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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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个是政府那边递来的任务……”
今日春野绮罗子正在理清侦探社近些时日堆积起来的预约，把一些比较重要的事务提到待办项清单的更前方，此时她抽出一份标注了“重大事项”的委托书，迷惑地蹙眉，“难得不是军警和特务科的悬案……可是监视贫民窟？”
“这种事情，让侦探社来做？……好奇怪啊。”
她想不通，转手把委托书放到待会抱给隔壁外勤部那一摞文件的上方。
【算啦，我也搞不明白这种事……交给乱步先生和国木田君分析吧。】
拿到任务的国木田独步皱眉想了想，转身问后桌的织田作之助，“喂，织田。”
“之前你说的帮助你的鲁愚先生他们……这段时间是不是住在擂钵街附近？”
“啊…”织田作之助停下了誊抄工作记录的手，茫然地抬抬头，“是的。愚先生好像跟我说过，他在擂钵街旁边接管了一家学馆，好像是打算在那里办学的样子……”
“在擂钵街？”国木田独步疑惑。
“是，不收学费，”织田作之助补充说，“就是给擂钵街那边的孩子上课。”
国木田独步出神一瞬，问，“……有人去吗？”
织田作之助慢吞吞说，“有的吧。毕竟学馆免费提供三餐。”
“……”国木田独步扶了扶眼镜，“他是有钱人做慈善？”
织田作之助说，“主要是在富人区募捐来的钱，然后好像还有别的地方拉来的注资……”
“啊，我想起来了，”织田回忆道，“MIMIC是雇佣兵，好像灰色收入也蛮高的。”
国木田本来在出神，被织田一打岔，顿觉无语，“我没记错的话，”他说，“你不是说，那位愚先生告诉你，MIMIC是他雇来的保镖？”
“那为什么不是他给保镖发工资，还要保镖倒贴钱啊？”
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是哦。”
“……算了。”国木田回过身；乱步先生现在不在办公室，被黑泽秘书带着到楼下吃蛋糕去了。他自己盯着手里的任务要求，继续分析起委托方的用意。
【鲁愚。真名不可考，身份来历不详，国际上的知名通缉犯，“阴谋家”，恐怖分/子，邪/教传播者，……】
【据说他一人掀起了数国的动乱，覆灭了亚非几个小国的政权；前年还鼓动了法国国内的反叛，受害于他阴谋之下的平民数以万计……罪行罄竹难书。】
【但据说这些也都并不是真相……毕竟乱步前辈当时说，这些都是他国给他泼上的污水；社长也说，他其实欣赏鲁愚的作为。】①
【——就连织田君也说自己受到了鲁愚的帮助。】
【啊啊，不管怎样。】
【比起随意猜测对方是怎么样的人……果然还是去亲自见一面吧？】
“我明天出一趟外勤，”国木田说，“——代表侦探社去拜访一下那位愚先生吧。”
织田作之助在身后说，“我同你一起去好了。”
“本来，上次的事情，我也要同愚先生道谢……”
【咲乐他们，还挺喜欢愚先生的。】
*
“不不不，我们今天学的只是平假名……”鲁愚穿梭在教室里，时不时低头看几个学生的书面作业；此时他俯下身子，帮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孩子矫正书写的方式，“这里的注音要这样写……”
“愚先生。”教室外头有人轻轻敲了下敞开的木质门板。
鲁愚嘱咐学生们继续，然后起身到外面的走廊去。
来叫他的是MIMIC一个留下警戒的成员。他们任务时的打扮都是一身长袍，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在寻常人眼中阴森又可怖。但是这个成员在学馆中被迫摘下了兜帽，也就暴露出一张年轻稚气、毫无威胁的娃娃脸，“那个织田又来了。”他不高兴地鼓着脸颊道，“——还带了一个什么侦探社的人来。”
“好，我知道了，”鲁愚温和道，“麻烦你，吉拉尔。”
“帮我看一看教室里吧。孩子们都很愿意听你的话。”
青年人的不快乐来得快去得也快，鲁愚夸他一句，名叫吉拉尔的大男孩面上就露出一点绷不住的喜悦，他装模作样地摘下头上的空气礼帽，对着鲁愚行了个脱帽礼，“? votre service, Monsieur.（为您服务，先生。）”然后一蹦一跳地进了教室。在跨门的一刹那，又恢复成稳重老道的步伐。
鲁愚目送他，笑着摇摇头。他到门口去，织田作之助和另一个金发的青年男子就候在学馆外头。
“抱歉，吉拉尔不太懂事，”鲁愚歉意地请他们进来，“外面的太阳太大了吧？进来坐吧——正巧今天有认识的人来送了冰镇的绿豆汤。”
国木田第一次代表侦探社上门，还带了果篮——水果在日本并不便宜，鲁愚表示了惊喜，“的确是。这边的孩子应该都会喜欢……啊呀，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因为是刚刚盘下的学馆，几间本来常用的屋子拿来做教室了……后面的地方还得重新装修呢；等解决了资金的问题，再……”
“本来的主人因为工作调动要去外地，这边的学馆算是祖产？听说我是要重新开学招生，就半卖半送给我了……是，本来的名字就是‘新鹤谷’，②我觉得挺好听的，就没有改……”
“哦哦，您想把幸助他们也安排过来上课……我这里是没关系啦，但是想要毕业证明的话还是正规学校更好哦？……这样，是学籍问题啊……我理解，一下子五个孩子是有些难办……总归，我会尽力不让他们落后的！”
织田作之助和面前的愚先生聊得热络，国木田独步一时半会儿插不上话，听着听着就也跟着两个天然跑偏了话题，考虑起愚先生目前的实际麻烦，“师资问题吗？……我可以帮您联络一下以前的同事……”
“噢！”愚先生拍了拍脑袋，“国木田君！这样说，您以前也是个老师？有没有兴趣……”
【……饶了我吧。我才刚辞职啊。】
国木田独步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是面对鲁愚恳切的视线，拒绝的话音就死死卡在喉咙里。
“啊呀，不会特别麻烦您的；您只要有空的时候来代两节课就好，可以当成挣外快嘛，我们也会发工资的……”
“……您是教数学的？那不是更好了吗！我们正缺理科老师……”
最后还是这样敲定了。国木田每周周末会上门教授代数；织田作之助因为说好了几个孩子的托管，大概也会比较频繁地拜访。
临走的时候，国木田还有些恍惚。织田作之助看了他一眼，说，“我能够理解你。”
国木田说，“……什么？”
“真的很难拒绝啊，”织田作之助平淡道，“那位愚先生。”
“说‘拜托拜托’的时候，跟我家里的孩子们一样。”
“……完全不对吧！”国木田憋不住地吐槽起来，“愚先生要有四十了吧！”③
“光看样貌的话，完全看不出来。”织田作之助老实道，“我以为他是同龄人。”
“……你今年多大？”
“我吗，二十三。”
“……你也完全看不出来好吗！”④
【也算是双赢的局面了吧？】
回去的路上，国木田有些落寞的这么想。
【既达成了就近监视的任务条件……也帮上了愚先生的忙。】
【……所以，为什么我会觉得有种双面间谍的愧疚感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