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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幼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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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下子沉寂下来,禅院甚尔俯下身,以一种充满压迫感的姿势逼近五条悟,语气冰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少爷。”
五条悟反问道:“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连准备都做好了。”
那双苍天之瞳里只有尽在掌握的笃定。
禅院甚尔的目光在他脸上巡视了一下,故意开着玩笑:“劝我离开禅院家,小少爷是想招揽我吗?”
“我一般不做无用功。”
五条悟像是在述说一个既定的未来:“想把自己与咒术界完全割裂,现在的你可做不到啊。”
“我可难得发了次好心。”
没把你直接绑了带走。
“所以,要努力活着哦!”
毕竟是独一无二的武器。
说完也不看对面男子低沉危险的神情,转身离开。
禅院甚尔几次收紧手掌,最后也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白发的神子走出视线范围。
五条悟回到家宅后,就派了几个人去追踪禅院甚尔。
“不要亲自监视。”
“找一些情报贩子,每天问问是否有特征醒目的人出没。对方除非特意伪装,不然就必定会被发现。”
“在我需要的时候,能够最快找到对方就行。”
他将任务吩咐下去后,就撒开手不管了。
大长老对此有不同意见:“零咒力的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怎么能如此放任!”
一想到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甚至可能会出手伤到自家神子,大长老就按捺不住暴涨的杀意。
“哈?老头,你把我想的太弱了吧。”
五条悟指指自己的眼睛:“我可是在不断进步啊,同样的套路对我是没有效果的。”
“看不到他,就去看周围的环境把他找出来。”
大长老将信将疑:“既然他对你毫无威胁,你为什么还这么在意他?”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天予咒缚,当然要物尽其用啦!”
五条悟尽可能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如果能弄明白天予咒缚是如何形成的,那么我就能和天达成束缚。”
甚至更进一步,我将成为天。
“在我找到下一个天予咒缚前,他还不能死。”
五条悟见大长老还有疑问,一口气将答案全部说了出来:“不把他放家里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研究,不想对方白吃白喝还在家里搞破坏!”
“现在是甜点时间了!”
所以别问了快走吧!
大长老被他迫不及待赶人的态度气个半死。
隔了些日子后,大长老突然提出体术训练的建议,他貌似和蔼地关心:“小孩子就是要多锻炼啊,这样才长得高。”
五条悟丢了个白眼:“不就是气了你几次而已,至于这么报复吗?”
他倒打一耙:“我这是在帮你加快血液循环,重焕活力。感谢我吧,老头。”
眼见大长老快把杯盏捏碎了,他迅速转移了话题:“我最近研究术式顺转有了突破,我施展给你看看。”
大长老突觉不妙:“等等!”
【苍】
数个蓝色的小球浮现,庞大的吸引力瞬间将房子绞得粉碎,却又被精准地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没有波及到屋子中心的两人。
“完美!”
五条悟笑着夸奖了一句自己,无下限术式让他在飞扬的木屑和尘土中依旧纤尘不染。
他兴致勃勃继续道:“我接下来准备研究‘苍’的准确定向,那时候我就可以瞬移啦。”
被灰尘覆盖了一身的大长老,在族人着急忙慌的声音中,缓缓、缓缓地露出了一脸狞笑。
“五!条!悟!今天罚你不准吃甜食!”
“唉!?”
被念叨好久的五条悟放弃了在屋子里实验‘苍’,转而来到开阔的训练场上。
他也不想用一次术式就炸一个房子,最后搞得没房子睡觉。
然而过于沉迷术式开发的后果是——
“好痛!”
五条悟捂着脸在榻榻米上打滚,旁边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仆人。
是的,因为不节制地吃甜食,他,蛀牙了。
不说第一次生病请来医生居然是这个原因,五条悟简直是晴天霹雳:“不可能,我明明用咒力强化了牙齿!”
“简直胡闹,咒力是你这么用的吗?”
急匆匆赶来的大长老完全被气笑了,他一拄拐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记得每天都有限制你的甜分摄入吧?”
