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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心心爱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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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更锣声响起。
它扑过去,活生生地吃人,肠肉散落一地。
一颗脑袋骨碌碌滚来。
满天满世血污。
藤黄头痛欲裂,好像睡了许久,分不清虚伪与现实,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面前裹着什么疯狂蠕动的东西,周身被涌入无数根黑刺!
血。
在溢。
?
是人……
藤黄倏地站起身!艰难地挪动步子。
他记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这是哪……心口剧烈的反应告诉他……这一切貌似跟自己有什么关联。
咔!
头顶的缝隙往下渗出一滴滴鲜红,落在藤黄眉宇之间,默默滑入掌心。
一片漆黑中隐约可见吊着一排排……尸体……腿脚在半空晃悠。
刺眼。
“……”藤黄拼命让自己镇定,恶臭味使然,他大口大口往外呕吐,看不清是什么,却不像实物……
藤黄莫名其妙哭了,手抖着唤出剑来,那东西倏地消失了!
嗡一阵耳鸣。
如同泡影。
结界碎了,观念崩塌。
齐入秋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藤黄腰间的玉佩,难得没有直接杀人:“下界的幻觉,不是这种没有境界的废物可以忍受的。”
这地方不收钱财,葛戎多亏自家家主的“人力”,仍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下来。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能浪费,葛戎虚情假意笑了笑:“抓起来。”
云开见日。
“集市也开了,辞旧迎新,多少年了!终于熬过来了!还是个新年!!”牧童喜笑颜颜。
“嗨呦!大伙儿一起用压箱底的钱举办个隆重的!什么漂亮搞什么,免得让上神难看。”
璃琉大街小巷人人流传有神仙相助,知情人士拟作画像话本,只过了半天,前所未有的老铺子竟全然出售!
落灰的霜寒都解冻了不少,糖人都有那位神仙的模板。
九重天的神仙一向引人注目,无不知晓。
说书人在茶馆一挥纸扇,高声大嗓门开始娓娓道来,大多都是殷司谈的神迹,几桌几桌客官拍手叫好。
幸孜然是璃琉祖师爷那般存在,人人都得直呼一声“幸殿”,此时此刻正举着话本子乐呵呵。
祝川楼依旧风水靓丽,厢房中。
她吃了一口点心,甜的差点把蛀牙全部击碎,疼到愤愤垂桌,失声尖叫:“缘啊,看待一个缘是否到,你看,天人帮助了我们,名垂青史,我为报恩也有必要去找‘那位’,顺便坐坐,卜门主意下如何。”
卜银狄憋笑,默默喝了一口茶……被苦的面色发囧,还要颤抖着声线故作冷静:“你也想看他俩做?”
陶一隐还活着,有空纠缠,出乎了卜银狄的意料。
可陶一隐是局中人,始终被困在迷雾中,不得脱身。
渴望被爱,所以才会混淆观念,情急使然。
纠葛。
回神。
幸孜然:“听闻……下界有个尊者。”
说书人刚好讲到这里:“耳朵的耳,月亮的月。”
“对,就是那个耳月,喜欢收集妖兽血液毛发,享受厮杀的快感,若真下去,还得搞一些生杀的见面礼。”
屠苏酒不慎掺了墨汁,目八斗提起毛笔,工工整整写下春联,字在喜庆中仿佛有了生命,一枚枚跃出,偷偷围在殷司谈身边蹦蹦跳跳。
殷司谈正在准备馈岁的红包,突然肩头一轻,转眼才看见有个小东西在向上扯他的衣裳。
“嗯?”殷司谈不自觉方软了声音,言笑晏晏,“是要祝福我吗?你们要带我去找谁呀。”
卷轴零零散散落了一地,屋头的小摆饰被风缱绻。
殷司谈手游绕到目八斗的后颈暧昧触碰,时不时捏一下,时不时用指甲摩擦。
夜月夜会夜。
晚月弯弯散落窗前,星光模塑出一层朦胧的静谧。
“哥哥,要去凡间赐福吗?”
一时间的相望。
殷司谈没说话,故意凑近目八斗的脸,环住他的脖颈,蹭蹭他的耳垂,默默撒娇。
目八斗捏了捏殷司谈的掌心,放在唇亲亲了一口,看着他的模样轻笑:“嗯?”
风轻轻,雾悄悄。回眸眼瞳的光束,仿佛真的可以洞穿一切。
失控的心跳,决堤的爱意,肆虐发疯。
“不够。”殷司谈揉了揉目八斗的头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粘人,一口咬住目八斗的肩颈,贪恋地嗅了嗅他独特的木香。
目八斗渐渐抱紧他,用同样都动作回敬,但殷司谈却接受不了被这样舔,迅速塌下腰杆,一阵酥麻的电流从耳廓传来。
“……”
殷司谈被哄舒服了,干脆赖在目八斗怀里不起来:“你觉不觉得我们有些腻歪?正常神仙这时候已经功德圆满回天了。”
目八斗的头发被殷司谈扎了一个小揪揪,试图用眼神卖萌:“都怪我的私心。”
殷司谈头发又多又细,总是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挂住,目八斗帮他拿了桃木枝挽住,只有几撮碎发垂下,滑落在轻薄的衣莎肩头。
好性感。
定制瓷器都是殷司谈精挑细选后他喜欢的样式。
殷司谈挑起目八斗的下巴,仔仔细细给他的脖颈留下一连串的吻痕:“不怪,何况你昨日不还是保护了我吗?”
