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我一定要在饿死之前回到地球》划痕七道

14、第 14 章

　　“坐。”
　　“不了，我站着就好。”
　　倚在沙发宽大扶手上的女人笑了起来，对他的识时务非常满意。她戴着金色的金属面具，上面的红黑色的纹路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妖冶异常。
　　“本来呢，来找你的人不是我。”女人的声音相比较于寻常女性略低，但并不沙哑：“但是我对你产生了一些兴趣，顺便，我还想见见我的小可爱。”
　　李奕眨了眨眼睛。
　　这个“小可爱”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把他带到这个房间里的那个因蒂斯女郎。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谨慎地开口，“阁下？”
　　女人再次发出了一连串笑声，她摆摆手，亲切地说：“不用这么严肃，亲爱的，你可以叫我斯梅德利小姐。”
　　“我想知道你的老师是谁。”
　　李奕回问：“什么老师？”
　　“当然是带你走上非凡道路的老师。”斯梅德利小姐起身，手搭上他的肩膀，绕着他缓缓走了一圈，将他几乎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她比李奕更高些，行动起来就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你总不会连自己是怎么走上非凡道路的都忘了吧，小默尔索，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呢。”
　　虽然我没有老师，但我确实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是怎么走上非凡道路的。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他目视前方，就像斯梅德利小姐是团空气，“她没告诉过我，我们并不多么亲近。”
　　斯梅德利小姐轻轻地哦了一声，又笑起来：“是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看，你现在正站在我的面前，这就是她为什么不会随便告诉一个……一个踏上这条途径的非凡者自己名字的原因。”
　　“她——我想你肯定不至于弄错性别——她大概率是我们中的叛徒。”
　　李奕脸侧的肌肉一僵，嘴唇拉成了一条直线。
　　斯梅德利小姐微微侧头。她现在和李奕得很近，几乎是脸挨着脸：“那能告诉我你是为什么离开鲁恩吗，小先生？因为鲁恩不欢迎一张南大陆的面孔？”
　　“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低声，“我们在理念上产生了一些分歧……非常可怕的分歧。她因此与我决裂了，但是并没有杀了我，我也再没有见到过她。”
　　“是吗，真是可怜。”
　　“不！这并不可怜！”李奕打断了她，他的眼睛里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极为狂热的光彩“我才是正确的，我这么做，我之所以前往南大陆，是因为我受到了主的召唤！”
　　这个回答出乎了斯梅德利小姐的意料，她颇为意外，甚至松开了李奕的肩膀：“主？”
　　“主对我说，老师的理念是错误的。我们应当放纵内心的欲望，而不是——”
　　他突然卡了壳，然后立刻从斯梅德利小姐的怀抱里脱身，远远地退到了墙角：“你、你身上带着什么？”
　　斯梅德利小姐悠悠然地一笑，放下手臂向他走去：“一个能让你说实话的小东西而已，别那么大反应嘛，亲爱的。”
　　李奕更往后靠了靠，后背贴上了墙壁。
　　“哈！亲爱的，你以为以你的序列，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吗？”
　　她把李奕堵在了墙角，一只手撑在墙壁之上，金属面具之后漂亮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猎物：“那么重新介绍一下，序列5的小‘怨魂’。我是玫瑰学派的成员，半神，‘伟大的’比尤莱·斯梅德利。”
　　他的瞳孔一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招惹到一名半神。
　　“我知道‘血腥罗尼号’是你的功劳，也知道你在达米尔杀了可怜的温德尔——啊，你还吃掉了他的尸体，只留下了内脏。”斯梅德利小姐与他对视着，压低嗓子，吐出一段更似于引诱的话语，“这就是你和‘她’决裂的原因，对吗，因为你吃人——你渴望着人类的血肉，而且永远没法填满你那辘辘饥肠。”
　　被他圈禁着的青年先是一言不发，然后闭上眼睛：“……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哈哈哈！”
　　斯梅德利小姐被他逗笑了，她不但没有撤下手臂，反而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加短小。
　　呼吸可闻。
　　“那你试试呀，小‘怨魂’，来吃掉我。”
　　她离得那么近，那么近，近到他可以听见血液在她血管里奔流的声音，闻见她身上属于血肉的香气。
　　李奕舔了舔嘴唇。
　　他所属的途径的序列7是“捕食者”。在他晋升至此时，他获得了分辨比他弱小的猎物所处序列的能力，还能辨别被他捕食过的途径。
　　斯梅德利是“异种”途径序列3的半神，血肉充裕，灵性丰沛，就像一块活蹦乱弹的小羊排。
　　虽然他已经在克莱恩举办的塔罗会上接触过源质“定量”，暂且稳定了一下那可拍的食欲……但是饥饿远远不会因为一点外泄的力量而善罢甘休。
　　他很饿，依然很饿。
　　如果她是更高阶的天使，那他可能会迫于这具容器的序列而放弃。但斯梅德利只有序列3，更别提她孤身一人，是仅凭他这幅序列3的身躯就足以狩猎的。