五条悟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开发术式时能量消耗很大的。”
大长老也不想追究他哪里拿到的甜食——只要他想,什么都不算难事——无奈地示意医生进行治疗。
然后停了五条悟整整一个月的甜食。
从未经历过牙疼的折磨的五条悟也难得安分了下来,但很快他就有了新的想法。
“我要学反转术式。”
大长老知道他的想法后,冷笑一声:“之前也没见你那么积极啊。”
仗着不会受伤,只想输出不想治疗的五条悟充耳不闻:“老头,咒术界谁会反转术式?”
“呵,没有。”
五条悟瞪圆了眼睛,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们咒术师这么没用的吗?”
大长老皮笑肉不笑:“想必没有我们这群没用的咒术师,神子大人也能领悟出反转术式吧。”
“当然!”
五条悟一点也不在意大长老的阴阳怪气,自信满满地说:“我很快就能学会的。放心,到时候我不会嘲笑你们的。”
其实你不觉得这话就已经是在嘲笑了吗…
大长老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但还是派人出去寻摸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
五条悟这边则是把手记全翻了出来,开始独自研究。
“咒力相乘…好笼统的说法。算了,慢慢尝试吧。”
有点出乎意料,五条悟学得磕磕绊绊。
咒力每次运转到关键时刻,都会不自觉地注入术式里用出无下限,就好像身体本能觉得需要的是保护。
再次撤掉停止之力后,他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让身体本能觉得自己需要的是修复不就好了。
想到就干。
五条悟每次尝试咒力相乘的时候,都会先给自己胳膊划上一刀,不深,只是一道血痕。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的确有效,五条悟的胳膊多出几道血痕后,他对于反转术式也有了点头绪。
但是后来身体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痛楚和损伤,他的研究又一次陷入停滞状态。
当下似乎只有两个可以推动进程的办法。
一是找到位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当面施展,五条悟用六眼看穿对方体内的咒术运转;
二是继续静心研究。毕竟他距离成功也只差临门一脚,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
大长老也劝:“现在没人可以突破你的无下限术式。至于蛀牙这些小毛病,也还有医生负责治疗,实在没有必要急于求成。”
他看着五条悟愈合的伤口,心疼道:“还是以这种伤害身体的方法。”
五条悟抿着嘴,没有应声。
这些道理他都懂,甚至还可以找出更多的理由来推托:自己现在还小、反转术式本来就是高级的的咒力操作…
但他偏不接受。
“为什么要去想必不必要。”
“难道我还要像个小说主角一样,临到战斗再突破吗。”
五条悟向来都是任性的,觉得反转术式可以做到,那么他就一定会去做到。
“那就再大胆一点,再疯狂一点。”
黑暗中,五条悟坐在地上,将匕首抵在胸口,一点一点将它送入心脏。
疼痛只有在刺破皮肤的时候才有,然后就是冰冷,血液顺着刀刃滴在地上,晕染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五条悟感觉到身体在逐渐麻木,意识也开始模糊,但他不管不顾,仍然在操作咒力,追逐那若隐若现的一丝灵光。
怎么可能做不到。
他是如此自信,从灵魂里都透露出傲慢。
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五条悟终于抓住了想要的东西。
他强打起精神,用无下限将匕首弹出。
刚学会的正向能量开始急速修复破损的心脏,同时也在源源不断地补充血液,使体温逐渐回升。
五条悟的胸口和手上沾满了血迹,衣服也凌乱不堪,但他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哈、哈哈哈!”
他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笑声。
仿佛挣脱了枷锁,世间万物在眼里是如此鲜活,他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五条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伸出手将散落的额发向上拨开——雪白的发丝抹上了红痕,露出了一双充斥着狂风暴雨的天空之眼。
“太美妙了,这种感觉。”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他扯开一个满是狂气的笑容,想要触碰什么、想要毁灭什么的冲动一刻不停地在身体内翻涌,但都被牢牢锁住,无法动摇他的理智。
“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出于我的意愿。”
而不是被力量所裹挟。
“不过,之前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现在的我,可是最强的啊!”
五条悟拍了下掌,满脸愉悦地下了决定:“先完成一个小目标,把五条家握在手里吧。”
他无视现在是三更半夜,无视身上还穿着满是血液的衣服,以一种肆意妄为的姿态,又一次轰飞了房子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