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侠少年》绛暑

15、第 15 章

　　“到了到了！”雷无桀指着远处的一座城池兴奋地大叫。

　　“哦。”萧瑟不咸不淡应了一声，便再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懒洋洋地骑在马背上:“总算要到了。”

　　雷无桀不满意他的反应，又去看一旁白马之上的素问:“素问，我们到了诶！”

　　素问到底给了他这个面子:“好期待啊！”

　　雷无桀这才满意了:“走，进城！等我拜入雪月城，我便有钱了！”

　　“说到钱，我说雷无桀，就为了一千五百二十两银子，这一路上却是诸多坎坷，我觉得好像不是很划算，不如凑个整......”

　　“只收我一千五百两？”雷无桀笑道:“竟有这种好事？还能从你萧瑟手里抠下钱来？”

　　萧瑟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说:“凑个整，收你两千两。”

　　雷无桀没有回答，一拍马鞭:“我先入城去了！你说的话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素问:“噗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双腿一夹马肚，忙追了上去。

　　萧瑟轻哼一声，也扬鞭赶上。

　　然而当他们骑着马走到城下之时，却发现城门之上，写着清清楚楚的两个字，不是雪月，而是——下关。

　　“走错了？”雷无桀摸着脑袋想不明白:“素问你是不是带错路了啊？”

　　“说的什么屁话？！”素问瞪他:“别把我也当成路痴好吗？真要是带错了路，那也是唐莲给错了地图。”

　　“大师兄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你说呢？萧瑟？”

　　萧瑟伸手，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阵阵春风，喃喃吟道：“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大理？”素问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大理？

　　“你还说你没带错路？我们要去的是雪月城，不是什么大理？大理是何处？”雷无桀好奇问道。

　　“没有走错，这里就是雪月城。”萧瑟翻身下马:“走吧，入城。”

　　“真的吗？”雷无桀跟着下马:“萧瑟你确定吗？素问真没带错路？”

　　素问也反应过来了，她不能用现代地理知识去套这个世界啊！“萧瑟说没错就是没错，再瞎说我打你啊！”

　　“女人好不讲道理。”雷无桀嘀咕了一句，跟着萧瑟往城里走。

　　三人都下了马，牵着马进城而去，却发现这座城与普通的城池并无不同。

　　城门口不远处有个茶铺，小二正在擦桌子，见了三个外来人，忙过来打招呼：“三位客官，可是新入城？不妨先来小店喝一杯茶，歇息歇息。”

　　萧瑟点点头，跟着小二走入茶铺里，素问和雷无桀连忙跟上，向小二要了一壶茶水并几盘点心，他们这才坐下来好好休息。

　　雷无桀好奇问小二:“这里可是雪月城？”

　　小二了然:“客官可是觉得这雪月城未免太过普通了些？”

　　“正是。”

　　小二见此时没什么客人，也就有闲心多和雷无桀说几句:“客官可看见了那儿的高楼？”说罢便用手一指。

　　素问和雷无桀顺着他的手望去，果然见到了一座直直耸立的阁楼，萧瑟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水，似乎对小二的话并不感兴趣。

　　“过了那座登天阁，便是上关了，才是真正的雪月城。登天阁外，仍是凡城。跨过登天阁，才能见雪月。莫不然这武林至尊第一城，也太好见了吧。”小二笑道。

　　原来如此！素问和雷无桀都是恍然大悟。

　　“闯阁难吗？”素问觉得这登天阁倒像是试炼塔，挺有几分趣味。

　　“那得看客官是什么人了，若是世家子弟，倒也不难，拿着名刺自然就可拜入雪月城，但若只是个普通人，那可得一层层往上闯才行。据说到了第十六层，便能见到雪月城的大城主，百里东君呢！”

　　“牛啊！”素问很捧场，小二听了这话笑眯了眼:“几位客官可是要闯阁？那可一定要试试小店特酿的‘风花雪月’，小的去给几位客官拿来？”

　　“那便拿来尝尝！”素问直接道，出门旅游不尝点特色美食什么的那可不行。

　　“好嘞。”小二也高兴，急忙转身去拿酒了。

　　雷无桀望着远处那座通天阁，和素问讨论着:“这雪月城果真不同凡响！你觉得我能登上几层？大师兄是百里城主的弟子，他莫不是闯了十六层？”

　　萧瑟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唐莲是唐门中人，无需闯阁，需要上那登天阁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试图前来挑衅雪月城的，另一种是想要拜师雪月城的，登上五层就能拜入雪月城门下，登上十层就能有长老授业，登上十六层，那便是百里东君的弟子了。”

