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灵魂互换》弥焰茶

11、禁林

　　倒霉透顶。

　　哈利·波特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他们在搬运诺伯时不小心摔了一下，三个人抬东西太容易重心不稳了。
　　装着诺伯的箱子从楼梯上滚下去，发出的声响吸引了费尔奇和皮皮鬼，虽然他们很快又用隐形衣带走了诺伯，但费尔奇和皮皮鬼一直在楼梯上转悠。

　　于是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躲在隐形衣下面，生怕把费尔奇再引过来。
　　等到他们抵达了天文塔，哈利和赫敏、德拉科都迫不及待地从隐形衣下跑出来，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查理的朋友们如约而至，他们的性格算得上哈利见过的最爽朗的人了。德拉科·马尔福兴奋地和他们聊了好多关于龙方面的知识。
　　最后，他们安全地把诺伯带走了。
　　三个孩子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每天都为海格提心吊胆了，他们轻松地从天文塔走下去。可是，刚刚一踏进走廊，费尔奇的脸就从黑暗里显出来了。

　　“糟了！”哈利仿佛一下子惊醒过来，“我们把隐形衣忘在楼梯上了。”

　　来不及了，他们被费尔奇逮了个正着。

　　***

　　“好啊，我真不敢相信——”麦格教授严厉又冰冷地说，“居然足足有三个学生大晚上宵禁了以后在霍格沃茨里乱逛。现在是凌晨一点了！你们有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这是赫敏·格兰杰第一次回答不上老师的提问。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拖鞋，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我感到很气愤，"麦格教授说，“一晚上有三个学生不睡觉！这种事情我以前还从未听说过！你，格兰杰小姐，我原以为你头脑更清醒一些，现在巨怪和这件事似乎都证明我错了。至于你，波特先生，我原以为你是十分看重格兰芬多荣誉的。你们三个都要被关禁闭——是的，还有你，马尔福先生。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都无权半夜三更在学校里乱逛，这是非常危险的——格兰芬多被扣掉五十分。”

　　“五十分？”哈利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们的领先地位保不住了。这名次还是他——其实是德拉科——在上次魁地奇比赛中好不容易赢来的。
　　“每人五十分。”麦格教授说，长长的尖鼻子喷着粗气。“斯莱特林也扣五十分。”她补充。
　　哈利和赫敏都哀求起来，但什么也不能阻止麦格教授要为他们扣分的决心。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为格兰芬多的学生感到脸红。”

　　他们绝望地从麦格教授的办公室离开了，德拉科·马尔福还好，起码斯莱特林只被扣去了五十分。但格兰芬多的两人就惨了，他们害自己学院丢了足足一百分！

　　哈利内疚地说：“现在格兰芬多的其他人会怎么看我们呢？”
　　“总比被麦格教授发现我们在偷运一条龙来得好，只是夜游她就这么生气，要是龙的事被发现，她准会发疯的。”德拉科说。

　　两个格兰芬多面色沉重地和德拉科道别，他们回到宿舍，哈利足足一晚上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

　　没有意外的，格兰芬多铁三角被其他的格兰芬多们孤立了。

　　原本罗恩是没有这项罪过的，但他一直跟着哈利和赫敏，就不得不遭受一样的待遇。
　　他们被别人指指点点，因为他们把格兰芬多可能获得学院杯的可能性摧毁了。甚至，另外两个学院的人也跟着讨厌他们，没人想看见斯莱特林拿到七连胜，哈利对此居然产生了些许愤怒。

　　当德拉科·马尔福和另外两个人呆在一起时，他面对这种冷遇倒是格外冷静——就是有时候会开启格外嘲讽的模式——“是吗？我觉得格兰芬多最开始可能会赢还得归功于我吧？”（论功劳他和哈利一人一半。）
　　赫敏和哈利可没有德拉科这么理直气壮，他们现在总是沮丧地坐在一边，其他人都离他们远远的。

　　另一方面，每当他从斯莱特林们身边走过时，他们总是又鼓掌，又吹口哨，欢呼喝彩。“谢谢你，波特，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为此，德拉科甚至在斯莱特林里更受欢迎了，因为他们觉得是德拉科怂恿哈利等人去夜游的，用五十分换一百分。
　　布雷斯私底下也偷偷问德拉科是不是故意这么干的，把德拉科弄得相当无语。(“扎比尼先生，动动你那可怜的脑子——我要是存心想整格兰芬多三人组，我会让自己也搭上五十分吗？”）

