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前一步》戚维宇

2、看球

　　生活在巴黎的第二周周末，西斯卡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爸。”
　　“在巴黎玩得好吗？”电话另一端的男声问道。
　　“挺好。和朋友一起做了一次社区志愿者，非常有‘意义’。”讲到意义的时候，西斯卡强调了语气，“不过，你猜我前两天在巴黎遇见了谁？”
　　“巴黎，”父亲呵呵一笑，“是丹尼斯吧。”
　　“我的天！你怎么知道？”西斯卡的语气极度惊诧。
　　“我和丹尼斯一直有联系哦。”布莱尔的声音似乎有一丝狡黠的味道。
　　“好吧，真没劲，本想叫你猜一下的。”西斯卡懊恼地说道。
　　布莱尔哈哈大笑。
　　“我觉得你在讽刺我不关心你。”西斯卡说。
　　“这可是你自己猜的。”
　　……
　　晚上西斯卡在房间里玩ps4，想到早上和父亲的对话，心血来潮决定买第二天回德国汉堡的火车。
　　就这样，西斯卡回到了汉堡。晚上布莱尔下班回家打开门的一刹那，看见坐在客厅沙发的西斯卡。他打招呼道：“回来啦。”
　　倒也没有多余的亲昵。
　　打开电脑，邮箱里有一封项目导师传来的邮件，不用打开也知道，是对西斯卡的综述提出修改意见加上明显的不满情绪。
　　西斯卡呆滞了片刻，然后合上电脑。
　　躺在床上，望着黑暗的天花板冥想，手机忽然传来滴声。
　　西斯卡查看手机，发现是同学玛利亚的短信；“西斯卡，听说你回德国了。我和卡伦打算去汉堡玩，到时候可以打扰你吗？”
　　西斯卡回复：“完全没问题：）期待。”
　　玛利亚回复：“爱心”。
　　西斯卡每天去家附近的咖啡厅点一杯咖啡，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根据修改意见对照修改自己的论文，直到晚饭时间结束一天的工作。这天也是如此。手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玛利亚。西斯卡果断地关闭电脑打算和玛利亚他们碰头。
　　她早早地坐在餐厅里，直到看见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走进来。她冲他们招了招手。
　　原来玛利亚和卡伦此次来汉堡除了游玩，还希望能看汉堡公开赛，德约科维奇尚在八强的行列。当西斯卡搜索了下对阵表时，发现德约科维奇八强赛的对手是丹尼斯。
　　西斯卡按住餐桌对面的两人，问：“你们买票了吗？看台票？我有个朋友，或许能搞到前排票。”
　　玛利亚双眼放光：“那你试试？”
　　西斯卡给丹尼斯传简讯：“丹尼斯，你在汉堡这场四分之一决赛有好的票吗？我有两个朋友想看比赛呢。”
　　没想到丹尼斯飞快回复：“没问题呀，你也来吧。给你们带前排包厢票。”
　　西斯卡微笑着对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手机回复丹尼斯：“感谢！”
　　“明天等我联系吧。”她对大家说。
　　晚上丹尼斯背着网球包回来，西斯卡开门冲他摆了摆手。丹尼斯掏出了三张票递给她，西斯卡望着精致的票面，感叹道；“我现在还觉得有点不真实，丹尼斯。”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后面一句她在心里说。
　　“那是因为我们太久没联系了。”丹尼斯做出嗔怪的表情，“下次想看的话还可以找我。”
　　西斯卡知道他当然不是真的怪罪自己，她单手握拳锤了一下他胸口，“明天加油。”
　　第二天坐进中心球场的包厢里看球员进场，热身，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好。这里不仅可以看到几步之外球员的所有动作和表情，还有机会在赛后得到胜利球员的毛巾、球拍或者护腕。丹尼斯和德约科维奇在场上隔网相对，每当精彩的救球出现，观众会响起掌声。当然，这种精彩多数来源于德约科维奇，面对这样一个伟大的对手，很多人都是无能为力的。
　　终于，随着一个小球成功过网，这场比赛也结束了，2:0，德约科维奇的胜利。
　　两个人隔网击掌，丹尼斯收拾背包退场。
　　西斯卡三个人找了家汉堡店边吃边聊今天的比赛。
　　玛利亚：“德约的统治力还是这么强。”
　　“主要是对手还没到威胁德约的地步。”卡伦表示同意，“话说回来，你怎么搞到前排票的呀，西斯卡？”
　　西斯卡沉默了一下，说：“其实，丹尼斯是我朋友，我问他要的。”
　　氛围罕见地静默了，卡伦问：“丹尼斯·库恩？”
　　西斯卡点头。
　　“哇哦。”玛利亚赞叹了一声。
　　“这太酷了。”卡伦说：“不过很抱歉我们借他的光去看德约。”
　　西斯卡笑笑：“这没什么。”
　　饭后与玛利亚他们作别，西斯卡又去了便利店买了几听啤酒，刚刚她传简讯给丹尼斯表示希望请他喝酒表示感谢，丹尼斯没有拒绝。
　　在海丽公园的雕像旁，西斯卡从袋子里取出两罐啤酒，冰箱里刚拿出来冰凉的啤酒罐，表面还结着水珠。她用这个撞了撞坐在台阶上的人的肩膀。
　　“噗呲——”清脆的声音响起，丹尼斯拉开啤酒环抿了一口。
　　西斯卡坐在一旁用自己的罐子和他的撞了一下。
　　“下一站去哪儿？”西斯卡问他。
　　“亚特兰大。”
　　“提前祝你顺利。”
　　“谢谢。”
　　“以后打算长居巴黎吗？”
　　“应该会吧，那面的条件不错。”丹尼斯仰头灌了一口，“你的朋友今天看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西斯卡晃了晃罐子，“我也是。”
　　“丹尼斯。”
　　他转过头望着她。
　　“有时间的话多见面吧。”西斯卡的面色微微有些泛红，她想起自己其实并不是很能喝酒，但是摸摸手边的空罐子，发现一口一口也喝了不少。她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亮亮的，炯炯有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