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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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安静的月夜，戚少商坐在金风细雨楼内的花园里喝酒。这酒是前几天追命酒虫闹了，结果不知道在哪个酒楼一个隐蔽的酒窖里面发现这些陈年佳酿。戚少商还记得那天追命拿着酒跑回来时的表情，用欢天喜地也一点不为过。依追命的性子就算你给他百万黄金也得不到他这样的笑脸。
酒是好酒，被隐藏的那么好也是带着主人的期盼被埋下去的吧。可是看着这汴京，酒的主人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好在被追命发现完成了这美酒的宿命，也算是功德一件。
花园里响起来轮轴声，不用想就知道是无情来了。无情看了看戚少商面前的摆设，有追命带回来的酒坛，还有追命找回来的酒碗，对面居然还放着一个酒壶以及与酒壶配套的酒杯。金风细雨楼中的东西除了不方便搬走的几乎都被搬空了，偶然留几件都是被忘记带走的，这酒杯酒壶就是其中之二。不用想无情也只是戚少商对面的酒壶酒杯是习惯性的为谁准备的，只是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戚少商看到无情过来后也干脆的拿起酒壶往酒杯里面倒了酒放到无情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无情也不客气拿起酒杯浅尝了一口，确实是陈年佳酿。看着手里的美酒再看看宁静的月夜无情感慨道“今时今日，这里这样的良辰美景有谁能想到不久前满城烟火的杀戮。”
戚少商摇了摇头“只是这里看不到。出了这楼即使这样的良辰美景你也只能想到地狱。”
是啊，在这金风细雨楼外满城都是残垣断壁，甚少还有完整的屋舍，到处空无人烟俨然一座鬼城的景象……
无情沉默了。二人相对无言了许久。
酒喝着喝着无情突然问戚少商“世叔曾提起你告诉他说，还护着赵宋是因为能改朝换代的人还没出现。”
“你想说方应看是。”
无情摇摇头“我早就想清楚了，他不是。也许他能打江山，但绝不能守江山。听完世叔转述，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然后我近几日想起唐后主李煜，复又想到太上皇赵佶。你说是不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戚少商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还真是天道循环。你说这赵佶是不是那李煜转世来灭亡赵宋的呢。”
“你信转世重生吗？”
这次轮到戚少商摇摇头“以前惜朝和我说，唐朝皇帝引进佛教传道来世其实是想愚弄百姓，统治者想让百姓相信今生所受的苦难是为了来世的荣华富贵，今生越苦来世越富贵。或者你今生的苦难是因为你前世作恶多端，今世是来还债的。所以百姓要甘心于受苦受难，要嘛为了来世荣华，要嘛为了还前世的债。而统治者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百姓受苦受难给他们创造的荣华富贵。”
听完无情忍不住轻笑出来，“还真是顾惜朝会说的话。可是在苦难中要是连来生这个虚无的期盼都没了岂不更连个盼头都没有。”
“我不知道有没有前世来生。抓住现在能抓住的一切不留遗憾就行，前世来生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无所谓了。”
“如果有呢？”
“如果有，我相信我一定能再遇到惜朝。你呢？”
“如果有，我希望不要再遇到方应看。”
“呵呵，方应看一定和你想的相反。”
无情的双眸暗淡了下来“他在天下和我之间选了天下。”
戚少商沉默片刻之后说：“无情，我想如果事情能发展到让方应看在你和天下之间必须只能选一个且完全不可能改变的时候，我相信他一定会选你。只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没有事实摆在眼前人总会想各种方法回避。现在这样的情况方应看的想法一定是，先得到天下再赢回你。”
无情忍不住笑了笑“为什么你现在对感情这一事看得很透彻似的。”
“因为想多了，所以也能想通一些事情了。”
“想通了惜朝为什么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是。”
“……为什么？”
“在鱼池子时，惜朝曾和我说，我爱的是那个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做过，纯净的干干净净的他，你们所有人喜欢的都是那个顾惜朝。不是恢复记忆以后那个心狠手辣，卑鄙无耻，双手沾满血腥的顾惜朝。你也用同样的问题问过我。无情，你现在能明白了吗？”
