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我一定要在饿死之前回到地球》划痕七道

15、第 15 章

　　巍峨雄伟的宫殿内，一道道身影在青铜长桌的两端现形。
　　李奕先是向着主位瞥了一眼，随后注意到“正义”小姐身边多出来了一个人影。
　　新成员？这个神前会议——塔罗会的发展很迅速啊。
　　“正义”小姐站了起来，虚提裙摆，对着长桌最上首的愚者问好：“下午好，愚者先生。”
　　随后，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看了与自己同排的新成员一眼，含笑问道：“这位是？”
　　愚者姿态悠闲地环视一周，道：“这位是‘魔术师’小姐，我们的新成员。”
　　接下来，他向“魔术师”小姐一一介绍了在座的成员。
　　由于没有新的罗塞尔日记，愚者的介绍完毕后，塔罗会上出现了几秒的寂静。紧接着，“世界”打破了沉默：“我想知道‘恶魔’和‘守护者’两个序列的情报。”
　　“恶魔”？李奕下意识地扭了扭头，隐晦地向愚者投去目光。难道克莱恩在贝克兰德遇见了恶魔？他与“深渊”途径的非凡者产生了交集？
　　或许是觉得没那么重要，或许是阿蒙也不知道，在他们短暂的交流之中，祂并没有告知他未来的诡秘之主是否与“深渊”途径、与“恶魔君主”法布提有过重要到足以影响他的命运的整体走向的联系。因此他根本无从辨别克莱恩是不是仍然走在那条“正确”的道路上。
　　这让他有点不安。
　　“单纯只是‘恶魔’序列的话，我了解一些情况。”“倒吊人”这时插言
　　坐在他身边的“太阳”看了他一眼，不再思考，挺直腰背：“这两个序列，我都很清楚。”
　　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李奕：“我要的报酬是，‘堕落造物主’相关的情报。”
　　“两份情报是否等价，由愚者先生决定。”
　　愚者低笑了一声：“可以。”
　　“世界”毫不犹豫地说道：“成交！我申请单独交流。”
　　下一秒，李奕的视觉、听觉和灵性直觉就被隔离在外，感知所及之处只剩下灰蒙蒙地一片——与沿着他的脚底扩散、揭开源质“定量”封印一角的阴影的联系，倒是还勉强维持着。
　　克莱恩现在还只有序列7……
　　李奕微微咋舌。
　　在克莱恩成为半神之前一定要和他说开，不然等到他对源堡的控制能力再进一步，他的阴影还能不能瞒过他就是个未知数了。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安静地坐在原位，等待着“太阳”和“世界”的单独交流结束。
　　过了一会儿，他的视野一清，灰雾笼罩的宫殿重新回到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听见“世界”阴沉地笑道：“我暂时没有别的需求了。”
　　那就该轮到我了。
　　李奕微微张口，还没来得及发声，话头就被对面的“魔术师”抢了下来：“我想要‘药师’和‘戏法大师’的配方，用金钱交易。”
　　哦，好。
　　“世界”再次开口，嘶哑着声音：“我有‘药师’的配方，230镑。至于‘戏法大师’的配方，我会尽力为你寻找，但不保证能成功。”
　　“魔术师”与“世界”的交易很顺利，“正义”很快也加入了他们的交易，用“扮演法”换得了200镑的酬金。
　　等到单独交流的环境中止，视野再一次恢复后，李奕稍稍端正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再次准备开口。
　　“我想知道你们口中的七神分别是哪七位神灵，以及祂们大致的情况。”
　　问题的主人是他旁边的“太阳”。
　　本着尊老爱幼的美德，他重新闭上了嘴，靠回椅背上，并且暗暗发誓下一次绝不犹豫，一定要直接说话。
　　对于“太阳”的问题，除了“魔术师”以外的成员们都十分积极……这场塔罗会，“世界”可以说是从头参与到尾，不错过任何机会。
