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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判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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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益在跟着一顺去前厅的路上也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说是一个人被下毒了，家人来衙门里鸣冤。
林益一边疯狂转着大脑，想着如何处置，一边嘱咐着一顺：“你一会去将咱们县最好的仵作请过来！”
还是得弄清楚死因。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顺听了自己的话，脸上反而带着些疑惑，不过他还是应了声“是”，然后便跑出去了。
林益一边走写一边想着，想了一路，应该怎么安慰死者家属，怎么处理这个案子。毕竟他是第一次，前生也不是学法律的，专业也不对口，还有点忐忑。
可是他一进前厅，还没等他看清前厅里的状况，一道黑影直奔他而来，扑在他的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就哭了起来。
“大人，您可要给草民做主啊！不能叫草民平白无故的受这种冤屈啊，大人！”
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啊！满脸鼻涕夹杂着泪水，看得林益也是满脸惊吓！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
林益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老汉，大抵也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瘦削的厉害，整个人流跟个骨头架子一样。脸上凹陷的依稀可见，都能看清头骨的结构。
不由得叫林益觉得有些恐怖，这若不是白天，林益怕是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林益整理了一下心情，低声地安慰着：“这位大叔！您先冷静一下，是对是错，我自有评判。”
可是那人还是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哇哇地哭着，仿佛全世界都辜负了他一样，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都抹在了林益的白色棉布袍，污渍明显得一大块。林益人忍住将他踢出去了冲动，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您别哭了，我定会公正地评判，给您一个公道。”
林益拉了半天，那人依旧坐在地上嚎啕不止，林益只觉得满头黑线，这分明是无赖嘛！
幸好赵屠及时出现，将那无赖拉开，叫人赶了出去，林益才解脱了，但是看着衣袍上大块的污渍和水印，心下还是觉得不适，任谁被一个人在身上蹭鼻涕也不会多高兴，他的脸色也没有缓过来。
“齐哥，你没事吧！”
赵屠上下打量着林益，生怕他有什么事。
林益忍住心下的不适感，笑着回道：“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赵屠才放下心来，脸色也松缓了下来。。
林益看着空旷的前厅，有些疑惑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说出事了吗？难道……是刚才的……”
赵屠脸色一顿，表情突然又严肃了些许：“确实出事了，蔡大人不在，我便叫人将他们截在了门口。”
“嗯，蔡大人不来了，这事我来办，走，看看去。”
林益跟着赵屠一齐往外走，看着赵屠的表情，林益心下也是担忧，这事怕是有些棘手啊！
突然，赵屠猛地停下脚步，林益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撞了上去。
林益摸了摸自己撞的生疼的鼻梁骨。
“怎么了？”
赵屠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结结巴巴地说着：
“刚那人就是个无赖！你下次别理他！”
林益闻言“噗嗤”地笑了出来。
“这倒是可以看得出来。”
赵屠低下头，转过身继续去往前走，大步流星的，走的飞快，林益没有看到，在他说完之后，赵屠嘴边出现的弧度。
路上，赵屠也告知了他一些老汉的情况。老汉，姓孙，是蔚县有名的泼皮无赖。自年轻起便整天无所事，所以到了现在也是一事无成。成天投机取巧，爱贪些小便宜。
不知不觉，二人便到了府衙门口。
门口围着不少人，而且议论声纷纷扰扰，有些吵闹。不过，人们见有人出来，议论的声音小了不少。
“大人，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又是刚才那人朝他跑来，“噗通”跪在自己身前，哭得稀里哗啦，好生可怜。
林益心里一咯噔，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赵屠，心想若不是有赵屠在身边，怕是他就直接扑上来了。
林益轻咳了两声，却并没有去拉他，只是笑着对着他说：“您先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他坚信若是这手伸出去了，可能就收不回来了。
老汉突然大声喊叫起来：“慢慢说，再慢慢点我儿子就死了！”
接着又放弱了声音，带着有些嘶哑的哭腔说着：“大人，快救救我儿子啊！”
林益这才看见老汉后面还有一人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草席子上。
“你儿子怎么了！”林益问道。
老汉突然站起身来，林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可是他却方向一转跑到了另一边。
“就是他，就是这个庸医，他给我儿开的药，把我儿害死了。”
