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五条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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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股股熨帖的暖意流过，远山莲胳膊上那道划伤逐渐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若是护理得当，最后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远山莲不由得感慨起反转术式的神奇，掌握了反转术式的，不过眼前两人而已——家入硝子和五条悟。
而能够通过反转术式治疗他人的，目前也只有家入硝子一人。
家入硝子是被禅院直毘人请来为禅院直美治疗的。至于五条悟，则是负责送快递的——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只有五条悟的术式能够做到在短短时间内从东京赶到京都。
禅院直毘人，或者说禅院家，算是欠了五条悟一个大人情。
禅院直哉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觉得为一个废物女人如此兴师动众，实数浪费，为此他跟禅院甚壹还发生了一点摩擦。
救回了禅院直美和禅院雅纪后，家入硝子顺便也帮远山莲治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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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莲穿上外衣，朝家入硝子行礼道谢。家入硝子回了个礼便离开了和室，只留下五条悟和远山莲。
明明是家入硝子给她治疗，五条悟却要跟过来，怕是有什么话要说。
六眼之名，咒术界无人不晓，远山莲也多少听到过一些，甚至在之前还见过五条悟一次。
那是高专二年级时的交流会。
彼时高大的男人也是如今这般打扮：一身黑色的高专制服，眼睛的部位缠着白色的绷带，像是刚做完了眼部手术，银色的头发朝天竖起——也不知道抹了多少发胶。
因为听说五条悟的六眼能看透术式，远山莲生怕自己的术式暴露，团体赛故意对上东京高专的一级术师，干脆利落地躺了，第二天的个人又请假溜号，次年的交流会更是直接以出任务为由翘掉了比赛。
而且远山莲对五条悟的印象本来也不太好，一方面是五条悟亦来自令她反感的御三家；另一方面，她的老师庵歌姬偶尔提起五条悟，不是吐槽就是骂——据说在学生时代，她饱受五条悟的欺负。
所以远山莲早早地把五条悟划为了没必要接触那一类人里。
如今这位最强咒术师正坐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家入硝子走了还没两分钟，五条悟便单刀直入：“远山小姐，你要不要跟我离开？”
远山莲瞬间满脑子问号，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墙角，挖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连个客套的铺垫都没有。
不过考虑到对方是五条悟的话，倒也不奇怪。
只是，五条悟到底图什么。
明面上，她也就是一个没天分没术式的二级咒术师，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一张脸。但以五条悟的实力和家世，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她远山莲虽然漂亮，却也不算倾国倾城，怎么就入了五条悟的眼？而且，即使五条悟真的喜欢她的美貌，也不至于现在才出手。
远山莲忽然想到那场家宴上五条悟送的碎瓷器……
难道五条悟是有什么夺人之妻的爱好？
曹贼竟是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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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五条悟也没别的目的，就是想挖个墙角。
倒也不是因为喜欢远山莲——如果不是因为禅院直哉，他甚至都不知道远山莲这个人。
今天到禅院家，五条悟看见远山莲一副被家暴的样子，想起了当初禅院直哉的横刀夺爱之行，一时兴起，才决定拯救一下失足少女，顺便让禅院直哉也尝尝被抢人的滋味。
现在禅院直哉的脸色，大概很精彩吧。
五条悟的注意力稍稍往门边移动了一下——禅院直哉此时就站在门外，而且咒力波动可一点也不平静。
见远山莲沉默，五条悟又道：“嘛，是在担心？放心，现在禅院老头欠了我一个人情，换你自由完全没问题。以后你可以来高专工作，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如果能把远山莲拉入阵营，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只是一个二级咒术师，当老师带带孩子也足够了。
