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侠少年》绛暑

14、第 14 章

　　无心走后，枪仙司空长风没有久留，只和唐莲单独说了几句就直接走了，搞得雷无桀很是可惜：“若有机会和枪仙一战就好了！”

　　“等你拜入雪月城总会有机会的，见到三师尊的机会可不要太多。”唐莲笑着说：“三师尊另外有任务给我，时间紧任务重，我怕是不能带你们去雪月城了，这里有一份地图，有了这个你们就可以自己找路了吧？”

　　“这……”雷无桀抠脑壳。

　　素问翻了个白眼：“我能看懂，我来。”“那就太好了！”雷无桀惊喜地说。

　　唐莲把地图递给素问，又道：“先前美人庄内你们先走一步，那几匹良驹我也给你们带来了。”

　　“太好了！我的五百两！”雷无桀摸着红鬃马的头感到十分欣慰。

　　“雷无桀与他的马感情很深吗？”唐莲有些不解。

　　萧瑟懒洋洋回道：“大概是因为在他眼中，那不只是一匹千里马，还是五百两银子吧！”

　　唐莲不懂，但还是点头，交代了一番就走了，素问他们也在辞别无禅后踏上了前往雪月城的路。

　　几日后傍晚。

　　“不行了，这周围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客栈或者破庙的样子，看来我们今晚要露宿野外了。”雷无桀翻身下马，四处望了望：“就在这里吧？”

　　素问和萧瑟都没有意见，三个人把马拴好，照旧是雷无桀做饭，晚上他和萧瑟分别守夜，素问是女孩子，得到了不用守夜的优待。

　　几日的跋涉让素问感到疲惫，她很早就睡了过去。

　　——一袭绿罗裙的女子正在用灵力催生一株灵植。

　　“呆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女子抬头望了望素问:“又想偷懒？”

　　“白芷师姐。”素问喃喃道。

　　“怎么了？又闯祸了？说吧，是哪个谷的上门告状来了？”

　　“师姐，师姐，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敢说？”白芷收起灵气:“你少给我惹事，师尊说你的雷劫就在这两天，还不好好准备？”

　　“她要是会好好准备，我倒是要怀疑她让人夺舍了。”红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

　　“红苕师姐！”剑峰的大师姐。

　　“拿去——”红苕递给素问一套罗裙：“如意水烟罗制成的，替你挡筑基的雷劫是绰绰有余了。”

　　“嘿嘿，谢谢师姐！”素问接过东西又忙去眼巴巴看着白芷：“师姐？”

　　白芷挑眉：“我还能少了你的？拿去吧！”说着就从储物袋里拿出几瓶丹药：“大还丹一颗和小还丹两颗，回春丹，还有扶伤丹，这么点够你度过雷劫的了，等你筑基了，我再送你些别的。”

　　“师姐最好啦！”

　　可是师姐！为什么这些没挡住雷劫而且我还被劈到另一个世界里了啊！

　　素问一晃神又看到白芷与红苕在她的药植园里对饮。

　　“那小傻子，平时不用心，结果连筑基的雷劫都没受住，平日还总嚷嚷自己是气运之子，丢不丢人！”白芷笑着笑着，又落下泪来：“她的魂灯是真的灭了。”

　　红苕坐在她对面只是握着酒杯不语。

　　素问看着难受，走上前，那两人却仿佛没看见她一般，她拼命为白芷擦眼泪：“师姐，师姐，别哭，别哭——”

　　——“素问，素问！”有人在叫她。

　　素问睁开眼，却看见萧瑟正在她的身侧，充满了关切：“你做噩梦了吗？一直在哭。”

　　“我说什么了吗？”
　　“只喊了师姐。”

　　师姐啊，素问鼻头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了，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个很坏很坏的美梦呢。”

　　萧瑟看着面前默默流泪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也不说话，就静静坐在她的身边，仰头看着大漠的夜空。

　　“难过的话哭出来就好了，不过可别让雷无桀看到了，不然我可说不清了。”

　　“噗——”素问一下笑出来，哽咽道：“他睡得和猪一样！醒不过来的。”说罢头往萧瑟的肩膀上靠过去，他也没躲开她。

　　两个人一时间静默无语，他的狐裘太过软和温暖，素问不由得蹭了几下。

　　“我说，你刚刚是不是把眼泪鼻涕也蹭上去了？”萧瑟惊恐地说。

　　“蹭上去了又怎样！”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色！美女在哭诶！他居然只关心衣服？！

　　素问咬牙：“你知道吗？这要是个戏文，这时候你应该拿出一块手帕！”