无情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顾惜朝是陷入自己的魔障之中。他爱你太深，无法接受你爱的不是他这件事，因为他认为恢复记忆前和恢复记忆后的顾惜朝是不同的两个人。他觉得恢复记忆的他，也恢复了戚少商仇人的身份，不再是爱人。曾经你以他失忆为由为他解脱过去的罪孽，可他恢复记忆了也就无从解脱。估计他还认为他失忆也是你说服自己爱他的理由。所以他疯了，他用最惨烈的方式报复了你。”
“前面都对。但是我不觉得他疯了，也不觉得他是在报复我。”
无情疑惑的看着戚少商。
戚少商喝完碗里的酒，“金国和大宋国力谁强？”
“金国。”
“金国和大宋的军事实力谁强？”
“金国。”
“金国对灭亡大宋是什么想法？”
“由来已久，势在必行。”
“就算惜朝没有助纣为虐，大宋就不会发生今天的局面吗？”
无情沉默不语。
“无情……”戚少商催促无情回答。
无情叹了一口气“大宋依然会发生今天的局面。也许晚一些，也许更惨烈。”
“为何会更惨烈？”
“因为金兵会受到更大的阻碍，他们会更难攻下京城。即使他们最终都能攻下但一定会付出比现在更大的代价。而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之后杀进城里的金兵会更加丧心病狂的烧杀抢掠。也许那时将会是没有一个人能逃出京城，会死更多的黎民百姓。”
“如果其他都没变，只是你们师徒五人没有被方应看囚禁，你们能改变今天天下的局势吗？”
“也许能延迟，但不能改变。”
“你们的结局会如何？”
“战死沙场。”
戚少商点点头再问“我呢？”
这次无情愣了愣，他原本想说戚少商会带着顾惜朝和整个金风细雨楼南下。但是他又突然想到，戚少商不会。无情觉得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
戚少商苦笑着说：“如我刚刚跟你说的，有没有事实摆在眼前完全不一样，不仅如此不同时间段想法也会不一样。像二十年前的我肯定想着要是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誓死保卫，绝不脱逃哪怕战死沙场也无所谓。那时我觉得这样才是有担当，这样才能成全我自己的大义。但如果换到在我刚进金风细雨楼的头几年，我会想在国破家亡时带着金风细雨楼抵抗到最后一刻再撤离。可是当预测到真的要国破家亡时我最早做的事情却是计划将金风细雨楼完整的转移，带着惜朝带着金风细雨楼到更安全的地方。最后在不搭上自己的前提下在京城能救一个是一个。等发现再不走我们也要搭进去时我们也就撤了。”
无情笑了笑“你没有做错，这样的国家就算你誓死守卫也守不住，只能白白战死空留下一个被世人记住几年的好名声。带着顾惜朝和金风细雨楼离开才是正确的。现在的赵宋没有愚忠的价值和必要。”
戚少商看向无情“可是你们不会走对吧。即使你们都知道没有意义和价值。”
无情愣了愣后点点头。
戚少商了然的笑了笑“如果没有方应看，你们会誓死留守保护京城，可是没有用。虽然你们四大名捕个个可以以一敌百，可是敌人却有数十万人。你们最后都会战死空留下一个被世人记住几年的好名声。可是如果你们都要留下我就算走了也走的不会安心。不单是我，还有金风细雨楼中的许多人。我们可以不管赵宋了，但是却不能不管你们。我不能不顾你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手足。另外，虽然诸葛先生不会强迫，但是他也一定会希望我也能留下哪怕多杀一个金兵多救一个百姓。不仅仅是我，还有金风细雨楼里的许多人甚至江湖上许多人。他们都会以诸葛先生为马首是瞻，一起拼死战到最后。”
无情可以想到戚少商说的都是真的。如果那时他们没有被软禁，即使世叔没有劝说，只要他们看到世叔和四大名捕誓死留守就会让许多人跟随。在世叔的威望和保家卫国死而后已的大义冲击之下他们会大义凛然的奔赴战场。可是每个人即使武功再高都只是□□凡身，面对金国的千军万马，他们的结局都会是战死沙场。而本来他们可以远走高飞，有新的生活，在更有利的时候再来拯救国家。
戚少商放下酒碗，直接拿起旁边的酒坛往嘴里倒。喝个痛快后戚少商说：“反正那时他们也许已经不是忧国忧民，也许只是想成全自己的豪情壮志让自己安心。不过我一定不会让惜朝陪我一起死。我会安排好一切，不择手段送他走，留给他一个空口承诺，如果我能活着就回去找你之类的。但我不是为了自己的豪情壮志，虽然离开顾惜朝我会不舍，但是放弃你们我会一辈子不安，那样的我不配顾惜朝所爱。”
无情想起戚少商曾经说过‘江湖有千斤，一个大侠能担八百。’如果是那时的戚少商也许根本不会去考虑愚忠不愚忠和是否能改变结局，而是会毫无顾虑的战死在这里。就是他自己所说的义无反顾。但是他有了顾惜朝有了金风细雨楼有了许多牵挂，心境也许没变但是想法改变了，不能只一味的抛头颅洒热血。他会想的更多做更多的安排，最后就是再如他自己所说的不是为国为民的纯粹只是为成全自己，以及不做不甘心的执念。但无情没想到，戚少商还担心的是抛下朋友自己逃跑的戚少商配不上顾惜朝。这个人也魔障了……
