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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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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清楚之后，林益觉得心里也舒坦了许多。他决定了，一定得想办法走完副本，然后走向康明大道。
自此每天除了找点时间去林冉家刷个存在感，明里暗里地帮补一下林冉母子，改善一下自己的形象。他都按时按点地衙门报道，好像又回到了过去朝九晚五的日子。
不过衙门里一般也没啥事，也没什么人来衙门报案什么的，林益忍不住感叹看来这蔚县府衙真的是“黑”。他现在每天就跟在原来单位坐班差不多，可是闲的只有他一个，其他的衙役和门房都在衙门里忙里忙外的。
他第二天去衙门就听说了，是白菜县令下得令，要把衙门里里外外修缮一下，说是为了迎接京城来的贵客。
林益心想这“白菜”看来八成是信了他说的“鬼话”，而他没过多久就被委任了“监工”的工作。即使这样，白菜还是会每天来转一遭，说是探望下属，看看进程如何，其实就是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偷懒，时不时地还要指手画脚一番。
“这个再高点。”
“这个搬到门那边去。”
“还有那个门啊给我漆成暗红色的吧！低调奢华有内涵。”
……
低调奢华有内涵，就这红不拉几的跟鸡血似的。看来“白菜”不仅眼小，眼神还不好。
就他这么弄，只要那个钦差是个眼神好的，他必完。
林益每天在衙门里，看着“白菜”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林益总能想起自己前世的上司。
那货也是个跟“白菜”差不多的中年老男人，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白菜”富态得过头，而他的前上司则是油头粉面的，成天勾搭单位的小姑娘的油腻大叔。明明都一把年纪了每天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当然了，除此之外，他还十分得没眼光，为了给自己亲戚开后门，把他给开了。就是个成天只知道游戏的愣头青，还能比他这个工作了好几年的强。总而言之，林益心里就是不服气。
可是，现在的他不服气也没用了，因为他再也回不去了，想到这，林益就忍不住叹气。
“世事难料啊！”
他搬了一条板凳，坐在衙门里的前厅门口。看着人们来来回回地忙碌着，心下难受得紧。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啊！他想他的家，他的床，他的电脑，他的手机……
“齐哥。”
林益转头一看，正是一直在忙的赵屠，手里还抱着一大盆花，说是花其实现在也是光秃秃的，跟草看起来也没多大差别。额角还挂着些许汗珠，眼睛依旧亮亮的，比他的汗珠还要晶莹闪亮。
看清林益丧气的表情以后，他脸色突变，原来脸上的笑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而是满脸的担忧：
“齐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声音里满是焦急。
三天都没睡好过，脸色当然不好了。
林益勉强地扯开一个笑：“没什么。应该是累到了，一会歇一下就好”
这话说出来，林益越发觉得自己不要脸了，他在这待了一上午，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那坐着，还累。不过他确实累——心累。
“齐哥，你身子骨也不好，要不就先回去吧，看着这也不会有什么事。”
林益摇了摇头，看着赵屠：“我没事，一会大人可能还会来，你不用管我，快去忙吧。”
果不其然，赵屠刚走开没多久，就见“白菜”就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没有穿着官服，一身的月白锦缎，外面还穿着一个绿色的无袖褂子。圆滚的肚子将衣裳撑得滚圆，真像是一颗活灵活现的“大白菜”。
林益心里暗暗吐槽：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绿加白啊！
虽然心里这般想，还是在看到“大白菜”的那一刻站起了身。
“大人。”林益俯身拱了拱手。
“嗯。”他手里还握着块银锭，随意地应下，四处打量了一遍，又抬头问：
“布置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听到林益的话，“白菜”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如此进度，肯定能在钦差大人来之前布置好一切。”
说着又伸出手拍了拍林益的肩膀：“好好干啊！”
“白菜”的个头比林益要矮上不少，为了他能够到自己，林益也微微地弯了些身子，笑着应着：“是。”
太卑微了。
然后，“白菜”又腆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
林益心里也是疑惑，这家伙怎么当上县令。
既然查岗的走了，他也就又坐回到了他的小板凳待着，不过看着人们在自己眼前忙来忙去，心里觉得有几分过意不去，忍不住上前去搭话帮忙。
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
东墙边正好有一个要挂东西的老杂役，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几块瓦片，颤颤巍巍地，看着很无力的样子。林益来了也有几天，认得这人。他是这府衙里的老人了，呆了几十年了，家中没有孩子，老伴儿也走了，如今只剩自己孑然一身。
林益走上前去，笑着接过大叔手里的瓦片，说：
“大叔，我帮你吧。”
老杂役任由自己拿走东西，自认为做了好事的林益十分开心，爬上一旁的梯子。
老杂役呆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手里的东西早已不见，而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人已经爬到了梯子顶端。