远山莲脑海中立刻警铃大作。
这是在玩……英雄救美？先救美让自己产生感激之情，卸下防备，一步步接近，产生依赖甚至爱恋……倒是比禅院直哉强夺技高一筹。
不，这是一般渣男的思路，五条悟不像是那种会迷于美色的人。
又或者他看出了自己隐藏的实力……
远山莲不能确定，只是隐隐觉得，欠下这个人情，未来需要支付的代价，也许比想象得更高。
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被拯救——虽然最近禅院家幺蛾子频出，可她毕竟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禅院直哉虽然有时候屑，当胜在长得好看，行为处事在大部分时候也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至于五条悟，完全不是她能掌控的男人。
于是，远山莲道：“多谢五条大人垂怜，我只是一个没有咒术的二级术师，担不起您的厚爱。”说完这句，她顿了一下，望向五条悟，以期在对方脸上找到一点表情，确认自己的术式是否暴露，可惜除了挺拔的鼻梁、还有疑似涂了唇膏的水润嘴唇和漂亮的下颌线外，看不出什么。
五条悟其实愣了一下，不过眼罩遮着没有暴露出来。
怎么看去高专都比待在禅院家好吧。
这是什么自虐倾向？
五条悟略有些不理解。
远山莲却继续道：“况且我已经嫁入禅院家，此生此身都属于禅院家，属于直哉大人。若是就此离开禅院家，是为不忠不孝，不贞不义。所以，恳请五条大人收回刚才的话。”
这一次，远山莲注意到五条悟咬了咬后槽牙，似乎被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恶心到了。
说实话，远山莲自己也有点恶心，不过她情绪管理能力一流，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大义凛然掷地有声，仿佛古代宁死不归降的大将。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了三下叩门声，随后移门被拉开，显出禅院直哉的身形。禅院直哉先望了远山莲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笑道：“悟君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尽管告诉我，改天送你两个。”
远山莲望向禅院直哉，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这次是确确实实的惊愕。
她一心应付五条悟，都没注意到禅院直哉来了。
而且禅院直哉这么说，大概是把之前的对话都听到了。
不过，既然五条悟拥有六眼，应该是察觉到了。
当面挖墙脚……五条悟是真的离经叛道，还是故意搞她？
若是她刚才有一丝的迟疑，或者回答不够妥当，即使拒绝，也必须面对禅院直哉的怒火。
那么最好的选择还是跟五条悟离开。
这是在逼她做选择么？
果然，五条家的家主，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也幸好她足够警惕，刚才没出什么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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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很喜欢远山小姐呢。”五条悟却微微一笑，又对远山莲说道，“如果你是怕禅院直哉的话，完全不用担心，就算我直接把你带走，禅院家，也没人敢拦着。”
又开始搞霸总套路？
霸总什么的，多半有反社会人格，要不得。
不过，远山莲看着五条悟嘴角那一抹笑，却相信他不是空谈，而是真的有这个实力。若是换在几年前，她也许真的会被打动；如今，她早已过了会相信一见钟情英雄救美的年纪。
远山莲正想着如何应付过去，却听到禅院直哉说：“这恐怕不行，小莲喜欢我喜欢得紧，离了我就忧思难眠，我只是出个短差，回来她就瘦了三斤，服侍不了其他人。”
远山莲不禁感叹禅院直哉的脸皮之厚，不过这也算替她解了围。于是她配合地低下头，做出一副略带娇羞的模样。
五条悟忽然扯下了眼部的绷带，想确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禅院直哉，却先看到了娇羞的远山莲，然后又看到了得意洋洋的禅院直哉。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忽然凑近远山莲，笑问：“远山小姐，我好看么？”
远山莲阅美男无数，凭着五条悟露出的下半张脸，便大概知道对方是个帅哥，但当他真正取下眼部的绷带时，她依旧感受到了惊艳。
那是一种十分高贵出尘的美，面容精致漂亮，宛如神话中的精灵，却又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尤其是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缭绕的雾气下，像是隐藏着亘古不化的寒冰。
即使五条悟是笑着的，远山莲依旧感觉不到任何有关喜悦的情绪，更别说喜欢了。
这一刻，远山莲便把五条悟划分到除非死否则绝不接触的那一类人里。
