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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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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林益格外得忙，原本感觉上次的事已经翻篇了，没想到“白菜”竟然还怀恨在心，公报私仇，给他找了好多事做。
整的他天天忙得团团转。
除了结束“白菜”给的差事，还得给林鸣找学堂，家里有个孩子和一个病号。忙的林益都找不着北了。虽然，林益有假期，可是感觉还不如没有假期的时候空闲。
后来，林益从赵屠那里听说，“白菜”为了营造一个政通人和的假象，下令，禁止百姓到衙门。所以衙门里除几门衙役轮流值班以外，其他人可以不去，也因此，林益的空闲时间又多了许多。
刚去结了瓦料费的林益，一边算着自己现在的积蓄，一边走着，一时没注意竟然撞到了人身上。
林益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没看到……”
林益抬起头看清“受害者”，愣在了原地：“到您……”
只见面前是个高大的汉子，一身黑色布衫，魁梧健壮，肌肉撑得衣服紧绷起来，满脸的胡子，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眉骨贯穿到下巴，十分可怖。汉子皱着眉头，满脸凶相叫林益吓了一跳，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突然旁边又传来一道声音：“这位大哥，家叔身负顽疾，眼神不好，撞到您实在是对不住。还请您见谅。”
清冷的声音，如同凉风一般使林益回过神来，连忙俯身再道：“失礼了！”
汉子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
林益惊魂未定，想想刚刚的汉子，他那跟石锤一样的拳头，若是打在自己一拳，恐怕不死也得残，他不禁战栗。
身边的少年皱着眉头，嫌弃道：“多大的人了！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林益这才看清了身边的人，臭的跟石头一样的脸不是他的“好”侄子林冉又是谁！
林益尴尬地笑了笑，开口问：“你怎么在这？今日没去听学吗？”
林冉的夫子是林霁的同窗，之前系统给的介绍里有记录，他自然知道今日才月初，林冉需每日去听学。
林冉举起手中的东西摇了摇，是一捆打包好的书：“去了，夫子将这些书给了我，叫我准备考试。”
林益笑着：“嗯嗯，好好考！”
林冉有些不自在地撇开头，道：“用你说！”
看来，前几日的“存在感”没白刷，小臭屁现在虽然还是又臭又硬，但比起之前真的是好太多了。以前见了自己，那下巴仰得都快到天上去了，现在虽然依旧满脸不情愿，却还是会跟他讲一两句话。
看惯了林冉臭脸的样子，林益无奈地笑了笑：“嫂嫂怎么样？可是有事？”以他对林冉的了解，若不是秦氏有事，林冉怕是不会来找自己。
林冉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母亲她……没事，就是叫我来寻你去家里吃饭。”
林益放下心，道：“原来如此，还以为有什么事。”
林冉继续道：“母亲说你有些日子没来了，所以我才来找你，不然你以为我会来找你？你以为你是谁？”说着说着就带上了火气。
这孩子到底还是年纪小，太冲动了，沉不住气。如此这般，以后去了官场必是要吃苦头。
一想起之前自己玩游戏的时候，林冉初入官场时的手段，林益只觉自己真是想多了。人都是会长大的，不过林冉的长大，也算是自己促成的，想到这，林益不禁苦笑，这也算是“自作孽！”
林益无奈应道：“是是是，我不是谁不是谁。”
林冉听到林益的回答一顿，没了响应。若是搁在平日，林益定要逗逗他，打压打压某人的“气焰”。可今日竟然没有回嘴，倒叫林冉觉得自己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意思。
林益：“这几日我也确实是忙，没什么时间，过些日子我再去。你同嫂嫂说便是。”
林冉冷哼道：“不愿去就不愿，说什么忙。母亲从晨起便开始准备，你就这般辜负母亲的好意！”
林益：“不是，不是……”
林益一想起家里的两个，就头疼，总不能把他们两个扔下吧！小的还叫人省心些，主要是那个大的……
自从他醒了，整日与林益寸步不离，林益去哪他就跟去哪，上个茅房都要守在门口，睡觉还得要林益在旁边陪着，生怕林益会跑似的。要不是林益苦苦相劝，怕是连他去府衙也要跟着去。
一想到那个面目表情的男人偏要跟着自己执拗样子，林益不禁扶额，唉，真是叫人不省心。
林冉：“还说什么关心我们，可笑，我们对于主簿大人来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穷亲戚’罢了。”
看着林冉瞪着自己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家伙。
