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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李宁琪两周没有上班了。
      她不知道去上班还有什么意义。
      她不知道为什么每天要去拆那么多的棉花包、叉那么多的棉花。
      每月的工资除了吃饭,剩下的钱虽然不多,但她不知道该花到何处去。干爹干娘不认她,钱失去了意义。自己的男人死了,“大金鹿”香烟不知道买给谁抽。
      国棉二厂已经失去它原来的魅力。她只是一个纺织女工,而且是一个梳棉车间的上料女工,干着男工的活。这是国棉厂所有女工都瞧不起的工作。
      这样的生活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四麻子从来不问李宁琪为什么不上班。
      自从李宁琪晕倒之后,他就每天给她请假。
      可能厂子里也觉得对不住李宁琪,也装作没事人一样,视而不见。2000多职工的大厂,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厂子里的职工同情她,没人说三道四。
      只有刘琴盯着,还事事的来车间质问。
      车间主任领着她找工序长四麻子,四麻子二话没说就给了刘琴一个耳光。他听厂子里的人讲,李宁琪下放到梳棉车间、分配到这道工序,都是刘琴搞的鬼。
      刘琴被扇的耳朵轰鸣,眼泪涌出,她捂着脸问:“我怎么了?你干嘛打我?”
      四麻子声音很平静,但语气却恶狠狠的:“怎么了?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厂子政工科都没人来问,你算哪根葱?!我告诉你,你再敢难为李宁琪,我就杀你全家。”
      刘琴真害怕了。
      她知道四麻子是个惹不起的人,尽管她在厂办,那也惹不起。
      她一边往后倒退,一边语无伦次的哀求:“四哥,四哥,别生气,不是我做的,我什么也没做,我再也不敢了。”
      刘琴年龄虽然比四麻子大得多,平时也瞧不上他,但这时候不得不屈尊叫四哥。
      四麻子是厂子里和周边区域赫赫有名的“四哥”,没人敢惹。
      刘琴当时嘱咐车间让四麻子当李宁琪的师傅,本来是羊送虎口的意思。她的逻辑也是,把“破鞋”送给混混是绝配。
      女人的嫉恨让她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她们的举动连她们自己都吃惊。
      不知道是那一耳光伤了她的脑子,还是唤醒了她人性的另一面,后来的刘琴整天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工作老是出错。不久就被厂部下放到食堂做管理员,再后来听说她得了抑郁症。
      这时的刘琴才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什么叫咎由自取。
      后来的李宁瑶也和刘琴一样体会到这一点。

      有一天,李宁琪正在顶棚旁边的平台上喝啤酒,四麻子端着黄瓜拌猪耳和油炸花生米,也来到平台上。
      李宁琪抽着蓝金鹿,喝着岛城生产的“岛啤”,一副真“破鞋”的样子。她现在的逻辑是,烟是替自己的男人抽的,酒是帮干爹喝的。
      四麻子下班后,经常过来陪她喝,两人不说话,就是喝。
      “师傅,四哥。”李宁琪见四麻子上来了,一边轻声叫着,一边扔给四麻子一支蓝金鹿。
      四麻子很奇怪,李宁琪第一次叫他四哥。
      “说。”四麻子点上烟,知道她有话说。
      “我不想上班了。”李宁琪喝了一口“岛啤”。
      “不上。”四麻子简洁的回答,他的言外之意是,我养着你。
      “我不要你养着。”李宁琪懂他的意思,所以强调了一下。
      “那我妈养着你。”四麻子说的是一个意思。
      李宁琪没有理他的茬,她往村子西边指了指说:“四哥,你看。”
      四麻子看过去。