目八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好热,您不觉得吗?”
殷司谈注意到了他勒紧鼓出的地方,几乎石化,颤颤巍巍道:“不行。”
“我不会的。”目八斗扶住殷司谈的腰,在他脖颈与耳垂处说话。
跟蟒蛇一样……殷司谈又腿软了。
怎么回事?为何一被他碰就会这样……
上元节,有缘自在蔓延,万千灯火明天,轰然烟花四起,飞燃半空,殷司谈也在游玩,正坐一叶扁舟,微波粼粼,摇曳多姿,他被嚇地浑身一颤。
目八斗上前给殷司谈捂住耳朵。
旋起一阵阵花状的水瓣,由上滑下,凉了殷司谈的唇。
目八斗牢牢牵住殷司谈,视线情深留恋。
琴弦声悠扬悦耳,一盏盏花灯漂流,映出面庞,暖纸筏辉。
“哥哥,手为何这么冷。”
“噗呵,你都把自己的外套给我裹了,再脱还剩什么?”
“嘶……”
眼眶留下粘稠的血液,浅色的眸子被迫深红,钻心的撕扯,几乎爆裂。
诅咒的代价,是被啃食的骨肉,他救了多少冤魂,就要被折磨多久。
冰块被一层层烈焰燃去,化为殷司谈手掌心的温度。
不论前世修道得果,不论情分九尘杂乱。
目八斗出乎意料地好转了,干涩的疼痛一点点消失,变为凉凉的触感。
“……”
“听得到我说话吗?目八斗?”意识清醒,立刻对视到心爱之人的焦急面庞。
恰巧有朵花瓣飘来,殷司谈担忧地擦拭目八斗额头的汗液。
沉落的幻觉,让他留恋现实。
“我的眼睛如果不漂亮了……您还认得出我吗。”目八斗大哭。
“你未免想的太多了吧!我是为了你的眼睛才跟你在一起吗?”
“那您是为了什么?总之我再也想象不到哥哥离开我的样子。”
“笨死了……!”
“呜呜呜……”
桥上格外漂亮,能望见川流不息的河,热闹非凡,还有几对小情侣被连连起哄的。
瞳深,当下却宛如璀璨的星海……目八斗扎了一个低马尾,面容来看,压根挑不出一丝毛病。
殷司谈一口椒麻鸡,一口白酒,好不肆意快活。
殷司谈很瘦,肩膀明显的凸出骨头,尖尖的,即使被隐藏在衣物之下,可目八斗每次看到都会心疼。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还是想喝酒呢。”殷司谈摸了摸目八斗的头,“你不是很容易醉吗?”
目八斗兴奋地喘气,召唤出一条条漆黑如触手般的东西,殷司谈也算熟悉了,幻化穿梭,被抱到床上压下。
悬日凌空四游。
幸孜然:“你知道璃琉凶兽吗?没有眼鼻嘴的混沌之物,样貌仿佛是个吞噬一切的怪东西,周围禁地还有许多人脸的庞大蠕虫。”
在那里,人的脑袋被嫁接在了围栏上。
卜银狄:“吃饭的时候请不要讨论这些……谢谢。”
老人满是仓爽的眼皮耷拉下来,盯着窗外,看似放空发呆,实际在观察大街上醉酒猥亵女孩的一个男人,四周都是看热闹围观的,还有唏嘘与对女孩的责怪批判。
“荒唐。”人性的恶,扭曲一点反而变得大众,他无权干涉别人的命运,试图激起波澜的好法子。
连保护自己的权利都没有。
对的人为什么要无数次自证?反而是一些傻逼信心满满。
除了沉重的双腿,什么都没有。
他的灵魄被偷走了,但是苦海中的尸体不会沉。
花香弥漫,骨髓被碾压。
上次分别貌似只在昨日,是待了许久许久,停滞日夜,终于记忆起才转移到的翌日。
“或许下次我们可以早点见面。”清鹏脸上浮现出浓重的黑眼圈。
可能没有下次了。夕牙端起茶杯:“我无法维持曾经的意愿,但是可以更改条件。你想办事吗?”
溪涧流水,空灵荡耳,竹隐蔽幽深,风吹淡了它的神秘,卷起雪,落发丝。
殷司谈泡在温水中,趴在石壁上看向窗外,奶白云海,浅蓝天空。
目八斗一直在揉他的腰窝,被拍开又黏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殷司谈被目八斗十指紧扣。
两枚戒指。
殷司谈耳红了,被搂走亲吻,嘴都快吸烂了还这么腼腆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