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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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山头火没有追问坂口安吾的意见。看似答非所问，但他清楚刚才那句话就是坂口安吾隐晦的承诺。
“异能联邦如此行事，长久来说不是好事，”坂口安吾分析道，“——他们会造成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的分裂。”
“你觉得他们看不出来么？”种田山头火反问。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异能者是少数。”种田山头火说，“从前各国善待异能者，把能力者视作人类进化的希望的时候，这种对立还不是很明晰；但是纵观这么多年历史，你会发现能力者的出现依旧无序随机……”
“中国有句话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种田山头火说，“坂口君，异能者和普通人就是不平等的。——在双方眼里都是。”
“近代关于异能力的非法人体试验层出不穷……”他低声道，“坂口君，人类的寿命只有那么长，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把进化的希望寄托给下一代的……”
“——很多人都感到着急了。”
坂口安吾哑然。他还能说什么呢？
……大声抨击人类的劣根性吗？
“无论那些超越者多么强大，”种田山头火苦笑，“坂口君，你得承认，普通人才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不是所有异能者在面对来自普通人的恶意时都能自保……从宏观来看，我们才是受压迫的少数人。”
“……是。”坂口安吾低低应声。
——现在，他对异能联邦的观感复杂极了。
*
“维姬·米切尔，现年二十四；父母早亡，高中肄业；原美国籍；十六岁游学英法，十八岁进入异能联邦，二十二岁官至公使衔参赞①……”坂口安吾读到这里时顿了顿，“异能疑似为控制他人好感……”再往下看，又没有更详细的资料了——联邦特派官员的调查资料只有这么薄薄的半张纸。
他只能回过头再抠一遍字眼，无果，还是那么简短的几行字。只能对着左上角被调查者的证件照干瞪眼。浅金色到耳短直发的少女，张着被镜头扭曲了色调的绿眼睛，冷漠地看着照片外的观察者。
——冷淡，傲慢，锋利。
——以及青涩、尚未成熟。
这是坂口安吾对照片上的特派官留下的第一印象。
“这还是我们的人跑去调查来的，”种田山头火摸着头解释说，“联邦给的资料甚至更少。只有照片和官职。”
他想起来提醒说，“对了，那个照片还是米切尔小姐十七八岁刚入职时候的证件照；据说跟现在的样子差距有些大。”
【……您也知道会有差距啊。】
坂口安吾的嘴角抽了抽。但毕竟在说正事，种田长官又是难得几个他愿意尊重的前辈上司之一。坂口安吾还是压下了吐槽的意愿。
他没有说什么，但是种田反倒接下去了，“我们对对方的情报知之甚少……而且人手也不足；不太可能拨给联邦一队人让她差遣。”
“为什么指定你……也不只是因为你的异能；而是对方的异能需要我们警惕。”
坂口安吾皱眉，“控制好感；指的是哪方面的好感？”
“不好说，我们查不到，”种田山头火说，“——只知道这位米切尔小姐的人缘不怎么好，和同事们不怎么亲近；但是升职路上似乎从来没被人刁难过。”
确实。十八岁入职，二十四岁做到公使参赞。——就算异能联邦内部并不参照国家系统职务定位，这样的升职速度还是过快了。
拿坂口安吾做对比。同样是十几岁入职，同样拥有非战斗系的特殊异能力；坂口安吾最大的功劳是做了四年卧底，于重重危机之中给官方传递港口黑手党的动态消息发展方向，最大程度减少横滨官方以及平民的损失——待到他回归，就从一个底层新人一跃成为了参事官辅佐②——这还是种田长官特意压制了的结果，不想让安吾太扎某些人的眼。
“我能理解，”他那时候对着叹息的前辈这么说，“毕竟我的身份在最后还是暴露了。”③——但是别人祝贺他的升职，他还是没那么开心的。④
“你们都是年轻人，又都是天才精英的级别。”种田长官摸着脑袋笑哈哈地说，“说不定很有共同话题呢！”
坂口安吾的嘴角一抽。
【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倒不是说我就做不到；而是我毕竟就没做过。】
【但是多少理解了种田长官的意图……因为对方的异能可能是提升他人的好感；所以担心其他人会不小心泄露己方情报。】
【——这是觉得只有我足够理智吗。】
但他没有多为自己分辩什么。一如往常地，对待上面的指定任务，他只是颔首应道，“是。”
【我确实已将我的一切——】
【奉献给这个国家。】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二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