　　又等到一次单独交流结束，李奕立刻出声：“我有一个长期悬赏。”
　　塔罗会成员们纷纷侧目，即使是新成员“魔术师”，也察觉到了身边同伴们的不同寻常。。
　　在上一次的塔罗会中，“节制”已经基本上坐实了天使的身份，先不提悬赏的内容如何，至少报酬绝对是少不了的。
　　“我需要关于‘深渊’途径，又或者说‘罪犯’途径的非凡者的情报。掌握这个途径的隐秘组织，势力分布，又或者中高阶成员行踪的线索，什么都可以。这个悬赏一直持续到我满意为止，但我希望你们不要过于积极地去探索与你们本身无关的非凡事件，只需要收集听说到的传闻——否则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太好的结果。”
　　他的目光从这些成员们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到“世界”身上。
　　“每份情报，可以从我这里交换一个问题，或者得到一枚‘倒影’符咒。”
　　“倒影”符咒？
　　克莱恩愣了一下，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符咒。如果只看名字的话，他甚至怀疑这是属于“秘祈人”途径的。
　　“它可以从‘阴影国度’中得到一个非凡者或者非凡生物对应的倒影——‘阴影国度’是我主主宰的，与现实有着反义对应的界面。与灵界和星界不同，没有生物可以在那里生存，只有现实的倒影和随时又会溃散为阴影的怪物。”
　　克莱恩眼皮一跳。
　　一些高级符咒的制作确实需要祈求神明的慷慨，这枚“倒影”符咒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但我主？李奕在说什么？他不是一个神明，一条序列的顶点吗？虽然他应该还没有恢复完整的力量，但也不至于要称呼另一位神明为“主”吧？虽然不排除他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故意为之，但万一……
　　说起来，他们两次碰面都和真实造物主有关，真实造物主该不会因此注意到他，然后趁机做了什么吧？
　　“这个倒影与本体有相同的位格和实力，只有一个小问题。”李奕指了指脑袋的位置，“他的存在和思维都是混乱的，你不能要求他完成一些逻辑过于复杂的工作……这也意味着，他至少要和你是可以和平相处的熟人，否则一出现就直接攻击你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至于激发方式，和其他符咒差不多，需要注入灵性，在脑海里反复勾勒你想要召唤的对象的模样，然后念出古赫密斯语中‘倒影’的单词。”
　　“倒吊人”沉吟了一下，谨慎地提问：“那对于倒影的本体的序列，有没有什么要求？”
　　“没有。”李奕笑着回答，“倒影使用的灵性由我来承担。而你们注入的灵性，实际上的作用是联通现实与倒影所在的‘阴影国度’，通道存在的时间长短由注入灵性的多少决定。这不难，序列6的灵性就足以维持这个通道至少两个小时。”
　　“所以理论上，只要胆子够大，你甚至可以把序列1的大天使的倒影拉出来。”
　　这句话再次让灰雾之上安静了几秒。
　　是可以……确实可以，这可是一个天使持有的符咒，一位天使总不会拿符咒来骗人，还是为了骗情报。“倒吊人”阿尔杰对那枚符咒很是心动，依靠着这枚符咒，在生死关头他或许可以拉出一位风暴教会的枢机主教来帮忙。但是相比较于这枚符咒和祂脑子里的那些神秘学知识，“节制”的悬赏显得有点太过于简单。
　　简单到他对这个委托本身产生了疑问。
　　他决定再观望一下。
　　“世界”此时问道：“包括最近在贝克兰德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吗？”
　　李奕点头：“是的，当然可以。”
