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Tatto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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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不到一个周的时间段，羽生燕尾此时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垃圾桶旁已然成堆的垃圾无动于衷。佐野万次郎他们要来她家时还特地打扫了房间，如今已经不可控制般变得乱七八糟。
忘记询问他们学校意向，羽生燕尾被动地选择进入私立冓中，或许这是早已注定的命运。感到疲惫而闭眼休息时羽生燕尾突然想起来和那位风俗街的桃色小姐色戒里莎有约。一时的凭空想起让她猛地起身，脸色微变地起身收拾着家里的垃圾，把垃圾放进黑色塑料袋后堆在阳台。
再怎么说都不能在色戒里莎面前丢脸。
话说回来她们已经不止是一面之缘的关系了。窗外飞鸟舞动的轨迹让羽生燕尾情绪触动，她大概能想起来事情的全过程：
一个星期前羽生燕尾准备去风俗街，因为大家说好了要在龙宫寺的家门口汇合，不让人省心的羽生燕尾在这时却迷路了，最后给她指路的人就是那个叫做色戒里莎的女人，羽生燕尾庆幸终于回忆起了事情的全过程。
因为是被色戒里莎搭救，所以后来羽生燕尾受到降智打击，矛盾地被色戒里莎牵着鼻子走。
她不仅放了龙宫寺坚他们的鸽子，而且还毫无顾虑地搭着色戒里莎的爱车Honda-CBR900RR在马路上飙车兜风，放飞自我，中途那个让人狠得牙痒的女人还拒绝了三个男人的搭讪。赶回去时龙宫寺坚和佐野万次郎正准备回家，记得当时羽生燕尾还被佐野万次郎臭骂了一顿。
羽生燕尾扶额，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一时脑热。简单整理脑中的思绪，她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在招待客人时绝不能摆出臭脸，那是不礼貌的。
羽生燕尾发觉自己现在邋里邋遢地穿着睡衣，如果现在不去改变，那么到时候一定会被色戒里莎嘲笑。羽生燕尾一点都受不了了，因为面子要紧，所以她火速起身，跑到卧室，从衣柜里挑出常服。
随后羽生燕尾在全身镜面前打量自身的穿着——长袖一字领纯黑吊带上衣稍短，长度足以露脐，合身的牛仔A字短裙长度大概三十多厘米，纯白堆堆袜和黑色厚底鞋完美传承涩谷辣妹风精髓。与上衣同色系的帆布小方包成为今日幸运首选。
等待过程太过无聊，羽生燕尾从冰箱拿了几包零食后坐在沙发上忘记所有一般看着电视，一发不可收拾地继续制造垃圾。过了良久，门铃终于被按响。
她抽了几张纸巾，匆忙擦掉嘴上的油渍，前去开门。
来人身材高挑，发色是天生的麦金色，散发清香，淡蓝色虹膜水灵灵的，不乏大海清新之味。无间断眨动的眼睛时刻提醒羽生燕尾，眼前的女人并不是洋娃娃。色戒里莎机能风的高辣穿搭令人倍感刺眼，右耳的中式扇状耳坠十分夺目，颇具古早风味的是脖颈处戴着的纽扣项链。
“嗨嗨~可爱的小燕尾~”色戒里莎不带犹豫地弯曲膝盖，亲切打起招呼，她与羽生燕尾对视，眼里的笑意亦是止不住的，然而话说得轻浮。
羽生燕尾没有心情和色戒里莎搭话，不领情地扭头，完全忘了待客之道是什么，了断地直接回到沙发上散漫悠闲地躺着，吃完一包零食后她关掉还在放映的动画片。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打破万籁俱寂的是厨房里动静非同一般的水声。羽生燕尾放弃保持僵局，她起身走到厨房拧紧水龙头。她看着还在门口站着的色戒里莎，一脸无奈地招呼道：“你还要站在那里多久？”
“嘛，带你出去走走？”
“才不要。”她刚说完，色戒里莎原本藏在身后遮遮掩掩的哈密瓜扔往羽生燕尾的方向，意料之中的是她精确无误地接住这种高级水果。羽生燕尾更不理解色戒里莎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色戒里莎，别扭地说：“我和你不熟，带什么水果……”
“拜托——别看低我想让你继承色戒组的决心好不好。”色戒里莎转头与她相视一笑，羽生燕尾觉得这种笑容似曾相识。