　　哈利简直很高兴快要考试了。他必须埋头复习，这就使他暂时忘却了烦恼。
　　他、罗恩和赫敏三个人总是单独在一起，每天复习到深夜，偶尔德拉科和布雷斯也会加入他们，这使得他们的复习效率很高。

　　然而，就在考试前的一个星期，德拉科正用着哈利的身体。那天下午，他独自一个人从图书馆出来，听见有入在前面的教室里抽抽搭搭地哭泣。德拉科走近几步，听出是奇洛的声音。
　　“不行——不行——不能再干了，求求你——”
　　听上去似乎有人在威胁他。德拉科再走近几步。
　　“好吧——好吧——”他听见奇洛在抽泣。

　　接着，奇洛匆匆走出教室，一边整理着他的围巾。他脸色苍白，好像快要哭出声来似的，大步地走出了德拉科的视线。德拉科觉得奇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德拉科一直等到奇洛的脚步声昕不见了，才朝教室里望去。里面空无一人，但另一边的那扇门开了一道缝。

　　他正要走过去，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格兰芬多，如果再让格兰芬多丢分，也许那群愚蠢的狮子会来揍哈利他们三个人的。

　　***

　　德拉科返回图书馆，赫敏正在那里为罗恩测验天文学，多么勤奋的万事通小姐。德拉科把他刚才听到的告诉了他们。
　　“这么说，斯内普终于得手了！”罗恩说，“如果奇洛告诉了他怎样解除他的反黑魔法咒语——”
　　“别忘了还有路威呢。”赫敏说。

　　“说不定斯内普已经知道了怎样通过路成，根本甩不着去问海格。”罗恩说道，抬头看着他们周围的无数本书，“我敢说这里肯定藏着一本书，可以告诉你怎样通过一条三个脑袋的大狗。那么我们怎么办呢，哈利？”
　　渴望冒险的光芒又在罗恩的眼睛里闪烁了，可是赫敏赶在德拉科前面答话了。
　　“去找邓布利多。我们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如果我们再要单独行动，肯定会被学校开除的。”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那个老疯——邓布利多不会相信我们的。”德拉科说。
　　“那个傻乎乎的奇洛怕得要命，肯定不会出来为我们作证。斯内普只要说他不知道万圣节前夕那个巨怪是怎么进来的，他根本没在四楼附近——你们说他会相信谁，是作为教授斯内普还是我们？哈利和，我是说我们恨斯内普，这已经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邓布利多会认为我们编出这套鬼话，是想害得斯内普被开除。至于那个该死的费尔奇如果生命受到威胁，也不会帮助我们的。他和斯内普的关系太密切了，而且他还会认为被开除的学生越多越好，梅林在上，我怀疑他想杀掉每个学生。还有，别忘了，我们是不应该知道魔法石和路威的。那要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

　　赫敏似乎被他说服了，可是罗恩没有。
　　“如果我们到处侦察一下——”
　　“不行，”德拉科冷酷地说，“那是个愚蠢的提议。”

　　德拉科把一张木星天文图拉到面前，开始复习木星卫星名字，他偶尔用手指摩擦一下另一张有天龙座的图纸。

　　***

　　第二天早晨，哈利、赫敏在早饭桌上都收到了纸条。两张纸条一模一样：
　　「你的禁闭从今晚十一点开始。在门厅找费尔奇先生。
　　麦格教授」

　　哈利自从丢了分数以后，就一直遭到人们的白眼和唾弃，他几乎忘记了他们还要被关禁闭的事。他本来以为赫敏会抱怨一番，说又要耽误一晚上的复习时间，但她什么也没说。她和哈利一样，觉得他们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

　　那天夜里十一点，他们三个人一起下楼来到门厅。费尔奇已经等在那里了——还有德拉科。
　　哈利差点忘记了德拉科也是要关禁闭的。毕竟他们在各自的学院得到了天差地别的待遇，斯莱特林真是意外的团结。

　　费尔奇带着他们大步往外走去，哈利在依稀的月光下辨认出这是去海格小屋的方向。
　　三个孩子一路沉默，而费尔奇一直在喋喋不休他关于以前霍格沃茨体罚学生的向往。
　　没过多久，他们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喊声。

