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见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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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娉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4栋楼下，捏着口哨。
他将口哨收起来，转身往外走。
1栋登记处依旧围着许多人，他们不知道他们敬重的蒋先生已经变成植物人，还在努力嘶吼着谋求个工作，以便一跃进入筛选名单，成为想象中的人上人。原来就算蒋衍失去意识、失去能力后，幻术的影响照样经久不衰。可看他们目清耳光的模样，叶娉猜他们甘愿被一叶障目、乐在其中吧。
门口，异能者小队又带来一批无知的幸存者，即将汇入拥挤的人潮，竞争下一波进入登记处的名额。没有蒋衍日复一日的控制和洗脑，这帮幸存者会在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劲呢，还是说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地混在之中，奢望着一步登天呢。
叶娉自顾自笑了笑，不顾门卫的阻拦，离开小区。
可离开这里，他又能去哪？
“让我进去！我找人！”4栋一楼大门，简舍予用拳头使劲敲着，可房间里的女人只是探头看了眼就缩了回去，没再管他。
来到末世后简舍予就没认真打理过自己。因为没有梳过，随意扎起的长发在皮筋处凹陷一块，鬓边的碎发也极不安分地翘起，再加上有些脏的短袖和裤子，怎么看都很邋遢。
房间内的女人也是这么以为的，用手指想都知道外面这人是21栋的乞丐，还是有幻想症的乞丐——4栋里怎么可能存在乞丐要找的人。
“姐姐，你开开门呀，我真的是来找人的。”简舍予苦着脸哀求，“我找杜和清。杜是木土杜，和是你和我的……”
女人停下锉指甲的动作，慢悠悠走到门口，说：“不认识，没有，你走吧。”
“姐姐，我……”
女人翻了个白眼，苦口婆心地打断了简舍予的话：“小妹妹，做人要本分点，别老想着靠抱大腿上位，你有这功夫去找个工作不好吗。”
简舍予连忙摆手：“姐姐，你误会了，我和杜和清是朋友，我来找他有急事。”
女人嘴巴一歪，凉凉地笑着：“是朋友怎么会联系不上他？”
联系方式在叶娉那儿。简舍予道谢，沮丧地转身，在阶梯上坐下。
“喂，别在这坐着。”女人敲了敲门。
简舍予没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抱住膝盖。
叶娉去哪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真的错了吗？为什么会有圣类者选拔赛的存在？我们又该如何面临可能发生的变故？无数的问题充斥着简舍予的大脑，然而不会再有人耐心地给予他解答。叶娉，究竟去哪了？他会不会离开小区了？
简舍予猛地起身，往小区大门跑。
“你好，见过一个小男孩吗？”简舍予拦住了1栋外的人。
那人不耐烦地摆手。
简舍予又去问下一个人，得到的仍然是否定的答案。连续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他们好像很忙，忙到无暇注意周边的情况，自然也就没见过小男孩了。
“门卫大哥，你见过一个小男孩吗？大概这么高，穿着白色短袖，长得很漂亮的。”简舍予不抱什么希望地问。
门卫眼珠子一转，回答道：“好像见过，长得跟洋娃娃似的，手里拿了个口哨。”
“对！就是他！他去哪了？”简舍予急切地问。
“出去了，我还叫不住他呢。你是他的家长吧，你怎么也不管好他。”门卫随意指了下铁门。
“他离开多久了？”
门卫抬头看了眼时钟：“大概有一个半小时了吧。”
简舍予跌跌撞撞地跑出小区，却没料到自己是吸引丧尸的利器。最近一直跟着杜和清叶娉行动，简舍予几乎快忘记自己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淌着口水的丧尸踉跄地朝简舍予追来，简舍予回头望向半关的铁门，想到距离门口不远的1栋还围着不少人，一咬牙往远处跑了。
呼哧呼哧——
简舍予渐渐体力不支，喘息声和丧尸渴望的吼声交织在一起，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在一起。它们无惧精力耗尽，甩着双腿，伸长双手试图够到不停晃来晃去的猎物。它们发出的声音喑哑又难听，像进了水后簧片生锈的口琴，一吐气就跑调得离奇。
在这种时候，简舍予都能发散思维地想到和现在情况完全一致的手机游戏，刚取名为《末世逃亡》就被栽种着行道树的小石砖绊了一跤。
丧尸紧追不舍，最近的已经拽住了简舍予的衣领。
简舍予被猛地一扯，领口缩紧，抑制住了他的呼吸。简舍予下意识地将衣领往下拉，但扯不过“千军万马”的丧尸。他不可控制地翻起白眼，视线也模糊起来，连脑内放映的走马灯似乎都已做好了准备。他是不是要死了？可他还没找到叶娉，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叶娉“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陪着你”，当叶娉手里博弈的棋子也无所谓。他说过的，一定，一定不会让叶娉出事的。
