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复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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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舍予亲昵地捏着叶娉没什么肉的手心，颇有些大型犬撒娇的意味。
“嗯……我们继续。”叶娉任由简舍予把玩他的手，一本正经地对杜和清说，“齐之熙，地球位面上的另一个试殖者，已经是植物人了。虽然‘爱上’这一手段听着很合理，但我并不认为齐之熙爱上了……他。”
明明刚刚叶娉夸奖了简舍予提出的观点，但转眼间就推翻了。
叶娉那就是在哄小孩啊。杜和清在心里感叹。
“首先，齐之熙不会轻易爱上别人。”叶娉有些难堪地抿唇，“他积极贯彻着‘嘴甜心里没你’这一准则，只要是长得好看的、性格对他胃口的都愿意去试试——也只是试试。这就是我不太喜欢他的原因。”
简舍予记得叶娉对齐之熙的态度不怎么样，还评价过“只有演技很好是真的”。
杜和清：“你一小孩知道的还挺多。”
“不是小孩。”叶娉迅速卸掉尴尬的微表情，继续说，“其次，齐之熙的雷点是未成年。他长得……挺好看的，但他是未成年，齐之熙不会对他下手的，更不存在‘爱上’这一说。”
叶娉话语中间似有若无的停顿让杜和清打量了一下简舍予。后者还是那副懵懵的模样，察觉不出他人话中的潜在意味，也许这种浑然天成的傻劲会吸引特定的人吧。
“那他为什么会被攻略？”
“因为心理防线被攻破后那只猫趁虚而入。”叶娉的手指翘起又落下，一下一下击打在腿上，“遭受袭击后还得处理其引发的后续事件，身心疲惫之下又有我的推波助澜，心态崩了吧。”
“心理防线，趁虚而入。”杜和清重复，“推波助澜。”
叶娉点头。
“你说地球位面？那这里又是什么位面？”杜和清的表情称不上美妙。
简舍予举手，忙不迭地回答：“我知道，是末世位面！”
叶娉把简舍予的手压下，又一次深刻体会到简舍予的迟钝。
“所以这个世界注定就是丧尸横行的末世？”杜和清冷笑着反问。
“从实际情况来看，是的。”叶娉大方地直视，“把气留着冲主谋撒吧。”
杜和清又一声冷笑，态度没刚才那么无所谓了：“齐之熙是地球上另一个试殖者，还有一个呢，是什么情况？”
叶娉的耳尖开始发红，说话也含糊了些：“是我。”
“这个比赛连小孩都不放过？”杜和清整张脸黑得吓人。
叶娉竖起一根食指：“强调一遍，不是小孩，我和他同龄。”
杜和清以多活了十几年的姿态说：“十几岁不照样是小孩。我能理解类者穿越位面，你又是怎么来的？”
“只有被攻略的试殖者才能和类者一起穿越。”
“为什么齐之熙会变成植物人，而你能还好好地站在这？”
叶娉不耻下问：“精神力方面你懂得比较多，你怎么看？”
“可能是丧尸病毒。”杜和清想起叶娉精神力汇聚点所在，“我认为异能是靠精神力驱动的，而丧尸病毒帮助有潜能的人构建精神海。让我疑惑的一点是你的精神海和别人的不同……”
叶娉了解自己的身体，指着肚脐下方，说：“我虽然被抽取了精神力，但依旧是有潜能的人，所以从零构建起了精神海。只是这个位置……”
没什么参与感的简舍予又举起了手：“突然意识到这是丹田啊！叶娉，你不会和修真位面有关吧！”
杜和清也看向叶娉。
叶娉摇头：“不可能，我是普通人。”
“你怎么会是普通人。”简舍予小声说。叶娉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起点就是普通人一生的终点。除去家世不提，不论相貌头脑各方面都远超他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叶娉弯起眼眸，认真地摇头，继续道：“显然那只猫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这也给了我反击的机会。”
杜和清：“现在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所说的。”
叶娉收敛了笑意，说：“可以理解。”
“不过你们的确不像末世的人。”杜和清蹙眉，“丧尸来势汹汹，仅仅半个月就让各大城镇沦陷，普通人苟且偷生，社会藏污纳垢，只有异能者才有喘息的时间。”
叶娉接上杜和清的话头：“而我们，看上去未曾受过这些困扰。”
杜和清颔首：“所以，我选择暂时相信你们。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抓住那只猫。”
杜和清突然道：“那只猫是不是白毛蓝瞳，看上去脾气很差？”
叶娉没回答——他没见过那只猫——但杜和清哪来这么具体的形容。
简舍予惊呼：“你怎么知道？米麻脾气真的很差，在地球的时候老是惩罚我，我明明啥都没做。”
说着简舍予有些委屈巴巴地抽了抽鼻子，跟叶娉撒娇：“它眼睛一闪红光，我就浑身疼得要死。尤其是这里，特别特别疼。”简舍予戳着自己的心口，瘪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叶娉。
叶娉拿简舍予没办法，红着耳朵摸了摸他的胸膛，轻咳几声状似淡定地问杜和清：“你见到那只猫了？”
杜和清收回打量两人的目光，正色道：“刚刚蒋衍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只猫。看简舍予能和它交流就知道你们来头不小了。”