这么些日子，他用了各种办法，好不容易才和他缓和了些关系，如今又成了这般样子。
林益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随你去，随你去还不成吗！”
见林益应下，林冉才平复了些，可看林益的眼神依旧冷的厉害，一时叫林益哭笑不得。
二人谁也不理谁，一前一后地走着，刚拐进巷子，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秦氏。依旧是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裙，不断地往外探看，脸上有些担心也有些苦恼，直到看到林益叔侄这才喜笑颜开，眉目如画，浅笑嫣嫣，比一旁盛开的花还要娇美。
林益不自主瞥眼看了几眼旁边的人，难怪长得这样好看，基因太强大了。
林益招手道：“嫂嫂！”
秦氏看见二人，往前迎了几步，笑着说：“诶！这些日子听说了你的事，想着你定是又会忙的忘了吃饭，忘了照顾自己，便叫小冉去叫你来家吃顿饭。”
林益笑着：“多谢嫂嫂念着，这些日子确实是忙了些，都没机会吃嫂嫂做的饭菜，雨止可是想了很久了。”
秦氏听了林益的话，脸上的笑更深了：“我啊！早就给你做好了！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也能叫你吃口热乎饭！快进来吧！”
秦氏完全忽视了站在一旁的儿子，只顾着招呼林益进去。林冉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臭着脸进了自己家门。
屋里的桌子上早就摆满了饭菜，虽只是简单的家常小菜，却叫林益感到别样的珍惜，因为这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家人给他做的饭。
饭菜有些凉了，看来秦氏等了他们很久。
秦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去把他们热一热。”
说着便弯腰要去拿盘子，林益却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口菜放在了嘴里：“好吃，好吃极了，嫂嫂你快坐吧！”
秦氏母子目目相觑，看着林益没了动作。
林益笑着：“嫂嫂可别怪雨止失礼，这些日子真得是忙的停不下脚，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秦氏笑得欣慰，随即也坐下了：“那你便多吃一些。”
一边说着，一边给林益夹菜，看着林益吃地火热，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一旁的林冉刚要坐，秦氏突然开口。
“小冉，去将厨房的里的汤端来！”
林冉一怔，动作一顿，阴翳地瞟了面前的碗里都堆成小山的林益。林益直觉背后发冷，抬头笑着对秦氏说：“嫂嫂，不用麻烦了，这些够了，这些也不一定吃得完。”
“你都忙了这么些日子了，这些怎么够。”说着，秦氏又给他夹了一块子鱼肉，“这鱼我特地给你炖的，是前街的白大爷给捎来的，是他今天在前江刚钓的，新鲜的很，你尝尝！”
林益看看一脸殷切的秦氏，又看了一眼旁边满脸阴霾的林冉，顿时感觉自己又在坑的边缘了。
林冉的别扭性子，他这些日子早就看清了，就是爱赌气，爱记仇的小破孩。之前因为林父的事，两家断了联系。就连林平过世都不愿来。对自己的敌意也是大的很，即使自己帮了他，他也不领情。林益看得出来，这孩子心地不坏，嘴硬堪比死鸭子，但是记仇是真的爱记。若是今天他又不高兴了，就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哄好了。
林益左右为难：“这……”
还是黑着脸的林冉率先开了口：“母亲准备了一天，你……你就尝尝吧！”
林益有些“受宠若惊”，应了句：“诶！”
一顿饭，除了秦氏时不时同他说说最近怎么样，不断地给他夹些菜，林冉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闷头吃着，连头都没抬。
林益见空夹了一筷子鱼放在了林冉的碗里，林冉一怔，愣在了原地，没了动作。
林益干笑了两声，解释道：“你多吃些，你还要备考，应该养好身体。”
林冉看着碗里的鱼肉，停下了筷子，一旁的秦氏突然道：“小冉他……他不太喜欢鱼，从小就这样。”脸上满是不好意思，毕竟是辜负了林益的一番好意。
林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啊！都是我疏忽了，忘了小冉不吃鱼，你还给我吧，我……”替你吃……
林益话还没说完，林冉已经有了动作，他面目表情地夹起那块鱼肉，放在了自己嘴里，这下不光林益愣住了，就连秦氏看着林冉也不知动作了。
“小冉……你……”
林冉却云淡风轻地来了句：“这鱼不错！”然后又低头默默吃自己碗里的饭，嘴角也有了一丝“莫名”的弧度。
