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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展南侠初上陷空岛,锦毛鼠使计戏御猫 ...

  •   却说这陷空岛,位于松江之上,四面环水,山树葱郁。欲登其岛,必乘渔船在江上荡上半个时辰。这一带的人家多以捕鱼为生,卢大爷亦是以此发家。于是,来往的渔船倒也不少。
      一艘小船上,展昭望着愈来愈近的陷空岛,感慨良久。都说陷空岛地势险恶,心下曾想过是怎样的险恶法,这般一见却也真是“闻名不如一见”,远远望去,山与丘错落相连,层层叠进,山树茂密隐蔽,竟不似是个可以居住的地界儿。
      下了船,环视着岛上看似相连的山,依照渔夫指点的方法,在葱郁的树丛中寻得了一条小路,顺路上了山。沿路行了良久,才好容易看到了卢家庄。
      卢家庄落于山脉气结之处,四山环抱,砂环凝地洁之灵,草木生衣柔长,有瀑流水抱,正山明堂,真气及集,确是风水佳处。展昭不由感叹,心道白玉堂所学之玄门术数,也并非空口妄传。
      此时已入夜,月挂东山。展昭顺着庄外一排极其坚固的高墙,寻得了一个哨门。推了推,发现门是锁住的,遂大力的敲了敲门。“谁呀?”门里传来一声问话。
      “我姓展,来此特地拜访你家五员外。”展昭答道。
      “哦?你不会是人称南侠的御猫吧?”门里庄丁笑道。
      展昭听了便知这样的问话是白玉堂所教,不禁好气又好笑,白玉堂这番明显是要捉弄他。这些家丁又怎知南侠,御猫这等称号。明知白玉堂在讽他,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应声道:“正是。”
      “好,好,你等着,待我传告五员外。”
      展昭只好耐性等待。岂料月已斜天,仍不见回禀家丁的踪影,展昭只好复又敲了敲门,高声喊道“我要见你家五员外!”
      门内传来不耐烦之声:“你倒是胡乱嚷叫,没有规矩!不是称作御猫么?有本事自己进来!”
      展昭气结,这又分明是白玉堂吩咐,要激怒于他。展昭心道:“你白玉堂想得真是周全,早在这着等着我。我就随了你的意,进去找你又如何!”于是轻功一展,飞身翻上了墙头。白玉堂想必早已设了埋伏,所以展昭不得不小心些,在翻墙时捡了一块石头,往墙内扔了去。石头落地,并无异样。展昭这才放心下去。
      正对面有一宽梁高面大门,展昭顺门缝向里望去,隐隐看得见灯火,于是又翻身上了这面墙头转身进了大门。这院仍有几个门,挂有绢丝灯笼,展昭一一去瞧,见有一影壁灯上狂书“迎祥”二字,便知此门定是白玉堂的住处。遂翻了进去。这一路并无甚异样,莫非他并未设防?
      这次翻进见有五间小轩,皆没有门,只在北面开一门。展昭不由惊叹白玉堂此屋建筑巧妙。方才便觉一院高于一院,原来此屋竟是靠山而造,梯梯向上,而这五间轩亦是一轩与一轩高低不同。只是这轩子门只北开,让人摸不着头脑。或在此设有埋伏?展昭仔细的探查着,不敢轻举妄动。
      忽然,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过,约见着是白色衣衫,像是白玉堂。难道他是为了躲我?既要引我上岛又何怕与我相见?即已在门上差人羞辱于我又何怕当面亲讲?你既已入了这轩,又能躲到哪里?展昭这样想着,随即进了轩子。但见轩内设有屏风,以乾位而立,书有卦文。绕过屏风,又见一帐帘轻轻摆动,看似有人刚入了帐内。掀开软帘,见一人背向而立,身着月白镶边外衣,俨然是白玉堂。
      “五弟,展某有礼了。”展昭向白玉堂拱手道。然而白玉堂并不答话。展昭上前拉他的衣袖,却觉衣袖空荡,向面上一瞧,原来竟是一个假人。展昭暗道不妙,只见脚踩的地板下地砖一空,原来地砖只是虚设,其下有一栈石洞暗道。展昭重心全失,陷入石洞,而后跌到了一间石室中。这间石室四面皆是石壁,阴冷潮湿,昏暗无光。伸手去摸剑,蓦然发现湛卢不在身边。许是刚才遭陷阱之时被其他机关掳了去。
      正此时,石壁一旋,正壁之上出现一个大约5,6寸的小口,抬头去看时,小口渗进光线,着实刺眼。却又一人以脸遮住小口,向里面问道:“里面跌入的可是南侠展昭?”
      展昭努力去看,可是却看不清其人。此人的话听来像是走江湖之人,但声音圆滑带腔儿,语气轻浮,似未含好意,于是道:“正是。阁下何人?”
      那人并未答展昭的话,自顾自的笑道:“南侠一身本领,怎的落进了这陷阱里?可笑,可笑。”
      展昭被这口气惹得有些恼怒:“你等设下陷阱,就是为了来奚落我?既是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岂不有愧江湖侠客声名!”