“难道那只猫是精神力具象化的产物？”叶娉提出假设。
杜和清沉思一会反驳道：“找不到使之具象化的主体。有没有可能那只猫是简舍予脑内的寄生物？别动，让我仔细看看。”杜和清闭上眼，命令简舍予。
简舍予一下子紧张起来，绷着脊背，连头都不敢动，只能无措地转动着眼珠子，像做错事即将被发现的小狗。
叶娉噗嗤笑出声，反过来捏简舍予的手，帮他放松。
简舍予连续不停呼吸了二十几下后，终于听到杜和清说“找到了”。
“在精神海的一个小角落，我看到了闪着蓝光的小点。”杜和清说，“不能确定是什么，还需进一步探索。”
叶娉抿唇一笑，毫不在意地把简舍予推出去：“简单，让他叫那只猫出来，你再看看精神海的情况。”
“米麻应该不在，它上报情况去了。”简舍予说。
叶娉扩大了唇角的笑意：“那就更简单了，深入看看。”
杜和清也难得兴奋起来，语气温柔地说：“你放松点，不要反抗，试着接纳我的精神力。”
叶娉：？听起来怪怪的
不管叶娉怎么想，杜和清再次闭上眼，小心翼翼地将精神力探针伸入简舍予的精神海。简舍予的精神海很庞大，这种庞大体现在好几种颜色混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时分不清边界。
杜和清现在明白了这三种不同颜色的精神力来自于三个人，雾蓝色显然取自叶娉特有的冰系异能，象牙白和明黄色大概分别属于简舍予和影帝齐之熙。而方才发现的那一点蓝光隐匿在象牙白和雾蓝色之间，不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杜和清放缓呼吸，操纵精神力试探性地点了点。然而，令他猝不及防的是庞大的信息流汇成一帧又一帧图像，顺着他的精神力轨迹流入他的大脑。
这是……
杜和清连忙收回精神力，但他照样一清二楚地看到了那蓝光中蕴藏的内容。
“里面是记忆。”杜和清捏着眼角，“那个蓝点是他大脑记忆的存储卡，没什么奇怪的。”不，还是有奇怪的——比如醉酒的少年倒在英俊男子的怀里、少年被另一个冷面少年壁咚、少年在舞台上唱跳，他甚至还看到了接吻的画面。
“无意窥探你们的隐私，”杜和清一摊手，“但你们玩挺大啊。”
大脑记忆……叶娉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明白了杜和清所说的“玩挺大”是什么意思，咳嗽几声掩饰尴尬，没说话。
“内容倒不是重点，我注意到记忆是以第三人称视角展现的。”杜和清自然地忽略叶娉不太对劲的神色，对记忆里的冷面少年有了点猜测。
叶娉也回过神来，反问道：“第三人称？如果是他本人的记忆，为什么会是第三人称？”
简舍予皱眉，露出思考的表情，听他们从“第三人称视角”出发又提出了许多假设，但没有一个能完全符合逻辑。
“啊！”终于在讨论的半小时后，简舍予从脑海深处挖出了几个月前的对话，“我知道了！那不是我的记忆，是米麻留下来的监视器！”
说着，他环顾四周，眯着眼睛寻找着什么，然后在肩膀处发现了米粒大的小点：“你们能看见这个吗？”
叶娉没去看，反而拔高音量质问：“什么监视器？你从来没说过！”叶娉似乎很生气，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连那双冷漠的没感情的茶色眼眸也染上点点嫣红，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怒意。
简舍予被叶娉的反应吓了一跳，尔后紧张地握住叶娉的手，憋红了脸低低地挤出几个字：“我忘了……”心虚又羞愧。
“就是在食堂的时候，米麻一直盯着我，我不敢跟你多说。我想让它离开，留监视器也无所谓，只要它不在就行……”简舍予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叶娉深呼吸平复情绪，瞬间冷静下来，好像刚才失态的不是他。
“那可是监视器啊。”叶娉无语又无奈，“也就是说，那只猫能知道我们以前、现在、乃至未来讨论的所有事？”
“应该？”简舍予是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爬的人，看叶娉不那么愤怒了，说话也随意了些。
杜和清没忍住笑了一下，问：“还继续吗？”
“为什么不？”叶娉反问，微微上抬眼帘，“监视器必然是跟着他的，只要他不在场就行了。”
叶娉侧身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我们明天再讨论。明天是7月1号，小区里应该会有点事发生，我们也可以再观察一下蒋衍。”
杜和清煞有其事地点头，看叶娉用稚嫩的脸说出成熟的话，莫名有几分别扭。
叶娉看出杜和清所想，最后强调了一遍：“我不是小孩。”
“嗯，知道了。”杜和清还是看小孩的眼神。
叶娉轻微瘪嘴，拉起简舍予的手下车，关门的一瞬郑重地说：“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和你说的内容。”尽管表情很严肃，但语气里的命令意味还是异常明显。
越野车门上的橡胶相撞，让杜和清也不自觉颤动了一下眼皮。
这小孩，真是很没礼貌啊。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复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