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平日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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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一霄看了看唐岁，很疑惑，后者则笑了几声，拿起了旁边的糕点，朝齐一霄抖了抖：“走啊唐兄，我请你吃鱼糕。”
齐一霄想了想，既然太子能拽着自己聊唐岁，怕是唐岁已经见过皇帝和太子了，真不愧是唐家人，想明白了也笑了：“唐兄请。”
到了太子殿，小黄门去里面通报，没一会就见秦朔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来，齐一霄以为小太子是出来找自己的，张开了手，却见秦朔连看他都不看，径直撞进了唐岁的怀里。
齐一霄：“？？？？？？？？？”
唐岁被撞的一趔趄，只好无奈的笑道：“太子先放开臣，臣带的糕点要掉了。”
一听见有糕点，秦朔就赶紧拉着唐岁往里面走，看见齐一霄稍稍点了点头：“表兄进来吧。”
唐岁抱歉的朝齐一霄笑笑。
等进到殿内，才发现秦语和琪贵妃都在，唐岁赶紧行了个礼。秦语笑道：“不必这么拘束，快坐吧。”
唐岁坐在了齐一霄的旁边，把手中的糕点往前递了递：“贵重的东西臣也没有，就只好带了一些贵妃和齐兄爱吃的糕点，都是一些平常的，自然比不过宫里的，皇叔和贵妃且先尝尝。”
齐一霄直接瞳孔地震，唐岁刚才喊什么？皇叔？
秦语听见那声皇叔，竟然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连忙拿起了一块鱼糕，笑道：“怕是上次朔儿偷偷出宫吃的那种吧，回来跟朕念叨了好几次。”
齐一霄也拿了好几块萝卜糕：“是了，我总说那些厨子做的太腻了，这种就正正好，唐兄是在哪儿里买的？”
唐岁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是在我下榻的客栈旁边一家小糕点铺，虽然店铺小，但是做的味道很好，店铺里的夫妻两个也很亲切，用的都是些平常食材。”
秦朔则说什么也不肯再分一块鱼糕给齐一霄，抬头问唐岁：“为什么没有我上次吃的那种呢？”
唐岁回答：“殿下说的那种叫凉糕，臣怕经过这几个小时的宴会，凉糕就不好吃了，就只买了这两种容易带的。”
秦语吃了一块便不再吃了，齐一霄则和秦朔抢最后几块萝卜糕。
“卿是准备走马上任还是过一段时间？“
唐岁听见秦语的声音，回道：“臣想先回家一趟，毕竟已经离家这么长时间了，顺便看看这京城里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将母亲和父亲接到京城来颐养天年。”
秦语眼睛一亮，急急忙忙的问道：“文庄可是愿意回来了！！！”
唐岁点了点头，秦语立马开心的笑起来：“好！太好了！朕这就下令，将文庄升作御史大夫。朕想给你母亲一个诰命可不可以？朕记的城南还有一家空置的皇庄，朕再挑几个仆从给你们送过去。”
唐岁摇了摇头：“臣谢过皇叔好意，不过家母不问世事已经好多年了，并不在乎这些虚名，皇叔若是想，可以等家父从定州回来后再颁旨，如果太急，臣怕定州的事务交接不过来。”
秦语则说：“那宅子不可推脱，就当是朕对文庄的补偿。”
秦朔看着秦语开心的大笑，自己可是很少看见他这么开心。
秦语则是笑着笑着就鼻子一酸，十八年了，他终于肯回京城了，终于肯见见自己了。
秦朔吃糕点吃的嘴角粘上了一些，琪贵妃就用手帕给秦朔擦了擦，开口道：“朔儿可是很喜欢唐公子。”
秦朔连忙点头：“夫子长的这般好看，又是状元郎，谁不喜欢呢。”
秦朔看着齐一霄疑惑的目光，开心的指着唐岁：“表兄，这是孤的夫子！孤的夫子比表兄的好看哦！”
唐岁朝齐一霄笑笑，四人又聊了一会，秦语才放唐岁和齐一霄出宫。
齐一霄一出殿门，就一把搂住唐岁的脖子：“好啊唐兄！太子太师！你还有什么身份！竟然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
唐岁摇摇头：“真没有了。”
齐一霄一直和唐岁闹腾到出殿门才分开。
齐一霄笑着朝唐岁摆摆手：“唐兄若是想见我，去齐府就好。”
唐岁点了点头就朝和齐一霄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没一会，一个太监追了上来，唐岁记的这是秦语身边的大太监启寿，启寿递给唐岁一个小令牌和一个玉烟斗，笑眯眯的说：“这是圣上托咱家交给您的，这一路来回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有这个令牌，没人敢为难你，至于这个烟斗，陛下希望您能带给令尊。”
唐岁接过去，朝启寿道了谢，启寿笑眯眯的回礼：“都是替圣上办事。”
