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筛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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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信吗？”从学姐家出来，童曼问。
“当然不信。”叶娉说，“蒋衍怎么可能决定筛选结果，我猜他应该用了什么幻术。”
小黎叹了口气：“如果我们能亲临筛选现场就好了。”
许是神听到了小黎的愿望，学姐的家门被打开。
学姐勾起脚穿上素净的圆头鞋，喃喃道：“到时间了。咦？你们还在？要一起去吗？”
“去哪？”
学姐又掩唇一笑：“去参观筛选过程。”
总而言之，叶娉他们竟跟着学姐前往即将筛选的现场。
学姐全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和目的，甚至还熟练地介绍起来：“小区设施完善，在东北方向有个医务室，我们的筛选就是在那里进行的。”
医务室？
“医务室里安排了治疗系的异能者，”学姐顿了下，幽幽地说，“在这丧尸也不攻击你的末世，只能治皮外伤的治疗系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呵护一下我娇嫩的肌肤。”
同为女性的童曼和小黎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出了无语。
童曼又注意到她说的一个重点，问：“为什么丧尸不会攻击你们？”
学姐不太乐意地蹙起眉，好像这个问题非常愚蠢，但看童曼真的不知道，便说：“丧尸不会攻击异能者。”
“可是——”童曼想说自己乃至队内其他人碰到丧尸的时候……好像二话不说直接开打了？
“你们是不是一见到丧尸就出手了？”学姐大笑起来，“其实，丧尸才是新人类的同伴呢。”学姐弯起眼眸，说出的话却瘆得慌。
小黎睁大双眼，嘴唇不自觉地颤动：“学姐，你在说什么呢？丧尸，怎么可能和异能者……”
学姐停下脚步，眼眶里黑色的眼珠子翻起又落下，视线快速地摩擦过小黎的脸颊。小黎感觉自己被一条阴狠的毒蛇盯上，几乎快一拳击打上去了，不过想到面前是救了自己的学姐，便绷着肌肉不说话。
童曼掌心的火快按捺不住了，若学姐有什么动作，她必定会毫不留情地将火团甩出去。
但学姐只是看着小黎，咧开涂着橘色口红的嘴唇，说：“待会你们就知道了。”她的语气轻飘飘又漫不经心。
小黎被盯着的感觉骤然消失，见学姐转过身后才敢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突然觉得学姐和在学校里遇见时的样子大相庭径。才半个月，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一路无话，气氛凝滞着，直到看见医务室才有所松动。
所谓医务室是一个小矮房。一推开门，就有一阵阴凉的风拂面而过，在炎热的夏天中格外清爽。正对面的屋门贴着“问诊室”，旁边的屋门是“检查室”，右手边是隔着一块大玻璃只余下半圆形拿药窗口的药房。
学姐领着他们往左边走，绕过墙体清晰可见一条通往地下的石砖楼梯。
有地下室的医务室？
叶娉不自觉地攥紧简舍予的手，放缓了脚步刻意落后。简舍予察觉到叶娉的异样，低头看了他一眼，索性将他提起来抱在怀里。叶娉从善如流地环上简舍予的脖颈，做完动作才愣了愣，沉默地盯着简舍予的脸，从饱满的额头看到纤密的睫毛，从高挺的鼻梁看到闪着微光的嘴唇，好像要将这一切深深记住。
地下室装修得和地面那一层也没什么区别，精致的瓷砖倒映出每个人的身形，白炽灯驱散掉暗处的阴霾。
“啊！”小黎尖叫一声，余光扫到角落里一具白花花的骨骼。随着小黎这声尖叫，地下室也突然热闹起来——那分明是丧尸闻到味时兴奋的嘶吼。听觉感受器被覆盖后，嗅觉感受器也灵敏了起来。叶娉动动鼻子，闻到了熟悉的腐烂味道。
这个地下室有丧尸？这女人带他们过来是要一网打尽？但她说丧尸不会攻击异能者，而这里唯一不是异能者的……是简舍予。
叶娉警觉地抱紧简舍予，附在他耳边说：“走慢点，察觉到不对劲就跑，丢下我跑也没关系。”简舍予想说什么，但看到叶娉坚定的眼神，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学姐拨动开关，将地下室所有的灯都打开，叶娉也得以看清了丧尸的全貌，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和简舍予现在的姿态有多紧密，他甚至能听到简舍予浅浅的呼吸声。叶娉红着脸扭头，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笼子上。
笼子比地下室略矮一点，大概两米，里面装着两只活蹦乱跳的丧尸。它们见到活人，明显亢奋了不少，挣扎着想从笼子的缝隙里挤出来，一边挤一边淌下恶心的口水。
“不是说不会攻击人吗？”小黎低声说。
学姐耳朵尖，听到小黎的话后侧身指着简舍予：“这不是还有个异类嘛。”
异类……
“你们对照实验一下就知道丧尸、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关系了。”学姐又说起刚才的话题，笑了一下，“尽量快点哦，待会他们就要来筛选了。”
简舍予下意识退后一步。他并非不相信童曼和小黎，只是有点害怕这位学姐。
学姐靠近简舍予一步，简舍予抱着叶娉远离一步。叶娉拍了拍简舍予的手，准备示意他跑，但一抬头，看见另一群人进入地下室。