      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村子边的道路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边开了许多小饭店,主要是做海鲜。这就是后来岛城著名的“杀人街”。只是这时候,这个海鲜一条街刚刚起步,饭店也只有几家,露天的居多。
      “你想开饭店?”四麻子明白了。
      “你也别上班了,咱俩一起开。”李宁琪知道他会同意,用肯定的语气说。
      “... ...”四麻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咱俩好好干,再过五年,我就嫁给你。”
      四麻子看了看李宁琪,见她很严肃也很认真的样子。
      “为什么要再过五年?”四麻子不是着急,而是不解。
      “我要为我的男人守寡五年。”李宁琪开始闪着泪光。
      四麻子有点震撼,他知道李宁琪并没有结婚。而她说要“守寡”,一点不介意这个不吉利的词。
      他心疼的安慰她:“十年也行,一辈子也行。只要你让我守着你就行。”
      李宁琪放声大哭。
      这是自己的男人死后,她第一次哭出声来。

      饭店顺利开张。
      没有门头,只是用塑料布支了一个棚子,几张小桌和几把凳子。
      灶具餐具就是一个蜂窝煤炉子,一个蒸锅、一个炖锅和一摞盘子。
      岛城吃海鲜有一个特色,就是锅蒸水煮,原汁原味。
      那时候开个小饭店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很多钱。只要敢干、肯干,一定会挣到钱的。可惜的是,那时候大部分人看不起个体户,看他们的眼光无疑于看捡破烂的。捡破烂是岛城最丢人的营生。
      那时候没有工商管理。加上南山村民风彪悍,打架抱团,没有人去捅这个马蜂窝。
      四麻子是著名的“四哥”。他一加入,深受左邻右舍的欢迎。本来腰杆子不硬气的,见四哥来了,也觉得硬气起来。
      四麻子和李宁琪刚支起了摊子,周边的小饭店立马热闹起来。这家送一把筷子,那家送几只小勺,还有送几颗大葱、几瓣大蒜的,还有送几瓶啤酒的。东西不多也不值钱,但透着对四哥的尊重。
      四哥四哥的叫声不绝,更有甚者,好多人叫李宁琪四嫂。
      听着大家叫她四嫂,李宁琪开始还脸红,后来也习以为常了。再后来,四嫂这个名称反而保护了她,没人敢惹四哥的四嫂。
      李宁琪正式以四嫂的名义出现在岛城个体海鲜界。后来,岛城开饭店的人,没人不知道四嫂的。
      四嫂李宁琪很聪明,也很用心。没开店的时候,她就骑着心爱的坤车在岛城转悠了好几天。心中有数后,早早的开始准备。
      她见开小饭店的都不会做菜,吃的都是海鲜,没有肉菜,没有蔬菜。她觉得这不是长法,久而久之,人们会很快嫌弃。
      第一天开张,她就准备了岛城人爱吃的四种凉菜:黄瓜拌猪头肉、菠菜拌粉丝、盐水煮花生、蒜泥茄子。这些凉菜不复杂,只要上心,一学就会。
      四麻子的妈妈王嫂是岛城坐地户,闭着眼也能做这些菜。她实在看不下去李宁琪笨拙的样子,就手把手的教,李宁琪很快就熟练起来。
      四嫂李宁琪还有奇招。
      第一天出摊,她让四麻子从村里的水井里担一担水,把啤酒全部放在水桶里凉着。这样的啤酒,喝起来凉爽可口,深受欢迎。
      那时候,中国没有家用冰箱,岛城人也是喝常温啤酒。井水凉啤酒,也算是创举。
      四哥四嫂的小饭店一开张就一炮打响。
      客人坐下以后,四嫂先端上盐水花生,打开几瓶凉啤酒,说花生是免费的,少了等菜的时间。然后客人边喝着凉爽的啤酒,边饶有兴趣的点海鲜。该蒸的蒸,该煮的煮。想吃肉的,有黄瓜猪头肉,想吃菜的有菠菜和茄子。
      开业第一天,其他几家店看热闹似过来围观,嘴里”啧啧“的感叹。
      第二天,其他店全部仿效。
      来这些小饭店吃饭的大多是外地来逛海边的游客,南来北往,酸甜苦辣,口味各不相同。
      四嫂李宁琪又有新招。她在饭桌上摆上胡椒面、辣椒粉、酱油、醋,免费供客人调味,大受游客欢迎。
      不出一天,其他饭店马上照搬。
      海鲜一条街很快火起来,一个月的时间,又连开了十几家,占满整个一条街。

      那时候的四哥四嫂可真出力。