　　“是你吗，费尔奇？快点，我要出发了。”
　　哈利的心欢腾起来——如果他们要和海格一起劳动，那就不算太糟。德拉科看上去也没刚刚那么紧张了。可赫敏却仍然紧绷着身体。

　　费尔奇却恶狠狠地说：“你们大概以为会和那个蠢货一起玩个痛快吧？再好好想想吧，你们是要去禁林！如果你们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就算我估计错了。”
　　听了这话，德拉科猛地停住了脚步。
　　“禁林？”他跟着说了一句，哈利惊恐地发现德拉科的声音远不像平时那样冷静了。
　　“我们不能在半夜里进去——那里面什么都有——我听说有狼人。”
　　“那只能怪你自己，不是吗？”费尔奇说，声音喜滋滋的，“你在惹麻烦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些狼人的，是不是？”

　　海格从黑暗中大步向他们走来，牙牙跟在后面。海格带着他巨大的石弓，肩上挂着装得满满的箭筒。
　　“时间差不多了，”他说，“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怎么样，孩子们？”
　　“不应该对他们这么客气，海格，”费尔奇冷冰冰地说，“毕竟，他们到这里来是接受惩罚的。”

　　“所以你才迟到了，是吗？”海格冲费尔奇皱着眉头，说道，“一直在教训他们，嗯？这里可不是你教训人的地方。你的任务完成了，从现在起由我负责。”
　　“我天亮的时候回来，”费尔奇说，“收拾他们的残骸。”他恶狠狠地说罢，然后转身朝城堡走去，那盏灯摇摇摆摆地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德拉科转向了海格，哈利毫不意外地看出德拉科又拿出自己少爷的派头。
　　“我不进那个禁林。”
　　“如果你还想待在霍格沃茨，你就非去不可。”海格毫不留情地说，看来这么久的相处下来，海格还是不怎么喜欢德拉科。

　　“你做了错事，现在必须付出代价。”
　　“进这里干事是仆人的差使，不是学生干的。我还以为我们最多写写检查什么的。如果我爸爸知道我在干这个，他会——”德拉科涨红了脸。
　　“——告诉你霍格沃茨就是这样的。”海格说，“写写检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得做点有用的事！如果你认为你爸爸情愿让你被开除，你就尽管回城堡收拾行李去吧。走吧！”

　　哈利大跨步走到德拉科身边，拉住了后者此刻冰凉的手。他直视着德拉科的眼睛，试图告诉对方——‘我还在陪着你。’

　　***

　　海格走在最前面，赫敏紧随其后，他们牵着手走在了尾巴后面。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怪声。
　　海格一把抓住三个孩子，提着他们离开小路，藏到一棵高耸的栎树后面。
　　他抽出一枚箭，装在石弓上，举起来准备射击。他们侧耳细听。什么东西在近旁的落叶上嗖嗖地滑行：那声音是斗篷在地面上拖曳。海格眯着眼注视着漆黑的小路，几秒钟后，声音渐渐消失了。

　　“我知道了，”他喃喃地说，“有一样东西，它原本是不属于这里的。”
　　“狼人？”德拉科惊恐地问道。他总是想起卢修斯·马尔福在家里和他讲述的霍格沃茨狼人的怪事，据说斯内普当年差点就被狼人咬了。

　　“那不是狼人的叫声，倒有一点像独角兽。”赫敏纠正道，她也很害怕，不过还是回答正确问题的想法占了上风。
　　“不是狼人，也不是独角兽。”海格肯定地说，“好了，跟我来吧，现在可得小心了。”

　　他们走得比刚才更慢了，竖着耳朵，捕捉最细微的声音。突然，在前面的空地上，他们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什么东西在动。

　　“谁在那儿？”海格喊道，“快出来——我带着武器呢！”
　　那东西应声走进了空地——它到底是人，还是马？腰部以上是人，红色的头发和胡子，但腰部以下却是棕红色的发亮的马身，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红尾巴。
　　哈利吃惊地张大嘴巴，德拉科却了然地挑了挑眉，看来他不觉得这种生物对他们有危险性。而赫敏转动眼睛，看起来在回想书本上关于马人的知识。

