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铁第一名[穿书]》生花一梦

8、chapter.8

　　在黍山剑宗勤恳练剑、恳勤练阵，一晃三年，很快过去。黍山剑宗在这一年突发奇想，要成立一个万仙盟，办一个万仙大会。

　　自从宗主破阵子一拍大腿后，风栖璧的腿就再没落到地面上。李霞裳总是在她院子里、凌霄山山顶练剑堂、藏书阁等各种地方，仰头看见风栖璧携一众师弟飞来飞去的“倩影”。

　　风栖璧的忙碌与她无关，即便如此，她也在结束藏书阁一日学后回凌霄山路上看见独自站在议事堂前石梯处的风栖璧而感到微微诧异。

　　而后双腿便不听她使唤似的转了一个弯，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快走到风栖璧面前了。

　　风栖璧知道有人靠近他，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忙碌这些天，但凡能有空歇歇时，没有弟子会上前讨嫌。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整个黍山剑宗，不长眼色的弟子，好像都是他在教导的。

　　风栖璧没有回头，那人便过来很熟稔的询问道：“这一会儿忙完啦？”

　　风栖璧道：“……嗯。”

　　李霞裳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看前方，议事堂前是弟子们练剑的训练场，地广。训练场里的摆件也贵，一点不坠第一剑宗的面子。可也只有这么点东西可看了，再远一点，训练场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远处几座孤寂的山，在云雾里泛着黑的青。

　　风栖璧站在她左手边，她便把左手的书换到右边，夹在胳肢窝里。

　　风栖璧似乎叹了口气：“不要把书那么夹着，书是良师益友，对待它要恭敬。”

　　李霞裳“哦”了一声，回手把书抽出来，双手平放着举过头顶。

　　风栖璧：“……”

　　听见风栖璧叹气，李霞裳笑嘻嘻的抬起头来：“不要这么沮丧啊师兄，有我这么可爱乖巧的师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风栖璧答：“正是我有你这么’可爱乖巧’的师妹，我才要站在这里叹气。”

　　“别吧师兄，”她叫唤道：“我怎么觉得我比张豹和北杉岩乖多了呢？”

　　风栖璧道：“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李霞裳不太服气，心想：你这无理取闹的人，我干的都是正经事。
　　又有点幸灾乐祸：“张豹和北杉岩他们今天又去物管库接任务打鸡去了。”

　　“又？！”泰山崩于眼前而心不跳的风栖璧，心跳于提着翻白眼死鸡上山找说法的农妇：“怎么又去了？上次魔气入体他们弄懂了？若是鸡这种未开灵智的动物，便是不需要斩杀，也可将魔气引出。”

　　“没呢，”李霞裳一点也不同情她的大师兄：“所以他们俩说要去搞懂。”

　　风栖璧脑子里最后一丝惶恐也褪去了，整个人无比淡然。他想起七天前他接到北杉岩的举报，说看见李霞裳修炼御剑术时，落在石楼里，那时北杉岩的笑容同此时李霞裳如出一辙——他们俩一向是互相举报。

　　石楼是葛无言的地盘，他当时只担忧李霞裳有无受伤，并未领悟到北杉岩笑容是什么意思。后来他知道，他担忧的太早了，李霞裳一点事没有，有事的是葛无言内门嫡系葛冲的院落——已经被李霞裳冲的一点都不剩。

　　风栖璧道：“……别说他们，你帮葛冲搭好房了吗？”

　　“啊，那个啊……”李霞裳沉默一瞬，而后斩钉截铁道：“已经快好了大师兄。”

　　意识到李霞裳语气里的心虚，风栖璧只觉得自己不是仙胜似仙般的心如止水：“嗯，过两天我陪你一道去看看。”

　　“那就不必了吧师兄？我自己去就行了，哪能让石楼的人折辱您呢？”

　　风栖璧心想：我若是不去，我害怕你去折辱石楼的人。
　　但是心里这样想，嘴上不能这样说。

　　“我是大师兄，更是你们的带教师兄，我和你一起去，别人都找不出差错来。”

　　这次换李霞裳沉默了，她突然开启了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师兄，我看书中所写，缩地阵的坤位，岂不正好在葛冲师兄的院子里？”

　　这话没头没尾的，风栖璧只愣了一瞬，便飞快接上她的思路：“那阵中你想放在哪里？……问罪堂？”

　　李霞裳称赞道：“师兄真厉害。”

　　他倒是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独特似的，询问道：“为何会想到设于问罪堂？”

　　“这样，如果我以后犯了什么错，师兄们和宗主要把我压在问罪堂治我的罪，我直接一个缩地阵，两阵中心一个放在问罪堂，一个设在我家门口，这样，他们还在想治我罪的时候，我已经回家了。”