戚少商抬头看了夜色中的青楼，那青色在夜月里也不真切了，“虽然他用错了方式，虽然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但是我们现在能活在这里是他救了我们。我想他和方应看一定达成了共识，金风细雨楼在转移过程中，和最后的撤离时有很多机会可以被袭击。可是身为金风细雨楼死对头的有桥集团却都没做。你说为什么？”
无情邹了邹眉头看着戚少商，虽然他已经能明白戚少商口中所问问题的答案，可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最终一个名字从无情口中说出，“赫连春水。”
听到赫连春水的名字戚少商心中一痛。他将最后一碗酒喝完后说：“惜朝不是圣人。刚恢复记忆时肯定茫然无措，他将自己逼得太紧，将一切想得太坏，对他自己和我们的将来失去所有信心。我相信一开始他可能动过要我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的念头。小妖的死是他造成的无可厚非。但也许就是小妖的死让他醒悟也悔悟。也许他后悔过，但是为时已晚只能将错就错，即使还是一样的茫然无措。但是他决定用一个极端的方式全面的保护我们。”
无情嗤笑一声“为什么顾惜朝在你心里的地位可以这么完美神圣。连他犯下罪不可饶的滔天大罪你都能为他想到这样滴水不漏的说辞来开脱。”
“他不完美也不神圣，他有滔天大罪不可饶恕。可是我爱他。所以我理解他更了解他。我不为他开脱。只是陈述事实。”
无情张开嘴想说什么，可终是什么都没说的垂下眼帘。
戚少商也沉默片刻之后说“方应看那个让天下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想法你怎么看？”
无情想了想说：“虽然天理难容，但是他并不是全错。就算继续苟延残喘下去，黎明百姓依然只能过着困苦不堪的生活，那对父子皇帝也不会悔悟，就算悔悟他们也没能力好好治国。更不会放弃荣华富贵和百姓同生共死。”
戚少商点点头“其实你都明白只是不能接受。惜朝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吧。如果不是这么惨烈的结局我们也只会死守着，如果没有他和方应看，我们现在也许都已经死在那城墙边。所以只有破败至此我们也能和天下一起置诸死地而后生。我没有说他做对了，只是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了。如果还能重来也许我还是宁可苟延残喘下去也不想看到这么惨烈的画面，但那样就什么都不会改变。惜朝比我们都要决断。”
无情沉默了，他确实都明白他也确实是不能接受。
戚少商看了看沉默的无情问“你还记得那年你来告诉我赵佶要金风细雨楼去打压宋江起义军的事情吗？”
无情抬起头看向方应看，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件事情。
戚少商继续说：“我和惜朝都断定方应看一定会掺合进去，但我们也只认为他会是暗中进行。但后来根据军师收集到的情报看那时候的方应看似乎有些孤注一掷。可那时候其实不是一个最好时机，因为不稳定的事情太多，以他的心机城府来说似乎着急了。这不像他会做的事情。”
无情好好想了想那时前后经过，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戚少商只是看着他没有催促他。慢慢的无情的嘴边出现无奈的笑容。
戚少商将酒坛里最后的酒倒进碗里喝完之后说：“我不是想为方应看说话，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但是他对你的感情我看得到，在你也在乎他的前提下，我希望你能为自己想想，不要一味的否定他把自己逼上绝路。无论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
说完戚少商就起身离开，留下深思的无情。
想着想着无情又无奈的笑了起来，原以为那个人的天真稚气全是装的，但他其实还是真的有稚气的一面。那年他也许有不希望赵佶把江山败的更彻底想提早出手的想法，但无奈变故太多想着观望。可是后来也许是看到戚少商和顾惜朝的感情让他嫉妒了，于是他更加想着早点赢得江山这样他就能尽快有机会来和自己解释并挽回。无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那样一个人居然也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蠢事。
但如果那时让他成功招兵买马再逼宫成功，今天是不是不会有这样惨烈的国破家亡。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就算那时他成功了也许只是另一场惨烈。
深夜里无情深深的谈了一口气……
……
六月，完颜宗望病逝的消息传到戚少商耳中。同时顾惜朝被金国通缉又被宋国江湖人士追杀的消息也传来。这些都是杨无邪送来的消息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封给戚少商的信。
