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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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益领着元初回家，林鸣早已将晚饭做好了，早已经吃过的林益看着林鸣期冀的眼神，以及一旁死死拉着自己衣角不撒手的男人，又认命地坐在了餐桌旁。
林鸣笑得咧开了嘴，高兴地跑去拿碗筷。元初则乖乖地坐在林益身侧，一语不发，安静地看着面前的饭菜。
元初原本就是个安静的人，平时除了同林益讲些话，与林鸣都不怎么说话。今日看着饭，都看直了眼，分明是饿极了的样子。林益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有些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元初听见他的笑声，转过头看他，满脸的疑惑。
这时，林鸣将碗筷拿回来了，看着满脸笑意的林益和一脸不知所然的元初，笑着问道：“爹爹，这是同哥哥说了什么悄悄话，竟这么开心！”
林益笑道：“悄悄话倒是没有，不过你这哥哥这次怕是饿极了，快些给他盛一碗饭来，莫饿坏了他。”
林鸣笑着应下，拿出一个碗给元初盛饭。
林益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五大三粗，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的男人，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人看着也有二十来岁，而林霁现在也不过二十三，明明看着都差不多大，小鸣为什么叫他哥哥，叫自己爹爹，都把他叫老了。当初他也没想太多，早知道，不应该认成儿子，认成弟弟就好了啊！
一碗盛好的饭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爹爹，给。”
林益笑着伸手接过。
罢了，现在争这些根本没什么意义，改变结局才是重中之重的要紧大事。
三人其乐融融地吃吃着饭。
“我今天晨起留给你的作业可写好了。”
林鸣手中一顿，筷子夹着的菜掉落到碗里。他低着头，小声道：“还……还没。那个，我觉得有些难……”
之前林益决定给林鸣找学堂，但是由于最近事情有些多，也一直没有合适的学堂愿意收他。主要是他的年龄太大了，不能进低年级里，林益又担心若是他去了高年级，跟不上别人，心里自卑。便想着，自己先教他一些，好歹自己也是接受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人，教一个学龄前水平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些日子，林益每日叫他临书上的字，好帮助认识一些字，并且教他一些简单的珠算。
但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可能真得是林鸣资质太差了，他讲的东西总得花费别人的两倍时间才能粗略地明白个大概。虽如此，林益还是不想放弃他，既然一天学不会，那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他就不信了，还教不会林鸣了。
林益：“你一会将本子拿来，哪里不会指给我看，我解释与你听。”
林鸣耸拉着脑袋，应了声：“是。”
看着林鸣垂头丧气的模样，倒也像极了他自己年少时逃避学习的样子。虽说他不愿逼林鸣做任何事，但是在学习这件事上，他必须态度坚定。在这样的封建背景下，出仕自然是最好的出路，若不能为官，于乡间做一教书先生也是好的，授人以学，人人敬重。
林益叹了口气，给林鸣夹了一筷子菜，林鸣恭敬地端出碗接过。
“小鸣，我并非是为难你，只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为父也并非想叫你有多高大的抱负，只是希望你能以后能自食其力，过得好便好。”
林鸣闻言一怔，抬起头看着林益，眸中渐渐晶莹。
“爹——爹——”
林益笑着：“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以后我有什么不测，记得要带上元初，莫要丢下他。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桌上二人皆停下手中动作，林鸣眼中晶莹顺着脸颊流下，带着哭腔：“爹为什么会有不测！不许胡说！”
另一边，元初也呆愣愣地盯着林益，仿佛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一样。
林益笑着：“哎呀，我随口一说，随口一说，你们吃饭，吃饭！”
林鸣重新端起碗，流着泪往嘴里扒拉饭，林益伸手帮他擦着泪。
“哭什么，又忘了爹怎么教你的了。”
林鸣吸了吸鼻子，停了哭泣，看着林益说：“记得，林鸣永远都不会忘了爹爹对孩儿的教诲。”
“我也不会，不会忘了你。”
林益转头看去，是元初，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信誓旦旦的样子。
林益笑了：“好！好！我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原本尴尬的饭桌上，时不时传出些欢声笑语，像极了平常人家。
“齐哥！齐哥！”
屋外传来喊声，林益心头一紧，放下碗便起了身，匆匆出了门去。
来人正是赵屠，满脸急色，风风火火地到了林益身前。
“齐哥，出事了！”
林益皱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赵屠：“前街那陈福死了。”
陈福死了，这本与林益也没什么干系，但是他心里总觉得奇怪。原本故事里，并没有这一情节，照理说，故事里所有的情节都应该围绕着主角发展，那么如此说，难不成这……
林益睁大了眼睛看着赵屠：“莫不是小冉出了事！”
