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乘风》常飞飞

12、Chapter 6.1

　　开学的第一天公布了新的分班名单，毫无悬念的，何劲是稳进理科重点班的。以年级第一的成绩。紧排在她下面的名字是项玉。
　　项晓云是跟着项玉报的理科，却落在了次一阶的综合班里，又有些后悔赌气没有报文科，不然自己也一定稳进重点。计划被全盘打乱，有些嗔怪项玉：“你为什么临时变卦要报理科？不然一定是文科第一。”然后马上改正自己的说法，说：“不过我知道，就算这样，你也还会是第一。”虽然口上这样说，她还是在意，项玉会是被何劲导向的。
　　何劲看名单的时候，就觉得眉心痛，这个班上另她头疼的名字不止一个，还有永远处在舆论浪尖的蒋平。她没有练习过再见面时的表情，一时局促得不知怎么面对。
　　十二班的班主任是早就出了名的铁面怪老头。第一天，他就提出了号称是乾坤大挪移的换位大法。大抵是让大家每两周便按照顺时针的方向移动位置，以保证可以让大家都坐到不同的位置，不会因为谁坐前谁坐后而争论。而不变得中心点，他特意安排了何劲和项玉做同桌，正坐在教室的中间，为大家所洗礼膜拜。
　　何劲的脸铁青，项玉则是讥笑，各怀鬼胎的。
　　何劲隐忍着，让自己不要做出画三八线那样幼稚的事情，却又是在不愿意和项玉有什么拉扯，将所有书本摆放得整齐，离两人之间的缝隙还有一寸的距离。
　　“诸神保佑，阿弥陀佛。”她默念一句，却还是感觉今后一定是不太平。

　　两个人上课都看似漫不经心，何劲的课本下面永远压着一本别的书，摊开着放。听课时手掌撑着歪着的脑袋，偶尔挪看课本看两眼。项玉身子向后靠，两只手都垂放在椅子两边，一点也不像专心的样子。他的眼角时不时会瞟一下何劲，见她上课也是三心二意，或许是课后猛补，不然就真的是个天才。
　　自习课间，有人来向何劲讨教问题。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何劲将解题的步骤一一详细的说明。项玉在边上听着，脸上似笑非笑。
　　讨教的人听得豁然开朗，眉开眼笑地说：“你好厉害，看懂了省略的步骤，谢啦，何劲！”
　　“其实这个方法比较麻烦，你只能死记硬背这些过程。还有更容易理解的方法。”项玉冷不丁地说。
　　何劲觉得太阳穴的青筋跳。他凭什么开口！他给别人说题的时候，虽然自己也有异议，却从来不多嘴。他凭什么在她面前说三道四的！
　　不等请教的人开口，何劲“嗖”地一下转过身，眼睛瞪得滚圆，问他：“请问，什么方法。”
　　项玉不紧不慢地拿出纸笔，飞快地套用公式，将每一步简略的解说了一下，列出了新的解题步骤。
　　何劲瞪大眼睛看着纸上的式子，倔强地不肯认输，但又分明找不出破绽。
　　旁观者已经掘擦到了肃杀的气息，打着哈哈说：“好像是哦……我都拿回去研究一下……”。

　　两个人仍然是暗地较劲。项玉对反驳何劲的解题思路和方法乐此不疲，全然不顾对方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项玉渐渐发觉，何劲应该是记忆力极好，课上无论老师讲了多么复杂的步骤和过程，尽管看着其它的书，她还是能一字不差的记背下来。他想何劲的“天才”大约就是因为她超凡的记忆力。这样一想，何劲顿时变得“凡人”了许多。项玉想，在跟自己较劲的，是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也觉得不是很有趣味了。原本以为会是何等冷傲得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也是执拗倔强得很，仔细捉摸，有时更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他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午休时，项玉和蒋平说笑着回教室，何劲听见声音，只是抬头淡淡一眼，继续埋头看书。她和蒋平早就是一句话也不说。有时他来主动打招呼，她也是没听到似的避开。没错，她知道是自己放不开，搁不下，她也不想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项玉回到位置上，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依旧无动于衷，开口说：“我想你个问题。”不等她回答，已经兀自说下去：“你说，你是因为蒋平更讨厌我，还是因为我更讨厌蒋平呢？”
　　何劲被连扎两针，肩膀僵了僵，头也不抬，也不搭理。
　　项玉饶有趣味地自顾自说下去：“要是因为我，女人真的也太小肚鸡肠了。算来算去，我们的过节不过是去年的事了。也只有这么一件，值得你记恨到现在吗？要是因为蒋平，我就更冤枉了，这就所谓是恨乌及屋吗？”
　　她瞬地抬起头，瞪着圆眼睛看他：“以前看不顺眼惯了，就算是事过境迁，也看不出哪里还有顺眼的地方。”
　　他笑起来，说：“二十八天一个习惯，习惯是可以改的。”
　　“那你就试试改变你的习惯，习惯别跟我说话别烦我。”
　　“就算我们两个不互帮互利，难道还非要拼给你死我活么？”
　　“不好意思，我是说直接屏蔽无视对方，不需要死活。”
　　“同学又是同桌一场，不能找个方法让大家相处得愉快点么？”
　　“愉快的方法就是划一条分界线，不要干扰对方，我就谢谢你。”
　　“你对待别人不是这样，非要对我大眼瞪小眼，莫非你对某人念念不忘，一见到我就勾起悲伤回忆不能释怀？还是你根本就是对我……”
　　“我根本就是对和你的悲伤回忆非常不能释怀！”
　　非要像小学生吵架那样拍桌子指着鼻子挂着眼泪鼻涕外加撕声尖叫，最后哭哭啼啼状告老师才能解脱出来吗？！
　　两个人的争吵声音不断升级，已经是全班探头围观的对象。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项玉顿时笑得岔气，前仰后翻。
　　何劲还没有回神，气得不住颤抖。慢慢环顾四周，全是惊愕的眼神和窃笑的表情。一直站在门口的项晓云更是目瞪口呆。
　　说蠢话了。
　　说蠢话了。
　　说蠢话了。
　　何劲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枉她自认为口齿伶俐刁钻得数一数二，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这大概是她这辈子说得最蠢的话，最悲伤不能释怀的回忆了……

　　何劲万万不会想到，以前她以为如同带着假面一样阴森的项玉，打趣调皮话的本事那么高，一等一的痞子模样，绝对是让人大跌眼镜！

　　谣言四起，版本各异。
　　一是说，何劲与蒋平之间其实并无瓜葛，一切只是为了给何劲和项玉两人打掩护罢了。让人信以为真，其实真正的男女主角却在银幕下悱恻缠绵，最后两人因为性格不合分手，而大家表面上看到的，以为是蒋平和何劲，其实却是地下的项玉和何劲。
　　该传言出自蒋平的亲友团。
　　另一说，当时上演的，实则是一段不折不扣的三角恋爱，最后比赛结果是蒋平胜出，抱得美人归。但是两人之间却始终有着项玉这个心理隔膜，最终导致恋情宣告失败。使得何劲对项玉的感情越发扑朔迷离，没有办法真实的面对自己的情感。
　　该版本由“天才配”的崇尚追随者提供。