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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时序 ...
刚下船,楚江开嗷嗷待哺:“附近有菜馆吗?好饿啊。”
“给,”凝回笑盈盈地递给他一颗水萝卜,脸上还带些许泥星子,“我刚挖的。”
“怎么挖的?”楚江开揪起水萝卜,眯眼细瞧。
“用这个,”凝回拿出戒尺,比划“嘘”的手势,“不要告诉别人。”
戒尺是程门的标识,若被长老发现,过不久,这戒尺就会成为凝回的墓碑。
楚江开意味深长地点头,又做贼似的,凑到凝回耳边说:“下次挖萝卜记得带上我。”
溪流泠泠作响,队伍在桥头徘徊。凝回绕至桥底,正要从溪流蹚过去,头顶传来楚江开的声音:“宗师上,黑灯瞎火的,你要是淹死,死都死不明白。”
“这般上心,你替我料理后事不成?”凝回话音未落,萤火围绕周身。
队伍前端,程愿景望之犹伫立。
“愿景,别看了,赶路要紧。”老宗师轻捻胡须。
行至桥中,草丛异动,数十支暗箭呼啸而来。
“不要轻举妄动,有埋伏!”副掌门高呼。独木桥窄小,前面出事故,后面都要停下来。
老宗师与程愿景交换眼神。随后,程愿景穿行队伍间,拦下暗箭。他有猎鹰般的双眼,夜视极好,方圆可见。
楚江开瑟瑟发抖:“什么情况?早知道我跟凝回一同下去了。”
舟子是过来人,谈笑依旧:“考验罢了,要相信宗师院。”
果不其然,箭停了。草丛中,下属对首领说:“报告,溪边萤火,目测有人。”
“‘季夏之月,腐草为萤。’距季夏半年之久,不可能有萤火,除非……”首领停顿片刻,举手指示,“集中火力,瞄准落单的人!”
下属举起弓|弩,瞄准凝回。
“发射。”首领按下手掌,目光锁定。
凝回“受宠若惊”,溅起哗哗水声。
“凝回!”程愿景转身施救,眼前的事比起仇敌落难,更像媳妇受惊。
老宗师拦下:“不必过去,让他自行解决。”
乱箭终止,藏匿草丛中的人现身,远古图腾作为纹饰。为首者举止大方,眉眼染上傲慢:“百闻不如一见,开封程氏好身手。”
位在其次者年龄尚小,头也不抬,擦拭腕上弓|弩。
“招待者留下,其余人等随我来。”首领扬长而去。
“方才多有冒犯,诸位,请。”侍者弯腰,恭敬请示,反差之下颇有请君入瓮的意味。
众人捏把冷汗,面面相觑时,宗师院的队伍毅然前行。
楚江开试探桥底:“凝回,你没事吧?”
桥下之人“拖泥带水”地登岸,懊恼说:“鞋湿了。”
许府建在山坡上,起伏的地势打乱布局,错落的石阶与溪流又将其连成整体,形散神不乱。
“跟几年前一样,诸位的起居室设在静沉阁院,房间已经收拾好,拎包入住即可。”说到此,侍者的目光转到程愿景身上,“管事的叮嘱,程家小宗师不喜欢别人动他的房间,当年去时何样,如今依旧,只是落了些灰,还请亲自拂拭。”
程愿景颔首行礼:“有劳惦记。”
侍者回礼:“诸位若无吩咐,我便先行告退了。”临行前,她从袖口放出飞蛾。
飞蛾紧跟凝回,时而起舞,时而落在衣角上,翕动翅膀。
这是当地的蛊术之一,炼化后的蛾将目标视为明火,时刻跟随,以便观察去向。
楚江开跟在凝回身后,目光幽幽:“凝回,发现了么,蛾子跟着你。”
“儿子?”凝回原地打转,像犬类追赶尾巴。
语塞过后,楚江开当场擒来:“飞蛾,弃光源不顾,唯独尾随你,说明什么?”
凝回认真思索:“说明我会发光!”
“……说明你臭美。”楚江开把飞蛾扔进灯台。
“别啊,”凝回抢救,被火舌舔了一口,默默作罢,“你这是嫉妒。”
楚江开搡他:“蛊虫已死,别演了。”
自从知道飞蛾的存在,凝回就装糊涂。他恢复正经:“制蛊离不开本性,飞蛾扑火,没猜错的话,飞蛾用于跟踪。你说,她们跟踪我作甚?”
“因为你一战成名,蛊虫算轻的,万一遇上怪人,把你绑起来,解剖了,你才晓得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纵然名声再大,旁人只知其名,而不识其人,她们怎样认出我的?”
“不认识你,但她们认识程愿景,你胸前的戒尺和他一样,在程家还有谁?”楚江开转身离去,“送你到这,照顾好自己。”
程氏贵贱分明,外门弟子住在别处,楚江开是其中之一。
“知道了。”
静沉阁院坐落于山脚,烟缠雾绕,一片阴凉。
普通弟子在一楼喂蛇,地位越高,楼层越高。
一楼的人,或挂灯笼,或修剪草木,或如死鱼般躺着什么也不做。
来往的人影中,一个挺拔的身影低头核对名单,分配任务。
凝回又惊又喜:“程导师,你几时到的?”