启寿走了后，唐岁打量着手里的小令牌，令牌是圆形的，头部雕刻的镂空云纹，有一个圆孔可以把令牌挂在腰间，一面刻着令字，一面刻着圣旨二字，竟是一枚巡狩令，唐岁无奈的笑了笑，这何止不为难了，这简直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等回到客栈，白戚坐在大厅里等着唐岁，唐岁无声的走过去，坐在白戚的身边，笑着问道：“子聚睡下了吗？”白戚点了点头。
唐岁给两人倒了杯茶：“估计明天睡醒了要闹了。”
白戚问道：“太子好像认识你？”
唐岁摇了摇头：“你可能不知道，虽然唐家一直没有位阶很高的官员，但是历朝历代都会有一个人是皇帝心腹，不过因为我爹没有呆在京城，所以知道唐家的就很少了，圣上告诉我，我爹曾是天子伴读，所以皇帝和我爹的关系很好，至于太子殿下，殿下是我的学生，皇帝让我当太子太师……”
白戚看着他，唐岁赶紧加了一句：“兼国子监祭酒。”
白戚轻轻笑了一下：“你现在就像在录口供，其实不说也可以的，左不过瑾瑜会缠你一会。”
唐岁也笑了，两人的茶杯碰了一下：“以后在朝堂上，我们要一起。”
杨子聚在宴会上喝的太多，导致一觉睡到了大中午，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床板，白戚坐在房间的桌子旁看着一本书，听见床上的响声抬起头看了一眼，又把视线放回了手里的书上：“醒了？”
杨子聚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咽了一声，又咳嗽了咳嗽：“没有醒……”
白戚把书放下：“已经午时了，醒了就下去吃饭吧，唐岁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杨子聚忽然想起了昨天宴会上的事，猛地掀起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对了！我还要问问唐兄昨天怎么回事呢！”
说完一溜烟就窜了下去，白戚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回去将床整理好，也跟着杨子聚下楼了，不过他先去了厨房，想着杨子聚可能刚醒没有胃口，便嘱咐厨房先做几道开胃的小菜。
等白戚回去的时候，唐岁正在跟杨子聚解释，看见白戚下来就像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宁远你救救我，我说的是实话。”
白戚走过去提溜着杨子聚的衣领把他揪到了唐岁对面坐着：“是实话，老实坐着等上菜。”
杨子聚撇了撇嘴，幽怨的盯着唐岁，像是要吃了他，不过等开头的菜一上来，杨子聚便发现全都是自己爱吃的，登时胃口便好了不少。
吃得差不多了，唐岁便放下了筷子：“等吃完饭，你们就回去收拾收拾，任命的诏书估计会直接送到定州，咱们离家够久了，下午就启程回定州，然后过上七八天再回京城述职。”
这种事一向是唐岁做主，白戚和杨子聚都没有什么异议，唐岁昨天晚上就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准备出去逛逛，比如去那家糕点铺买些糕点路上吃。
唐岁走走停停，逛了好一会才走到那家糕点铺门口，进去的时候不大的店面里面已经有人了，唐岁一看差点跪下：“殿……少爷，齐兄。”
秦朔和齐一霄看见唐岁也很开心，前者果然又扑了上去可劲蹭，唐岁这次有心理准备，没有被扑的一趔趄。
齐一霄则朝唐岁点了点头，就又将视线投到了糕点上，他们二人身后跟着的裴九手里则已经提着两袋糕点了，可怜的裴九都想不到两位主子把他叫出来就是为了拎东西。
唐岁牵着秦朔，问齐一霄：“你们怎么来了？”
齐一霄头都不抬：“姑母一直念叨，我给她带几块去。”
唐岁笑道：“是你和少爷爱吃吧。”
秦朔摇了摇唐岁的手，轻声说：“夫子在外面可以叫我朔儿的。”
唐岁点头，看着面带笑容忙活的夫妻俩，想着如果他俩知道，现在的顾客是当今太子会做何感想。
买完糕点，唐岁牵着秦朔来到了街道上：“朔儿今日出来只是为了买糕点吗？”
秦朔点头：“嗯，但是没想到会碰见夫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夫子逛逛吧。”
唐岁被秦朔逗得笑了起来。
走了一会，唐岁看到路边的一个小摊，摊主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刚想过去看看，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过去狠狠的给了女人一巴掌，唐岁懵住了，秦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围的人都纷纷围了过去，唐岁和秦朔也赶忙过去。
女人为了护住怀里的孩子愣是趔趄了一下没有倒下去，妇人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男人，喊道：“张大柱你干什么！”
那个男人则上去又想给女人一巴掌，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男人双眼通红：“我放在柜子里的钱是不是叫你拿走了！你个贱人！那是我的钱！”
