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俯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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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齐二人在警大大门口前，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间非常紧张，韩南只能带着帽子口罩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你可没告诉我进入警大要身份证明啊，如果你要，我就直接走人。”
带着墨镜的齐阡沄咄咄逼人，好像江烟寒才是求人的那一方。
傅梁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也没接电话，邓向估计也被他拉去当苦力了。
这下好，没一个人来帮他们，江烟寒无奈扶额，竟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人家来都来了，现在又要让人家无功而返，似乎不太好。
“哟，神通广大的江法医是不是进不去啊。”墨竹芒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教竟然没早早叫你去帮忙吗？”
江烟寒眼尾立刻扬起，笑道：“得了吧，估计也是念在我在警大的面子，对了，我要把这两个人带进去，有没有什么法子。”
齐阡沄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喜欢她，扭头将墨镜往上推了推。
墨竹芒注意到她，一张狐系脸，不过更偏向柔和的那一边，棱角若隐若现，恰好卡在俊和柔之间一个舒适的位置，棕色风衣也挡不住她瘦俏的身姿，如此和谐的一幕，女人的气质却是锋锐的，墨镜使她收敛了些许。
而旁边遮得严实的女人只穿了普通的淡色毛衣，似乎想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轻而易举可以看出这两人不简单，应该不能轻易露面。
“这样吧，你带你的助手，我带她，或许会方便点。”
江烟寒同意了这个想法，正想点头，韩南突然紧张地抓住齐阡沄的手臂：“不要。”
这个举动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墨竹芒更是僵在原地，看着韩南，整个身子都开始微颤。
还没等其他二人问话，墨竹芒就一个箭步出现在韩南面前，快速地将对方帽檐往上抬。
克莱因蓝里满是惊慌和意外。
齐阡沄立刻反手向她抓去，被她灵活地后跃躲开了。
四人间的空气降到了冰点。
江烟寒一把拉住怒目而视，准备向前扑的齐阡沄：“你别激动！竹芒，怎么回事？”
墨竹芒却定在原地，眉毛也罕见地蹙起，韩南更是怔住，抓着旁人的手差点都成筛子。
齐阡沄哪里见过她这副模样，赶紧扶住她的肩膀：“阿南！你有没有事？”
“韩南，是你。”墨竹芒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对方的名字，“我们是……之前在国外认识的朋友。”
紧紧扒着自己手的人仍在发愣，齐阡沄看不了她这个样子，用不善的语气回答：“如果这也算朋友，那我和你们算作同一类人又有何不可。”
这句话同时刺痛了江烟寒，而她的态度更是，使自己的心头有些哽住。
“沄，别说了。”韩南轻声制止，抬头和面前人对视，“我跟你走。”
“可是……”
“没关系的沄，放心。”
她不会害我。
后半句韩南没说出来，只是紧盯着墨竹芒，她也很快耸肩：“我不会害她。”
都已经这么说了，齐阡沄也不好再阻止，只得恶狠狠警告墨竹芒：“阿南要是有什么不测，我饶不了你。”
江烟寒面色低沉地在旁边想什么，没有表态。
“好，那我就先带她走了。”
四人分离后，江烟寒斜眼看她：“你对那个什么韩南很上心啊，要不是我拉住你，是不是还要和竹芒打一架引起注意？可别又怪我没提醒你，这是警大，安分点才是。”
表面上是善意提醒，实际她心里在纳闷：对别人偏心得都不惜身份暴露，怎么对我就总是骂骂咧咧的。
齐阡沄也在气头上，毫不客气回怼：“你拉着我的时候力气不小啊，怎么，心疼你朋友？”
她还特别强调了朋友二字，让人琢磨出不同的意味。
饶是江烟寒再木也听出来了，但还是选择绕开这个话题：“竹芒说了不会伤害她就是真的不会，你相信我。”
对方只会以冷笑，一甩风衣扭头走人，显得留在原地的江烟寒可怜卑微，这副模样倒是让她舒适了点。
最后，齐阡沄成功以助手身份混入，得意地挑眉，江烟寒暂时不敢白眼，委屈自己装作没看见。
特殊通道。
“学姐，我们这边规定确实是这样的，您看……”
韩南自然不可能有任何证明，震惊地看见墨竹芒托起女生的手，柔和道：“小学妹，你看我这妹妹是刚从农村来的，暂时没有户口，你看能不能通融点，给我妹妹一个见世面的机会？”
女生哪里招架得住她撩拨，脸红了一阵，看到数据库里墨竹芒惊为天人的优秀成绩，才为难地给她们放行。
在转身的那一刻，韩南清楚地看清她脸色转寒的速度有多快。
墨竹芒也没想到自己会努力到这个地步，本来压抑的情绪加上了对自己的鄙夷。
二人来到一间昏暗无人的楼梯间。
一声嗫嚅：“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墨竹芒绷着的脸终于破碎，不解、怨恨、愤怒等复杂情绪在她眼底走了一遍，失态地低吼，“我不是说过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了吗？！”
韩南不甘示弱地指着对方：“那天你以死相逼，我怎么可能不答应，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给个合理的理由我就走。”
手臂突然被粗鲁地抓住，毛衣袖口一把拉下，墨竹芒不管手腕上的手表戴的多紧，强硬下拽，扯得韩南不得已痛呼出声。
“小声点，这里难免会有人经过。”墨竹芒嘴上不善地提醒，把表带弄松了点，“这就是原因，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
由于长年戴着，当卸下手表，上面白皙的皮肤与旁边形成鲜明对比，然而，更突出的是一条狰狞的疤痕，像是恶毒的多足虫，扒拉在手腕内部，留下永久的印记。
这个疤只有韩墨二人知道，齐阡沄就算问起也是被敷衍过去，而它也是韩南不想看见的伤口。
心理上的疼痛更难去除，比如现下，当裂痕硬生生怼到她面前，整个人还是不由自主地恐惧后退，受伤的手在墨竹芒的抓握中剧烈颤抖。
没错，真的是剧烈，墨竹芒就算用力也差点握不住，不过也没放手，淡淡盯着缩成一团的韩南：“这么多年，你没有一点进步，如果你不想分开，至少拿出点诚意吧。”
说完，她的眼神骤然狠厉，大拇指向下戳，指甲深深嵌入伤口。
韩南瞬间发出惨烈的嘶叫，在楼道里传出很远，却无人来打断这场惨绝人寰的施虐。
那日的痛楚再次从手腕冲向全身，灵魂都震粟起来，韩南迫不得已跪下，忍耐着，依旧没有反抗，任凭鲜血流下，任凭自己的心被千刀万剐。
墨竹芒蹲下身，冷冷看着她皱得扭曲的面部：“你应该反抗我，我对你的行为是残暴的。”
“姐姐……我说过我不会拒绝你……”
话未说完，韩南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指甲又深了一分。
“我们这些人，一旦有了致命的软肋，就会变得脆弱不堪，除非你有绝对的力量。”墨竹芒强硬地抬起面前神志已经模糊的人，一字一句道，“而你，没有这样的能力，何况，你连自保都做不到。”
墨竹芒终于放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别忘了你这疤是怎么来的。”
正想转身离开，脚腕却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拉住，墨竹芒诧异地回头，一时间顿住。
韩南颤颤巍巍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克莱因蓝在黑暗中依然清亮：“墨竹芒，我那天为你已经死过一次，我不在乎再为你拼命一回，只要你回来……”
一切都凝固住，只有两人的意念在交锋，汹涌湍急，又碧波浩渺。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俯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