此人唤程愿责,是程愿景的堂兄,被派来教导外门弟子。论此人性情,不能说温润和善,但相比行事古怪的老师傅来说,好歹是个讲理的人。
“前几天。今年的魇息不同于往年,我前来勘测……”程愿责头也不抬,沉声,“我问你,方才上哪去了?”他还在提笔,配上严峻的神色颇像审问犯人。
“无事,和楚江开多聊几句罢,”凝回又问,“那程导师查出什么了?”
说到这,程愿责悬笔空中,眼眸低垂,似有话想说,半晌只道:“这不关你事,我去换药了,你也上楼去找愿景吧。”
凝回注意到程导师额头的伤,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惊讶后半句话:“让我找小宗师做什么?”
“忘了说,楼上房间不够,长老们安排你们两个将就一下。”
要知道,程愿景不喜欢别人动他房间,与之同居的下场无非两个,一剑痛快,或生不如死。
凝回惜命:“楼上的不够,但是楼下……”楼下宽敞得可以放牛羊。
“不行,必须按原则办事。”程愿责打消他的妄想。
这下,凝回不知是该哭该笑:“那……好吧。”
上了三楼,凝回站在门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路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前是祖宗台。祷告完毕,他侧耳倾听,试问:“小宗师,你在里面吗?”
“进来。”
房间空荡得像牢房,窗有两扇,床有一张,被屏风分为两个部分。程愿景卧在左侧,指尖划过书页:“除了地面和床,哪都别碰。”
似乎也没别的了……起初的半个时辰,度秒如年,书看不下去,想换个姿势,翻一页书,都怕弄出声响。
凝回躺下以后,程愿景在窗台点了灯,继续看书。
“小宗师,早点休息,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程愿景只答:“你睡你的。”
这如何睡?对方的呼吸声犹在耳侧,让本来就不困的凝回更清醒了。
精神如不尽长江滚滚来,凝回恨不得睡天花板。敲门声打碎心头的喧嚣,凝回开门,见程导师立在门外,手提灯笼。
程愿责扫一眼室内,确保他们没休息,而后说:“收到信函,说今晚有篝火晚会,问你们意向如何。”
“程家有多少人去?”
“目前一个也没有。”程愿责按揉眉心,叹气,“从开封至此,舟车劳顿,大家兴致全无。”
“那我去。”凝回踮脚举手,毛遂自荐。晚会他不感兴趣,他只想越狱。
程愿责没有拒绝:“问问愿景。”
“小宗师——”“不去。”
程愿责把灯笼给他,如将圣火传递:“切记,程家的职责是维持秩序,你只需尽职分,其余的事不要多管。”
熄灭灯笼时,他置身灯火通明之处。道路宽敞,祭坛上铜鼓矗立,篝火旺盛,身穿异服的人围之起舞。
他的故乡开封,篝火没有,反倒是敲锣串巷,满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老头一大堆。
清朗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凝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走吧,你望着篝火出神,我带你去近处瞧瞧。”
是之前的侍者,飞蛾蛊或许跟她有关。凝回竖起警惕,想拒绝又怕太明显,犹豫着,眼里闪烁篝火的光:“诶?我一个外人,真的可以吗?”
“当然,你可是程门的代表。”她带领凝回,穿过熙攘的人群,抵达祭坛脚下。
凝回借机询问:“篝火做什么用的?”
侍者登上阶梯:“远古时代,先祖用火光驱赶野兽。在仪式中,它是驱散魇息的圣物。”
“篝火边的那些人在做什么?”
“祈祷的一部分,等下会有祭司主持。”
“这不是晚会吗?祭司来做什么?”在他的认知中,蛮族的祭祀免不了洒血助兴。
“往后一个多月危机四伏,不供奉神明怎行?”侍者驻足,像在试探,“说来,凝公子相信神明的存在吗?”
“我相信冥冥之中,有谁在推动事物的发展。”
侍者回望篝火:“是时序啊……”
时序?这不是凶神吗?
“唔……”胸口一阵绞痛,凝回退到扶手旁。
“凝公子!你怎样了?”
“无事,”凝回以手抚膺,“缓缓就行……你方才说到了哪?”
侍者皱眉,继续往下:“时序,主神之一,如你所说,推动事物发展的神。时序是凶神,信徒接二连三地惨死,向祂祈祷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我担心你被诅咒了。”
“我命硬,死不了。”凝回笑道,胸口还隐隐作痛,他心脏不好,但猝死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条命怕是阎王也嫌弃。
“听说神明若没了信徒,就会因遗忘而消失,可时序却意外地流传至今,祂的存在就很不合理。”侍者仰头长叹。
“臭名昭著,令人难以忘怀也是应该的。”
“好坏相对,何必强求神明站在人类这边?说不定有人在默默守护祂。”
“剩下的那个信徒不会遭殃吗?”凝回担忧,他相信神明的存在,说是信徒不为过。时序是凶神,那他凝回是什么?时序伤害其他人,却偏偏赐予他庇佑,这又是为何?
“这就要问时序本尊了,”侍者离去,“我还有事,等下再过来。”
问本尊?凝回注视掌心,仿佛答案写在手上,转而抬头看篝火:通过篝火,能联系上时序吗?
人物关系:
程愿责=程导师=程愿景的堂兄
注解:①“季夏之月,腐草为萤”出自《礼记·月令》
②“不尽长江滚滚来”出自唐代杜甫《登高》
③祂(tā):第三人称代词,指代神明
废话:①小宗师和凝回的关系嘛,我先不说,欢迎脑补,得空写一篇小故事告诉大家②祭坛上供的不是时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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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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