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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妖族的秘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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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暮用灵力化成一条细线,分别缠绕在自己和桃鸢的手腕上,闪烁几下后隐没。
“妖界不太平,上神切勿大意。”他叮嘱道。
桃鸢感受了下手腕上与星暮交融的灵力,默然不语,更不多停留,向着乌云压城的天际追去。
随着距离拉近,妖气被越来越浓的魔气覆盖,一片蓝黑色海域在视野里逐渐扩大。
海域中心有座孤岛,其上宫殿由灰白巨石打造,隐没在漫天盘旋的黑雾里。
桃鸢和星暮一前一后穿越海域,刚落到岛上,魔族人直攻而来。
桃鸢闪身避开,红绳在手,旋转起落间,以她为圆心抽得周围魔族无人敢近身。
原本就在和魔族打架的金鹏见来了两帮手,其中一个是他的老熟人,喜出望外,“星暮兄?”
他解决掉一个魔族靠近星暮,与星暮背对背,“兄弟,来得真及时。”
星暮一剑划破扑来的魔族人的腹部,抽空瞥一眼金鹏。后者金色衣衫破损,血迹斑斑。
“你受伤了?”
“是啊。”金鹏手里的金刀舞得虎虎生威,“这群魔族没完没了,今日已经是第三回了。”
又一魔族人一剑劈来,星暮和金鹏双双分开,各自为战,免不了顾前不顾后。
眼看星暮解决掉一个魔族,却防不住背后的偷袭,金鹏大喊:“小心!!”
星暮回头刚要抵挡,魔族人举着的剑距离星暮不到半臂距离时,止住不前了。
对方低头,腰间被股红绳禁锢住。
红绳一个用力,偷袭星暮的魔族人跟陀螺一样旋转着翻上夜空,再重重砸地,将灰白地砖砸出几条细缝。
这凶狠的一幕看得金鹏猛咽口水,但握着红绳的桃鸢却越战越猛,好似对魔族有无穷的恨意。
梆。
一只小口圆肚的木宝瓶从星暮身上掉下来,骨碌碌滚远,立即被扑来的魔族人淹没。
桃鸢盯着那只木宝瓶,红绳挥去,打掉瓶口软布,一缕极淡极浅的魂魄钻出来,转瞬消失。
在这个随时有魔族人殒命的战场上,这点波动没引起什么波澜。
直到剩余魔族逃的逃,灭的灭,孤岛重新恢复宁静,星暮依然没发现木宝瓶掉了。
他胳膊被剑划破,血液染在破损的白衣上,收好剑,去扶起半跪着的金鹏,再朝桃鸢走来,拱手感谢:“多谢女君相救。”
桃鸢冷淡道:“举手之劳。”
她先前还奇怪星暮怎么会有妖界的信物,原来星暮竟在妖界有相识之人。
“星暮兄。”金鹏上来勾住星暮的肩膀,“这么漂亮的女君你哪找的?”
不仅漂亮,实力还不弱,不过瞧瞧星暮的脸……金鹏摩挲下巴,想自己怎么就不生得再俊俏些?
“金兄莫要胡言。”星暮赶紧打断金鹏。
金鹏知道星暮脸皮薄,正好他对桃鸢好奇得紧,便问桃鸢:“女君的法器倒是不错,叫什么名?”
“绳器。”
“神器?!”金鹏大呼,“厉害啊!”
金鹏显然误会了,但桃鸢也懒得解释,迈步来到灰白巨石打造的宫殿前。
说是宫殿,实则破落得很,占地又小,只檐角廊柱雕刻着古朴的纹路,并且……它没有门。
“妖族穷酸至此了吗?连扇门都抠不出来?”桃鸢小觑道。
这话金鹏不爱听了,放开星暮过来,“女君年纪小,难怪有所不知,此处孤岛乃我们妖界秘境,自上古时期就存在至今。无门,那自然是有其玄妙之处了,只有历代妖皇才能……”
说到这,金鹏猛然想起一件事,看看桃鸢,再看看星暮,“你们怎么进来的?”
孤岛四周的海域名唤洵水,上方禁制重重,除魔族外,非妖皇无法穿梭,为何星暮和这位女君不受阻拦?
金鹏疑惑,但星暮不做回答,捡起木宝瓶和软布,发现里面张老爷的魂体失踪了。
他目光越过金鹏看向桃鸢。
桃鸢目光越过金鹏看向他。
洵水的雾气弥漫上来,浸入星暮眼眸,散去其内的暖意,渐渐冷却。
这不太寻常的气氛叫金鹏一头雾水,“你们怎么了?”
星暮依然不答,依然只看着桃鸢,嗓音低沉几分:“金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跃身离开孤岛,冲进洵水上方的禁制中。
桃鸢也眼神冷凝,追着星暮而去。
她既放了张老爷,又怎会允许星暮坏事?
一直追着星暮出妖族结界,桃鸢绳器出手,圈住前面星暮的窄腰。
星暮顺势翻身,绕出红绳的圈禁,与桃鸢对立,“敢问上神究竟要做什么?”
桃鸢笑容温和,不疾不徐道:“自然是让有罪者,以命抵命了。”
轻巧的语气,无所谓的姿态,星暮不欲多言,转身要走,桃鸢却道:“你现在去湘安城已经晚了。”
经桃鸢提醒,星暮脚步顿了顿,而后不仅不放弃,还加快速度地赶往湘安城。
看小郎君焦急的样子,桃鸢来了兴致。左右无事,何不去瞧瞧热闹?
她继续跟上星暮,一路来到人界湘安城,落在张家屋宅的院子里。
院内灯火未明,漆黑一片,连个下人的影子都没有,满地枯枝败叶,碎布和珠翠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架势活像遭遇匪寇洗劫,或大难临头,下人们卷了细软跑路。
前面带路的星暮背脊僵直了下,身侧长剑握紧,脚步沉重地迈上台阶,再穿过回廊,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推开房门,借着月光的银辉,门内更为狼藉,一位寝衣女子趴在地上,侧过脸,瞪大眼珠子,满脸鲜血地正对房门。
是张老爷的妾室。
她死了。
桃鸢可没有欣赏尸体的癖好,在廊上倚栏坐下,听得女子呜呜咽咽的哭泣传来,就见回廊尽头,张老爷的妾室蹲在那,魂体半透明,双目猩红,怨毒地瞪着桃鸢。
桃鸢手肘抵着栏杆,手腕抬着下巴,心情颇好,“恨吗?应该是恨的,那不如你猜猜,张夫人被你们烧死前,她恨不恨?”
对方不说话,冲桃鸢呲牙。
下一瞬,魂体更薄的张老爷从旁边冲出来扑向女子,与女子互相撕咬。
桃鸢笑了,“作恶时,痛不在己身,被害时,才知其恨。即便如此,仍不觉有错,死不悔改。”
“所以,桃鸢上神是否满意了?”
星暮不知何时站在了桃鸢身旁。
桃鸢没有仰视别人的习惯,遂起身道:“不满意。”
惨死的张夫人可是连魂魄都没留下,他二人只死一次又怎能足够?
桃鸢抬手,掌心灵力汇聚,正欲对张老爷二人出手,星暮打断道:“仙途不易,上神当真不在乎业障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