　　如果可以就此合情合理地送给他命运未知的老乡一枚“倒影”符咒就更好了，也算是一份并不妥善的保障，免得这位未来的诡秘之主过早夭折——即使“源堡”可以让他复活，他也一点也不想赌复活的究竟是谁。
　　真的，说真的，要是活过来的是福生玄黄天尊，他立刻马上就原地自杀，免得那个使着诡秘三途径诡异能力的老混蛋顺着这具躯体摸上门怎么着一波。
　　“世界”向愚者申请了单独交流，一直被隔离在外的李奕终于也体会到了一把“众人皆瞎唯我独明”。
　　“这只是一个猜测。”“世界”用他低哑的声音说道，“贝克兰德的杀人案或许是由一只‘恶魔’序列的动物犯下的，它可能是某个恶魔家族豢养的宠物。”
　　李奕认真地听完这句话。
　　他们在灰雾里对视了几秒。
　　“没了？”
　　“没了。”
　　李奕的表情僵住了。
　　这是试探吗？试探他的善意？
　　“这……”他犹豫着，思考该怎样丝滑地送出“倒影”符咒，“虽然情报并不详细，但确实有我不知道的信息……”
　　“我只想向您提出一个问题，并不涉及任何的神秘学知识。”
　　李奕大失所望。但他现在正在扮演一个不清楚“世界”与愚者底细的天使——在克莱恩那里或许是邪神，不能做出像上赶着送礼物这样的事情。他和老乡同志并不熟悉，崩人设就意味着暴露他看穿了愚者伪装的事实，很容易被老乡当场踢出塔罗会。
　　他只好勉强笑道：“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您的途径。”
　　他表情一变，沉肃道：“我的途径不在你们所知的22条非凡途径之内，它并不是一条拥有完整序列的途径，你可以称它为“混乱”，‘倒影’符咒的能力就来源于此。”
　　“但是，我不建议任何有理智的生物踏上这条途径。”
　　除非他愿意成为我的养料。
　　因为他完全丢失了自己的源质“定量”，在自己最开始的序列只能算作是序列0之上，旧日未满。而“混乱”途径的序列0就是“混乱”，一个失控的、完全疯狂的、仅凭本能行动的、但又难以真正杀死的真神。
　　如果他的源质还在，依靠着“定量”的恒稳性，这条序列还勉强能算作稳定……但是和堕落母神和欲望母树这些只被最初扯走了一部分源质、丢失了几条序列的旧日不同，他的旧日位格必须感谢无私奉献了自己的途径和源质的那位最开始的“原初饥饿”。
　　祂靠这种邪门法子硬是拔高了位格，勉强把自己和“混乱”途径的旧日“恒远者”联系在一起，在本体失控成一团不可名状之物的同时保留了部分人性和理智。
　　——说到底，他之所以会掉位格，最开始的“原初饥饿”之所以会被吃掉，还不都怪老诡！
　　克莱恩操控着“世界”点头，表示他明白了。在得知李奕可能是星空中的神明之后，他对于老乡自带序列这件事也不感到意外。至于途径的问题，世界的规则是无序的，非凡途径千奇百怪，出现什么样的非凡途径他都不感到惊讶。
　　不过至少老乡看上去还没有被真实造物主怎么样，他虽然还没完全信任这个奇怪的老乡，但也在心底松了口气。
　　愚者结束了单独交流的环境，这次的塔罗会终于进行到了自由交流环节。
　　“倒吊人”斟酌着说道：“在前往达米尔港的安全航道上，一艘海盗船被不知名者袭击。依据目击者的说法，船上所有的人都死了，并且似乎是在向某位隐秘存在祭祀。教会初步推断，袭击者应该是玫瑰学派的成员。”
　　“玫瑰学派的势力已经渗透进北大陆，或许这次袭击是他们在北大陆某次行动的铺垫。”
　　克莱恩刚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等等，我刚刚还在怀疑莎伦小姐和马里奇是玫瑰学派的叛逃者，现在就告诉我玫瑰学派在北大陆要有动作了？
　　“啊，不。”李奕稍微抬了抬手，“那是我的眷者干的，死者都是手染鲜血的海盗。”他说：“那是我的眷者给玫瑰学派的投诚信。”
　　“我让我的眷者去玫瑰学派……嗯，卧底。”
　　什么眷者？！黑夜女神能给你个被封印在查尼斯门后面的邪神留下什么眷者？！你老实说，你这个眷者是不是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