林益久久没回过神来，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刚……刚说话的时候好像笑了……
秦氏却是笑了，转头招呼他，他才回过神来：“雨止，你也吃！”
林益笑着应着，心中却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林冉是出了名的死脑筋，今天竟然吃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还是他这个不喜欢的人夹给他的，按照常理来说，林冉该黑脸才对，怎么会笑，还会说“好吃”！真是见鬼了！
林益稀里糊涂地吃了这顿饭，林冉也从头吃到了尾，然后最后主动收拾碗筷。林益本想帮他，却被他一记眼刀劝退，这可是他如今重点讨好对象，还是少惹他为妙。
吃了饭，林益又同秦氏聊了会子才离开。依旧是林冉送他，二人无声无息，一前一后默默走着。
林益几次想张口打破该死的沉默，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闭上了嘴。
倒是走在前面的林冉突然停下了脚步，林益猛地停下才避免撞上他。
林益：“怎么了吗？”
林冉转过身来，黑着脸：“你……你救了那个人？”
林益疑惑道：“啊？什么人！”
林冉皱眉：“就是孙老头的‘便宜儿子’。”
林益恍然大悟，这是说家里那位呢！点头道：“嗯！怎么！你知道关于的他的事吗？若是知道，务必告诉我啊！”
林冉撇开头：“我怎么会知道！”
说完，转身径直往前走去，林益看着自家侄子越走越快，越走越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
林家小院门口，有一个人也在不断地张望着，每过一个人他就会兴奋地仰起头，待看清来人的模样之后，又沮丧地低下了头。因为，那些人都不是他在等的那个人，都不是那个对他说“会一直护着他”的人。
每隔一会，从院子里就会跑出一个少年，劝男人一遍，然后无疾而终，认命地摇摇头，从里面给男人端出一碗水。
从太阳高照的后晌午一直到太阳渐渐低垂，二人“乐此不疲”。经过的行人，也觉得奇怪，频频侧目。向来“孤家寡人”的林主簿家里，何时多了这么多人。
所以，林益叔侄到了的时候，便看到男人伸着脖子四处看，仿佛在找什么东西，望了一会，又低下了头，垂头丧气的。
林益走上前，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在等我吗？”
男人听见声，快速地抬起头，看清林益后脸上才有了些许超市，拉着林益的袖子，似是埋怨：“你怎么才回来！”
林益笑着面前比自己还要高出半头的男人，拉起他的手，像哄孩子一般：“我啊，去拜访了一位长辈，改日带元初去好不好。”
元初是林益给他起的名字，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他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块暖玉，上面刻着个“初”字。通过林益往年的经验，这肯定是他名字了，他就又给他加了个字，“元初”寓意重新开始。
元初点了点头，样子十分认真：“好！”
二人真是像极了哄孩子。
“这就是那个人？”
林冉挑了挑眉，觉得有些诧异，他只听说是个伤痕累累的人，几乎没了生机。现在看来，不仅身上有伤，还神志不全。他这叔叔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慈了！
“小冉！”
林益朝自己招手，林冉下意识想举起手回应，刚举起手，又不自然地放了下来，大步上前，走到林益身前。
瞥了一眼站在林益一侧，却不断打量自己的男人，明明是个心智不全的人，不知为何林冉觉得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警惕和疏离。
他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这就是那个男人？不是半死不活了吗？这看着还行啊！”
林冉话说出口，又觉不当，瞥眼扫了身前的二人，男人眼神里多了几分敌意，而他最担心会在意的人却依旧那副得体的面容。
“他都吃了孟川的药快半月了，若是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他‘鸿来’的招牌就得砸了！”
林冉嗤笑：“孟川，孟慎之？就他！”
林冉还想说什么，却被林益身后的男人打断了。
“雨止，咱们回家吧！元初饿了！”元初眨巴着眼睛，看着林益，像极了孩子。
林益笑着应着：“好。”
“小冉，你要不要来家里坐坐？”林益转回头，询问道。
林冉出神了片刻，撇开头：“不了，娘亲还在家里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还没等林益出声，便转身匆匆走了，林益也不在意，转身看着一旁的人：“走吧，咱们也回家！”
男人眸中多了些许笑意，低头看着林益，淡淡地应了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