信中杨无邪告诉戚少商，他知道无论顾惜朝做了什么戚少商都不会放下顾惜朝。所以自从知道顾惜朝投靠完颜宗望之后他也一直留意顾惜朝的动向。四月金国撤兵之后顾惜朝在五月也去了金国。后来传出消息完颜宗望重病的消息。完颜宗翰想要拉拢顾惜朝但是被拒绝。不能为他所用完颜宗翰觉得顾惜朝不能留就要杀了顾惜朝。顾惜朝在完颜奴帮助下逃了回来。根据消息顾惜朝正一路南下逃亡。
看完信后戚少商马上起身想要去找顾惜朝。可是眼前穆鸠平直挺挺的挡在他面前。一直以来都是穆鸠平快马加鞭往返于京城和杭州之间传递各种消息。这次杨无邪的消息也是穆鸠平带来的。不只穆鸠平，无情、铁手、追命、冷血也全部站到戚少商面前。
铁手首先开口说：“戚兄，之前大师兄跟我们说了有可能顾惜朝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才做这些事情的。但就算如此我们也无法原谅他。现在无论白天黑夜我都觉得我能听到整个京城那些枉死的黎民百姓的哀嚎。要我活看到曾经我一直保护和生活的地方变成这样的人间地狱，我宁可当初战死。”
追命第二个开口说：“老戚，即使皇帝无能，百姓没能安居乐业。我也不想看到这么惨烈的国破家亡。这实在是个奇耻大辱。我也不能原谅惜朝。”
冷血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却在告诉戚少商，他认同两位师兄所说的。
穆鸠平前所未有认真的对戚少商说：“大当家，我在杭州时杨军师还和我说了一些事情。他说，完颜宗望在对宋政策上与完颜宗翰还有完颜宗磐有分歧。完颜宗望其实没想灭宋改朝换代，他想留下两个皇帝老儿在京城继续当宋帝，只是要受金国制约每年纳贡。杨军师说顾惜朝帮完颜宗望也许就是因为完颜宗望的主张，说顾惜朝其实想救大宋。一开始我不相信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说，后来听了无情说的，我信了杨军师的想法。也想到其实杨军师不是和我说，他其实是想和他自己说，他在给自己找理由原谅顾惜朝。”
说到这里穆鸠平已经双目赤红哭得泣不成声。戚少商只是静静的看着穆鸠平，他知道穆鸠平还没有说完。
用手捂住眼睛又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后穆鸠平继续说：“大当家，我老八知道自己蠢没脑子。这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想通透。我感谢顾惜朝可是我也不能原谅他！我知道大当家你肯定放不下顾惜朝肯定还会护着他。但是这次老八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我要和四大名捕一起去杀了顾惜朝。不然大当家你的名声就救不回来了。我知道你不在乎什么名声。可是我老八不能不在乎。”
说完穆鸠平给戚少商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后起身就走了。铁手、追命、冷血也跟着走了。只有无情还在这里看着戚少商。
戚少商看向无情说：“你走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无情看了戚少商一眼就转动燕窝也走了。
戚少商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轻叹到“就是知道你们不会原谅所以他才要远离我……”
……
金风细雨楼一别，戚少商立刻南下去寻顾惜朝。不知道幸还是不幸，因为要杀顾惜朝的人太多，所以关于顾惜朝的行踪江湖上一直有消息。戚少商就跟着这些消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生生在十天里就感到了江南西路。
终于在建昌戚少商找到了顾惜朝，可是那时顾惜朝正被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追杀，杀手有五十人之众。来不及多想戚少商立刻冲过去保护顾惜朝。对杀手戚少商没有痛下杀手，只是让他们全部失去行动能力。因为人数众多且武功都不弱，戚少商一直没机会近到顾惜朝的身边。可是戚少商看到顾惜朝已经疲于应对，他身上也有了好些伤口看起来有些狼狈。戚少商有些心急。
戚少商的出现让顾惜朝一愣差点被一剑刺中，结果也只是堪堪躲过。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戚少商会在这里，但是他觉得鼻子很酸，眼泪一直冒出来阻碍了他的视线。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
一场厮杀结束，戚少商终是没能碰到顾惜朝。因为杀手太多太难缠，最后不得已找到机会顾惜朝就逃了，没能和戚少商一起。戚少商只能帮顾惜朝拖住更多的杀手。打斗结束，顾惜朝逃走了，有一部分人追了过去但是绝大多数人都被戚少商挡下了。现在这些人都恶狠狠的盯着戚少商。那仇恨的眼看的戚少商心惊但也很快压下。他必须尽快追上去找到顾惜朝。
