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评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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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将进行主题曲评级考核，请各位学员至一楼大厅集合。”广播内的声音一瞬间传遍整栋大楼，在练习室里的学员们抱着或兴奋或紧张或害怕的心理朝大厅集中。
这次评级与初舞台不同的是位置照等级安排。A级坐在最前方，其他等级依次往后坐。
“先从A级开始吧，坐在第一位的是……”齐之熙转头看了一眼，“舒子予，希望你能开一个好头。”很显然舒子予的初舞台给齐之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期待着主题曲评级也有亮眼的表现。
舒子予虽然一身浅色的练习服，但温润如玉的公子气质没有半点消减。他弯起的眸子如半空中无瑕的钩月，迈上舞台的脚都带着矜贵，他丁字步站在舞台中央，身形挺拔如松。他没有做过多的介绍，一起等待主题曲的音乐响起。
“Come on！UP to U！准备好聆听，这首歌只唱给你；梦想在此，绽放耀眼光明。”他的声音在高强度的动作下居然没有丝毫颤抖，依旧清冽得像泉水击打在石头上，和舞蹈保持着同样轻快的节奏，双方交融，互相映衬。在保证咬字的前提下，他还能控制他的表情，没有一刻是崩的。因他独特的气质，这首歌听着有了别的韵味，导师们都惊喜地挑了挑眉。
舒子予结束后，下一位A班选手丹尼尔上场。许是他受过多年专业训练的缘故，他更符合大众对传统偶像的想象和期待，因此在舒子予耳目一新的表演后他的演绎依旧能满足大家的观看欲。
丹尼尔之后是张北天。和401寝室的人混了这么久，简舍予第一次见张北天一脸元气满满，仿佛正站在粉丝面前向她们传达出自己的心意似的，表情管理也是A等级的。
半小时后，七位A班成员表演结束，导师们对大概的等级也有了自己的考量，接下来是B班的学员。简舍予认识的人不多，就着重观察了张南路。他的幼态脸在此刻大放异彩，连高中生粉丝都愿意喊着“弟弟，我给你投票，助你圆梦”。ROAR团也有出色的表现，尤其是安乐音，展露出的综合实力绝对够得上A。可惜两位H国队友的语言障碍限制了他们发挥，使他们无法完整流利地结束一首歌。
在之后是C班，C班人数骤然增多，于是导师决定五个为一组一起进行考核。
简舍予已经不知道坐了多久了，有些恍惚看着舞台上的灯光。身边的学员有的在加深对歌词的记忆，有的在摆弄手脚串联舞步，而他只想快点结束审判，好让他回去休息。现在他的脑子一团浆糊，一位又一位表现良好的学员给他带来不小的冲击，迫使他忧虑自己的准备是不是太不充分了。看这个学员自己设计了动作，看那个学员笑得多青春洋溢，还有那个学员卡点卡得浑身舒畅。
考核按从高到低的等级进行无疑加重了后方学员的心理压力，让他们越来越抬不起头。简舍予也是丧失信心的一员。
终于，在简舍予几乎支撑不住逃离这压抑的环境时，轮到他上场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舞蹈优异的张晋星，还正巧就在他旁边。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就是他公开处刑之时。
三天了，他没半点长进，为了赶上音乐，动作能吃就吃，做的最标准的还是起势，不，现在要加上一个结尾姿势。好在他唱歌还算可以，小幅度的动作内能把高音唱上去，但后继不足，高潮后很快就萎靡了。简舍予跳着还能分心看导师们的表情，在其中齐之熙算是最善良的，只是略微蹙眉，很快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学员身上。简舍予觉得自己害怕的事可能要发生了。
等到所有人考核结束后，齐之熙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的笔，通知道：“请各位学员回到各自的班级等待主题曲考核结果。”简舍予跟着人流回到D班，廖子昂拍了拍他的背无声地安慰他。
片刻后，虞秋仪拿着一张薄薄的纸走进来，站在班级最前方，脸上满是严肃：“现在由我来公布D班学员的主题曲考核结果。本次等级下降的有10人，分别是……”虞秋仪甚至都不用说下降到哪个等级，大家对“F”都心知肚明。
简舍予的呼吸快要停滞，祈求般地看向虞秋仪。
虞秋仪紧盯汇总着结果的纸，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分别是，钟元达，陈新泽，周鑫，简舍予……”
简舍予对自己的名字异常敏感，虞秋仪吐出的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直直地落进他的耳朵，在他的大脑里炸成一朵绚烂的烟花，一时让他有些发晕。直到虞秋仪公布完D班所有人的结果离开教室后，他仍然没有缓过来，呆愣得像被施了定身咒。
廖子昂不出意外升到了B，开心地晃着身子，瞥见简舍予面无表情的样子怔了一下，马上收敛自己的喜意，坐在简舍予旁边搭上他的肩膀：“别难过，以后还有机会的。”
简舍予如梦初醒般看了眼廖子昂，难过的情绪一扫而空，笑眯眯地说：“你肯定上升了吧，恭喜你呀。”廖子昂不安地动了动手指，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简舍予一句“我出去一下，想上个厕所”，阻碍了他开口的想法，看着简舍予站起身走出门。
