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叙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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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江烟寒立刻约出了墨竹芒，兴奋地挂挡好几次没挂上。
齐阡沄看不下去：“我说，你要这么急吗，人家才刚回来就让人家跑。”
等到在红灯前停下，江烟寒才扭头，眼里闪烁着久违的光亮：“当然，竹芒是我在警大的挚友，好多个夜晚都是她和我一起熬过来的，都不是朋友能定义的了。”
不是朋友？那是什么，关系这么亲密。
“那我就不去了，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家。”
语气中有她也未曾察觉的酸，似乎还带着赌气那味儿。
江烟寒起步前看了看副驾欲窜起的火苗，连忙道：“别呀，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都不是朋友能定义的人，肯定比我重要不知道多少倍，劳您费心了。”
这番话说出来齐阡沄都被吓了一跳：怎么像个小怨妇一样。
江烟寒却也奇怪地有些慌：“竹芒只是我的朋友……”
说完，她自己都无语了，是谁前一秒还在说不止是朋友来着，再说了，自己瞎解释个什么劲。
齐阡沄摇摇头：“得了，你把我送回家就赶紧走吧，我还有事。”
很快，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江烟寒解下安全带凑近对方，眼珠子扫来扫去。
惹得对方赶忙深呼吸：“……你，干嘛？”
“那个，你没生气吧？”语气中尽是小心翼翼。
活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狗，齐阡沄翻了个白眼，用手指点着江烟寒额头往后推：“要是这就生气的话，天天这样你就得先救我了。”
被推得有些面部扭曲，江烟寒只好自己后退：“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仟沄，你……是不是对我去见竹芒有意见啊，我感觉自从说了之后，你心情就不太好。”
她斟酌着用语，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同样的，齐阡沄也感受到了。
竹芒竹芒，叫得可真亲密。
“我没有这个权利生气吧？”齐阡沄自嘲地笑笑，“再说了，没有。”
言罢，她快速下车，关车门都比平常重了些，留下有些无措的司机。
江烟寒皱着眉，看着再次紧闭的大门。
仟沄，你是否也怀着这样一份感情呢？
餐厅门口。
女人长身而立，即使带着墨镜也掩饰不住她傲人的身姿绝色，尽管面部线条流畅光柔，身边却若有若无绕着一股难以让人靠近的冷漠，击退了很多想搭讪的想法，这种气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然而，下一刻，她就偏头，利落地抬手接下了来自身旁的攻击：“烟寒，我好歹也是出国训练过的。”
拳头被捏得有些发疼，江烟寒赶紧收回手：“那边待惯了下手重了不少啊。”
女人微笑，转过身面向她。
二人默契地敬了个军礼，身体板正，在夜幕中尤为耀眼。
“欢迎回家，竹芒。”
这一声，等了太久太久，墨竹芒眼眶有些发热。
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思念着这一声熬过来的。
墨竹芒上前给她抱了个满怀，江烟寒罕见地没有避开：“别来无恙啊？”
“当然，先进去再说吧。”
点了几个小菜后，江烟寒先开始诉苦：“你是不知道，你出国之后，傅局就逮着我一个人使劲造，后来又刚好和他一起去市公安局，这下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逃脱他的魔掌。”
她举着茶杯，低头叹息，一副要借酒烧愁的模样。
“行了你也别贫，有傅教罩着你，你在公安局岂不是顺风顺水。”
江烟寒连连咂嘴，和她碰了个杯：“恰好相反，你还记得邓向吧，那可真是压榨，我都不晓得他有几天是不加班的，你别看我现在还有时间和你聚，要不是因为我刚出院，傅局不得拉我整理案例才怪呢，说起来，韩教当时是你们的带队教官吧，现在怎么样了？”
墨竹芒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在听后开口：“最近国外不太安全，韩队忙得焦头烂额，要不是我申请多次，他才不放我回来，你还别说，在某些方面，他们两个还挺像的。”
两人相视一笑，大有几分当年惺惺相惜的意味。
“听韩队说傅教给了你一个助手，怎么说，沈泱一个还满足不了你？”墨竹芒很快将时间过久的疏离感打破，和当年一样开始打趣对方，“还是……催婚了？”
江烟寒一下就想到了齐阡沄，脸上诡异地有些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去，不会吧，真有情况啊？！”
墨竹芒知道自己这位好兄弟什么性格，说她性冷淡都是正常的，突然这么一下转变还真是有点吓到她。
“哪里，没有！”江烟寒不自觉声音提高了几个度，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深呼吸，“你想多了，我和她最多也只是朋友。”
“好好好，‘朋友’嘛，我懂我懂。”墨竹芒探究的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使她这句话没有一点信服力。
提到齐阡沄，江烟寒整个人就有点沮丧：“别说了，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毕竟……”
虽然很不想承认，江烟寒还是做了口型：她和那些人有关系。
那些人……
墨竹芒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忽地有些黯淡，很快以挑眉掩饰：“不过，如果连傅局都同意的话，我觉得，另有隐情吧。”
“主要是，我怕对不起我爸，他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江烟寒手中的茶杯竟然隐隐出现裂痕，她发现后，颓然地松手靠在椅背上，“其实，她人挺好的，我们相依为命也挺多次了，不过要说对她有那种情感……”
江烟寒摇摇头：“我觉得暂时可能还不太合适。”
墨竹芒异常沉默，眼神空洞，好像在通过茶水里的倒影看另一个人。
“竹芒？”
“啊？”茶杯一晃，倒影中仅有自己，她回过神，“对于江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
江烟寒整个人的气息突然变得狠戾：“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个话题，墨竹芒表现得很奇怪，不自然地沉默。
“好了，说说你这几年咋样？”
墨竹芒竟然松了口气，清清嗓：“出国后，你也知道的，在那个魔鬼训练营里待了半年，简直是脱胎换骨啊，警大和它比起来，啧啧啧，只能说是小军训。”
“这么狠啊，汴霜警大可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没想到还变成小儿科了。”
墨竹芒表示那段日子过得不堪回首，是会感动自己的程度：“对了，过几天的活动，傅教要我两个去演讲，你会去的，对吧。”
笑得像盘丝洞的妖精，不怀好意。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根本逃不掉。
“好，我去，说起来，你当年可是一代风流，这次回去听说有挺多人是专门为了你来的，说不定能收获些什么。”江烟寒回怼地一点也不客气。
“得了吧，我可还没这个打算。”
直到餐厅服务员善意地提醒，江墨二人才反应过来结账走人。
她们都有车，江烟寒也不多挽留：“那就活动那天见。”
“嗯，再见。”
坐到自己车上，墨竹芒才疲惫地闭眼休息。
那个人，也是那些人里面的，只要一想到和她在国外的往事，墨竹芒就觉得身心俱疲。
回忆的开关一旦打开，就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偌大黑暗的停车场内，飘着若有若无的悲鸣。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叙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