　　“哦，原来是你，罗南。”海格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好吗？”
　　他走上前，和马人握了握手。
　　“晚上好，海格。”罗南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忧伤。
　　“你想用弓箭射我？”
　　“不得不提高警惕，罗南，”海格说，一边拍了拍他的箭筒。“这片森林里有个坏家伙在到处活动。噢，对了，这是哈利、赫敏和马尔福，是上面那所学校里的学生。我来给你们俩介绍一下，这位是罗南，是一个马人。”

　　“看得出来。”德拉科不留情地说。
　　“晚上好，”罗南说，“你们是学生？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多吗？”
　　“学到一点儿。”哈利犹豫着腼腆地说，德拉科悄悄撇嘴。赫敏笑了笑，认同地点点头。
　　“学到一点儿，好，那就很不错了。”罗南叹了口气。他仰起头，凝视着天空。

　　“今晚的火星很明亮。”
　　“是啊，”海格说着，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听我说，罗南，我很高兴我们碰见了你，因为有一只独角兽受伤了——你看见了什么没有？”
　　罗南没有马上回答。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向上凝望着，接着又叹了口气。“总是无辜者首先受害。”他说，“几百年以来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是啊，”海格说，“可是你有没有看见什么，罗南？看见什么异常的东西？”
　　“今晚的天龙星也很明亮。”罗南又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德拉科惊奇地扬起眉毛，海格不耐烦地看着罗南。

　　“火星异常明亮。天龙星也在闪烁光芒。”罗南说。
　　“不错，可是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海格说，“你没有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动静吗？”
　　罗南还是迟迟没有回答。最后，他说：“森林里藏着许多秘密。”
　　罗南身后的树丛里突然有了动静，海格又举起石弓，结果那只是第二个马人，黑头发、黑身体，看上去比罗南粗野一些。

　　“你好，贝恩，”海格说，“我刚才正问罗南呢，你最近在这儿有没有看见什么古怪的东西？有一只独角兽受了伤——你知道一些情况吗？”
　　贝恩走过来站在罗南身边，抬头望着天空。
　　“今晚的火星很明亮。”他就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他也瞟了德拉科一眼。

　　“这句话我们已经听过了。”海格暴躁地说，“好吧，如果你们谁看见了什么，就赶紧来告诉我，好吗？那么我们走吧。”

　　哈利、赫敏和德拉科跟在他后面走出空地，德拉科一边不住地扭头望望罗南和贝恩，他在奇怪罗南提起了天龙星，德拉科很肯定罗南是看着他说的，直到树木挡住了视线。

　　赫敏呢，则低声和哈利解释着关于马人观天象的能力，以及她知道的关于马人的信息。

　　***

　　“唉，从马人那里总是得不到直截了当的回答。”海格恼火地说，“总是仰头看着星星，真讨厌。他们除了月亮周围的东西，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这里的马人很多吗？”德拉科漫不经心地问。
　　“哦，有那么几个他们大部分都跟自己的同类待在一起，不过他们心眼不错，每当我想跟他们说说话的时候，他们总能及时出现。这些马人深奥莫测，他们知道许多事情却总是守口如瓶。”
　　“海格，我们先前听见的动静会不会也是一个马人？”赫敏问。
　　“你觉得那像是马蹄声吗？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认为不是，那就是杀死独角兽的家伙——那种声音我以前从来没有昕见过。”

　　他们继续在茂密、漆黑的树林间穿行。哈利总是紧张地扭头张望。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监视他们。他很高兴自己和德拉科呆在一起，他们紧紧地靠着。

　　可是，刚拐过小路上的一个弯道，海格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样找下去太慢了，我们得分头行动。”海格说。“这样，赫敏跟我一起，她是女孩。我把牙牙留给你们，拿着这个信号弹，有问题就发射到天上，我就会过来了。”
　　赫敏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哈利和德拉科对她点点头，才跟上海格离开了。

　　他们听见海格和赫敏噼里啪啦地穿过低矮的灌木丛。哈利和德拉科站在那里对望着，心里有些害怕，德拉科用力地握紧哈利的手。
　　渐渐地，海格和赫敏走远了，他们只能听见周围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的声音。

　　于是哈利牵着德拉科，德拉科举着那盏沉重的灯，牙牙走在他们前面，也离开了刚刚呆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