      早晨不到四点,四哥就起床了。
      他骑上改装过的”大金鹿“自行车。跑到十几里地外的沙子口,在岛城著名的海鲜批发市场买海鲜,然后又跑到北郊的吴家村蔬菜批发市场买蔬菜,回到家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
      开始的时候,李宁琪不断的嘟囔:“海鲜要活的,蔬菜要新鲜的。”
      四麻子买东西的时候也念念有词:“海鲜要活的,蔬菜要新鲜的。”
      后来形成习惯了,李宁琪不再嘟囔,四麻子也不再念念有词。
      吃过早饭,四哥睡回笼觉。
      四嫂开始忙活。切黄瓜、切猪头肉,蒸茄子、煮花生,泡粉丝、泡木耳,扒大葱、拍大蒜,然后一样一样的拌好装盆。
      四哥心疼四嫂,有时候早早起来帮四嫂。
      在小小的厨房里,两人你来我往的,经常身子挨着身子,屁股碰着屁股。开始的时候还躲躲闪闪的,后来也不躲闪了,甚至开起玩笑来。
      “起开,看你个大肚子,像是怀孕仨月了。”李宁琪笑着拍着四麻子的大肚皮。
      “挪挪,看你腚翘的,能把人顶出八丈远。”四麻子色色的用屁股撅着李宁琪。
      在饭店的时候,李宁琪常常大大方方的用毛巾给四麻子擦汗,四麻子也常常给李宁琪拽拽衣服捋捋头发。
      在人面前,四哥四嫂恩爱的让人羡慕。
      四麻子很幸福,李宁琪很快乐。
      忙碌,让李宁琪几乎忘记了马胜利,她不再念叨自己的男人了。

      四哥四嫂的店在整条街是最火的店之一。
      倒不是说他家的店菜好吃,而是李宁琪的光彩。
      李宁琪为自己的男人“守寡”,身上穿的很素,不是一身黑就是一身白。应了那句俗语,想要俏就穿孝。李宁琪本无心,路人却有意。
      李宁琪从不主动招徕客人。在没有客人的时候,她或坐着或站着,用一只蒲扇慵懒的驱赶饭桌上的苍蝇。她的身材、她的漂亮、她的装束,总能让路过的人驻足顾盼。想吃或者不想吃饭的游客,会自然不自然的进店,或喝上杯啤酒,或点菜吃饭。
      左邻右舍的饭店小老板会时不时的喊一嗓子:“唉,四嫂,你别站那了,你进屋帮四哥忙活忙活。你老站那,还要我们做不做生意啦。”
      四嫂只笑不说话,四哥在屋里会回一嗓子:“有本事,你去把刘晓庆弄来站着。”
      在四麻子眼里,李宁琪就是他的刘晓庆。

      四麻子的小兄弟经常来吃饭,大部分是国棉二厂的。一传十十传百的,来的熟人越来越多。有的真吃饭,有的是看热闹。好多人好奇,想看看过去的“宁姐”现在是啥模样。
      很多熟人不把自己当外人。吃完饭结账的时候,赖赖巴巴的想少结点:“宁姐,多钱?嘿嘿,自己人,照顾照顾。”
      “熟人嘛,八折。”李宁琪总是不卑不亢。
      “嘿嘿,再照顾照顾。”
      李宁琪不再说话,盯着来人看。
      来人赶紧结账,他们知道宁姐不好惹,更知道四麻子的厉害。
      想沾便宜的人无一例外的心里暗骂:“破鞋,屎蛋。”
      李宁琪冷笑。
      在刚开店的时候,李宁琪就预料到这一点。她给四麻子立了规矩:不准免单,不准赊账,不准陪酒。想喝酒收摊回家喝,她陪着他喝。
      四哥疼爱四嫂,特别听话。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赚便宜。杜连山是真想帮忙。他的到来,对饭店后来的发展起了关键性作用。
      杜连山是李宁琪的初中同学,还和李宁琪同组。
      李宁琪对他的印象是矮个、瘦小、邋遢,还有点龌龊。他坐在教室的第一排,每当李宁琪进教室,他总是不眨眼的盯着她看。迎面看胸脯,背面看屁股。无论李宁琪给他多少白眼,他总是谄媚的主动跟她说话。每当这时候,李宁琪老是觉得他的哈喇子和鼻涕要流出来了。
      人不可貌相。外表龌龊的杜连山,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虽然他是班上最不爱学习、成绩最不好的学生之一,但初中一毕业他就“下海”了。
      那时候不把正式工作当回事的人,还真是绝无仅有,杜连山就是其中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一帮流着鼻涕和哈喇子的孩子中有点号召力,正是这个号召力,让他很快成事,并且脱颖而出。
