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妖界遇星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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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年前。
北海。
无边无际的蔚蓝大海与天空连成一线。北风涌动着乌云，翻滚着海面，拍打礁石。
桃鸢立在海边，火红衣裙猎猎飞舞，单手托着一团手掌大小，水蓝色发光球体，将其抛到北海上空。
一丝神力自桃鸢体内逼出，以破空之势射进球体。
球体瞬间蓝光大盛，引得天际风云色变，闪电劈碎云层。
桃鸢手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红唇却上扬道：“仙魔两界，你们欠下的债，该还了。”
就让她看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仙君魔君，为一颗假的水之本源会如何不要命地厮杀。
应该很有趣吧？
不出桃鸢所料，神力一出，水之本源现世，震惊九州八荒。
无数仙族魔族前仆后继来北海抢夺本源，令北海一夕之间化为血海，血煞气染红半边天，经久不散。
哪怕一万年过去，桃鸢来北海散步，捧一撮沙土，仿佛还能嗅到当年的血腥气。
沙土离开掌心随风扬起。
桃鸢拍拍手，该走趟三重天的妖界了，查一查十五那日，魔族人身上为何会有一丝妖气。
不过桃鸢从未去过妖界，找了半天才找到三重天的入口，直接被入口处设的结界给弹晕了脑袋。
“嘶！破妖族，居然还设结界。”
她揉揉额头，得琢磨个溜进去的法子才行。
“桃鸢上神？”
清越微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有些耳熟，加之九州八荒认得桃鸢的人不多。她很快和记忆中某个俊俏郎君的相貌对应了起来。
转身，是星暮。
星暮依旧白衣执剑，腰窄背挺，身形颀长，踩着落日的霞光，见桃鸢看过来，他执剑作揖，全了礼数。
“是星暮小郎君啊？来妖界相会情人？”
“上神误会！”星暮脸红，一本正经解释，“下君来此有要事待办。”
桃鸢侧开身子给星暮让路，“郎君先请。”
星暮有些狐疑，倒也没多想，上前，如若无物地一脚迈入结界，踏上妖族的地盘。
走了几步，他停下，回头，就见桃鸢上神隔着流光四溢的结界奇怪地望着他，让他不由怀疑自己方才的言行是否欠妥。
直到他发现桃鸢上神淡红的额头，恍然明了，朝桃鸢走过去，出结界问道：“上神可是进不去？”
进、不、去？
桃鸢深呼吸。
她一介上神，会进不去一个小小的妖界？会是一个小小的结界能拦住的？笑话！
“本君是怕不小心弄坏结界，他们妖族布个结界着实不易。”
话落，桃鸢就见星暮扭头，手握拳，抵在唇畔处假咳，没掩住的唇角微微上翘。
桃鸢看得恼火，再次深呼吸，冷静，上神的气度不能丢。
星暮转回来，温声细语道：“上古时期仙界的一场大战，让人界妖界生灵涂炭。这么多年，妖族的怨念从未停止，所以他们禁止外族人踏入。”
“本君自然知晓。”桃鸢语气沉下去。
那场大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星暮不知桃鸢上神为何忽然不悦，还是继续道：“下君携带妖族的信物，有妖气遮掩，不受结界影响。若上神想进，下君倒是可以帮忙。”
桃鸢抬眸，问他：“怎么帮？”
他道：“帮忙不难，只是上神勿怪，需得告诉下君，上神入妖界所谓何事？”
妖族仇视仙族，双方都不再轻易踏足对方的地盘。桃鸢明白，星暮带她进去已是冒险，若自己还包藏祸心，会陷星暮于不义。
她实话道：“十五那日，魔族人身上有丝妖气，本君来探查他们是否与魔族勾结，亦或者，魔族是否对妖族有所图谋。”
星暮意外，“上神竟与下君的想法不谋而合。”
桃鸢也意外了，星暮竟是也来探查此事的。不过他怎么会有妖界的信物？
“那就进去吧。”桃鸢说。
星暮把手臂往桃鸢面前递了递，红着耳朵尖道：“劳烦上神拉住下君的衣袖。”
桃鸢依言照做，跟随星暮一同迈入结界。
此时天色将暗未暗，妖界的坊市上熙熙攘攘，妖气浓郁，两旁已有几盏灯笼亮着。
风过，烛火昏黄摇曳，影影绰绰地落在迎面走来的妖修们身上。
桃鸢看得新奇。
原来妖修都长这么好看，奇奇怪怪的发色、奇奇怪怪的尾巴、奇奇怪怪的爪子。
十五万年前，桃鸢一直在神界。
十五万年后，桃鸢深居沉华殿。
其实九州八荒，她去过的地方委实不多。
她刚想松开星暮四处逛逛，星暮皱眉道：“别松。”
桃鸢下意识抓紧，“为何？”
“一旦松开，你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大概太紧张，星暮清晰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对桃鸢说话都忘了用敬语。
桃鸢冷哼，“本君岂会怕了他们？”
话虽这么说，但桃鸢的手指却蜷缩几下，把星暮的衣袖抓得更牢了，抓得皱皱巴巴。
星暮余光扫了衣袖一眼，皱着的眉头展开，目中染上几分笑意。
桃鸢浑然未觉，只发现迎面走来的妖修们，男妖和女妖的目光总时不时落在她和星暮脸上。
她随性调侃道：“星暮小郎君好生俊美，女妖们都为之倾倒了呢。”
这一调侃，星暮刚平复下去的耳朵尖又悄然红了，“上神莫要说笑，此番与上神偶遇，下君刚好有一事相求。”
“求本君解开生死扣？”
“正是。”
桃鸢停下脚步，抬头，与随之停下的星暮面面相视。
天边晚霞如潮水般退去，坊市两旁更多的灯火依次点亮，光芒柔和，星星点点落入星暮的瞳中，干净、清澈。
“小郎君可是在挟恩图报？”
“并非，实乃张老爷的魂体一日薄过一日，再不入冥界就危矣了，但求上神网开一面。”
桃鸢笑了，反问：“若本君不应，小郎君是否会松开衣袖？”
小郎君道：“既是下君带上神进来，下君亦当保上神安然无虞离开此地。”
当真是个品性高洁，善良正义的冥差呢。然而星暮越善良，越让桃鸢生出一种自己卑劣阴暗之感。
光与暗，注定天生敌对。
“本君不应。”桃鸢注视着星暮那双比孩童还要干净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别以为穿一身白就品性高洁了。本君讨厌你，尤其讨厌你这一身白衣，听懂了吗？”
看着星暮瞳中的光，从不解转为无措，桃鸢备感痛快，恍惚中把扶虚那张浩然正气的脸替代了上去。
“魔族！魔族人又来了！！”
坊市上突然爆发一连串的惊呼，头顶数道黑气疾飞而过。
桃鸢松开星暮的衣袖要追上去，不料她刚转身，手腕被身后的星暮抓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妖界遇星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