这不同于佐野万次郎，更像见过几次的佐野真一郎，他的笑容比佐野万次郎的要更加引人瞩目。纯粹的笑容包含着万分真心而这些显著特点在色戒里莎的笑容中也能感觉到几分相似。
油然而生的奇怪感觉让羽生燕尾摆出嫌弃的表情，她发自内心地吐槽道：“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真一郎哥……说了你也不认识吧。”
“哈哈，你认识的是佐野真一郎吗？…真幸运啊。那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笨蛋呢，很多人都说过他和我笑起来很像。”色戒里莎的眉花眼笑不是故作姿态，她的由衷之言正在揭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羽生燕尾难以置信地看着色戒里莎，脸上写满了“怎么可能”四个大字。
“你认识吗？”羽生燕尾试探性地询问。
“记不太清…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有时间再和你说吧。既然现在我送了你哈密瓜还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得和我出去兜风。”色戒里莎从兜里拿出车钥匙，对着羽生燕尾抛了wink，眉眼妩媚。
紧接着，二话没说，直接把羽生燕尾从家里拽出去。
上苍清澈水蓝，向远方延伸如同没有尽头的海，飞鸟自由自在，拼尽全力扑哧双翼划过云霄。碧湖清明，一切尽意，孤独的郁金香紧紧缠绕同胞身躯，希求温暖阳光一泄而下。机车在平坦公路飞驰，瞥见后视镜中逐渐消失的大小车辆，色戒里莎露出莫名喜悦的笑容，机车驰骋宣示心中快意。
羽生燕尾在后座上靠着色戒里莎的背部，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感觉在机车破音声停下后她才迷迷糊糊地下车，看到眼前小吃街的第一面瞬间亮眼。
“我想吃哦。”羽生燕尾撒娇似的拉住色戒里莎的手臂，手指着前面的小吃摊，用小孩子的语气死死地纠缠着里莎。
“不行，现在要去找Momo。”色戒里莎果断拒绝，虽然把人带到并不熟悉的地方，自己得负责任，但前提是得找到她前来赴约的对象小森桃香奈。
“她比你还要难搞，像暴躁的小狗。”
羽生燕尾其实不喜欢取外号这一行为，因为这是不能确定的事情，她很难去辨认这个外号对应的人是谁，何况是这种带有动物属性的外号。
“好像不请自来了啊。”色戒里莎在原地瞻望远处骂骂咧咧的粉发少女，色戒里莎眯着眼睛确认那个显眼的家伙就是她要找的小桃子，她高声喊道：“Momo—你在听吗——”
色戒里莎呼喊的女生穿着黑红相间的长裙制服，裙边一侧被改造为开叉设计，手里还拎着黑色的棒球棒，气势熏灼，看似正和铺子老板恶言恶语地理论。
随时间流去，羽生燕尾亲眼看着小森桃香奈掀翻那个蛮不讲理的摊子，过分地揪起老板的衣领，说话的音量即使在远处也能隐隐约约地听到。
小森桃香奈朝这边大步走来，眼尾上扬形成好看的阴影沟壑，有份轻佻的意思，不难知道这个人的心高气硬。见棱见角的走路方式望风披靡。
色戒里莎免疫小森桃香奈的气势充盈，她昂昂自若地目睹粉发迷途不良少女毫无愧疚之心走到自己身边。
她摁住小森桃香奈的脑袋，明显用力，一脸和善地开口：“Momo要解释清楚为什么会对小吃摊的老板动手动脚呢？我可没有教你能这样做。”
“啊啊啊…要长不高了……你先放手！”被色戒里莎折磨的小森桃香奈下意识去挣脱可怕的摁头杀，她被控制得死死的。
“话说！里莎姐出门带着一个小鬼是什么意思啊！”小森桃香奈拍开色戒里莎的手，表露不满的情绪，很没礼貌地指着羽生燕尾的鼻子说道。
“Momo说的话有点过分了哦，我会生气的。”色戒里莎依旧一脸微笑，只不过现在更像一个只会微笑的机器人。
小森桃香奈猖狂的表情瞬间僵住，不敢肆意妄为，色戒里莎如今威慑性的笑容对她来说有些恐怖。
“……抱歉。”小森桃香奈无可奈何地说出一声抱歉，也不打算和没有自己高的羽生燕尾说些什么。
“嗯嗯，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从涩谷来大阪很辛苦的，我和小燕尾要先走了哦，晚点回来找你。”色戒里莎搂着羽生燕尾的肩膀，低声细语地询问她要去哪里，把小森桃香奈的存在抛诸脑后。