　　“客官，风花雪月来喽！请慢用！”小二欢快地拿了一壶酒上来，放在桌子上。

　　素问又重新拿了杯子给大家装满，自己小酌一口，这酒清冽淡雅，倒也不错。

　　萧瑟也是慢慢品尝起来。

　　雷无桀一饮而尽，砸吧嘴琢磨味道:“淡了，还不如老糟烧。”

　　萧瑟轻嗤:“没品味。”

　　小二还站在桌旁，素问又问他:“可也有人闯上十六层？”

　　“这位客官倒是问对人了。”小二来了兴致，回答她：“我从小在这下关城内长大，那登上第十层的人可是屈指可数，至于这登上第十六层的，也见过一个，但那次却没见到百里东君大人。”

　　“是那号称棍打江湖的乞丐儿徐为吧。”萧瑟又抬手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喝了一杯。

　　小二一拍手掌:“客官真是见多识广！那老乞丐儿当时只提着一根破棍便敢来闯阁，还在我这里讨了碗茶喝，也没付茶钱，馒头也吃不起却要去闯那登天阁，我当时也不看好他，可是他一闯就是十层，登上十层后，又来我这儿喝了一壶酒，然后又一连上了五层。”

　　素问咬了口点心:“那他就到了十六层了！后来呢？”

　　“客官是不知道啊，说来也怪，明明只是个老乞儿，一上了十六层倒像是神仙人物了，这么多年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一连闯上十六层的人！”

　　雷无桀插话道:“你再过不久就又能看到一个登上十六层的人了，我也是要去闯阁的！”

　　素问把点心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多吃点，别打岔！”又去看小二:“后来呢？”

　　小二陪笑:“这个嘛——”

　　懂了，素问对他说:“再来一壶风花雪月。”

　　小二不知道从哪又变出来一壶酒放在素问的面前:“后来嘛——”

　　“后来那老乞儿就到了我这店里一壶一壶喝着这风花雪月，当时我还纳闷呢，怎么雪月城一点反应都没有，莫不是这雪月城没招了，到了傍晚那登天阁顶终于站着了一个人。拿着一杆乌金色的长/枪，穿着一身黑袍，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神仙人物呢！”

　　“枪仙司空长风！”雷无桀大叫道。

　　“对喽！这位客官也知道的不少啊！”小二看向雷无桀:“后来那老乞儿提着破棍就上了十六层——”

　　“后来呢？”雷无桀忙问。

　　“后来嘛——”小二又卖关子。

　　雷无桀大手一挥:“再来一壶风花雪月！”

　　萧瑟把酒杯放下:“不用了，不过是那老乞儿被一枪打下来罢了。”

　　素问与雷无桀齐声:“啊？！”

　　小二有些尴尬:“还真叫客官说中了，那老乞儿的确是被打下来了。不过他倒也没死，只是高兴地拍拍土就走了。”

　　“就这？”素问感到可惜，仿佛被欺骗了，这故事怎么虎头蛇尾的！

　　雷无桀拍拍手上的点心渣:“没事，回头我去闯阁，再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精彩。枪仙你已经见过了，我再带你见见剑仙！”

　　萧瑟摇摇头:“闯什么阁，你是雷门中人，拿着名刺就上去了。”

　　雷无桀嗫嚅道:“我没有名刺，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萧瑟带着几分威胁意味地重复了一遍：“你没有名剌？那你来什么雪月城？”

　　素问道:“没有就没有，闯上去不一样吗？”

　　“你对他倒是有信心，还真觉得他能闯上十六层？”

　　雷无桀倒是不服气:“当然能！我只有上了十六层，我才能见到我想见的人。”

　　“什么意思？”素问不解。

　　“我是雷轰的弟子。师父在雷家堡里是一个异类，除了我，没有人同他说话。那天他给了我这个包裹，和我说，去雪月城，见一个人。于是我就来了。”

　　“我大概猜到你要见的那个人是谁了。”萧瑟站起了身，往外走去，“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闯不到的。”

　　素问跟着走出去，雷无桀忙跟上:“这几日我也在练拳，无心教给我的，我已悟出几分真意了，若拼尽全力未必不行。”

　　“客官！你们的钱还没付呢。”小二在身后喊。

　　三个人走出去的脚步齐齐一顿。

　　素问往旁边一躲:“别看我，别忘了先前在于阗国可都是我付的钱。”

　　萧瑟看向雷无桀，雷无桀苦巴巴从身上翻出一点碎银，扣扣搜搜递给小二。

　　雷无桀付完钱，走出茶铺，“现在去闯阁？”

　　素问看了看天:“明天吧，今天先好好休息。”

　　“明天去闯阁，那今天还得去找个客栈。”雷无桀挠头:“可我真的没钱了，不然就今天闯阁？”

　　素问叹气:“我付钱行了吧！”

　　“没问题！你看看哪儿是不是有一个客栈？”

　　雷无桀和素问两人欢快地走在前面，萧瑟慢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