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练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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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舍予回去的时候，他们还在吵。
“要不把你的个人秀去掉吧。”安乐音朝丹尼尔抬了抬下巴，“从A队展现的效果看，循规蹈矩比胡乱创新要好得多。”
丹尼尔不太乐意地抿唇，沉默片刻，直到空气变得稀薄才开口道：“舒子予的翻跟头是不是也要去了。”听着像是问句，但并未留出太多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呢？翻跟头连五秒都不到。”舒子予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笑眯眯地反问。
张北天作为C位难得开一次金口：“盖住歌曲的高潮了。你一翻跟头，观众的视线都看向你了，整首歌最耳熟能详的记忆点就没了。”
“你直接把中心位给他就行了。”张南路将手背在头后，对着张北天一挑眉。
舒子予咧开一个温柔的笑，连忙摆手说：“那怎么行，北天是大家选出来的。”
“你也知道‘大家’的重要性吗？那就把翻跟头去了。”张南路也学他笑得矜持又不失矫情。
舒子予紧盯着张南路的脸，似乎想打破这矫揉造作的表情，但他立刻转向安乐音，抿唇说：“虽然放弃这个会让我觉得很可惜，但是如果队长希望的话，我愿意去掉。”难道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交锋吗。舒子予就算放弃也一定要展露出不舍，让别人尤其是让队长意识到自己的放弃是付出了代价的，明里暗里希望队长能够在其他方面补偿他。
队长看懂了心照不宣的眼神，握着笔在纸上戳了戳，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得重新分part了。”
“太好了队长，我不想唱rap。”张南路一下蹭到队长面前，仰着幼态的脸，一时半会真分辨不出他的真实年龄，“给我分个唱歌的部分吧。”
安乐音惊讶地否定了张南路，鼓励着说：“怎么会呢南路，你唱得很好啊，昨天金老师都夸你了。”
舒子予帮腔：“对呀，我也觉得南路rap唱得很好，比我好多了。”
“你们可别是在唬我。”张南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还是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的德行，但他还是完美地利用了他的外表让旁人放松警惕。
“我觉得全能型丹尼尔的rap就很不错，为什么要让我来呢？”张南路歪了歪头。
张北天的目光扫过丹尼尔，赞成地点头：“初舞台和主题曲已经展示了他毋庸置疑的实力，把这一部分交给丹尼尔呈现不是更好吗？”
一个有力的反问句。
安乐音将商量的目光转向丹尼尔，得到后者礼貌拒绝的回答：“抱歉，在rap方面我也是外行，初舞台是我第一次唱rap。”侧面表明他第一次就能行的事，张南路为什么不行。
“我来吧。”简舍予举起手，脸上竟充满了跃跃欲试，“你们都不想唱那就让我来吧。”
剩下的六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在他身上，然后又互相对视起来，其间意味异常复杂，连人精都看不出来眼神里表达的内容。
“你……”张南路率先开口打破寂静，“你确定吗？”
简舍予肯定地点头：“南路你唱开头肯定比我好啊，把大家都不擅长的rap让给我不就行了吗。”
安乐音犹豫一下，重新问了一遍，而简舍予再次笃定地点头。“好，”安乐音环顾四周，“其他人有意见吗？”
无人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舍予，你要参考一下我写的词吗？”张南路拿出经过金飞俊指点后的歌词，“还有flow你也可以试试。”
“谢谢。”简舍予灿烂一笑，接过歌词本，懵懂地问，“原来rap是要自己写词的，你说的flow是什么？”
张南路露出一个为难又担忧的表情，说：“要不，你就按照我写的唱吧！”
“噢。”简舍予乖巧地读着张南路写的词，“就算我可爱也不能把我当小孩，不想等待，我要揽你入怀……”抑扬顿挫地，像在读一篇大家名作。
张南路自己念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一听简舍予读竟开始尴尬起来，意识到自己写的歌词又油腻又菜，登不上舞台，完完全全被淘汰，skr～
“我觉得我写得好烂，要不你自己写？”张南路飞快地把歌词本夺回来，背到身后。
简舍予应了一声，拿起自己的歌词本涂涂改改，但却一直没什么灵感。反复听着原曲，感受歌手传达的讯息，再稍稍参考一下张南路写的词，还得考虑到flow的多样性。实在想累了，站起身和他们一起练舞，认真记着动线和走位。虽然动作没有他们的标准，但勉强够得上及格线，在他们之中也不算太过显眼。
距离一公正式演出还有三天。
简舍予一拍脑袋想起被自己忘了的rap，慌慌张张地拿起歌词本和笔，下意识寻求齐之熙的帮助。
“你去哪？”张南路问。
“我……你们太忙了，我不想打扰你们。”简舍予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顺势鞠了个躬，“我去找齐老师。”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练习室。
张南路疑惑地皱眉，小声嘟囔：“rap不应该找金老师吗？”
