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幼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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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荐我成为特级咒术师?”
五条悟语气微妙地重复了一遍这个消息。
九十九由基百思不得其解：“是啊，也不知道高层是怎么想的，你连祓除任务都没做过一个。”
五条悟嗤笑一声：“想让我死呗。”
他好似赞叹：“他们成功让我知道，人的脑子里能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九十九由基无语：“就这么简单？”
“你就这么想吧，说多了你也不懂。”
五条悟斜睨了她一眼：“人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坑。”
九十九由基感觉自己被嘲讽了：“高层这是把人当傻子吗？”
五条悟敷衍地鼓了鼓掌：“哇，你猜对了！”
九十九由基身上咒力不禁暴动了一瞬，又被她硬生生压住：“反正谁在你眼里都是蠢货吧。”
五条悟诚恳地告诉对方：“是这样没错，不过更蠢的那个是你。”
“我玩高层，高层糊弄你。”
九十九由基她，忍不下去了。
送走灰头土脸的九十九由基，五条悟打了一架后还是浑身清爽。毕竟他就是站在原地放“茈”，不开领域的话，没人能打破他的无下限。
高层举荐，五条家满是“家主大人当然最厉害”的想法，咒术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通过了任命。
唯二的特级咒术师就这样荒诞地出现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下来，仿佛暴风雨来袭之前的安静。
五条悟感到有点厌倦：“再逼一逼他们，我不想玩了。”
试探性地，高层越过五条家，对五条悟下达了祓除诅咒的任务——一个即将孵化的特级咒胎。
“为什么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好人？”
五条悟拿着纸质报告草草略过:满纸的恭维奉承，除此之外就是隐晦的道德绑架，软硬皆施。
因为你的出生，诅咒的强度才会急剧上升，所以你有义务云云。
他一脸无语：“他们哪怕向普通人揭露咒术界，都比这有用。”
“不行啊这届高层。”
五条悟其实并不太在意咒术界的存亡，闲时随意落子，忙了就丢在一旁。
这一局游戏里，他想看的是更多的混乱、挣扎。
如果对方能狠到拉世界一起陪葬，他还会多等一等。
可现在，高层连这点价值都没有了。
“看在前几次带给我惊喜的份上，给他们一点希望吧。”
五条悟的咒力一放即收，纸张瞬间被撕裂开来，如同白色的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
高层还有点不敢相信五条悟会答应接取任务，不过事情顺利总是好事，临近死亡的阴霾已经让他们无法深思其中的意味了。
后续的准备工作则由五条家负责接手，高层也不敢奢望更多，只要保证五条悟会到场就行。
对方总不可能带着五条家去祓除诅咒吧？
目的地在一座山头上，路面坑洼，连车子都开不上去，倒是有利于疏散封锁。
五条悟一边示意五条家的辅助监督退下，一边吐槽高层的不走心：“这鬼地方，说是自然诞生的诅咒都没人会信。”
六眼看到远处隐隐错错的人影。
“皱巴巴的老橘子，挤一挤还是蛮有汁水的。”
他注意到灌木丛里还藏着个六眼看不见的人：“不是禅院甚尔，是可以隐藏咒力的咒具吗？”
“不过，我可没想去找那个丑兮兮的玩意。”
五条悟举起右手，摆出姿势，语气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身为一个特级，会领域展开是很正常的吧。”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保证没有一人逃脱后，他直接用“茈”将整座山夷平，连带那个没见到面的咒灵也一起灰飞烟灭了。
看到五条悟从帐中走出，五条响立马迎了上来：“高层的势力已被一网打尽，任务完成。”
五条悟随意点点头：“等这边消息传开，就让他们‘自戕’吧。”
孔时雨再次送走了一位来打听情报的诅咒师，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毕竟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
先是五条悟展现了能够领域展开、站在咒术界顶端的实力，然后是那些高层因为太过绝望，全体自戕了。
这逻辑听上去还蛮有道理的。
在五条家深得人心、唯二的特级一个是五条家家主，一个跟五条家联系紧密的情况下，也没有人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不少咒术师还对高层集体死亡的事弹冠相庆。
中介人不禁想起了和禅院甚尔关于悬赏的谈话——
黑发男子“哈”了一声，带着轻嘲：“五条家的小家主，比你们想的还要可怕啊。”
他转动着手里的酒瓶：“去送死吗？”
似乎想到了什么人，他眼里难得有了些微光：“我可是要结婚了。”
那次拒绝之后，禅院甚尔整个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孔时雨又想到死无全尸的杀手们，忍不住叹气：“好在事情结束了，我的生意也能继续开张了。”
作为新任无冕之王的五条悟，则抱来了一叠有关禅院甚尔的资料，全都是文字记载，没有相片视频。
毕竟是人类最强体魄的天予咒缚，避开镜头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过监控还不够严密也是一部分原因。
所以禅院甚尔不在人前出现后，五条家的情报人员就完全失去了对方的消息。只能挨个地方广撒网式地展开搜寻，结果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
他快速地将资料过目，在最后的推论上顿了顿：“疑是洗手不干，结婚去了？”
五条悟稍稍睁大眼睛，重新翻看了一遍资料后，还是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他之前一直认为禅院甚尔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杀人的途中，不用再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挣扎。
“爱的力量就这么强大?”