【从此，美丽废物都有了脸~】
【看来你喜欢丑人】
【哎哟哟，废物粉生气了？把怼我的时间放在督促废物练舞上会不会更好啊】
【别理挑货！予崽好乖啊呜呜呜，为了不让朋友难过还反过来祝贺他】
【予崽真惹人怜惜，妈妈爱你，妈妈相信你可以的！】
简舍予没去厕所，直接回了寝室。躺着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简舍予有点想家。想到舒书捧着水杯言笑晏晏的模样，想到王阿姨做的美食，想到不着调的简珩，想到话很少却很温柔的叶娉，还有柔软的床、游戏机，甚至他都开始想念五三了。眼泪差点流出来时，简舍予看见寝室内的镜头，胡乱擦了擦脸下床出门了。
“F班的学员真的不能站上舞台吗？”公布完等级后，虞秋仪问其他导师。
米琉点头肯定了虞秋仪的话，然后灵光一闪，道：“不如我们再给F班的学员一次考核机会吧。录制时间还早，我们不能把舞台改大一点吗？”
“不行，”虽然齐之熙一口否决了米琉的提议，但脑海里尽是简舍予拿到F后失落的表情，“不行。和舞台无关，本意是为了激发他们的竞争意识。再给一次机会不仅是对其他认真努力的学员不负责，还削减了学员对节目组的信任。”
齐之熙表情严肃，态度很坚决，但很快他柔和了脸色，笑着说：“但是我们可以给学员一点鼓励和赞赏。”
重新评级后学员们依旧待在自己原来的班级，等待节目组的下一步通知。不过还没等节目组说什么，学员们就看见导师团来了教室。
首先是F班。
“恭喜F班15名学员成功登上主题曲录制的舞台。”齐之熙带头鼓掌，注意到某些人尴尬的神色，他继续说，“没有上升的学员不要灰心。主题曲录制只是本次节目的开始，接下来还有很多机会供你们展示自己。常言道，不害怕失败才能更好地迎接成功。希望你们能谨记这次教训。”一碗鸡汤灌下，虽不见得有多大效果，但总归让人心安了些。
然后是D班。齐之熙竟有些紧张起来，进门扫一眼就意识到简舍予不在。
“你们人到齐了吗？”齐之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
廖子昂举手说：“简舍予说他去厕所了，但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如果不是导师团突然来袭，他已经准备好起身找简舍予了。
齐之熙抬手向下按了按，安抚了一下廖子昂，和其他导师打了声招呼：“我去找人，你们继续。”话音刚落，齐之熙直冲监控室。
整栋大楼遍布的摄像头给找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不过片刻齐之熙就看到简舍予进了201寝室后又出去了。
齐之熙瞥了眼时间，乘坐电梯来到201寝室门口，敲了敲门不出意外无人回应，想着他离开没多久应该去不了多远，靠近安全出口时脚步顿了一下。
“简舍予？”
安全出口的感应灯随之亮起，齐之熙看见门后露出小脚的羊羔。
“简舍予？”齐之熙又叫了一声，注意到门后的脚缩回去了。
“齐老师，”简舍予闷闷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传来，显得更低落了，“你怎么来了？”
齐之熙知道简舍予正站在门后，想开口安慰他却瞥见狭窄的台阶，于是轻叩门道：“你先出来，那儿太危险了。”
沉默半晌，少年垂着头出来，一如那次宴会怯怯的模样。少年那双修长的手交叉着，葱白色的指节格外突出。
“齐老师。”感应灯再次亮起，打在少年素净的脸颊上，没有擦干净的泪痕在光的反射下犹如斑驳的鳞片，而少年也幻化成人鱼，坠入深不见底的海。先是身体、胸口，再到脖颈、鼻尖、眼眸、黑发，尽数被幽深的大海吞没，而从他口腔里说出的话都淹没在海浪之中，呛得人窒息。
齐之熙终于没克制自己，伸手揉了一把简舍予的头发，看他懵懂地抬起头望着自己，眼眶里还停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齐……”齐之熙用动作打断简舍予还未出口的话，拉着简舍予回到201寝室，摁着他坐下，认真地注视着他，问：“你是因为这次拿到了F所以不开心了吗？”
“不是，”简舍予有些不好意思地拭去眼角的泪，扯了扯嘴角，“好吧，有那么一点点关系。”许是齐之熙的态度太过温和，再加上身上淡淡的尖叫味，让他眯起眼睛比了比“一点点”的手势，想一口气把心头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我唱歌烂跳舞也烂，完全比不上别人。不说同寝室的舒子予，比起同班的子昂我也差得远。”
齐之熙愣了一下，背对着镜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无声地开口问：“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少年惊醒般转动着眼珠子，一瘪嘴更委屈了。
怎么到处都是摄像头，为什么他要时刻注意自己说的什么、做的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在乎镜头外的人是怎么看待他的。
“哼！”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评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