      那人不慌不忙,声不改调道:“南侠不要生气,先在这里呆一阵,好好歇息歇息。至于湛卢宝剑,就由小弟代为保管。请了——”说罢,关了渗光的小口。
      石室又陷入了黑暗。
      “这位壮士,你可还好?”阴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展昭吓了一跳,转身一看,见石室角落蹲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人。这里漆黑阴暗,况刚入时只顾讲话,竟未注意到石室内还有一人。“我还好。”展昭回了一句,复向老人问道“敢问老丈这是何处?”
      “这叫通天窟,是这庄里囚人用的。”老人答道。
      “我见这四面皆是石壁,如何叫通天窟?”
      “这石室顶上有一缝通天,现在不好看清,待月挂中天了,便自会知晓。”
      “老丈人是为何被困于此?”看其模样,也不过普通人家,怎会被困在此?展昭疑惑着。
      “诶,”老人叹口气道“小老儿姓郭。人氏,与我女儿曾娇坐船经过这里时,被一个名叫胡烈的蛮汉截住,说是要将我女儿与他五员外连个亲。于是抓了我父女二人,将我囚于这通天窟,我女儿也不知被他们带到何处……”说到这,老人热泪盈眶。
      “啊?竟是这样!”展昭闻言大怒。
      好你白玉堂,枉我展昭还当你是江湖豪杰,有心与你化干戈为玉帛,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一个山贼草寇。如若你不喜爱月华又为何犯案引我上岛?如你对月华如此喜爱又为何要抢他人女儿?展昭心里一阵抽搐,许是痛心又或者其他——总之这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使他来到陷空岛最后一点的耐性都消磨了掉。
      展昭狠狠地敲着墙壁,大声地怒吼道:“白玉堂!你这卑鄙的小人!给我出来!”声音在空旷的石室内回声不断。这时,正见石壁一摇,旋出一扇石门,出现几个家丁。领头的家丁上前对展昭道“我家五爷有请南侠到前厅。”说罢,却拿出一条绳子,便要给展昭上绑了。
      展昭一惊,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家丁道:“南侠恕罪,这是五爷吩咐的,小的们不得不从。就请南侠委屈一下。”而后几人一齐上前将展昭五花大绑。
      展昭又气白玉堂太过欺负人,却又不能使性伤了这群家丁,于是便由着他们绑了,往前厅而去。反正要见他,倒要看看他能给个什么说法!
      顺着石门旋开,家丁带展昭入了一栈石廊,这石廊九转回肠,且岔路也多,每道石廊装饰相同,展昭看着无法辨清其方向,只得由家丁领着。左右转了几转,忽而出现一架楼梯,上有一扇门。
      入了门,是一道厅。展昭见一屏风挡在眼前,明白了自己走的这门是一道暗门。屏风外,听得有人在饮酒作乐,待绕过了屏风,果见有两人对桌而饮。其中一人穿金边趁花白的正是白玉堂。另一人着青色长衫,粉面微须,倒也生的好看。
      此人是白面判官柳青。半个月前与白玉堂在一间画舫上相识,二人因皆对美酒有所共好,且都是行走江湖之人,于是便结为朋友。白玉堂盗得三宝之后,正巧在途中碰得了柳青,便邀其来陷空岛做客。
      此时,白玉堂正与柳青饮酒谈笑,忽而家丁贴近说南侠带到,白玉堂与柳青二人回身一看,只见展昭被几个家丁五花大绑,眉头一皱,眼里散着冷光,低声怒斥领头的家丁道:“我说是请那猫儿来,谁让你们绑了?快去松开!”
      家丁看了看柳青,又看看白玉堂,结果被白玉堂的眼神看的冷汗连连,慌忙将展昭身上的绳子全部都解开。方才请了展昭过来。
      见展昭到了跟前,白玉堂才眉开眼笑,讽他道:“哟!这不是南侠展昭?怎么到了陷空岛都不打个招呼?白爷爷还当是有了贼呢。”
      展昭冷冷的道:“你们陷空岛的招呼,展某实在难打。”
      白玉堂只当展昭在对自己发怒,便不在意,摇了摇手中折扇继续调笑道:“南侠不必动怒,这招待不周,五爷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说罢,向柳青道:“柳兄,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人称御猫,可是一身的好本领,好功夫。来来,认识一下。”
      柳青微微一笑,向展昭抱拳道:“小弟柳青,幸识南侠。”
      展昭一怔,这软儒圆滑之声,正是在那通天窟透过小口与自己说话之人。此人出言不逊,粉面滑腔,给人感觉着实不好。而今竟与白玉堂称兄道弟,可见山野草寇,物以类聚。展昭这样想,于是轻哼一声,不与柳青答话客套。
      柳青见展昭当着白玉堂的面蔑视自己,脸色微微泛青,眼里露出阴暗,一时间笑容变得僵硬。
      白玉堂见状对展昭道:“你生小弟的气又何必施与柳兄,这样难免失你南侠风范。”
      展昭眼神冷厉道:“展某与尔等山贼草寇无需讲求风范。”
      白玉堂眼见了展昭态度的冷淡,心里不是滋味。在开封之时,自己一天之内大闹了开封与皇宫。第二天,曾在开封外的柳树上暗暗的看了展昭一天。即使那时展昭的脸上也未曾有过如此的冷漠,为何而今的眼神竟如此让人心寒?于是道:“你这话未免太侮辱人,白爷爷怎的也是江湖有头脸的人物,你凭什么叫我山贼?”