是杜和清，以及蒋衍。
“小苏，你带他们来了。”蒋衍的声音和煦如微风，一点也不意外简舍予等人会出现在这里。
叶娉觉得更不对劲了，看向杜和清，得到一个安抚的眼神。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吧。”蒋衍一声合掌，穿过众人来到笼子前。
那两只丧尸凑近蒋衍，感受到什么后很快移开，仍旧抻着手臂努力想够到简舍予或是缀在队伍最后的普通人。
杜和清身后的普通人的眼睛跟着蒋衍的步伐前往地下室最里面，于是他们也看见了笼子里的丧尸。
“丧尸！啊！”陈婷婷视力好，反应也快，率先尖叫起来。紧接着她旁边的中年女人也叫了起来，身子瞬间瘫软在地上。几个男人也扯着粗粝的嗓子，迈腿往外跑，但很快被断后的黄发青年拉了回来。那黄发青年挑起眉毛，恶狠狠地说：“安静点，听蒋先生怎么说！”
蒋衍微微一笑，向黄发青年招了招手：“带他们过来。”
黄发青年像蒋衍豢养的恶犬，对内忠心耿耿，对外威慑力十足，只一句就足以让青年使劲气力把这些人赶到里面。
陈婷婷吓得瑟瑟发抖，她开始怀疑蒋衍是不是在做什么非法实验，可想到这可是善良温柔的蒋先生啊，于是那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复杂到难以描述。
蒋衍清了清嗓子，扫视一遍，说：“我并不想向你们隐瞒什么，但是若我提前告诉你们了，你们还愿意过来吗？”
几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生怕回答迟了蒋衍发作让他们被丧尸拆骨入腹。
蒋衍叹了口气，继续说：“你们误会我了。获得异能成为新人类只有一种方法——被丧尸咬一口。但你们放心，有我在，是不会让你们变成丧尸的。你们一定会平安度过筛选，成为小区内新一批新人类。”
许是蒋衍平日经营的形象太好，没人愿意相信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纷纷放下戒心。
刚刚吓得腿软的中年女人最先放松，大着胆子和蒋衍说话，话里话外全是马屁味：“有蒋先生在，我们就放心了。蒋先生多厉害啊，说不让我们出事，我们就不会出事。”其他人也回过神来，看蒋衍的目光重新充满了炽热。
陈婷婷稍微谨慎一些，小心翼翼地问：“真的不会有事吗？我看别人被咬就会变成丧尸。”
蒋衍有些不开心地撇下嘴角，那双琉璃眼眸忽而变得漆黑，反射不了所有频率的光。
杜和清很快意识到蒋衍在使用他的幻术，然后他听到陈婷婷含糊的话：“不会有事的，上一批都好好的呢。”
杜和清扯了下嘴唇，越发看不懂蒋衍的路数了。控制普通人，给他们编造幻境，蛊惑他们久居央锦小区，并为了上筛选名单而努力，然后被丧尸咬后生或死。蒋衍究竟是想干什么，何必要撒这么大的网。
“那就开始了。”
按照名单，首先上前的是白秀芳，也就是那个中年女人。
简舍予看着白秀芳走近丧尸，赴死般举起她的手。
“等等。”杜和清三两步拉开白秀芳，隔离开她和丧尸，直面蒋衍不满的眼神，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身后的两只丧尸感受到他的存在，瞬间失去食欲，佝偻着身体来到笼子的另一侧，继续将手伸出去扒拉笼外的人。
蒋衍皱眉，和善的笑容消失殆尽，语气也压低了，称得上阴恻恻地反问：“他们都是自愿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自愿？难道不是你洗脑的结果？”杜和清与之对峙。
蒋衍嗤笑一声，仿佛已经打算撕下脸上伪善的面具，慢悠悠地转向陈婷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是自愿的吗？你也想成为新人类吧，你也想住大平层享受别人的服侍吧。”
不知是被蒋衍蛊惑，还是陈婷婷内心深处的贪婪，使她嗫嚅着嘴唇，颤颤巍巍地说：“想，是自愿的。我也想像苏小姐那样……如果只是被丧尸咬一下就可以……我……”
蒋衍笑到露出尖利的犬牙，声音在地下室中回荡萦绕。然后他又问白秀芳，又问了名单上的其他人，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最后他重新问杜和清：“你有什么意见吗？”
杜和清捏紧了拳头，粗重的气息从鼻腔中呼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蒋衍像狐狸般上挑眼尾，漫不经心地说：“我没逼他们，反而还帮了他们。如果没有我，他们如何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生生地被咬呢。”
“对了对了，”蒋衍走到杜和清面前，微微弯着腰，故意抬眸看，露出的眼白显得瞳孔更幽深了，“这次叫你们过来也是为了谈谈这件事。你们，要不要跟我合作啊？”
蒋衍将的语气平缓了许多：“你们也看到了，丧尸病毒是筛选新人类的工具。我们为什么不携手建立一个只有新人类的国度呢？这样，我们不必因害怕丧尸而屈居一隅，不必受普通人的牵制，不必压抑自己的天性。而且，我们还能帮助普通人实现平步青云的美梦，多伟大的壮举啊。”
简舍予示意童曼和小黎，悄悄往楼梯那边移动。他怀疑蒋衍可能有精神疾病，要不然说不出这么疯的话。
蒋衍敏锐地觉察到他们的动作，扭头一一看过所有人，连简舍予怀里的小孩子叶娉都没放过。
当看到蒋衍琉璃色的眼睛化作金属捕兽夹时，简舍予就意识到不妙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筛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