      后来,他成了岛城著名的地产开发商。后来,李宁琪也和他有过好几年的感情纠葛。这是后话。
      他初中一毕业,先是组织一帮孩子捡破烂、砸石子。那时候,捡破烂、砸石子的人很多,好多人现在还在捡破烂、砸石子。而杜连山有杜连山的道,因为是组织起来,他就有了规模。有了规模,他就有了话语权。所以,他卖出去的破烂和石子的价格就比单打独斗的高。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靠着他,他在“业界”的名声也越来越高。
      后来,他发现岛城的自建房特别多,而且是“无人地带”。所谓的“无人地带”是无人修缮。公家的修缮公司只管公房,私建房的修缮是缺门。他就把组织捡破烂和砸石子的活路交给另一个兄弟管理,自己成立了一个修缮公司,专干修缮私房的活路。
      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发起来了。
      后来他成了岛城第一批“万元户”,也为后来做房地产打下了基础。

      一天,李宁琪看见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在饭店附近来回转悠。这人一看就是“万元户”,穿着一身牛仔装,戴着一副“□□镜”,脖子上挂着一串大金链子,头发打着发蜡,油光瓦亮的。
      四哥四嫂开店以后,经常有些流里流气的“万元户”过来骚扰李宁琪。但只要四麻子出来一站,他们就溜溜的跑了。
      李宁琪见这个“万元户”转了几圈之后,居然进门就直呼其名:“李宁琪?真是李宁琪?”
      然后实实落落的在店里坐下了。
      “你谁啊?”李宁琪以为还是国棉二厂的人。
      他摘下□□镜来,很熟悉的样子:“我杜连山啊,认不出来了?”
      “杜连山?你哪的啊?国棉二厂的?”李宁琪实在想不起来了。
      杜连山哈哈大笑:“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咱初中一班的,还一个组的。我坐在第一排,你坐最后一排。忘了?”
      李宁琪突然想起来了。她没想到鼻涕哈拉的杜连山变成这个样子。她揶揄道:“奥,你外号叫肚子,是不?看这样是发了哈。现在干啥啊?”
      杜连山一拍大腿:“对啊。肚子。也没发,小发。捡破烂、砸石子什么的,顺便帮人家修修房子。”
      “奥,奥。”李宁琪拿出一瓶啤酒来,用起子开盖递给他:“喝吧。天这么热还穿这么厚,看你这打扮像个港客。”
      杜连山讪讪一笑:“假的,假港客。不会装瞎装。嘿嘿。”接着又环顾了一下店面,说:“初中毕业就没见着,这是开饭店当老板了啊。”
      李宁琪马上回答:“小生意,我对象开的,我在这帮忙。”
      她搬出“对象”就是要堵住他。她知道他一直惦记着自己。说不定有了钱更得惦记。
      杜连山一点也没在意,他喝了一口酒,掏出30块钱:“弄点好的。好容易找到你,我得喝点。”
      李宁琪以为他是要在自己面前摆谱,收起10块退回20,说:“10块就够了,吃不饱喝不足算我的。”
      杜连山笑着把另外20用作料盒压住:“先放这里,不够再拿。”
      李宁琪跑到塑料棚里给他拿菜,他竟然跟着进来了。
      进来就进来吧,李宁琪不好推辞。
      她顺便介绍四麻子:“这是四哥,我对象。”
      杜连山毫不见外,说了句:“四哥好,我李宁琪的初中同学。”
      四麻子一边盛菜一边点头;“你好。外面坐吧,菜马上好。”
      杜连山并没坐下,而是围着小饭店转了一圈又一圈。
      看完了,好像有数了。他这才坐下踏踏实实喝酒吃菜。
      见店里人不多,他又喊李宁琪:“李宁琪,你叫四哥过来,我跟他说两句话。”
      李宁琪马上拒绝:“他在店里不喝酒。”
      杜连山笑呵呵的摆手:“不喝酒,谈正事,谈生意。”
      李宁琪见状不好硬推,就不情愿的把四麻子叫出来。
      两人开始矜持,后来越谈越热烈。

      杜连山走后,李宁琪问:“你俩啦什么来?啦的那么热闹?”