可是之后戚少商竟没能找到顾惜朝的下落。为了让顾惜朝逃的更安全一路上戚少商不断的阻碍追杀的人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无法追击。也因此顾惜朝的消息越来越少。戚少商知道顾惜朝的消息越少他就越是安全。可是没有消息他也找不到他。难道顾惜朝还是不肯见他还是想逃离他吗？
虽然消息越来越少，但是只要没有人放弃追杀顾惜朝就终是还有零星的消息传出，可戚少商也已经变成了被追杀的对象。一路上要杀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在重重阻碍之下戚少商根据得到的消息灵光一闪。他知道该去哪里找顾惜朝了。同时戚少商也知道他必须更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因为他们一定比他更快的得到消息并猜出那里了。
戚少商的目的地是藏云山山顶，当年他落崖的也是他回来的地方。他知道顾惜朝一定是往哪里去了。而聪明如无情又比他更有时间分析情况，看到顾惜朝南下的路线也一定想得到，所以他必须赶快……
当戚少商赶到时果不其然看到四大名捕、穆鸠平、还有本应在杭州的息红泪都站在那里了。而他们的对面站着狼狈不堪的顾惜朝，顾惜朝的手上拿着一块布正在将滴血的逆水寒擦拭干净。虽然样子很狼狈可是顾惜朝的动作依然娴熟优雅。可是只要再退后一些，顾惜朝就会落下身后的万丈深渊……
戚少商松了一口气，他赶上了。
无情先发现了戚少商，接着所有人跟着回头。看到戚少商没有人意外，或者他没来才该意外。
戚少商越过他们直接走向顾惜朝，此刻戚少商的眼中只能容下顾惜朝了。虽然连日奔波但是戚少商身上还是整整齐齐的，反观顾惜朝，灰头土脸的，身上的多处伤口，好几个还在流着血，衣服当然也破烂不堪。戚少商解下身上的披风批到顾惜朝身上。
戚少商心疼的看着顾惜朝“十几年没看过你这么狼狈了，还弄的一身伤。”
顾惜朝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千里追杀我追你跑，这次换你追着我跑了千里。”
戚少商拥住顾惜朝入怀，额头相抵。“我终于追上你了。”
顾惜朝垂了垂眼眸复又抬起问戚少商“你都没有想问我的？”
戚少商笑了笑眼里只有无尽的温柔“没有。”
顾惜朝的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该说你实在太傻还是实在太聪明。”
戚少商和顾惜朝相视一笑。
此时息红泪哀凄的声音传来“恭喜你们终于再相遇了，可我再也找不到小妖了。我的孩子再也没有父亲了。”
就在此时又有一大批人赶到山顶，正是追杀顾惜朝的那些各门各派。其中戚少商看到了少林、武当、神风镖局等等，让戚少商略感欣慰的是没有看到霹雳堂的人。那批江湖人士之中有人想冲过去，此时戚少商和顾惜朝站的位置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悬崖，好像很容易就能杀了他们。或为国仇或为家恨或者只是想扬名立万，可当想冲过去的人看到在场四大名捕以及穆鸠平的眼神时竟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们不明白，明明是四大名捕们将戚少商和顾惜朝逼到这步绝境的，可是为什么却又一副不容别人伤害他们的样子？
但是冲上来的各门派中也不只有想杀了戚少商与顾惜朝的人，还有更想知道戚少商要怎么给他们交代的人。
息红泪没有理会身后嘈杂各怀心思的人群，她看着顾惜朝只觉得眼睛疼。她紧紧闭上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后厉声说到“少商，不论顾惜朝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现在站在这里的除了你没有人能原谅他。我更是要报家破人亡之仇！”
戚少商看向息红泪微笑着对她说：“我明白。不当是家破人亡，还有国破家亡。这些仇我都会让你们报的。”戚少商又看向顾惜朝问他“怕吗？”
顾惜朝笑着摇了摇头说：“之前我倒是怕，怕你来不及赶到。现在你赶到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戚少商笑了起来重重吻了一下顾惜朝的唇。
戚少商看向对面的所有人用内力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我知道今天没有一个结果你们不会善罢甘休。今天我就给你们一个交代。我曾说过，顾惜朝再作恶我一定亲手取他性命。戚少商说到做到。”
说完戚少商和顾惜朝相视而笑。戚少商拿起痴，顾惜朝拿起逆水寒在所有人的惊呼中从对方背后连自己一起刺穿！
顾惜朝靠在戚少商肩头用只有戚少商听得到的声音问“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吗？”
戚少商吻了吻顾惜朝的鬓发用只有顾惜朝听到的声音回答他“知道……我们回…小…茅屋…再也…不离开……”
说完他们都抱紧对方一跃双双落进身后的万丈深渊……
……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