而且，问这种死亡问题，还当着禅院直哉的面，故意的吧！
远山莲避开五条悟的眼神，垂眸道：“五条大人和直哉大人都是人中龙凤，天人之姿。莲不过蒲柳之姿，德薄才疏，能得直哉大人垂怜，侍奉左右，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再高攀五条大人。”
几句话说下来，远山莲都有点担心自己被雷劈——五条悟和禅院直哉，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人。
五条悟咋舌，人中龙凤，天人之姿，形容他很合适，形容禅院直哉？
他叹道：“瞎了，但没完全瞎。直哉君，有空带着你老婆去看看眼科吧。”
远山莲：……
受了她的奉承还骂她瞎。
五条悟，简直是渣中之渣！
在那一刻，远山莲看禅院直哉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哦？小莲还伤到了眼睛么？”禅院直哉走到远山莲身边，捧着她的脸，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细细端祥。
远山莲不介意恶心一下五条悟，脉脉地望着禅院直哉，又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羞怯。
两人便好似在深情对望。
“我看没什么问题，就不劳悟君费心了。”
五条悟重新蒙上绷带，决定不再去管。
他只会拯救那些愿意被拯救的人，既然远山莲跟禅院直哉伉俪情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犯不着多管闲事。
这样的菟丝花，不可能成为他的同伴。
不过，五条悟想了一下，还是递过去一张名片，道：“等远山小姐什么时候清醒了，可以随时联系我。”说完，特地稍稍掀开一边的绷带，骚包地飞了个媚眼。
禅院直哉这幅洋洋得意的表情，让人不爽啊。
远山莲恭敬地接过名牌，暗暗咬了一下牙，然后笑道：“谢过五条大人，我觉得自己很清醒。也许是祝您早日觅得良缘，早日体会到夫妻恩爱的画眉之乐。”
“那我静待远山小姐的电话。”五条悟的身形消失在走廊，留下一句调戏之语，“至少跟我恩爱不至于受伤。”
妈的，走了还不让人安生。
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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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一走，远山莲立刻将名片往垃圾桶里一丢，然后先发制人，扯着禅院直哉的袖子，道：“直哉大人，以后，你会把我送给别人么……”
一句话把禅院直哉堵得无话可说。
他顿了几秒，冷哼一声：“看在你今天做出了正确选择的份上，暂且让你留在我身边。”
“谢直哉大人。”
“行了，该干正事了。”禅院直哉起身，道，“挽住我的胳膊。”
“我应该跟在您三步之外……”
禅院直哉默了一瞬，补充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远山莲便将手放在禅院直哉的臂弯里，然后便感觉手臂被紧紧箍住
她暗笑，大少爷，似乎有点不安啊。
感受到了危机？
“你觉得，我跟悟君，谁长得更好看……”
远山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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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五条悟便看见一个穿女仆装的漂亮女人堵在学校门口，自称是禅院直哉派来服侍他的，一口一个主人——还被路过的几个学生看见了。
因此导致他风评被害——不过五条悟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他根本没有风评这种东西。
晚上五条悟还收到了远山莲发来的一系列短信，简而言之就是催婚，顺便向他推销禅院家适婚的小姐。一段话一条，措辞优雅，颇具古意，但字里行间透露的封建气息冲得似乎要溢出手机屏幕。
五条悟当即把远山莲的号码拉黑，以免继续受到骚扰。
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五条悟和远山莲对彼此都处于深深地误解当中，一个觉得对方被封建思想荼毒无可救药，一个觉得对方城府深沉不安好心。
很久之后，当两人都知晓了对方的本性，某天一起涮火锅时，再回忆起当年的初次交锋，远山莲吐槽五条悟肆意妄为不按套路出牌，五条悟则对远山莲和空气斗智斗勇的行为发出好一番嘲笑。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远山莲把麻辣的火锅底料扔进了海鲜清汤锅里。
还直接扔了三块。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只是，如果当年五条悟真的把远山莲带走，也许后来的一些事情就不会发生，故事也会往另外的方向发展……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八章 五条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