可他……把叶娉弄丢了啊！简舍予的眼眶湿润起来，一滴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
“噗呲——”
身后的丧尸突然松力，全身燃烧起来，仿佛天降正义惩戒邪恶一般带着诡谲的美感。
简舍予屏住呼吸，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燎人的热量在后背升起，但他还停留在方才的生死一刹，惊魂未定。
“简舍予！”一辆熟悉的越野车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一双手把他捞了上来，又迅速关好门。
简舍予愣愣地抬头，嘴唇蠕动：“童姐，小黎？”
童曼正在开车，担忧的眼神通过后视镜传递过来。小黎的脸色很差，却强行打起精神，皱着眉头看他。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简舍予才找回声音：“你们怎么？”
“我们出去找我爸妈了。”小黎沉重的语气让简舍予猜到了结局，“我早该想到了。”小黎撇过头看向窗外，散发出拒人千里的疏离。
“你呢？”童曼问。
简舍予瘪了下嘴：“我找叶娉，我惹他生气了……”
童曼：“他走丢了？”
“我不知道，我找不到他。”简舍予把眼里的泪擦干净，“我想找杜大哥帮忙，可4栋不让我进去。”
“待会你跟我们一起进去。”童曼安慰道，“你弟挺厉害的，应该能保护好自己。”
简舍予知道叶娉能保护好自己，但他不能。他刚才差点被丧尸勒死。他是不是也该被丧尸咬一口，然后努力觉醒出异能？这样至少能理直气壮地和童曼他们站在一起。
简舍予摸了摸已经没有印子的手指，蹙眉不语。
半个小时后，越野车回到小区，在4栋前停下。童曼一刷身份卡，玻璃门就开了。
房间内女人的目光在简舍予几人身上逡巡，有些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小姐，没有4栋资格的人是不能进来的。”她的态度比单独面对简舍予时好了很多。
见童曼正张嘴反驳，女人连忙抢占先机：“我们是根据上头的规定做事，也不好破坏规矩。拜托了，可别为难我。”女人放低姿态，不安地皱着眉搓着手，小心地瞥向童曼。
童曼了然颔首，对简舍予说：“那你在这等会，我去叫杜哥下来。”言罢，童曼半搂着小黎进去了。
等看不见童曼的身影后，女人轻哼一声，不屑地转身回去了。
过了会，杜和清从4栋出来，说：“你来了。我想清楚了，我会和你们合作的。”显然，童曼只跟杜和清说了“简舍予来找他”而没有说来找他的原因。
简舍予不明白杜和清的意思：“什么合作？”
杜和清抿了下嘴唇：“叶娉会告诉你的。”
“哦！叶娉走了！”简舍予着急地强调，“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忙找一下叶娉。”
“走了？为什么？”杜和清其实并不紧张，甚至觉得叶娉不在也挺好的。在他决定和叶娉合作时就发现叶娉在整场行动中占据了主导地位，一切信息都是通过叶娉的口说出来的，反而自己更像是叶娉手里的棋子，是达成他目的的工具人。
简舍予没察觉到杜和清的想法，回答道：“因为我惹他生气了。总之，杜大哥，你能帮忙找一下吗？”
杜和清低头看简舍予，心想如果简舍予再厉害一些、更值得信任一些，自己也许会把期待交付在简舍予身上，而不是听从作为第三方的叶娉。不过此刻叶娉不在，正好能把握时机摸摸底。
“不急，叶娉能保护好自己。”杜和清眯起眼睛，说话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叶娉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简舍予张嘴说了个“可是”就被杜和清打断。
“你先冷静一点。叶娉是异能者，你知道丧尸是不会伤害异能者的对吧。”
简舍予点头。
“叶娉的实力也很好，你觉得有什么能伤害到他吗？”
简舍予摇头。
“这不就行了，先解决我们面前的事。”杜和清勾起一个很浅的笑容。
简舍予被说愣了，顺着杜和清的话问：“什么事？”
“很简单的事。”杜和清率先定性，“把米麻叫出来，接下来交给我。”
简舍予觉得这要求似乎有些耳熟，明白这是叶娉和杜和清商量好的，也就没多问，但还是扭捏着说：“完成这件事后，你能帮我找叶娉吗？”
杜和清应了声，与简舍予达成协定。
“以往你和米麻是如何交流的，到时候就怎么交流。它不知道我能看见它，所以并不会警惕我的行为。”杜和清说，“然后我就能抓住它问问清楚了。”
简舍予挠了挠头，问：“我要和它交流什么？”
杜和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有些沉重地说：“你就问问末世是注定要成为末世的吗？试殖者是怎么选出来的？诸如此类，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米麻确实知道很多，但不太敏锐的简舍予并不能很好地分辨出米麻说的是真还是假，所以只有在叶娉要求的时候简舍予才可能主动询问，以便将信息交由叶娉。
现在叶娉不在，简舍予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我知道了。”简舍予站得累了，半屈着膝盖，再次提醒杜和清，“杜大哥，记得找叶娉。”
杜和清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见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