在林益万分不愿相信的情况下，赵屠点了点头，打破了林益最后的想象。
“叮咚！”
【系统：恭喜开启主角任务。】
许久未曾响起过的系统的声音让林益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完了，还是到了这一步。
赵屠：“陈福死了，被发现的时候，小冉就在旁边，手里还拿着匕首，现在已经被带到衙门去了。”
林益认命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快带我去见他！”
林益赶到衙门，林冉跪在公堂之下，依旧去当初林益初见他一般挺直着腰板，却低着头，一声不吭地。
而主座上“白菜”也已经坐得正好，满脸不耐烦，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银锭。见林益进来，阴阳怪气地开口道：“雨止啊！你这侄子真是‘好本事’啊！偷盗不行，竟还行凶报复，可怜陈掌柜啊！死得这么惨。这于国，于民，都是性质极其恶劣的事。”
“我们周围竟然隐匿着这般狠毒凶残之人，对咱们蔚县百姓的生活也是有巨大影响的啊！这林冉必然是要严惩的！”
林益一声未吭，反而径直走到林冉身前，蹲下问：“到底怎么回事！”
语气十分严厉，林冉抬头一愣。就连堂上的其他人也原地愣住了，林霁原本是出了名的冷漠性子，不理会任何人，任何事。仿佛自己家着火跟他都没关系。
可最近向来待人疏离冷漠的主簿大人变了，变成了待人亲和的好脾气，跟人说话从来都是软软的，从不发脾气，偶尔还开开玩笑。今天竟然冲着向来与他关系不好的侄子发了火，着实叫众人吃了好几惊。
见林冉没说话，林益又重复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半晌，林冉才开口吐出来两个字：“没有。”
听到林冉如此说，林益的心才稍稍平稳了些许，他自然知道这件事跟林冉必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怕，他怕万一真的有什么变故，那林冉就完了，他也就死定了。所以只有听到林冉亲口回答，心才放了下来。
林益冷着脸转过身来，向“白菜”行礼：“大人，此案还需再仔细查证，才能下出结论。”
本就嫌麻烦的“白菜”，自然是不乐意的：“他被抓了个现行，还需要查什么证据。不要因为他是你的亲戚，就因为他自己说了没有，你就怀疑本官的判案能力。”
林益再次躬身：“大人，北齐律法中明令写出，若是有冤必得为其申，难道大人不知。”
林益的态度十分强硬，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白菜”明显有些恼怒，却也无可奈何。此时堂下堂上全是人，若是他非要反驳他便是不明律例，而最近更是特殊时期，若是被下访的大人知晓，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白菜”忍住心中的恼怒，冷笑一声：“本官自然知道，用你提醒，既然这般，那便重新查。”
林益获得允许，心下开心，连忙应允：“大人英明，既然这样，理应先将陈掌柜的尸身交给仵作查明死因，再是，千万要保护好第一现场，莫被他人破坏了。”
林益话还没说完，“白菜”已经不耐至极：“林主簿啊！到底我是大人，你是大人！怎么如今这府衙已经是你说得算了吗？”
林益一怔，往后退了一步，俯身道：“卑职僭越了，还请大人恕罪。”
“白菜”看见林益的反应，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既如此，还请林主簿好好记准自己的职责，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林益沉着脸，低声应道：“是，卑职省得了。”
“白菜”转头对着一旁的赵屠吩咐着：“你！带着几个人把东街围了，莫叫人破坏了现场，然后再把陈福送去义庄，叫那仵作给验验。”
“白菜”对着赵屠安排着，几乎全是刚才林益说的，交代清楚了以后，赵屠带着人出去了。
“白菜”看着堂下跪着的林冉还有满脸丧气的林益，心中舒畅不少，掉捎着眉眼看着林益，满脸不屑：“林主簿，出于办案公正，你就不要参与了。”
林益知道“白菜”对他已经不满了，如今的形势对他们已经严重不好。林益低着头，从牙缝中挤出了个“是”。
“白菜”看着林益的样子，满意的笑了：“对了，案情未破，就先把嫌犯关进牢里吧，省得再遇什么变故。”
林益刚想说话，“白菜”却抢先说了：“退堂吧！”说完便大摇大摆的出了公堂。
旁边的衙役上前，准备把林冉带下去，其中一个走到林益身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主簿，没事，有咱们兄弟，不会叫他吃苦的。”
林益抬起头，认出面前的人是之前见过的一顺，用力扯出个笑对着他：“我能再同他说几句话吗？”
一顺点点头，带着人往旁边让了让。林益转身，走到林冉身前蹲下，看着他良久也没有说出话来。
林冉抬头看到林益的脸，一怔又低下了头，他从来没见过林益如此，平时的林益虽然有些不着调，眼里却总是带着笑意，整日乐呵呵的。可是现在的他，眼中没了往日的光彩，眼里暗淡地可怕，仿佛是对他的失望。
他对自己失望了吗？又或许是担心自己呢？
想到这的林冉又是一愣，心中不禁自嘲，他会担心自己？自己总是对他那般，他还愿信自己，帮自己？
“唉～”
一阵叹息，随之林冉感到头顶一重，然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你别担心，我相信你不会杀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林冉猛地抬头，直直地撞进了面前人的眼中，再次盛满笑意的双眸，却又透着几分疲惫。林冉不由自主地酸了眼眶，看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无论是多大的委屈，多重的压力，都在一个人“我信你”三个字中化为虚无。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