不知道今天齐老师有没有课。又或者他去外面工作了？简舍予迈着轻快的步伐靠近齐之熙所在的宿舍。虽说导演特地为齐之熙安排了豪华的单人宿舍，但齐之熙待的时间并不久，所以简舍予也不能保证他能碰到齐老师。
简舍予小心地敲了三声门，里面无人应答，看了眼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多了，简舍予猜测齐老师可能去吃饭了，索性坐在寝室门口，捧着自己的歌词本，瘪着嘴努力思考歌词。
没有灵感呀。上次写歌词的时候，简舍予只用一秒就代入了叶娉的角色，再体会一下可望而不可即的无措感，加上点比喻就将歌词尽数写出来。虽然方不远说有些中二，但简舍予还是挺满意的。而这次呢，他被“rap”掣肘着，步步难行，一会顾及着原曲的beat，一会又得思考什么flow，对于毫无基础的他属实是难做。
简舍予将头靠在立起的双腿之间，压着歌词本，耷拉着眼皮。自己写的字渐渐模糊扭曲起来，像墨一般在纸上晕开，定睛一看依旧是中性笔的样子。
困……简舍予打了个哈欠，提起笔想写点什么保持清醒，但是眼皮好重……
“简舍予？”
简舍予猛地清醒过来，抬起眼帘，欲语还休地瞧了一眼声音所在的方向，辨别出齐之熙的身影。
“齐老师——诶——”简舍予孺慕地叫了一声，想站起来却被腿上的歌词本限制了，又挣扎着伸手去接快落在地上的笔，不小心左脚绊倒右脚，脸直直朝着地面砸下去时，简舍予闭上眼当看不见，兴许能少受点痛苦。
但很快简舍予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住了，失去视觉后，嗅觉变得格外灵敏。是绿色尖叫的味道。简舍予迷迷糊糊地想，隐约听到一句刻意压低的“笨蛋”在脑袋上炸开，让他忍不住睁开眼。
“齐老师，你又救了我。”简舍予支起身子，心有戚戚地拍了拍胸脯，弯腰拾起歌词本和笔。
齐之熙无奈地叹气，揉着自己的手臂，却看见少年弯腰时衣角自然下垂，不经意间露出白嫩的肌肤。明显的腰线顺着平坦的小腹一直往下延伸，随即隐藏在被练习服松紧带压紧的皮肤里。他穿着衣服时看着很瘦，但现在能看见腰腹侧轻微突出的赘肉，竟莫名有点像软乎乎的糯米团子。
齐之熙咳嗽一声移开自己的目光，将脑内胡乱的想法清除个干净，一边打开寝室门一边像长辈般吐槽：“你怎么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并没有。”简舍予反驳。
“什么？”齐之熙把房间里的窗帘拉开，没怎么听清简舍予的话。
简舍予打量着这豪华单人间——其实并不豪华，只是把二人间的两张床换成一张大床罢了。“我说，我不冒失。”简舍予乖巧地站在门边，有理有据地说，“刚刚是纸和笔阻碍了我，如果没有这俩东西，我肯定能很快起来。”
齐之熙轻嗤，指着床让简舍予坐那，自己拉着梳妆台前的椅子移到床前，和简舍予面对面坐着，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简舍予拿出歌词本，说：“我们队重新分了part，我选择挑战从没接触过的rap，发现我果然太菜了，需要齐老师指点一下。”简舍予弯起眸子，全然没有他口中说的“太菜”的羞耻感，倒是充满了“来找齐老师”的喜悦感。
连齐之熙也被他的表情感染，忍不住真情实感地笑起来，宠溺地接过歌词本，看见上面狗爬字后一秒收敛笑容。
“字好丑。”齐之熙直截了当，毫不留情地嘲笑。齐之熙清楚地知道，对待小孩子就是要真实地表达情绪，否则吃苦的是自己。
简舍予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我知道，重点看内容。”
齐之熙眯着眼睛仔细从这写了又划，划了又写的纸上辨别出简舍予的“内容”，最后以失败告终，将歌词本还给简舍予，说：“你读一遍，我实在看不清你写的。”
简舍予胆子日渐膨胀，调侃齐之熙：“齐老师年纪大了，看不清很正常。”
齐之熙挑眉看少年得意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深了许多，没和他计较年纪大。有机会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羊羔知道他年纪到底大不大。
“咳咳，”简舍予举起本子，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虽然我刚过16岁生日，依旧想向你表达我的爱意。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我已在你的笑里沉溺。眼睛里藏着秘密，不知你愿不愿看清……”简舍予抬眸，与齐之熙的视线交汇，似乎如他写的歌词一般，询问齐老师愿不愿意挖掘这双澄澈眼瞳里的秘密。
随着少年暂停下他的朗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齐之熙的眼神也跟着暗了暗。
想……齐之熙垂下眼帘，又掀起，停驻在少年刚舔过闪着湿润微光的嘴唇上。
“齐老师！”齐之熙如梦初醒，露出一个虚假的和蔼笑容，询问什么事。
“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
齐之熙吞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击打着薄薄的耳膜，沉默半晌才说：“不错，挺好的，没问题。”连续做了三个评价，只为掩盖自己生理上的异样。
“太好了，那我应该怎么唱呢？”简舍予开始喋喋不休，“肯定不能像我刚才这么念，但是我怎么也融入不了原曲，总觉得很怪。”
少年的嘴唇张张合合，让齐之熙看着有些心烦，凭借本能应着：“嗯，确实。”
齐之熙开始转动自己的银色戒指。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练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