老杂役紧着跑过去，看着上面的人，焦急地唤着：“大人，您快下来吧。上面危险啊！”
林益低着头笑着回道：“没事，你先歇会，我这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林益顺着梯子爬上去，照着其他放好的瓦片摆放的方式摆好，兴奋道：“大功告成。”
他又顺着梯子颤颤巍巍地下来，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怎么样，还行吧！”
老杂役偷偷瞅了他两眼，小声地说：“大人，其实那个是我刚换下的瓦片。本来是去换的。”
林益脸色瞬间僵住，终于知道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再去弄下来好了。”
老杂役见自家主簿又要搞事情，急得连忙说：“大人，大人，您还是不要操劳了，我们来就好！”
看着老杂役那副急得想把他绑起来的眼神，林益摸了摸鼻子，笑着说：“好叭！那我再去看看别的地方需不需要我！”
然后。
“大人，您还是歇会吧！”
“大人，这里不用了！”
“大人，这边马上就好了！”
……
林益去了很多地方都被很干脆的拒绝了，最后，他盯上了一旁搬东西的赵屠。
轻轻地凑了上去：“阿屠可要我帮你！”
林益突然跳出来，惊得赵屠一个踉跄，幸而赵屠及时停住，不然就撞上去了。
林益也是看得心惊，面前半人高的木箱子，这要是撞上来，他怕是也得躺上半月。
“没事吧！”
林益僵硬地摇了摇头。
赵屠苦笑着看着林益：“齐哥，你还是歇会吧！平时你也没做过这些，肯定也是做不来的。今日若是没什么事，不若你就先回去吧！”
林益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多余了，低着头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瞧着赵屠：“阿屠，对不住，我就是想帮着做些事情，没想到我真是……”
林益突然丧气的样子，叫赵屠见了心里也是难受，紧着说：“这些个东西都重的很，你做不来也正常，不如你去烧些茶水来，大家也忙了一晌午了，可以给大家解解乏。”
林益突然眼前一亮，看着赵屠眼里发着光：“好嘞，你真聪明！”
说罢，便往一旁跑去，不过一会又返了回来。看着赵屠，支支吾吾地问出口：“那个伙房……在哪啊？”
赵屠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后院。”
林益闻言又是喜笑颜开，往后院跑去了。
一进伙房，入眼的便是一口巨大的锅，大得感觉把他煮了都不成问题，锅放在用泥砖砌的灶上，一旁还有不少劈好的干柴。
林益在伙房里找了找，竟还在一个小罐子里找到了些绿豆。
“煮些豆汤好了！”
绿豆清热解毒，帮大家解乏最好不过了。
说干就干，林益挽起袖子，将木桶里的半桶水都倒进锅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这还是之前赵家婶子给他的。不过，他也没用过几次。反复试了几次才将火生了起来。他从罐子里抓了一小把绿豆便扔了进去，拿起一旁的大勺子在锅里搅了搅，满意的盖上了锅盖。
他刚盖上锅，一个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是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孩，一身褐色布衣，看着倒是壮实得很，嘴里哼着小调，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不过挺好听的。
小孩应该是没想到伙房里有人，看见林益先是一愣，然后又看到了一旁开着口的罐子，脸色骤然变了，大步冲上前夺过去豆罐，朝着林益就吼叫起来：“你谁啊！谁叫你来这的？还有你凭什么用我的豆！”
林益突然被人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心情也不舒畅了，他看着那人，回嘴道：“你凭什么说是你的，这明明是在伙房里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孩气得脸涨的通红，一手抓住林益的衣袖，一手抱着已经遭到林益“毒手”的豆罐，睁大了眼睛瞪着面前的人：“你这贼人，偷东西都偷到县衙伙房里了，竟然还如此说……，当真是好不要脸。”
林益回道：“你这豆罐放这儿，不就是让用的吗？既然不叫人用，那你就不要放在这啊！我怎么知道是你的。”
小孩气得眼睛瞪的老大，直直地冲上前抓住了林益的胳膊：“你……你这贼人！偷东西还有理了！”
林益用力地扯自己的胳膊，可是这小孩年纪不大，力气不小，怎么也没能挣脱开。
“走，你跟我去见官。”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从外面又跑进来一人，是衙役一顺，他满脸惊慌，焦急地说：“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外面…外面……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一顺：“有人敲了登闻鼓！”
林益知道衙门里的规矩，此鼓一响，官员必须立即升堂审案。
“蔡大人呢？”林益问道。
一顺低下了头，满脸为难，开口说:“蔡大人已经回府上了，说……说……”
说得林益都替他着急：“他说什么！”
“说叫您处理，他还有些重要的政务要处理。”
林益不禁嘴角抽了抽，就他还重要的政务！就“白菜”那副德行，除了每天跟他新娶得小妾腻在一起，他还有什么重要的政务。
林益忍住心中的鄙夷，抬了抬还被揪着的衣袖，朝着小孩笑了笑：“小兄弟，能不能先松开，我先去办点事，一会再回来跟你掰扯绿豆的事。”
小孩听着二人的话，稀里糊涂的，也没听明白，不过还是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林益的衣袖。
林益冲着小孩笑了笑，拱了拱手，嘱咐道：“那个……还有劳你帮我看一下锅！多谢！”
小孩顺从地点了点头，林益见少年应下，放心地跟着一顺出去了。少年看着空空的伙房，还有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绿豆汤！一时有些晕头转向。
这豆子不是我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