　　风栖璧简直哭笑不得：“若是像把葛冲院子砸塌这种事，师兄们和宗主是不会治你的罪的。……好了，快回去吧。”

　　新收入的三名师弟师妹的确爱给他找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但这好比外面溜进来的兔子把他刚练好的字踩花了，实在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等等师兄，”她举起左手：“关于这个缩地阵，我还有一点问题。”

　　风栖璧将她左手按下去：“关于这个缩地阵，那是高阶阵法，你们还没有学到，等要学的时候，阵法先生会教你们的。”

　　他看她似乎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得警告她：“黍山剑宗禁止在宗内设阵，要是你真去做了，被人发现，那可真要将你关进问罪堂了。”

　　“而且，”他顿了顿，有些好笑似的：“你这样还未到金丹的资历，恐怕至少得需要三个你才能启动那个阵法。你若是真被关进去，你去哪里找另外两个自己？”

　　李霞裳丝毫没有卖队友的觉悟：“我可以找张豹和北杉岩。”

　　风栖璧闻言，终于沉下脸：“不得胡闹……快回去吧。”

　　他出来透口气，还要继续回去处理领导的突发奇想。李霞裳站在原地看风栖璧的背影，他像一阵烟似的，眨眼之间便进入议事堂，她在外面再也看不见。

　　李霞裳慢吞吞的，把手上被黄丝帛包着的，她天天泡在藏书阁里攒分才能借到的《阵谱图》翻开来看，缩地阵那一页已经被翻出印子，随手一翻便翻到。

　　李霞裳的目光落在阵图西南方向坤位，忍不住忧愁的叹气：“怎么正好是在别人屋里。”

　　夜里丑时，风栖璧方才回来。

　　他站在院落门口，甚至还未走进去。院落内一切正常，他闭上眼，神识落在屋内，正在他屋里桌上踩来踩去的兔子似是察觉到他的窥.探，从桌上跳下来，落地瞬间，变成一只身带红色花纹的黑豹。

　　黑豹不慌不忙，伸出舌头舔自己爪子，比他这个主人还像主人的，等着它的客人进门。

　　风栖璧没什么反应，径自回去，回身妥帖的关好房门。

　　黑豹口吐人言，略带点骄傲的说道：“我过来的时候检查过了。”

　　风栖璧似是累极，并不搭理它，回身躺在自己宝贝椅子上。

　　黑豹在一旁看着，椅子通身黄褐色，比一般椅子大，靠背和扶手比寻常椅子要更靠后，四条腿下面，连着爬犁一样的东西。风栖璧一坐在上面，他会前后来回的晃，看起来舒服的不得了。

　　黑豹看了一会儿，走到风栖璧身边：“这是啥呀？”

　　像一只乡下来的土豹子。

　　风栖璧睁开眼，似是不怎么想启齿，犹豫了一番说道：“美人椅。”

　　黑豹：“……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它听起来是想形容，但贫瘠的脑瓜土地里开不出妙语的花。

　　风栖璧道：“不是我取得，是送我那人。”

　　“送你？”黑豹睁大眼，嫉妒的眼冒绿光：“你当初走时怎么跟我说的，嘴上花昭昭，原来是为了来修仙界享福来了。贽珪，我真错看你了！你今天就跟我回去。”

　　风栖璧不理会他。

　　任由黑豹在他旁边转来转去，鼻孔里打气，吹到他身上。

　　风栖璧动了动，黑豹大喜，以为他对自己的话有所触动，哪知风栖璧说道：“你往旁边去点。”

　　黑豹两只前爪扒在他身上：“贽珪，你在这里不安全，你身份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还是同我回去吧。”

　　风栖璧没看他，只轻轻的，近乎于呢喃似的说道：“……我族没有传承，不得修炼，我同你回去，也是缩在魔域一隅，等待暴龙血将我们耗干净。”

　　黑豹好言恳求道：“我们回去想我们自己的办法，对了对了，近来我也得了一点机缘，我觉得我修为大增，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还能不触发结界。”

　　风栖璧睁开眼看它，叹了口气，犹豫了几番，十分不忍心戳破他的快乐，但还是说道：“那是因为今年这个结界是我设的，你我同根同源，我的结界怎么可能对你出手。”

　　黑豹：“……”

　　“那你当心一点”它退后一步，说道：“我听闻你们要搞劳什子的万仙大会，到时修仙界各个宗门都会来黍山？这一段时间我管着他们不出来给你添麻烦，但是那些个妖啊鬼啊啥的，他们肯定会出来搞乱事，你当心一点。”

　　黑豹看起来忧心忡忡，像个碎嘴的老妈：“瀚海妖王可是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