　　“开玩笑！我这可是帝都毓秀坊定制的，光做就花了三个月，运就花了一个月，价值千金啊！手帕？手帕能有这个值钱？你可得赔！”

　　“让雷无桀赔，我有预感，他今后要欠我的地方多着呢！”
　　“我看他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才对，这辈子还债来了。”

　　一番插科打诨，素问倒是把心结暂时按下了，至少人活着就好，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了，人啊，要学会看开一点。

　　“再睡一会儿吗？我守着你。”萧瑟见素问终于不再凝眉，神色放松了下来，也是舒了一口气。

　　“不用了，天也快亮了吧，我不困了，再有几日我们就该到雪月城了？”

　　“最多三日吧！”萧瑟算了算日子。

　　“那就好，幸亏唐莲把我们的马给带回来了，也幸好我认路，不然就你和雷无桀，你猜猜你们三个月能不能到雪月城？”

　　“就你话多？”

　　素问笑笑：“睡不着，我们来聊天吧？我先来？”

　　“我和你说啊，我不是你们这的人，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皇权没有武林，是一个很和平的地方，我每天上学放学，没事做就和朋友出去玩——”

　　“然后我就出了车祸！我的天啊，我和你说小说里写的还挺真！原来真的会穿越——”

　　“——后来我被师尊捡到，带回了师门，跟着师尊师姐学医，修炼，我还有一把剑噢！隐光！这名字好听吗？是师姐送给我的，它和我心意相通呢！我呢，每日勤修不缀，兢兢业业，然后刚刚要渡劫筑基就来到了这里——”

　　她的话颠三倒四，夹杂着萧瑟听不懂的词汇，可他依旧很认真地听着。

　　“那你想回去吗？”他问。

　　“想啊！可是我知道回不去了。”
　　“为什么？”
　　“我就是知道！” 素问执拗道：“师尊说，随遇而安，能回去很好，不能回去我也不会一蹶不振的，就当在这里历练，或者旅游了。”

　　她伸手戳了戳萧瑟：“我的事情给你讲完了，该你了！”

　　“讲什么？”
　　“随便讲讲啊！我对你们这里一无所知。”

　　“那先给你讲讲雪月城吧！”萧瑟慢悠悠地说：“先前你已经知道了，慕凉城是孤城，天启是皇城，无双城是武城，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三城都很遥远，但雪月城不一样，雪月城自称凡城。”

　　“当年的雪月城还不叫雪月城，城名叫“大长和”，后来来了几个绝世之人，眷恋大长和的风景独美，而留了下来，这几人武道冠绝天下，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这里便成了他们的城。他们便为其改名——雪月。”

　　“雪月城有三位城主，大城主百里东君，被称酒仙，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二城主李寒衣，被称作雪月剑仙，也是常年不见人影，三城主你见过了，枪仙司空长风。”

　　“雪月城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武林中人不少，普通人也很多，那里很热闹，相比于无双城的孤傲，它更加——”

　　“人间烟火？”素问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接了一句。

　　萧瑟轻笑着点头：“是。”

　　“听起来是很不错的地方啊！”素问想了想：“我想我们会在那里遇到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情吧！”

　　“等到了那里，我也看看能不能拜入雪月城？做他们的弟子会管衣食住行吗？”

　　素问暗暗想着，实在不行就当个行脚医生，总能混口饭吃吧？

　　说起来，这个世界还有皇帝，那朝廷和武林是怎么和平共处的？魔教都有了，武林大会有没有？

　　萧瑟却是没有说话了，他在想，他是否真的要踏入雪月城？只要他踏入了那座城，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改变的东西会有很多，他是没法后悔的，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天光破晓，朝阳的光洒在大漠中，整个世界犹如金色的海洋。

　　萧瑟突然长长吐出一口气，想那么多做什么？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素问站起来看着冉冉而升的太阳：“真好啊，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雪月城了。”

　　“雪月城？在哪里？到了吗？”雷无桀从梦中惊醒，脑子还不太能转过弯来：“我们到了？”

　　素问无语：“你在梦里赶路吗？既然起来了就快点收拾一下，吃完早饭我们早点上路啊！”

　　“对对对！”雷无桀忙站起来：“早点到雪月城！素问，我和你说啊，这雪月城可好玩了。”

　　“你去过？”“没去过。”“那你还说这话！”“我听说嘛！”“废话少说，动作快点！”

　　两个人吵吵嚷嚷着，萧瑟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玩闹，三人收拾了一番又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