“纹身店吧。”羽生燕尾说出目的。
“小太妹。”色戒里莎把小小一只的燕尾抱上车后给她戴好头盔，整个过程中更是少不了调侃，“你是小太妹，对吧？”
羽生燕尾不顾礼仪地锤了年长许多的色戒里莎后背，她不是真的生气，可实在感到讨厌，“吵死了。”
小森桃香奈差点就坐不住暴走了——明明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这种贵宾级别的待遇，这个小鬼却有。
在脑海中想入非非后不愿接受现实，她咬牙切齿目送两人飞驰而去，破音在耳中显得格外刺耳。
色戒里莎自觉忽略较近的纹身店，她带着羽生燕尾来到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不过相比前几年，她周旋了很久也不敢进去。色戒里莎本不想打扰这家人的生活，心里的愧疚还是让她停下脚步，那家店的名字是三岛纹身。
“干嘛，快跟我进去啊。”羽生燕尾走到门口，本想推门而入，见色戒里莎迟迟没有跟上来，回头去看为什么留在原地的色戒里莎。
有时候羽生燕尾不明白这种慢半拍的人到底哪里像不良少女的带领者。见色戒里莎终于有了反应，羽生燕尾撇了撇嘴，娇哼一声走进店里。
羽生燕尾悠哉地在纹身升降台上坐着，时不时晃动双腿，旁边的纹身师正在询问她的想法。
“真的要纹吗？”开口询问的是这家店的店主，空落落的屋子只有她一个女纹身师，奇怪的是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纹身，留着一头普通的黑长直，眼珠是暗紫色的，身材妙不可言。
“嗨嗨，小幸～好久不见。”色戒里莎的开朗式打招呼没有得到女孩的回应。
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在看见身后长着一张恶人面的里莎，闭上了嘴。纹身师自然而然不想和她们有过多的交流。
“在锁骨这里纹上mikey就好了。就纹这几个字母哦，M-i-k-e-y。”羽生燕尾发出读音，让纹身师搞懂到底要怎么纹。
色戒里莎好奇地旁听，听到佐野万次郎的绰号，心里多了一些鬼点子。
“小男朋友吗？那个七小的mikey。”
她的一语惊人在不知不觉中横空出世，毫不顾忌地说出佐野万次郎的名号，等待羽生燕尾的回复。
“才不是。”羽生燕尾虽然很果断地否定这个说法，但每次提到佐野万次郎的名字或者佐野万次郎和自己相关的事，脸红速度都堪比在空中飞速的子弹，在白净的皮肤上显而易见，“他才…嗯……反正我不会喜欢这种懒懒散散的矮冬瓜。”
“哦——是单相思啊。喜欢笨蛋的话就得主动点，俗话说兄弟的DNA相似程度是99.9%的哦。”色戒里莎不理会羽生燕尾的口是心非，说起好久没提过的佐野家两兄弟，她对他们的个性貌似十分熟悉。
难不成……
“里莎，你这家伙……该不会喜欢万次郎吧？”羽生燕尾摆出一副惊恐的模样，“绝对不可以哦！那是犯罪！”
“噗，你在吃醋吗？看年龄也只能说是那个佐野真一郎吧，小混蛋。”色戒里莎对羽生燕尾的理解能力无话可说，说完这个答案后悄悄用手势示意纹身师动手，“还有哦，对待长辈要礼貌点，得叫我里莎姐才对。”
“等一下…！！！哇哇哇哇好疼！”
羽生燕尾一没注意，升降台立马平摊，三岛幸眼疾手快地瞄准锁骨处开始动手。
半小时后羽生燕尾失魂落魄地从升降台上下来，无精打采地瘫在地上，委屈得差点掉眼泪。色戒里莎对她的表现感到匪夷所思，她不由得开始质疑羽生燕尾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单挑20名国中不良生，结果大获全胜的故事掺杂水分。
可今年在横滨发生的事情，色戒里莎也亲眼所见——羽生燕尾这个小鬼单挑十恶不赦的G·O·T组织一部分，共计25人的事情确实以胜利告终。
毫无疑问，当时色戒里莎认为她拥有着完胜的怪物实力和利落精准的格斗技术。
她打心里觉得这个还未完全成长的小孩身上的天赋远远高于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白帆波子和三岛秋叶。
“如果桃香奈等太久，可能这个店都会被砸。”色戒里莎莫名其妙提了一嘴，可那个名为三岛幸的女孩非但没有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反而在摆弄着纹身色料和一些纹身针。