府衙门口的人太多了，林益之前也没注意到，在鸣冤鼓旁伫立一人，一袭白衣，飘飘如仙，与这周围的嘈杂显得格格不入。与一旁大喊大叫的老汉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老汉怎么说，他都没有说一句话，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听着老汉的“控诉”，还有这在门口看热闹的路人，林益只觉得头疼。这么在门口闹也不是个事。
林益往前走了一步，清了清嗓子：
“既然登闻鼓已响，那便升堂。孰对孰错，官府自会评判，如果再争吵不休，便以扰乱公堂论处。”
林益也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转头对着赵屠说：“带几个人将他们带进来，若是有人在此喧哗，直接给我赶出去。”
赵屠抱拳应道：“是。”
林益临进门，又回头补了一句：“记得抬他轻点。”
赵屠愣了片刻，转而笑道：“是，主簿大人。”
林霁毕竟只是主簿，就“白菜”那豆粒小的心眼，若是自己坐了他的位子，还不知道得怎么整他。林益叫人又搬来一张桌子，摆在公堂之中。
林益看着堂上的人，一边是喋喋不休，一直控诉自己“冤屈”的老汉，一边是一言不发，静静旁观的青年。林益轻咳两声：“升堂。”
“威～武～，威～武～”
“说罢，将来龙去脉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老汉先拜，开口：“大人，前日我儿在这个庸医的医馆里抓得药，今天便成了这般样子！都是他，没有本事就不要出来给人看病，都把我儿吃死了！”
林益朝着青年说：“他说的可是事实？”
青年微微颔首，道：“不。”
老汉瞪着青年大声地质问着：“是不是你给我儿开的药？”
青年应：“是。”
“那便是你害死我儿。”
青年拧眉，再次开口：“不！”
青年话音未落，又一道声音响起。
“不是我家先生！不是我家先生！”
接着一个人冲进公堂，跪在堂上，嘴里不断地说着。
林益问：“你又是谁，可知我刚下了令的，你如此扰乱公堂，就不怕被治罪吗？”
“大人，小人是鸿来医馆的伙计。我家先生有口疾，小人李渔可代先生回答他的问题。”李渔说着又拜了下去。
李渔突然冲出来，青年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二。
林益端坐在桌子前面，看着一脸祈求的李渔，道：“可。你起来回话便可。”
李渔站起身，又拜了拜：“多谢大人，小人李渔是鸿来医馆的伙计，这位是我们的医馆的大夫孟大夫，孟川。”
孟川。
林益记得这个名字。孟川是蔚县有名的大夫，年纪轻轻，便医术了得，为人热心，经常在城中义诊，在蔚县颇有名望，也是游戏中的一个重要的角色。对推动剧情有些重要的作用，林冉被冤枉时，他的证词最后救了林冉，秦氏病危时，也是他来看得病。
没想到这么好的人，竟然有口疾，游戏中对他的介绍也没提过多少，每次出场只是匆匆一面，推动剧情往前走了，就功成身退。
林益之所以能记得这么一号人物，也是因为他每次出现的时间都是刚刚好，每次当他以为剧情已经走不下去了，就出现这么一号人，救主角于危难之中。
听到李渔介绍自己，孟川朝林益微微俯身见礼，林益也冲他点了点头。
李渔：“前日，这位孙老伯的确曾带着儿子来我们医馆抓药，但是他儿子只是发热，给他的抓得药也不会吃死人！今日，他突然冲到医馆说我家先生开的药将他儿子毒死了，硬要我家先生给个说法，我们同他讲理不通，他便要扯着我家先生来见官。”
“我家先生又是个不善言辞的，蔚县那个人不知道，我家先生的医术，哪个人不知道我家先生的热心肠。我家先生如此好的人，凭什么受这般的委屈。”
说着说着李渔激动了起来，一步一步往老汉那边逼近：“孙老伯，就是您也有很多次来我们医馆，我家先生给您免费看诊多少次，药费也免了一次又一次。您说话做事得摸着自己良心啊！”
孙老伯往后退了几步，还是强撑着底气，哭喊着：“我也一直认为孟大夫是个好人，谁曾想我儿子吃了他开的药，就成了这般样子。原来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你叫我怎么办！”
孙老汉也不顾忌周围的人，竟“哇哇”地哭了起来。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正当林益头疼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喊声。
“大人！大人！我们回来了。”
一顺带着仵作回来了。
一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背上还有一个人，是个白胡子老头，也是喘着气，不过脸色红润的很。
老头连着拍一顺的肩膀几下：“快…快放我下来。”
一顺慢慢蹲下身子，老头从一顺的背上下来，揉着自己的腰，嘴里嘟囔着：“我的一把老骨头都快被你给颠散架了！”
林益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先生，还请您给看看，看看那个小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叫谁老先生呢！你才老，你全家都老！”老仵作重重的哼了声，转头打量了林益两眼，“年纪轻轻，眼神怎的这么不好！”
林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口道：“大叔？”
“这还差不多。”老仵作暼了他一眼，抬着下巴四处打量着：“死人呢？”
不着调的老仵作突然出现，场面竟出乎意料的和谐了几分，在场的人们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都忘了争吵。
还是林益好心出声提醒了一句：“大叔。在那边！”
仵作这才看见了地上的“尸体”，他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眉头越锁越紧，看得众人也是紧张万分。
突然，仵作站起了身，脸上全是怒气，眼中似要喷火了一般，朝着林益呵斥道：
“你们是特地来毁小老儿的招牌的吗！找个仵作给活人看病，也亏你们想得出来！”
活人！这是个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