      “你自称江湖侠士,却做出强抢民女之事,试问与山贼有何区别?”
      “强抢民女?五爷怎会做这种肮脏的事?”柳青见状插口怒斥展昭道“你不要信口雌黄。”
      “这是展某在通天窟见到的那女孩父亲郭彰亲口所说。展某向来不说谎话。”
      “展猫儿说未说谎,见了郭老头就知道了。待我传来问问。”白玉堂此时有些生气有些疑惑。自己从未囚禁过什么郭老头,况且通天窟就是给展昭一人备的,怎的平白无故多出一人?!根本是坏五爷名头,让五爷在这展猫儿面前出丑。便向身边一个年约十二三岁书童打扮的小孩说道:“白福,去通天窟叫郭老头来。”
      他脱口叫的这一声“展猫儿”惹得展昭眉头一皱。但这眉虽皱了,心下却开朗了几分。但看白玉堂的神色,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也许其中有什么隐情也不一定。
      少时,白福携着郭彰来到了前厅。白玉堂看了看他,问道:“你就是郭彰?”
      郭彰立马跪倒在地,连连道:“小老头正是。”
      白玉堂见他一脸畏惧之情,便道:“你起来,别怕。五爷且问你,是谁抓你来这儿的?”
      郭老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答道:“是一个名叫胡烈的人。”
      “胡烈?”白玉堂有些惊讶。此人系自己的远房亲戚,自家亲大哥白金堂荐他到此做个差事,于是就留了下来在渔船上做个监督。这些年来都未曾惹事。怎的这时他竟然做了这样的事?于是对郭彰道:“待我叫他问清楚,你先躲在屏风后,什么时候叫你你再出来。”而后对柳青抱了一拳道:“柳兄就请先回客房,处理完这些咱们再接着饮酒。”
      柳青点头离去。临走过展昭身边时,斜眼瞟了一眼。
      白玉堂给展昭拉了一张椅,示意他坐下,然后对白福道:“把胡烈招来。”
      展昭坐在椅上,转头看着白玉堂冷峻严肃的侧脸,见他一脸认真,心里又明朗几分。
      随后,一名满身横肉的彪形大汉入了厅,单膝一拜道:“见过白五爷。”
      白玉堂点头道:“胡烈,这两年来在岛上一切可好?”
      那大汉道:“托五爷的福,一切都好。”
      “我听说你前几日截下一名女子,可有此事?”
      那大汉面露得意之色:“有的。我前天出海截住一个商人,见他女儿与五员外年龄相仿,便寻思可给员外成个姻缘,就留下了她。”
      白玉堂脸上泛出一丝笑容“五爷的终身大事倒劳你费心了。那女儿和他父亲现在在哪?"
      “那女孩在我那里,有我夫人看管,我见庄内通天窟空着不用,便将她老爹关在了那里。”
      “好,好!”白玉堂连道了两声好,随即将郭彰叫了出来,指着胡烈道;“抓你的可是此人?”
      郭彰点点头道:“正是他。”
      胡烈看白玉堂叫郭彰从屏风后出来,心里大叫不妙,一瞬间面如土色。小心翼翼的看着白玉堂。
      却见白玉堂忽的转向展昭道:“展猫儿,可看清楚事情经过了?”
      “展某看清了。”展昭看到此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自己果是误会了白玉堂,脸上淡漠之色随之褪去。
      “如此就好。”白玉堂见展昭神色缓和了许多,向展昭略一点头,而后转向胡烈,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对其怒斥道:“胡烈!你作为陷空岛的弟兄同时又是我白家之人,竟然做出这等下流之事败坏五爷名声,你可知这江湖之道,不容许你为非作歹?!“
      胡烈闻言腿儿一颤,立马跪地大声求饶:“五爷饶命。”
      白玉堂哪容他叫饶!手中折扇一合,画影出鞘直向其喉管命门。
      “等等!”展昭见状连忙使出袖箭,阻止白玉堂。
      即将划过胡烈脖颈剑停在了空中。白玉堂一愣神,眼中戾气收敛了半分。见展昭居然使出了袖箭,不高兴道“你这是多管闲事么?”
      “他又非有大错,何必要杀他性命。”展昭正色道。
      白玉堂闻言心里不是滋味,五爷不是因他败坏名声,刚被你误会了么?“你这猫儿,管的倒多。”话是这样说着,剑却已撤开了胡烈的脖子。
      画影回鞘,白玉堂厉声对胡烈道:“看在南侠的面子上,五爷今次饶了你。明日一早立刻送郭彰父女出岛。如你再犯,就别怪五爷按规矩办事了!”
      胡烈闻言,连磕两头,道着“谢五爷饶命”仓皇逃出前厅。白玉堂吩咐家丁带郭彰腐女住在客房,次日一早送出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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