色戒里莎强调地继续往下提醒，“你说是吧，幸。”
“我不会相信里莎姐，你这种骗子了。”三岛幸收拾好刚刚使用的器具，以往的经历告诉她无需犹豫，面对故人却毫不留情地转头进入门帘下的昏暗房间，“请你们快点回去吧。”
色戒里莎把这当作过眼云烟，她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准备把羽生燕尾送回家。
羽生燕尾的确很好奇色戒里莎到底是和谁都能吵起来还是谁都和她有仇。她面无表情地上车，靠在色戒里莎的后背，只感一阵香气扑鼻，“你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双胞胎姐姐以前替我顶了罪，现在在局里关着。”里莎漫不经心地说着自己的过去，带上头盔后示意燕尾上车准备出发。
“那你可真混蛋。”
“嘛，你难道不能委婉地说我魅力比较大？”
……
黄昏时分，把羽生燕尾这个小麻烦精送回家后色戒里莎害怕错过信息似的不断低头看着手机，她和那个人说好了会在这里等他。
一头黑发的青年将机车停在远处，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看着现如今不减当年风情万种的色戒里莎，不自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次叫我出来为了什么呢，里莎。”佐野真一郎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女人，他的情意不减当年。成年后不相信感情永存的佐野真一郎，此刻完全动摇。
这是隔了好几年，陌生的他们之间初次的联系，自从在高三毕业时佐野真一郎和色戒里莎表白被拒，无望赠送纽扣却被收下后一次前所未有的联系。
“我还戴着，没忘记你。”她用手指勾起挂在她脖子上的纽扣项链，笑容印象深刻，色戒里莎的性格变化异常之大，佐野真一郎为她高兴。
佐野真一郎掩面偷笑，他不觉得自己现在脸红得明显，他笑得坦坦荡荡，仿佛当年他们是至深好友，“还真是为我高兴，大美人到现在还没忘记当时的笨蛋，说出来会让我忍不住偷笑哦？”
色戒默默把一直戴着的纽扣项链塞进佐野真一郎手里，眼里满是坚定，“因为不论遇到谁，他们都不像真一郎，谁知道你当时的目的单纯到只是想和我交往。”
“也是，当时太喜欢你了。”
“那现在呢？”色戒里莎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交回佐野真一郎手里。
佐野真一郎直盯着手里象征年代久远，意味深长的项链，听到这个问题他久久不能回答，这实在出乎意料。
“忘记里莎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佐野真一郎脑中的回忆在侵蚀他的情感，替他做出选择。思考时间足够，内心做好准备的佐野真一郎大大方方地回答：“到现在还喜欢你这件事根本不足为奇吧？”
“你真会说话啊。”
“嗯哼，我也没想过现在的里莎会夸奖我。”
他们在小路上越走越远。
佐野真一郎脑中回忆停止，那段只有三年的回忆已经到头了，他下定决心不再回望过去的路，执意面对现在的生活，“里莎找我有事吗？”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挺喜欢喜欢你的，以前的我总在逃避喜欢你的事实…那是我仅有的自卑。”
“可现在不一样了，佐野真一郎。”色戒里莎认为自己有能力去直面自己的感情，她懊恼初中的时候麻木地拒绝了佐野真一郎的告白，不止一次。
“请你和我结婚吧。”
佐野真一郎本该欣喜若狂的，那是十五岁的他听到这种话会有的反应，可他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
“换作是几年前我一定会答应里莎难得的请求，可现在是几年后了哦。”
“你本该毫不犹豫地忘了我，色戒里莎。”
佐野真一郎勉强地露出微笑，这是十多年来，他的恋心唯一退缩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Tatt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