让一个绝望的野兽也能找到活下去的动力?
五条悟仿佛能透过这些冰冷的文字，看到那一份从淤泥里生长出的美好。
他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洁白的纸张，突然撤回了搜寻的任务。
虽说如果对方有意隐藏的话，那些情报人员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会是空手而归。
“就当是结婚礼物吧。”
五条悟半是怜悯半是好奇：“可这份美好能持续多久呢？”
当你眼睁睁看着爱的人生老病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唔，接下来尝试一下反转术式对别人使用吧。”
九十九由基又一次找上门的时候，五条悟正窝在家里打游戏。
九十九由基有些同情忙的天昏地暗的五条响了：“你真的不出面啊？”
五条悟按着游戏手柄，头也不抬：“不要。”
九十九由基想了想最近新颁布的规章制度，赞同道：“他们的确干的不错，我想咒术界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五条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对方，自己的意思完全不一样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五条家干的很好所以不需要出面’这个结论的。
九十九由基没注意他的眼神，拿出带来的酒瓶，往桌上一放：“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五条悟继续玩他的游戏：“要走就快走。还有，我不喝酒。”
“嘁，小鬼头。”
九十九由基也才想起对方还是个未成年，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是个乖孩子啊。”
五条悟嘲讽：“只有失败者才喜欢醉生梦死。”
不过，他不喝酒单纯因为对方带来的酒一点也不甜，不甜的酒都不好喝。
九十九由基没有反驳，一瓶接着一瓶灌酒，直把自己喝得满脸通红。
她用手撑着头，难得脆弱地低声道：“我要离开了。”
没有关注五条悟是否在听，她断断续续地讲着自己的理想：“让全世界不再产生咒灵，我只想到两种办法。第一种是去除人类的咒力，第二种是让人类都能控制咒力。”
“好难啊，我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
九十九由基突然抬起头，醉意让她的眼睛越发明亮：“可你跟我不一样。”
她像是在看一个希望：“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可惜，你看起来对此不感兴趣。”
五条悟也知道对方一直以来不断上门，就是想影响他的想法：“你难道会放弃？”
“当然——不！”
九十九由基爽朗一笑，语气中带上狠意：“这是我的理想，那么我就会拼尽所有去实现它。”
“我要去全世界找找看，消灭咒灵的办法。”
她笑着眨了眨棕色的右眼：“或许在我出去的时候，你就改变了主意呢。”
五条悟的六眼能看到对方的咒力在说话时缓缓增强，知道对方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乐观。
理想越是无望，反而让她越是强大吗…
将带来的酒全部喝完，九十九由基站起身，拎起空瓶，准备离开了。
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望了眼始终无悲无喜的神子，说道：“只能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
“希望你能找到个朋友吧。”
或许这样你才会走下神坛，能够体会到人的七情六欲。
面对这不知道算是祝福还是诅咒的话，五条悟无动于衷，哪怕对方的出发点是好的。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一个人吃喝玩乐、研究力量，对于别人所说的寂寞枯寂，一点感觉也没有。
所以朋友是什么?能吃?能玩？还是能帮他掌握咒术?
五条悟对于无用之物，一向嗤之以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幼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