　　我该怎么办呢。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狠狠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去品尝泉涌的鲜血的滋味。
　　他还记得自己引来斯梅德利——或者任何一名玫瑰学派的成员是为了什么。
　　“这个玩笑不好笑，斯梅德利小姐。”他说。
　　“是吗，好吧，既然你不打算和我玩玩。”
　　斯梅德利小姐大发慈悲，饶过了这个可怜的序列5。她收回手臂，站直了身体，勉强算是摆出了一副谈正事的样子：“那么‘主’有没有告诉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或许是考虑到先前已经把自己的秘密抖了个底朝天，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说道：“主只告诉了我前往南大陆，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的老师呢，她有对你讲过玫瑰学派吗？”
　　“她只要我隐藏自己，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
　　斯梅德利小姐点点头，走回沙发边坐下，撑着一侧的脸颊：“我大概了解了，可怜的小默尔索。但是你的胆子真大，竟然在路上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这边还是教会和王室的势力范围呢——不过要不是你的动作，我们还不知道竟然有一名新的信徒皈依。”
　　“什么？”
　　“‘主’要你寻找的，正是玫瑰学派。”斯梅德利小姐望着他错愕的面孔，笑着说，“欢迎回到‘主’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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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们谈完话，夜色已深。斯梅德利留下了这间装饰豪华的房间给他休息，自己离开去寻找她的“小可爱”放松心情。她走之前还贴心地问了问需不需要她再叫一名漂亮的女郎上来陪他渡过这个夜晚，但被李奕以“已经失去了兴致”的理由婉拒了。
　　李奕绕过她坐过的沙发，坐在了书桌前的高背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是谁都能看着火候刚好的香喷喷的小羊排从自己面前一蹦一跳地跑走的。
　　他愈发觉得自己腹中饥饿，想啃点什么做夜宵。
　　他拎进来的手提箱自动打开，金发的人偶探出头来。
　　“我主。”林格斯塔人偶唤到，身影迅速拉长，变化为普通人的模样。
　　“嗯？”李奕抬眼。
　　林格斯塔问道：“您是希望我现在立刻起航，还是与您一同抵达南大陆后再回到北大陆？”
　　“啊，现在就可以了。”他说，“玫瑰学派那边应该会安排下接应的人。”
　　按照斯梅德利的说法，当他自己乘船抵达南大陆的贝伦斯港时，将会遇到等待他、接引他的玫瑰学派成员。
　　之前留下林格斯塔是为了同序列的非凡特性聚合定律，毕竟他和“异种”途径是绝对没有半点聚合性可言的。而林格斯塔作为本途径的天使之王，就算因为欲望母树的存在导致祂对本途径其他非凡者的影响微乎其微，祂本身所拥有的聚合性也足以引来一波又一波相同途径的非凡者了——这其中必然会有玫瑰学派的成员。
　　但是现在，他已经和玫瑰学派接上了头，序列5的聚合性也没有强大到对其余人的行动有显著的干涉，是时候让林格斯塔去完成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留给他活动的时间并不多……至少距离克莱恩成为诡秘之主的时间点已经算不上遥远了。
　　“好的，我主，遵从您的意愿。”
　　林格斯塔颇为不舍地又抬头望了望他，终于还是化为没人能发现的幽影，离开了这个房间。
　　祂将秘密回到北大陆，调查有关“深渊”途径的线索。
　　李奕按了按眉心，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灌了下去，然后推开了窗。
　　街道的喧闹声涌了进来，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望着繁星点点的星空，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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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新的一周。
　　他“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时就离开红剧场回到了港口，买下了最早的前往贝伦斯港的船票。然后他抱着箱子在港口稍微打了个盹，按时登上了轮船。
　　像往常一样，他登船后就将自己锁进了属于他的房间。
　　他还注意到跟了自己一路的那两个冒险家也一同登上了这条船。哦，他们为了不让他意识到他们的跟踪，还精心做了一番打扮。这两个冒险家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前往南大陆的商人夫妇。
　　他在心底为此暗暗发笑。
　　轮船鸣笛起航，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中午。他离开自己的船舱，去吃了顿午饭——为了弥补昨晚没能吃到夜宵的遗憾，他稍稍多吃了一点，并为此与邻座的男人干了杯，以赞美自己的好胃口。
　　贝克兰德时间，下午三点整。
　　躺在床上的他，伴随着在眼前蔓延的深红光芒，来到了灰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