妇人立马就哭了出来，托了托怀里的孩子，把孩子的头摁在了自己肩膀上，朝男人吼道：“那是我摆摊挣来的！我放在柜子里，是要留给小宝的，昨天小宝咳嗽了一天，我就拿出来给他抓了点药！”
男人理亏，却依旧不肯道歉：“你还有理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天天在街上抛头露面就算了，我还没嫌你丢人呢，你倒先赖上我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贱人。”
妇人连忙护住怀里的孩子背过身去，却一直没有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怯懦的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着骑装的人拽住了男人的胳膊，轻轻一扭，男人立马就跪了下去，高声求饶。
唐岁见是裴九，就松了口气，上前去将倒了的摊位扶起来，摊位不轻，唐岁可着实废了一点劲。妇人朝唐岁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唐岁等人对这片地方不熟，听围观的人讲，才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那男人和妇人是两口子，妇人怀里的孩子才刚满一岁，因为早产，所以经常染病，这个男人之前是做生意的，着实过了几年好日子，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破了产，却不肯回家守着几亩良田好好过日子，而是借了钱庄里的钱，却又血本无归，只好铤而走险的去赌，妇人不愿意看着孩子受苦，便出来摆着小摊卖些东西，基本的温饱还是能满足的，可是挣的钱却经常被自家男人偷去赌了，两口子的矛盾也就越来越大，
妇人朝男子说：“每次都说要赢了，每次都说要赢了，可是我一次回头钱都没有看到，抛头露面怎么了？难道要在家里呆着饿死吗？！你告诉我，我死了小宝怎么办？是不是被你卖掉换钱！”
男子的手被裴九扭的正疼，只好低声下气的求妇人：“好翠儿，是我心急了，这次你信我，我真的找到窍门了，我真的就要赢了，好翠儿你先把钱给我。”
齐一霄看着闻讯赶来的官兵，让他们将男子带去官府收押，男子接着就急了：“我打我家女人管你们什么事？你们是她奸夫啊？”官兵听着她开始口不择言，说的越来越难听，赶紧过去低声骂道：“真是不要命了，齐家的公子你也敢骂。”那人乍一听忽然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被裴九扭着的手了，直接腿一软跪了下去：“小人眼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一条名吧！”齐一霄嫌恶的摆摆手：“谁要你的命，你算什么，赶紧赶紧把他弄走，真是有碍观瞻。”士兵连连点头：“是是是。”然后就把男人拉走了，妇人竟是连看也不看，一只手托住孩子，另一只手整理着摊上的东西，秦朔赶紧跑过去，帮忙拾起被掀翻到地上的一些货物，然后又给了妇人一锭银子，让她好好过日子。
妇人感激的看着他们，说什么也要请秦朔等人在摊上拿一样东西：“都是自己做的，虽然普通了点，公子不要嫌弃。”
秦朔拿了一个拨浪鼓一转一转的玩着，唐岁觉得自己没干什么，就不想拿，妇人一直要求，秦朔也说：“夫子也拿一个吧，左右都是人家心意。”唐岁只好打量了一下摊上的货物，突然眼睛一亮，从一堆东西里面拿出了一个打磨的圆圆的透明石头，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五彩的光芒，唐岁爱不释手的把石头换着方向的看，秦朔看着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下去的唐岁，默默的记下了唐岁的喜好。
在回去的路上，唐岁也一直想着要在石头上钻一个小孔，穿个绳子做一个小手链。
秦朔牵着唐岁的衣袖：“夫子很喜欢这个石头吗？”
唐岁点点头：“嗯，我自幼喜欢这些小玩意，让朔儿见笑了。”
秦朔摇头，然后看着将石头放在眼睛上对着阳光的唐岁，轻声说：“不会，我也觉得很好看呢。”
等到唐岁拎着糕点回到客栈，白戚两人已经等在了大厅里，客栈老板则殷勤的站在一旁，看见唐岁进来，脸上立马绽开了一朵花：“哎呦我的爷，这些天你们的食宿，小店包了，您路上还缺些什么，小民帮您制备。”
唐岁摇了摇头：“不缺了，这几天谢过店家照顾了。”
唐岁上楼把自己的包裹拿下来，白戚和杨子聚已经坐在了马车上，三人在客栈老板殷勤的“三位爷再来啊——”道别声中，走上了漫漫回家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平日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