿的价款，奈何港/黑不动，也轮不到地头上其他小鱼小虾来赚这笔巨款。菲茨杰拉德大概也清楚底下没人动，才自暴自弃一样地在明面上向官方挑白了说，大概是指望着日本政府有人突然脑子不清醒，愿意做出舍一人而为大国的决定——如果没有异能联邦在侧虎视眈眈的话，有没有这样的人还真说不准。
太宰治那时候还没丢。闲闲地在一边拱火，表示我们干脆把敦卖到□□或者特务科去吧，这样我们也不用老被那些三流小组织找上门，花时间不说，还要出维修费。反正□□和特务科的人会比我们还要尽心尽力保护敦的，敦干脆等到事情结束后再自己跑回来嘛。
“胡说什么啊太宰先生！前几天□□的人才打上门来要捉我……”
“那只是试探啦试探……”
旁听的晶子等人对太宰治的脑子是信服的，于是纷纷露出意动的神色。中岛敦被吓到当场褪色。不会开玩笑的正经人国木田独步却要对太宰治的观点琢磨一番，不太理解□□的忌惮，“要说□□不甘局限于远东发展、要向欧洲进军的话……”①
太宰治嘻嘻一笑，不做解释。
——这也是为什么敦会猜测太宰治跟着组合跑掉的原因。因为太宰治失踪前已经把上述提议引申到“要不干脆把敦卖给组合等七十亿到手后敦再变成老虎跑回来”的超级加倍版了。
要说太宰前辈有多穷的话，敦是不信的，因为侦探社的工资开的很大方，是连他这样的实习生当时都可以拿着工资去吃茶泡饭吃个够的程度。主要是太宰前辈不善经营的缘故，经常因为入水之类的活动而丢失自己的钱包……导致现在吃不起高等蟹肉于是开始到处琢磨着把敦卖个好价钱。
总之，太宰治失踪、“白鲸”撤离横滨上空的一百六十八小时后，白雾以租界中心废弃大楼骸塞为起点弥漫开来，侵占了整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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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间点，黑泽秀一正在街上取茶点。侦探社是这家点心店的常客。只有这家的奶油大福能让乱步连皮一起吃下去，而抹茶味的一些甜点味道也很清淡，适合配茶，社长给过很不错的评价。缺点在于店铺地界偏僻，离侦探社有些远，也没有社员居住在附近，店家本身也很任性，每日推荐餐品都看心情安排，当天有没有顾客想要吃的点心全看运气，出餐数量也是。如今需要黑泽秀一跑外勤的情况不多。所以他偶尔出门，都会绕远路来看看这家店。今天运气还不错，有店家自制的手工黑巧克力，黑泽秀一算算，正好谕吉先生收到过顾客作为礼物的葡萄酒，黑巧也不怕乱步偷吃，于是打算买上两盒。
然后雾气就从远处的街道尽头、办公楼背后涌出来。骑单车的学生没头没脑闯进雾里，一会儿发出巨响和痛呼，听声响是撞在了电线杆上。总是一副爱买不买脾气很大模样的点心师傅也听见动静，拉了店门跑出来扶人。黑泽秀一对那倒霉学生漠不关心，看看态势不对，在窗口丢下钱拎起巧克力就跑。
侦探社是淹在浓雾里了。黑泽秀一不闪不避地走进去，只在分辨道路上有些困难。他是知道“异能者自杀事件”的。但黑泽秀一不是异能者，倒也无所谓。
异能者密度最高的横滨也还是普通人数量占优。横滨热闹一如往常，生活在表世界的人们并没有发觉在那一瞬间身边少了哪些特殊人士。路边人家亮了灯，诧异地问怎么会这么大的雾。好事者举着手机在录像。居民区宁静的一如往常。最大的祸端在马路上，下班高峰期车辆挨得紧，司机的视野突然就被遮蔽了。小半个月前横滨一些交通主干道刚挨过恐怖/袭击，现在又是异常天气连环追尾。道路上哭喊声居多，乱糟糟一片。黑泽秀一冷淡回避了那些从浓雾中伸出求救的手。边赶路边给警局和医院的几个熟人打电话，都是占线，于是大概也推测出了目前的状况。不再耗时间在手机上，专心赶路。
到侦探社时，几个文职的员工都在。春野绮罗子看到黑泽秀一，多少放下心来，不安道，“其他前辈已经回去了……今天事情多，我们处理资料有点晚了，正打算走呢……就是国木田前辈本来说要留下来的，突然就不见了。”本来起雾了，大家都在惊叹看西洋景，等到乱步从休息室里跑出来叫着关窗的时候，雾气已经涌进来一部分。国木田已经不见了。乱步嘟哝着说你们就当他回家去了吧，自己进社长室去了。
春野绮罗子说，“乱步先生看着不太高兴……”
黑泽秀一说知道了，没有事，“你们今天最好不要回家，去员工宿舍那里找空房间将就一晚。可以晚点走，现在路上不安全。”涩泽龙彦的异能说不好是分隔了异能者还是普通人。如果被隔绝在异空间的是普通人，等到龙彦之间解开，被异能者打塌的那部分建筑还要再引起一波灾难。
春野绮罗子点头，转身和自己的小姐妹们抱团取暖。黑泽秀一也进了社长室，环视一圈，看见在社长的大转椅上缩起来的乱步。对方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开门的是黑泽秀一，睁开眼睛，“你怎么会是……”他咕哝一声，没有接着说下去。②
但大概有靠得住的熟人在身边，乱步还是很快活跃起来。他兴致勃勃扫一眼黑泽手里的拎袋，脸颊很快鼓起来，“什么啊……！你是要和社长背着我吃独食吗！”
黑泽秀一端详他的脸，确定乱步没有真的“不高兴”。他淡定道歉，“回来太赶了。”他也没揪着乱步没有进雾这个点说什么，只是平静道，“等谕吉先生他们回来还会有很久。我带你出去吃饭。”
乱步压根不提外头可以预见的乱象，只又翘起鼻子快活起来，“我要去市中心那家新开的儿童乐园！我要点那边的套餐！你还要陪我再去那家甜点店……我想吃的你都没买……这些地方我都要去！”
黑泽说，“嗯，都去。”
乱步又大声说，“外面很危险的！你要保护好我！”
“嗯。”黑泽许诺说，“我会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