      四麻子对着李宁琪的耳朵神秘兮兮的说:“你那个同学说要免费给咱弄个简易房。说是要刷上漆弄个门头,正了归结的。”
      “别啊,不要啊。他中学的时候就整天在我身上瞄来瞄去的,弄的我怪不自在的。说不定有什么弯弯心眼呢,咱不沾他的光。”
      “他敢,看我不煽了他!”四麻子开始瞪眼。
      “不过,看他的意思不像是瞎说。看看再说。”四麻子看来还是想弄,免费的好事谁不想沾啊。
      果然,第二天,杜连山亲自开着一个三轮蹦蹦车,拉着几个工人和一大堆钢管、石棉板、石棉瓦、油毡和门窗等建筑材料。
      杜连山吆喝着工人卸下车来,就指挥着开干。
      不到半天,一座四十多平房的简易板房就竖起来了。简易板房分三间,不到10平方房间做厨房,20多平方的房间做大厅,还有一个能做七八个人的雅间。
      当门窗安装好后,一个像模像样的饭店建成了,在众多塑料大棚中间,如同鹤立鸡群。
      中间,杜连山又开着三轮蹦蹦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拉了好多白色的塑料桌椅,还带来一块没写字的横匾。
      杜连山又吆喝着工人把墙壁刷成白色,把屋顶刷成蓝色。
      最后,他拉着李宁琪和四麻子给饭店起名。
      四麻子和李宁琪这一天目瞪口呆的,想看变戏法的似的,眼看着塑料大棚变成了正规饭店,一时半霎的没回过神来。
      杜连山大包大揽:“我给起吧,看来你俩没做过生意,不会弄。”
      然后,他问:“李宁琪,四哥大名叫什么?”
      李宁琪吓了一跳,说真的,她忘了四麻子叫什么名字了。
      四麻子马上接过去:“左俊山。”
      杜连山开始念叨:“李宁琪,左俊山,左俊山,李宁琪。好,有了。就叫俊宁海鲜饭馆。”
      接着又得意的说:“你看啊,男的英俊,女的宁静。俊宁,多好啊,是不是?是不是?”
      李宁琪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
      四麻子欢喜的不行!
      杜连山把没写字的横匾拿过来,又拿过一把刷子,沾着白色油漆,递给李宁琪说:“你中学就写字写的好,你写。”
      李宁琪腾的就红脸了,连忙说:“我不行,我不行。”
      四麻子高兴,拉着李宁琪:“就你写,我喜欢,就你写。”
      围观的人群也起哄:“写,写,写。”
      李宁琪红着脸开始跃跃欲试了。
      她找来铅笔,先分格,后打底。这才把白漆刷上。
      横匾上终于出现;“俊宁海鲜餐馆”的字样。
      当门头挂起来的时候,杜连山又变出一挂鞭炮,噼里啪啦一顿放。

      四哥四嫂的新饭店刚起来没几天,周边的饭店纷纷仿效。
      杜连山狠狠挣了一笔。
      李宁琪这才明白杜连山为什么非要免费给他们做,心里不得不佩服,对他的看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着他的穿着打扮也觉得顺眼了。
      事情过去没几天,杜连山甩给四麻子三千块钱。
      四麻子马上拒绝,脸色都变了:“老弟,你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挣村里兄弟们的钱。”
      杜连山笑呵呵的说:“四哥别误会。这是预付金,先存在你这里。我以后在这吃饭记账。不够了我再存。”
      四麻子欣然接受。
      不到俩月,整条海鲜街改造完成。
      岛城著名的“杀人街”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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